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天的婚礼》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十三天的婚礼-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反正是孤岛,没人看啊——”我的目光还是不移开。
  在我们的嬉笑声中,光阴流水。
  重新穿好干净的衣物,我们再次打开那个黑色的旅行箱。成套的衣物只有我奶白色的礼服——当然现在是不可能换的,还要为我们日后的婚礼做准备。食物只有各式的饼干,本来一个人的话,省着吃大概还能撑一天,但我和张羽一分下来就只够一顿凑合了。
  另外还翻出一把刻着“SLF”的多功能瑞士军刀,长约二十厘米。一个小手电,此外还有一些防晒霜药物,和一只画笔,颜料与画盘。。。。。。我愣了一下,脑子又开始混乱。
  “结婚证你画一个给我”
  就好像是自然地出声。我回头看了看张羽,他笑了笑,“你画的一定好看。”
  我拼命地点着头,一边胡乱地翻着东西,不过心思已经全然不在这上面了。
  旭日和风,我后来的工作自然是徒劳,只不过整理了一下衣物。遗憾的是没有再找见羽合身的外衣,只好让他在帽衫大略干了之后重新换上。羽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经常有站不起来的感觉。头脑一阵发热,我竟然被激发出了一些保护欲,可能是平日里慢慢累积下来的吧。
  翻开匕首状的最大刀刃,我把喝空的塑料瓶勒到腰带上,便转身踏着碎石步入了眼前幽邃的雨林。就好像数年前什么也不懂的我,带着对自己绝对的自信,对艺术,对爱情十足的向往。我,在那时,第一次来到了这个世界。
  被人摸走东西,这在火车上似乎是很常见的事情,尤其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这样一个刚毕业去外地开始大学生活的人时更是没什么新奇。丢掉的是一串钥匙,不过我一点也不介意,一边依然在用手机和距离越来越近的那个人说着,说那个小偷如何如何的笨——有两把钥匙,一把用来打开远在两省之外的零钱罐,不过那个锁似乎可以砸开。另一个是我随身携带的单簧管盒的钥匙,我有备用的,而且必须要两把才能开启,小偷只拿了一把。
  生活如同一篇离奇的小说,那个小偷又得手了——把我所有的现金换成那两把不知何用的钥匙。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有一种疯病,羽也经常这么说我。认定了一件很离谱的事,就会想方设法地从各种诡异的思路把它推广开来,并力求他人的认可。
  那时是这样。我翻出一本写生本,摸了摸,纸很厚。又翻出个小盒子,幸好有之前画风景调好的色块。就这样,偶尔抬头看看飞速滑向身后的玉米地,裸岩。。。。。。用带点写意的感觉,脑补了其他必须的元素,就开始挥动画笔。
  从自己所在的车厢,我一点点地去推荐自己,只不过遮掩了是因为被偷光了钱财才作画这一事实。好像,这也是我头脑发热的原因——想要掩饰什么。
  销量不错,这让我在抵达后吃了一顿饱饭。不过事后和羽谈起这件事,对,他是从那时开始对我不停地开这个玩笑的。
  “真是个小疯子,不知道把事情跟乘务员说嘛,车厢是密封的,你的钱总会有办法找回来的吧?”
  兴奋的势头被止住,我愣了一下,才呆滞地点了点头。这似乎才是正常思维恩。。。。。。我在想什么?是为了自尊心?还是——单纯地想要遮掩什么?
  羽没有回答我。之后的六年依旧,但是他喜欢我的突发奇想,已经不需要旁人的认可,因为他会说“好”。
  没错,他喜欢,很喜欢。
  割开树皮,绿色的汁液被一点点地收入瓶中,我手颤了颤。
  “是因为他么?。。。。要逃避,什么?”没意识到自己喃喃自语,我抬头,透过错综的林叶向出发的地方望去——羽不在那里。
  急忙拧紧瓶盖,我发足回奔。路上被不知名的植物绊倒,我的目光越来越涣散。尤其是在这缺乏阳光的林中一切更显可怖,腕粗的藤蔓扭动,像无数恶魔的爪牙延伸。
  我的眼神流露出恐慌,没错,那些手,那些脸,都是冲着那充满阳光的海岸——羽存身的地方去的。恐惧化作愤怒,我奔驰的速度超过以往,手握长剑(匕首),尽斩荆棘。
  只是自己,靠在岩边。
  他站不起来,不,它本就在那里晾晒。
  我们是在逃避什么?
