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正自琢磨她的脉相,她却突然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灵被她这么一惊,刚才所体会到的脉象却是乱了不少,随口答道:“我叫李灵。”然后不得不再行切脉。
她却是又说道:“我叫柳如歌,杨柳的柳,如意的如,歌曲的歌。”
李灵莫名其妙,心道:“你搞什么呀,你是来给你看病的,又不是来和你约会的。”嘴上却道:“好名字呀!不过我说夫人,我现在正在切脉,必须要心境安静,您有什么事呆会再说,好吗?”
柳如歌嫣然一笑,道:“好吧,我不说话就是了。”
不多时,李灵已根据脉象明白了几分,遂松开了柳如歌的手,道:“夫人,现在能讲一下你的发病时的症状吗?”
柳如歌道:“我病起来就是身上发肿,寅后午前是上半身肿,午后丑前是下半身肿,等下边和下边都不再肿时,唯独……唯独……”
不知为何,她的脸色泛红,这唯独后面的话却是不好出口。
幔帐外的青黛却是急了,忙道:“唯独什么呀?”
柳如歌脸一侧,低声道:“唯独**肿痛。”
第六章争论
当着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提及自己的私秘,任哪一个女人也会不好意思,李灵却是一脸坦然,在行医者眼中,病人只是病人,无男女之别。
那青黛却是一脸茫然,道:“**是什么呀?”
李灵险些晕倒,他却不知青黛的难处,她自幼丧母,家里没一个女人,这些生理之事自然是无人向她解释。木怀仁虽然是个大夫,家中妇科之类的医书也有不少,却也总不能拿着一本妇科书嘱咐女儿去学吧!偏偏青黛又不爱读书,跟随父亲在医馆帮忙多年,却只学会些抓药的本事,至于这女人生理上的事情,只能自个儿在黑暗中摸索,摸索……
青黛见他二人俱是那般模样,不解道:“怎么了?有什么好吃惊的,我是不知道阴……”
“好了好了,”李灵不待她说完,忙道:“青黛,你先在门外站一会,我要给夫人做些检查。”
青黛不高兴的说道:“你查就查么,为什么要让我出去?”
李灵要察看病人的肿痛之处,她一个懵懂的小女孩在身边自然是不方便,却是不好向她明说,遂向柳如歌使了个眼色。
那柳如歌能讨得李刺欢心,察颜观色的手段自然是不差,马上便明白了李灵的用意,便道:“小妹妹,你先出去吧。”
青黛无奈,只得不满的走了出去。
李灵这下放心,转而说道:“夫人,我现在要察看你的上身,请你把上身衣衫解开吧。”
之前来的那两个大夫也曾这般察看过,但那时柳如歌却总是扭扭捏捏,浑身不自在,此时轮到李灵时,却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种迫切的想要他看到自己身体冲动。
当下也不犹豫,很利索的解开了外衫,然后又褪去了贴身小衣,整个上身立时裸露出来,肚脯光滑白嫩,丰腴的双峰高高耸立,好一幅春光无限之景。
李灵吓了一跳,忙转过头去,道:“外衫解开便是了,小衣却不必脱去,请夫人你赶快穿上吧。”
柳如歌却是一脸媚笑,道:“你早不说清楚,现下脱也脱了,再穿上多麻烦,你不是要查吗?那就赶快查吧。”
李灵现在确实这位柳如歌夫人百分之百有勾引他的意图,但他此刻的身份是一个医者,却又怎能心有邪念!再则,人家可是刺史的女人,他要是把持不住惹上身的话,万一被发现了,那李刺史一怒之下,把他搞个五马分尸也说不定。
于是李灵暗暗吸了口气,眼睛不去看她那两团肉,手指轻轻的从她腹间向上按抚,一边还问道:“如果我按到了肿过的地方,你就说一声。”
“嗯,”柳如歌很温柔的应了一声,道:“你按吧。”
于是李灵的手慢慢向上,及至乳下三分时,那柳如歌啊了一声,道:“就是这里,很痛的。”
李灵细看那痛处,表面并无异常,但按时却分明有肿胀的感觉,他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已辨明了病情。
他便松开了手,站起身来拉上了幔帐,道:“夫人,你的病没什么大碍,我开一副方子,包你半日便可痊愈。”
那柳如歌见他这么快诊断完毕,不觉有些失落,却又听他说已然确症,总是不信,道:“李大夫,刚才那几位老大夫都说要商议一番,怎么到你这里如此轻易的就确症了,你不是在骗我吧。”
李灵笑道:“行医者怎能对病人说谎,夫人你先休息吧,我出去写方子。”
那柳如歌却是依依不舍他离去,却也无奈,道:“有劳李大夫了。”
李灵提着药箱走出了内室,青黛却是早等得不耐烦了,一见李灵出来,忙道:“怎么查了这么久哇?怎样了,她得的是什么病。”
“小病,走吧,去见刺史大人还有那几位名医去。”
青黛于医术之道所知甚浅,她自不似她爹木怀仁一般看出李灵医术修为,心想那范文秀和赵行德与她爹师出同门,医术不相上下,连那二人都无法确认症状,李灵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又怎能这么快就确症,想来必是在夸口吹牛。
她心有担忧,便道:“灵哥哥,这位可是刺史的女人呀,你可不敢乱医啊,万一医坏了人家,咱们仁和堂都得跟着遭殃。”
李灵道:“你不相信我,总得相信你爹吧,他既然敢叫我来出诊,难道就不怕我医出了乱子么?”
