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过去,拼命的摇着她的身子,吼道:“木青黛,你说话啊,我不许你沉默,不许——”
吱呀,房门猛然被推开。月如慌忙冲了进来。边拉他边心急的说道:“哥哥,她地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你再这么折腾她,真的是要出人命了。”
他不管不顾,仍旧疯了一般摇动着青黛的身子,月如力气微弱,费尽全身之力也拉不开他。
咳——咳咳——
突然间,她剧烈的咳嗽起来,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难过之极,似乎李灵方才的摇动令她呼吸不畅。
李灵陡然间清醒过来,满腔地怒火转眼间化为了无限的关爱,忙道:“青黛,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青黛睁开了眼睛,望着他难过痛惜的表情,眼神中显出几分得意之色,气若游丝的说道:“李灵,你心痛吗?那种感觉,是不是如刀割一般难受啊?那种痛,一定比身体的伤更痛上千倍万倍吧,呵呵……呵呵……”
她说了这么几句话,却是咳嗽的愈加强烈。
月如边替她舒顺胸口,边端过了一杯水,道:“青黛姐姐,你别再生哥哥的气了,先喝点水吧。”
水杯递到嘴边,她免力抬起手来,强行推开,又道:“你走开,我耶律云痕不需要你这样的女人来怜悯。”
李灵心念一动,夺过了那杯水,一口灌入了口中,随后出人意料的吻向了她的干裂地双唇,用口对口地方式,强行将水灌入了她的嘴里。
青黛一惊,拼命地想拒绝,但不知为何,那原本紧闭的双唇竟是不由自主的松开,那一刻,神情却是有些恍惚。
眨眼间又恢复了神智,欲待紧闭上嘴时,李灵口中的清水已尽数灌入了她的腹中。
月如惊讶的看着刚刚的发生的一切,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脸上该呈现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李灵将杯子还给了月如,冷笑一声,道:“青黛,我终究还是有办法的,水也喝了,该吃饭了吧。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自己吃吧,不然我还会用刚才的方式喂你。”
青黛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红晕,怒目而视着他,喘息着说道:“你……你……你再敢这么……这么对我,我立刻咬舌自尽!”
月如一听,吓了一跳,急道:“青黛姐姐性子执着,怕是真会咬舌自尽呀,哥哥,你千万不要再胡来啊!”
她,她真就这么恨我吗?
罢了,我真的是累了,再没有力量承受你的恨了。
他长叹了一声,起身而去,走到房门时停住了脚步,道:“你不用再自残身体了,三日之后,我便放你离去。”
言罢,再无回头,大步离去。
———————
夜如泼墨,秋风萧瑟。
城头上,兵戈肃然,旌旗鲜明,火把遍布城墙各处,夜色中的武州城笼罩在火色朦胧之中。
城外不远处,一片火海,那是七万辽兵高举着的火把,风吹过,火焰如同海浪一般起伏摇曳,蔚为壮观。
鸦雀无声,除了火把燃烧时的噼啪之声,以及战马偶尔的嘶鸣之外,并无半点喧哗,那七万人好像没有生命的陶俑一般沉寂,静得可怕,静得令人心生惧意。
城楼之中,透过疏漏的窗孔,城外的一切清晰可见,李灵凝望了许久,转身说道:“竟然摆下这么大的排场迎接你,青黛,你这个父王还真是重视你。”
静坐着青黛冷眼瞟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怪不得你不敢让我死,原来,你是怕我父王的七万铁骑。”
李灵却道:“你父王的铁骑确实厉害,不过,当初我若是弃城而去,他又如何奈何得了我呢!青黛,我知道,我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但那都是迫不得已,我心里如何待你,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青黛一哼,道:“是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都是被我这个女魔头逼的,你是好人,你是天下第一的大好人……”
李灵深叹一声,苦笑着说道:“罢了,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道:“这张纸上细写着‘宏肌针法’的危害和相应解救之法,你收下吧。”
青黛一怔,默默注视着那张纸,一动不动。
李灵硬将那张纸塞入她的手中,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为你施的针,我想你也不会告诉我,不过,你要清楚,此针法的危害甚大,如果你不想下半辈子瘫痪的话,最好依我写的法子施救。”
“我凭什么相信你?”
