“你来看我有多可怜吗?”丁玉倩开口,没有当初的嚣张跋扈。
“对不起。”
“不必,本来就是我冲动。”
“不是你的错。”陶梓摇头。
两人都没再说话,几分钟后,陶梓告辞。
这次来陶梓花了些不少钱打通关系,把丁玉倩捞了出来。
“其实你大可不必……”丁玉倩走出监狱,看到陶梓等在大门外。
“去吃点东西吧。”陶梓微笑着打断她。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到了市里。
随便找了间面店,点了两碗刀削面。
丁玉倩吃的很香,完全没了那副挑三拣四的大小姐脾气。
见她吃完了一碗,陶梓又把自己这碗推了过去,丁玉倩脸一红,没有拒绝,拿筷子挑起一缕小口的吃了起来。
吃了一半,丁玉倩抬头:“你不吃吗?”
“来的时候吃过了,还不饿。”
“你不必特意跑这一趟。”
“是我欠你的。”
丁玉倩眼圈一红,哽咽道:“你……好了吗?”
“已经没事了。”陶梓笑。
“对不起……”丁玉倩小声说着,眼泪一滴一滴掉到面碗里。
“是我对不起才对。”陶梓伸手,擦掉她腮边的泪水。
丁玉倩再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陶梓叹了口气,起身坐到她旁边,将她抱在怀里。
机场。
“这张卡你拿好,密码是6个1,这是护照和机票。”陶梓递给她一个包:“这里面是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
丁玉倩问:“你为什么还肯帮我?”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这一年里,你也受了不少苦。”
丁玉倩嘴唇抖动着,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你会想我吗?”
“我会想那个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陶梓摸摸她的头发:“你长大了,别再任性了。”
“嗯。”丁玉倩扑进她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会记得你的味道。”
“傻瓜。”陶梓眼角湿润了,不知道蒋瞳,她现在可好。
“其实……”丁玉倩抬起头:“当初使手段逼蒋瞳退学的人,并不是巩彬……”
“嗯?”听到蒋瞳的名字,陶梓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你知道什么?”
丁玉倩吸了吸鼻子,说:“巩彬不过是一个普通学生,你就没有怀疑过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偷拍到你和蒋瞳。”
见陶梓不语,丁玉倩又说:“这些事是伊颖真做的,巩彬的一个朋友是我认识的,他亲口说的,她还给了巩彬一万块钱……”
“都过去了。”陶梓微笑,打断了她。
“在拘留所的时候,她对我说,任何人伤害你,她都会让他付出代价……呵呵……她确实很在乎你……”
陶梓点头,没再说什么。
“谢谢。”丁玉倩轻轻拥抱了一下陶梓,转身离开了。
看着丁玉倩消失在人流中的背影,陶梓才缓缓松开了拳头,手心中已经全是汗水……
“这几家是通创首选合作公司的资料。”伊颖真将手里的几份资料放在陶梓面前,见陶梓皱着眉头心不在焉的模样,以为她头又疼了,绕过桌子坐在她手边体贴的给她按摩。
“你看就好,这方面你的眼光比我好的多。”陶梓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你才是公司的CEO,我只是给你打工的,老板。”伊颖真低头,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陶梓轻轻扳过她的身体,注视着她的脸,已经不再是当初一尘不染的素颜,虽不是浓妆艳抹,但那股清丽的气质早已不再,长发服帖的盤在脑后,一身名牌职装,怎么看都是一个精干的商场女强人。她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呵呵,或者,只是自己一直将她当成了单纯的小女孩而已。
伊颖真的腮边晕起一抹淡淡的粉红色,记不清陶梓多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自己,心里顿时突突地跳了起来,微眯起双眼,俯头去吻陶梓的嘴唇。
轻轻一触下,陶梓心底竟升起一股无比陌生的感觉,这真的还是伊朵朵吗?
伊颖真环住她的后颈,想要吻的更深,陶梓却一点点在后退,她迷茫的睁开眼:“怎么了?”