“哎呀,我爹他是老糊涂,我最清楚了。”
“哇!你连你爹都敢数落,真是个不孝女呀,将来谁家娶了你当儿媳妇,那当公公婆婆的可有罪受喽!”
青黛听他戏言,脸微微泛红,用力掐了一下李灵的手臂,嗔道:“我叫你再胡说!”
李灵疼得哇哇大叫,喊道:“我错了,我错了。”
青黛得意的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叫我一声姑奶奶我就饶了你。”
旁边那叫翠儿的丫环见李灵这副狼狈相,不由掩面窃笑,李灵便觉没面子,突然指青黛后面叫道:“哎呀,木先生,你怎么来了?”
青黛一怔,还道是爹爹也来了,遂转身望去,却是不见任何人。李灵趁她分神之机,急甩开她的手,一溜烟往前厅跑去。青黛这才明白是上了他的当,怒道:“好啊,你还敢骗我,看我不掐断你的胳膊才怪。”说着提起裙子狂追而去。
李灵奔至前厅时,忙放慢了脚步,那两位大夫均还在气定神闲的坐着,那李刺史却是左右踱步,急得满头是看,可见他对这些五姨太是多么的宠爱。李灵却是心中一叹:“可惜呀!李大人,你为她这么心急,却不知她就在你隔壁勾引我这个大夫,要不是我坐怀不乱,你这顶绿帽子是戴定了。”
李大人一见李灵出来,忙道:“大夫,怎样了,她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李灵还未开口,身后的青黛却是风风火火的奔了过来,也不管旁人在场,对他又是掐又是捏的,口中还不住的叫道:“我让你骗我!我让你骗我!”
李灵疼得哇哇大叫,竟是望了喝止她,撒腿就跑,于是两人绕着前厅,满屋子追打起来。
众人都是骇然,不知他们演的是那一出,那赵行德又是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这位师弟也真是气派大,不过派了个伙计来应付差事,连自己这没家教的丫头也敢派来,唉!医德不行,师门不幸啊!”
那李大人这回却是真的火了,呯的一拍桌子,喝道:“你们两个小崽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官府上胡闹,是屁股痒痒,想挨板子不成吗!”
这李大人别看长得肥头大耳,一副无能的样子,但到底也是一州之长,发气火来可不是好惹的,青黛吓了一大跳,赶紧安静了下来,怯生生的站在原地一地也不敢动,偷眼望向李灵,那意思是:现下可该怎么办呀?
李灵却是不慌不忙的整了整衣衫,道:“我家小姐她有失心疯的病,时好时坏,刚才是病发作了,被您这虎威一喝又给喝醒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和一个有病的女子一般见识呀。”
那李大人一来是看在木怀仁的面子,二来也是被他拍了两句马屁拍得舒服,火气消了不少,却道:“这个木怀仁也真是的,女儿有病还敢放出来。算了,本官又怎会跟一个疯子一般见识。”
青黛见李灵竟然敢把自己说成是“失心疯”,当真是恼火不已,却又不敢在人家刺史面前发作,只能忍气吞声,愤愤不平的盯着李灵。
李灵却道:“大人果然是胸怀宽广,我易州百姓能有您这样的父母官,实在是福气呀。”
李大人更觉舒爽,呵呵一笑,道:“过奖啦,过奖啦!对了,我那爱妾的病怎样了,你可查出是什么病了么?”