  他,是有意义的。是我生存全部的意义。
  我疯狂,到了极限便是美。对,我把一切关起来,美就是构筑这世界的基座。
  通往彼岸的金桥。
作者有话要说:  

  ☆、渔夫

  那是一排简陋的矮屋,四周电网环绕。空旷的广场在雨中显得模糊不清,这应该是用来给犯人们活动的场所吧。我撩了撩被雨水浸透,粘在消瘦面庞上的发丝——自从报告失联的那一刻起,我几乎没怎么好好吃过饭了。
  “张小姐!请您慢点啊!这大雨天的,把您淋着。。。。。”
  雨声遮掩了身后警官的话语,我也懒得多听。只是加快脚步,高跟鞋的刻印在这泥泞的广场上异常显眼。
  漫长的距离加速着我的心跳,看着那片矮屋中的一间,1…23。我慢慢平复下心情,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好像那里审判的是我,是与我灵魂萦绕在一起的生命。
  粗重的呼吸在我耳边响起,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被打乱了。
  “总算赶上您了——呼,张小姐啊,您也不用跑那么急啊,连把伞也不拿,老先生要是知道了,我这可怎么交代啊。”发福的警官是这里的署长。
  看见那张近乎谄媚的脸,我紧皱双眉,不理他递过的白伞,径自推开了眼前的那扇门。
  吱呀的声响,连带着一股发霉的臭味扑面而来。这让我愈加地厌烦这里,不仅仅如此,就好像厌弃这座灰蒙蒙的城市一般,我对这些人,这些事,已是完全的厌倦。但说到底——
  “你们说的那个人就是这个老头?”看着被拷在审讯室里的一个弓背老头,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奈。这人,好像一把钥匙,却不知能不能解开我想要的那把锁。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家伙。我们在封锁的主干道上抓到的他,因为涉嫌偷窃,我们已经暂时将他拘留,据他自己交代是个渔夫。”身后的警署也跟着进来,拍打着身上的雨水,一边脱下外套。
  “小林,去把我这件挂起来,顺便找件暖和点的大衣给张小姐披上,刚淋完雨,别给冻感冒了!”
  “是是,我马上去。”说完,在审讯室中值班的警员便接过那件外套向里屋走去。
  警署向我让了让,示意我坐得离炭炉近些。也没什么好推脱的,我便走近取暖。来到窗口前,火光映着我的脸庞,身子进来后渐渐开始发热。看着炭炉旁还算干净的地面,这时,我才意识到没有暖气。不仅这里,恐怕周围的房子都是没有的——这炭炉也是才搬过来给审问的警员用的吧?
  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也没有说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看不见我?”里面的渔夫依然一脸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玻璃是特制的,咱们进去吧。”转动了几下门口的密码锁,警署打开审讯室的内门,侧着身子,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从抬起脚一直到站在那个渔夫面前,我的目光就一直不曾离开那渔夫的眼睛。
  业余同大学心理学专业的好友经常讨论这方面的事,我也对此十分感兴趣。不过遗憾的是,无论我怎么观察,都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有准备谎言的迹象,或许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吧,毕竟审讯已经结束了。
  我满心的侥幸心理,仅仅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挽救我的哥哥和他的爱人。警官似乎在向他介绍我的身份,对,目光开始有些不同了,心理已经开始触动什么了吗?已经第三次向下看了,说明他心虚?还是另有计划?。。。。。
  整整五分钟,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连那个渔夫和进来送水的警员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那个。。。。张小姐?”警署小心地拍了下我的肩膀。