沉寂了半晌,她终于有所回应。
李灵也赖得跟她多解释,道:“信不信由你,如果你认为我真的没有一点情意,真的想要你死,回去之后,你大可将这张纸撕了。”
青黛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将那纸收入了怀中,冷冷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不用心急,过一会就送你出城。”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选择在晚上放我走。”
“我不光要送你走,还要送你那强悍的父王走,他老人家在我的地头上住了这么久,再不走,我就要被他吃穷了。”
“哼,难道你就不怕放走我之后,父王的铁骑眨眼之间将你和你的武州城夷为平地吗?”
李灵诡异一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选择晚上的原因了。”
青黛似乎有些担心,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嗵嗵嗵——
她话音刚落,城外辽军阵中响起了鼓声,接着,武州这边也敲起了军鼓,似乎,双方在进行着什么信息的交流。
“好了,时候到了,是该送你离开了,”他说着,噌地拨了出匕首,缓缓的走到了青黛跟前。
青黛眉头一皱,道:“你果然还是想要我死啊,真是假仁假……”
唰!
匕锋扫过,她的一缕长发断落,李灵接在手中,道:“今日一别,恐怕日后再无相见之时,这一缕头发,就算留做纪念吧。”
她眼神一动,有什么话脱口欲出,到最后却轻咬着红唇,终究还是没有出口。
天下大计第一百三十七章破围
今明两天有事,只能每天一更,抱歉了。
————
“我们走吧。”
李灵想去扶她,她却道:“用不着你扶,我自己能走。”
“随你吧。”
推开门,二人一前一后,缓缓的下了城头,来到城门口,那里已有武州诸将和端木长风在等候。
何汝才一见李灵下来,忙上前行了一礼,道:“国公,你真要亲自去吗?我看还是算了,太危险。”
“不,这个女人我一定要关自送她出去,此外,我还想会一会那个耶律休哥,打开城门吧。”
何汝才无奈,只得下令打开城门。
李灵一跃上马,指着另一匹马说道:“木姑娘,那匹马是为你准备你,你快骑上去吧。”
青黛这些天一直中着“化气软骨散”,身上那点力气走几步路都吃力的很,更何况是跨上那一人高的高头大马,她用尽力气,三番五次的努力,却仍是无法骑上去。
李灵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跳下马来,趁她不注意,从后边猛的将她托了上去,还趁机在她臀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青黛脸色顿显红晕,喘息不定的伏在马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李灵装作什么也发生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木姑娘,你千万要坐稳啊,万一掉下来的话。我还得费力把你再托上去。
也不等青黛有什么反应,翻身跃上了自己地坐骑,转而向端木长风道:“你准备好了吗?”
面对城外七万大军,端木长风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以为然,道:“我不需要准备。”
骤然间,辽军鼓点加快,武州这边的鼓声节奏也随之变快。约敲了半盏茶的功夫,鼓息。一切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咱们走吧。”
李灵掉转马头,一手牵着青黛的马缰绳,驱马缓缓步出城门,端木长风背负长剑,紧随他身后一步之地。
三人出了武州,往当中旷野而来,与此同时。辽军阵中也同时走出两骑人马,相对而来,最后,双方在距对方五步之处停了下来。
这个位置,正处在武州城与辽军阵营的中央位置,各距七百余步,均是超出了双方弓弩的射程。
对面地那两个辽人,一个乃是大将装束。中年的模样,形容彪悍,目光冷峻,身侧那人则是布衣着装,背上负着一柄大刀,与端木长风一样。也是江湖人物。
青黛一见那辽将,眼神中闪烁着欣喜之色,忙叫了一声“父王!”
耶律休哥望了青黛一眼,道:“云痕,你无恙吧。”
青黛眼中盈有泪光,摇了摇头,哽咽地说道:“我没事。”
这便是传说中了耶律休哥了,竟敢与我单骑会面,果然是有些胆色!
李灵于马上抱拳行了一礼,道:“久仰南院大王之名。今日一会。荣幸之至。”
那耶律休哥的眼光从女儿的身上转移开来,上上下下将李灵打量了一番。眼神之中有几分惊讶与赞许,道:“听说南朝出了一位年轻有为的俊才,今日一见,确实是令本王感到意外。”
李灵一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大王又有什么意外的呢?”