李灵和颜悦色的说道:“在下心中已略有些头绪,不过还得与两位名医商讨一下,赵大夫,你怎么看夫人的病症。”
他那“名医”两个字故意念得很重,赵行德听起来极是不爽,却也不好多说什么,遂沉沉的说道:“依老朽所断,夫人乃是阳虚之证,阳虚不化水湿。前半天肿乃为阳虚不升,浊阴泛滥;后半天肿为前半天清阳不升,从而浊阴不降;至于**肿痛嘛,却是因为**乃至阴之地,可用温阳之水浸之,则更似乎应用风药升阳之法,则阳升而阴湿自流也。”
那李大人乃外行之人,听得是云里雾里,李灵等人却是听得不明,却见那范文秀摇摇头,道:“不妥,师兄之病理分析倒也得体,只是所用之药,我以为当以小柴胡汤加生白芍,畅通升路降路,运脾收敛相火,不知师兄以为如何。”
“师妹所言差矣……”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均觉得自己的方子较好,对方的方子较差,但却又不敢独断肯定,都想说服对方赞同自己的方子。
第七章壮志
那李大人见他们争了半天也没争出个结果,不由心烦,又是呯的一拍桌子,喝道:“别吵了!到底该怎么治,赶快给老子说出个结果来,要不然,你们的医馆都别想开啦!”
那二均是吓了一跳,虽说如此,却还是不敢一人独断,毕竟这妇人之病也算是一例疑难杂症,万一开得方子不妥,闹出点人命来,别说医馆开不成,人头怕也要落地。
那赵行德眼珠子一转,遂笑着向李灵道:“李大夫,你纪轻轻便能当上仁和堂的主治郎中,想来必是医术高超,依你看,夫人的病该当如何处治。”
李灵暗道:“这老小子自己不敢开方子,却把难题推给了我,果然是老奸巨猾。”若是平日里,依他性格,必要和这赵行德周旋一番,但眼下身为大夫,自然是个人恩怨先放一边,治病救人在前,遂白了那赵行德一眼,道:“夫人之症要治也不难,经云:半身以上,天之阳也,宜发其汗,使清阳出上窍;身半以下,地之阴也,宜利小便,使浊阴出下窍,正所谓上下分肖,以去其湿之法。而半夜时**肿痛,不得小便,这应从肝经中求证,盖厥阴肝经之脉,丑时起于足上,环阴器,又肝病者,则大小便难。所以,依我之见,当用胃苓五皮汤,使夫人身子发汗,以利小便,汤中又有茯苓,可以伐肾肝之邪,又以辛气散去其肝经之水,以温肾之寒温。我这一副方子,两位名医以为如何?”
那二人听罢李灵的一番分析,恍然大悟,不由大为惊骇,先前对李灵的不屑一扫而光,均想:“这小子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有如此医术,我等学医三十余年尚且不如,实在是不可思议!”
李在钦自然是听不懂李灵这一番长篇大论,急道:“他说的这个法子,你们两个觉得怎么样?能治吗?”
范文秀惊喜的说道:“大人,李大夫的方子正是对症下药,妙得很,我赞同他这个方子。”又道:“赵师兄,你以为如何?”
赵行德脸色难看得紧,自己枉称名医,今日却人家连仁和堂一个小辈都不如,若是传扬出去,自己的老脸往哪里搁?保和堂的名声又将如何?打心底来讲,他实在是不愿意认同李灵的方法,但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认,于是低声说道:“此方可行。”
李在钦一听,万分欣喜,忙道:“都说行,那就好啦,李大夫,你赶快开药法吧。”
李灵遂大笔一挥,写了一道方子,道:“按此方连服十一剂,夫人之病自可痊愈。”
李大人急将方子交给下人去抓药,却又喜不自胜的说道:“李大夫,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实在是了不起,这回若是能医好爱妾的病,我必当重重酬谢,再给你们仁和堂送一块大大的匾额。”
李灵谦虚说道:“李大人言重了,救人能医者之本份,重谢倒是不必了。”
李在钦遂又叫下人取来五十两银饼,递给李灵,道:“这是五十两银饼的诊金,你先收下吧,待我爱妾病好之后,自会另有重赏。”
“这怎么行,我们医馆有规定,外诊最多收一两银子,李大人,你给多了。”
今儿个那李在钦高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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