恰好此时有人敲门,陶梓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有人。”
伊颖真没多想,起身站在了陶梓身边。
“伊总,你要的资料。”进来的人是姜雨,将手里的资料呈在桌上后就退了出去。
“我最看好的,是香港荣华实业。”伊颖真打开姜雨拿进来的那份资料:“论资历,另几间公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只不过,荣华实业的味口太大,所以我一直在犹豫。”
接过资料,陶梓随便翻了几页就放下,她实在是没有心情。
“你怎么了?”伊颖真察觉到她的情绪,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就荣华实业吧。”陶梓说:“通创刚刚起步,需要口碑,荣华实业可以满足这个条件。”
伊颖真一笑:“那就按陶老板的指示。”
此时的陶梓还不知道,一个月以后,她将会为她此时做出的决定而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次,吾爱会将文文更完
☆、六十七 是她
与香港荣华实业接洽的十分顺利,这件事是伊颖真着手去办的,现在的伊朵朵早已不是当年的伊朵朵,商业手腕之强悍,早已经超越了当初这个年龄的陶梓。
大体的方案已经谈妥,最后是利益的划分,在这上面是要费些工夫的。两方各咬住自己的利益点,不肯退让,这是商业手段,即便各人心中已明确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拖沓了一个月,最终的谈判定在了香港,由伊颖真留下来负责通创建设,陶梓去香港落实合同。
从坐上飞机起,陶梓就开始心神不宁,总是一阵阵没来由的心慌,却找不到原因,搞的崔岭也神经兮兮,还老问陶梓有没有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可能是某些预兆也说不准。陶梓白了他一眼:“恐怖片看多了吧。”
进会议室的前一秒,陶梓的心简直快要跳出胸口,害得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来平复莫明波动的情绪,崔岭还打趣她是不是太紧张了。
但等到前来谈判的代表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时候,崔岭的心也开始狂跳不止了。
“你好,陶总,又见面了。”
再见到蒋瞳,她已经变的无比强大,不是说她的职位她的学识,而是她的心,只有心灵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而陶梓除了呵呵两声,竟无言以对,她的手在抑制不住的颤抖,轻轻交握了一下就迅速收回。
因为语言方面的问题,蒋瞳做为了港方代表的发言人,在普通话和粤语间流利的转换着。
陶梓一直微笑,其实头脑已经一片空白。蒋瞳待她,稀松平常,该笑的时候绝不吝啬,谈笑风声,无比自然,可陶梓却连望着她的勇气也没有,她的脑海中唯一会闪现的画面就是蒋瞳离开时决绝的眼神,她鄙夷的踏过她的身体,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见我也不会恨你,但,希望不要再见。
此次前来的除了蒋瞳,还有荣华实业的副总周豫玫,这是一个雅致而有味道的女人,她和蒋瞳的默契,就像一对十几年的夫妻,蒋瞳说话的时候,她微笑着默默倾听,在需要的时候补充一句,然后两人相视一笑,空调开的大了,蒋瞳只是微微瑟缩了一下肩膀,她就立刻为蒋瞳披上一件外套,水杯空了,她亲自为她斟满,没有一句话语,只有两人会心的笑容,她们之间并无过于亲密的举动,却叫陶梓心如刀割。
眼神不会骗人。
两方代表阐述完观点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细节问题留待第二天。
周豫玫客气的邀请陶梓去荣华名下的酒店参加晚宴接风,陶梓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借口头疼想早些回去休息。
蒋瞳问了一句:“还在吃止疼药么?”
陶梓喉咙似乎被什么哽住,说不出话,摇了摇头,快步离开了。
再见到陶梓,蒋瞳的心还是狠狠的跳了几下,本以为再没有感觉。三十五岁的陶梓,尖峭的下巴已经不再是当初不可一世的角度,眼神里多了沧桑的味道,举止行为也更加沉稳,握手时与自己的指尖稍碰即收,一直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双睫微垂,十指交握放在翘起的膝上,不语。
陶梓身上那份极其优越的自信没有了,这改变了她整个人的气质,老成沧桑,多了和其他商人一样的俗气。
蒋瞳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她,没了自己,她连最起码的自信从容也没有了吗?