  “啊?哦——不好意思,刚刚在想点事情。”沮丧的揉了揉眼睛,这时我才重新开始审视眼前的这个男人。按之前看的资料,应该是175的身高,已经五十多岁了,不过身体看起来健壮依旧,黝黑的肤色,果然是长年打渔的人。
  “您刚才说,已经在那海湾干了一辈子了?”心里的疑惑更甚。那片雨林,与其说是地球之肺,倒不如把它当成个毒囊——一片天然的瘴气林,腐坏的植被让那片森林长年笼罩在白雾之下,单单就伸手不见五指这一点便足以让政府望而却步。临海之处也是罕见的气候恶劣,就算是巡航舰也要等海风平缓才能驶入,哥哥他们也可能是误入了这片海域进而发展到今天这地步。
  “所以我之前已经回答过这位警官了啊,小姐。我们家世世代代住在森林的那一端,临海有片小小的内湾,那儿风浪小,就这么着勉强也能维生。”渔夫焦急地解释着。
  似乎很合情理。“那你又为什么要走出那片瘴气林,还拿着那旅行箱?”我紧紧地盯着那张布满沟壑的脸。
  “那。。。那是,那天瘴气小,想着进林子打点野味带回去腌了,谁知道会在里面碰见个拿手提箱的疯子,发了阵疯就扔下箱子跑了。”渔夫撇了撇脸,表情似乎有些僵硬。
  实在看不出什么。
  “那个疯子长什么样!?”我有些混乱。
  “额,我离得远啊,再说了,那时已经开始起雾了,唉,就是因为贪财,这才害的我迷路了,要不是误打误撞地冲了出来,我可能这会就已经死在那破林子给花当肥料了!。。。。。不过我好像看着他穿了一身白衣服,感觉还挺正经的,真不知道你们城里人都在想些什么。。。”
  听完渔夫一阵的唏嘘,我也无奈地跟着叹了口气。虽说事实还有许多细节没有弄清,不过大致过程应该跟这个渔夫描述的也差不到哪去了。现在重要的是人才对啊。
  我蹭得一下站起身来,不小心带起身边的茶杯,溅得满身茶渍。
  “警长,你们应该已经做好进林子的准备工作了吧?”我的语气开始变得急躁。
  “唉,防毒面具已经快要送到入林口了,我们正准备组织人手进入调查。”
  “算我一份。”我不理睬警署脸上的惊讶,转身向门外走去。
  “哎,等等!您这可让我怎么和那边交代——”
  “这里,你听我的还是听我爹的!?”回头瞪了他一眼,我狠狠地关上那扇门,只余内里几声叹息回荡。
  审讯室外,处处灰墙土瓦。我眯着眼睛望天,雨还在下。天是脏的,就好像我们现在的生活,尤其是少了那两个傻瓜后的生活。
  泪与水已然没了界线,我抬起食指,放在眼眶边。看着它,愣住了。
  “云晓,怎么哭了啊?谁欺负你了?”哥哥抬起手指,拭去我眼角的泪水
  “没有。。。谁,哥哥?”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号啕大哭。
  这雨,愈加的不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

  “砰”地一声,我紧紧关住了门。让那令人反感的金属摩擦声消失,也关住了里面的哀愁。
  我叹了口气,回身迈步,这让我置身滂沱的雨中。暂时浇灭了恼意,用雨幕作下一帘帐幕,与世隔绝。踏着来时的刻印,就好像过去、或者未来将要在这里湮没的死刑犯,没有一丝感觉,空荡荡的,不知人生之目的所向何方。
  自己也算是为他担忧了小半辈子了,好不容易有个好的结局——
  “铃铃——”一阵短暂而悦耳的铃音从我的口袋传出。这声音,是那个男人吗?
  娴熟的拿出手机,略微低头,挡住倾下的雨水——虽然这似乎没什么用,水珠还是顺着我的脸庞汇作细流,模糊了光屏。
  来电显示——刘翰白
  “现在,咳咳,怎么样了?电视上说那附近海域依然处在风浪期——咳咳,都这么久了,该不会出事了吧?”声音沙哑,不过字字铿锵,依稀感觉的到这个男人过去健谈的模样,不禁有些恍惚。
  “翰白?最近怎么样了?额——不,听起来身体还是没什么起色啊。”
  “不用管我,他们现在有线索了吗?”
  “恩,虽然大致情形跟你说的一样,但有个从那边逃过来的渔夫好像知道些什么,警方正打算从这里入手调查。”
  “渔夫?那种地方不是早就应该废弃了吗——啊,有人过来了,抱歉,下次打给——嘟,嘟,嘟。。。。”
  我一边走,一深一浅,耳边响着电话挂断的忙音。那个男人是偷偷从病房里出来找到电话啊,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喜欢替别人操心。不过,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理由吧。
  我抬头紧盯着隐匿在乌云身后的金日。
  这一点,我也一样啊。
  大街一片混乱,人人的双眼迷茫,受了雨的闭塞,如一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