耶律休哥道:“本王观你体型,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之状,当不是武人出身,出谋划策倒也不算稀奇,但竟能身任三军元帅,灭荆湖,伐西蜀,这倒是让本王不得不有些佩服。”
李灵一脸的淡然,谦逊地说道:“这点微末之绩,何足挂齿,耶律大王身经百战,一生无一败绩,当属辽军第一名将,该是李灵佩服大王才对。”
耶律休哥点了点头,道:“年经人,恃才而不傲物,确实难得,前途无量啊。将来南朝之中,除了你们的皇帝之外,只怕你便是本王最大的对手。”
“将来之事,谁人能料!不过,能被耶律大王当作对手,李灵还是感到十分的荣幸。”
耶律休哥忽然呵呵一笑,道:“听说你和云痕有过婚约,有这回事吗?”
李灵一怔,道:“确有此事,那是青黛的养父定下的。”
“既如此,那你便算是本王的女婿了,何不归顺我大辽,以你之才,必受我主重用,到时随本王吞灭中原诸国,助大辽浑一宇内,岂非快哉!”
原来是想劝降啊,嘿嘿。
李灵也跟着呵呵一笑,道:“大王乃识时务之人,必知当今宋辽两国,辽主庸昏残暴,我主贤明仁德,英明神武,大王何不反过来归降我大周,以大王之才,必能助我主扫清**,并吞八荒,成不世之功业,李灵之言,句句肺腑,请大王三思而决。”
劝降不成,反被对方耍了花腔,耶律休哥心中恼火,但脸上却是泰然处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了的,现下就履行约定吧,你放归云痕,我撤去武州之围。”
李灵直视于他,却道:“大王,你果真会撤兵吗?”
耶律休哥一哼,道:“本王一诺千金,既然已有约定,必会履行。”
“好吧。”
他转过头来,凝望着青黛,良久,道:“青黛,那张纸,你最好还是重视一下吧。”
言罢,松开了缰绳,在马背上轻轻一拍,那马便缓缓跑向了对面。
耶律休哥接过了缰绳,满是疼爱地深望了女儿一眼。温言道:“云痕,随父王回家吧。”
“先等一下。”
青黛掉转过马头,双眸正对李灵,眼神虽然仍是那么冰冷,但似乎,隐隐已有几分融化地波光。
“李灵,下次再见面。你我便是死敌,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不知为何。他的心此刻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于是轻松一笑,道:“下次再见面,我会对你手下留情的,若有一战,我当退避三舍。”
话音刚落,却见辽军阵后杀声大作。火光四起,似有无数人马由四面八方冲入了辽营。
先前李灵出城之时,曾吩咐过何汝才,一但人质送出,则立即于城头点起三堆冲天号火,那孟兴国见号火起,则兵分三路杀入辽营。
耶律休哥万万想不到那孟兴国刚被揍了个头碰血流,转眼间又敢重新杀回来。他七万人马尽皆兵临武州城下,营中空虚,周军轻易闯入,四处放火,这黑夜之中也无法辨明敌情,只觉四方火起。杀声四围,似乎有无数人马杀来,辽军个个为之胆寒。
耶律休哥心知中计,马鞭指向李灵,怒道:“好小子,果然是诡计多端,你给本王记着,下次战场上再见,必取你项上人头。”
言罢勒马奔回阵中,策马奔行之中。青黛回首一望。只那一刹那,目光不再是冰冷仇恨。而是一种莫名地茫然,随后便转过头去,渐渐消失于火光之中。
李灵马鞭一扬,城门大开,何汝才率武州兵马杀出城来,冲向已是阵角大乱的辽军,前后夹击之下,耶律休哥止不住败溃之势,遂弃了营寨,率军西退而去。
这一战一直杀到天明,杀声渐远,狼烟消散,旷野之上一片狼藉。
远处,辽营之中残火未熄,周军地士卒正在清理着战场,收拾旗鼓兵器,战马车帐,但有苟活着的辽人便一刀结果,偶尔传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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