或者,是自己带给她的挫败感,打击了她高傲的自尊。
蒋瞳心里复杂,表面上却不露一丝一毫,有条不紊的主持整个会议,她现在有这个本事,心口不一并非陶梓的专长。
晚上,周豫玫问蒋瞳:“什么感觉?”
蒋瞳笑笑,从镜子里看着周豫玫:“你想我有感觉,嗯?”
周豫玫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着镜中一脸淡然的蒋瞳:“我妒忌了,她条件那么好,年轻美丽,多金又本事。”
蒋瞳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转过身吊在她脖子上:“哎呀呀,那要不要我介绍你给她认识?”
周豫玫在她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我谁也不要!”
蒋瞳说:“哦?谁也不要么?”
周豫玫在她唇边低语:“除了你。”
这一夜,蒋瞳与周豫玫抵死缠绵,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极尽疲累的周豫玫早早睡去,半夜醒来,却听到蒋瞳在梦里呼唤陶梓的名字,脸上的表情似忧还喜,她知道,她始终无法忘记那个伤她最深的女人。
第二天周豫玫什么也没提,一如往常。
蒋瞳在临出门前,对周豫玫说:“帮我一个忙。”
周豫玫微笑:“当然可以。”
“我要她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八 玩火
在香港的几天,陶梓一直在打探荣华实业的总裁林文豪和妻子周豫玫之间的事。
凭直觉,她知道蒋瞳和周豫玫绝不仅仅是雇主与员工的关系。
果不其然,在香港的名流圈内,周豫玫是同性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而林周两家的联姻完全是利益婚姻,周家原也是名门旺族,后因投资失败,不得不求助于林家,将最小的女儿嫁入了林家,就是周豫玫。
陶梓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对待蒋瞳,此时的她只希望蒋瞳可以得到幸福,不要再掺杂在这种复杂的关系当中。
她在陶梓的心中,仍旧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
第三天的会议上,陶梓见到了林文豪,这是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保养的很好,并极具成功男士应有的风度,热情的邀请陶梓在香港逗留几天,好一尽地主之谊。
林文豪看陶梓的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陶梓本就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个男人对自己很有兴趣。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陶梓脑中浮现,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但是她却不后悔要这么做。
接受了林文豪的盛情邀请,不顾崔岭惊的快要脱臼的下巴,陶梓穿上黑色包身的晚宴礼裙,精心画了一个妆容,风姿款款的坐上了林文豪等在楼下的豪车,去参加名流晚宴。
第二天,又和林文豪坐游艇出海游玩。
第三天去平顶山喝早茶。
崔岭觉得陶梓一定是疯了。
陶梓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与林文豪接触了一个星期,第七天晚上,林文豪邀请陶梓进入了酒店的房间。
当这个男人的手指在自己腿上滑动的时候,陶梓曾不只一次有想要逃走的冲动。但她咬牙忍住了,面上依旧保持着醉人的笑容。
谈不上多厌恶还是恶心,陶梓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副行尸走肉,她的灵魂仿佛飘浮在空中,看着他脱下自己的长裙和他自己的衣裤,俯身将自己压在床上……
当陶梓回过神来的时候,林文豪已经穿上了衬衫,正坐在沙发上慢条丝理的系衬衫的袖口。
陶梓紧拥着一床丝被,连眼皮也抬不起,丝质光滑的触感,冷的像置身于薄冰当中,毒蛇般缠绕着她。
林文豪系好了袖口,起身倒了一杯酒,品了一口,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陶小姐,你很美,可我已经过了要为美色冲动而买单的年纪。我不会强人所难。”
陶梓这才惊觉自己的泪水不知在何时已经打湿了丝被。
“你通创建设在W市是强者,在我香港荣华实业的眼中,还上不得台面。你接近我的第一天,我就找人查了你的底。单就一个女人来讲,你确实厉害,不过可惜,女人再强也比不得男人。哦,很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对于同性恋者我并无歧视,你应该知道我的太太就深好此道。蒋小姐我是见过的,只是没想到你与她的渊源也颇深。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