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使姓萧名如涯,难道就是你?”
“不错,不过箫如涯是我的化名,雪无涯才是我的真名。”白衣人说道。
“可是有何隐情?”东方不败问道。他虽知道言教主坐下的右使是一个叫萧如涯的人,却也只知道他武功甚高,是当时黑木崖中的第二高手。其他并没怎么去了解,倒没想到竟是这位白衣白发之人。
雪无涯喝了口茶,一头长短不一的白发披散在肩头,同样长短不一的银白刘海斜斜地划过额前,将眉梢遮掩,轻触睫羽,两鬓银发自然垂落于脸颊两旁,微微轻荡,透过他带着些许岁月痕迹的脸庞依稀可看出他年轻之时是怎一番清丽风华,此时那依旧清丽如画的容颜上却被尘世间的纷纷扰扰所沾染,清丽的眉宇间一片怅然。
静坐了一会后,雪无涯清冷的声音响起,
“此事说来话长,
我原也是个武林世家之子,无赖得罪朝廷,朝廷欲将我雪家满门抄斩,虽家父早有计量,让族人潜逃,然而,普天之下,莫非黄土,能逃地了几时?不得已家父只得重新考量,让我们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各自分开,而我便和父母以及执意相随的未婚妻花茹月一路逃亡,不想却遇到仇家,家父家母为就我与未婚妻,死于仇敌之手,本我与茹月也难逃一命,幸为路过的言教主所救,并把我们带回了黑木崖,从此我与茹月便呆在黑木崖。名字也是那是改的。”
说到这,白衣人也就是雪无涯停了下来,眼中的忧郁更为浓重,端起桌上的茶水,自行给已空的的杯中倒上茶水,喝了几口,接着说道:“后来,我与茹月长大成人,理所当然地成了夫妻。当时我也是真心想要好好待如月,一辈子不负她。”
雪无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我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本以为永生不会再见之人,却再次相见,而且还知他对我一如我对他一般,当时年少轻狂,以前又是独子,虽经过这般多的事故,但到底还改不了骨子里的任性。心中只想和他在一块,什么妻子,什么正邪不两立早已抛掷脑外。”
“当时本是欲与妻子前往京城,探望偶然取得联系的一位雪家亲戚。不想那位亲戚正好被朝廷查获,连同我与茹月一同被发现,本欲与那人告辞,先回黑木崖躲躲,在与那人联系的,不想神教和名门正派相斗,那个人亦身处在事端之中,多番计较,我还是决定留下,让茹月带着出世不久的儿子同我一亲信先回黑木崖。然而,我与那人多番纠缠,终究还是分开了,回到黑木崖,却发现茹月同我那亲信都没回来,言教主派人找了几天都一无所获,而我又因犯下诸多过错,自辞了右使之职,便决定下山去找,然而,十几年过去仍是一无所获,再加上多年来一直悔恨难当,心力交瘁,生了场大病。不得已便在隐居在黑木崖附近,边找边养病。”
“你是想让我帮你找。”东方不败说道。
“不错。”雪无涯看向东方不败,眼中泛起一抹强烈的亮光,随后有暗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也不想麻烦你,但终究逃不过内心的谴责,我自知自己也没多少年好活了,只希望能在死之前看到他们娘俩最后一面,不然心难安啊。”
“这么多年都未曾找到,你如何能确定他们确实还在人世。”东方不败平静地说道。
然而雪无涯却像被戳中要害一般,情绪顿时激烈起来,声音亦抬高了原有的一倍,叫道:“不会的,我知道他们还在,我感觉的到。”其实心底却知道,很有可能真如东方不败所说,他们可能真已不再,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不敢想这个可能,不然他会崩溃,因为找到他们是他这么多年来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东方不败看着眼前突然状若癫狂,似欲崩溃的白衣白发之人,原有的清冷风华早已不在,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急于抓住一根稻草的溺水者。
东方不败也不想再刺激他,说道:“我需要知道证明他们身份的凭证。”
雪无涯收起脸上的悲痛,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茹月只怕早已不是当初的摸样了,找到他们的唯一凭证也就只有我我送于茹月的一块天丝雪纱了,她一直很珍爱那块纱巾,一直随身带着,却从不见她用过,说是那么珍贵的东西怎可露于身外,应好好藏着。”说着雪无涯不由又是一阵愧疚。
“只有一块纱巾?这纱巾可有其他特点?”东方不败听到这不由微皱眉梢,这如何找起,天丝雪纱虽说很有韧性,普通利器不能奈它分毫,用上几百年不是问题,但却不是天下唯一的珍品啊,他记得他的妾室便有。
似是看出了东方不败心中所想,雪无涯解释道
“虽说天丝雪纱很常见,但我送于茹月的却天丝雪纱中的极品,大家都知天丝雪纱是由雪蚕吐出的丝编织而成的,雪蚕是蚕中极品,可却不知雪蚕中又还有一种雪蚕之王,全天下也就只有那么一只,而我送于茹月的那块便是那只雪蚕之王织出的唯一一块纱巾,因为那只雪蚕之王织出那唯一一块雪纱之后便死了。所以那块纱巾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那那块纱巾可有何特别之处?”
“一般的天丝雪纱都是带着莹白如玉的温润之感,可我那块却是泛着血色和金色的莹光。带着丝丝妖媚,蛊惑人心。我一直觉得那块纱巾带着点诡异,可耐不住茹月的一再相求,最后还是送给了她。”雪无涯叹了一口气,说道。
听雪无涯如此说,东方不败一时也被那块纱巾勾起了兴趣,不过却暗自压在心底,接着问道:“那你那孩子呢?”
说道儿子,雪无涯更觉自己不但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什么都不曾给予他,便将他给弄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忘了他小时候地样子了,不由黯然神伤,不过还是接着说道:
“算来我那儿子也有三十来岁了,我当时给他取得名字是雪飘然,只望他一生自在安然,本想在他满月之时送于他一块玉佩的,保他一世平安的,但到底没来的及。现在只怕即便他站于我面前我也认不出他来。”雪无涯感伤的说道,只怕再相见,他也不会想和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相认吧。
“世事无常,并非全是你的过错。”东方不败说道。东方不败虽说也是身世坎坷,但比起雪无涯来,倒似乎是好了很多。难得出言地安慰道。
“怎不是我的错,这全都是因我的一时疏忽引起的。”雪无涯苦涩的说道。随后又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点尴尬地说道:“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负她母子太多了。”
东方不败也知雪无涯的这个心结已压在心中几十年,并不是别人能劝得了的,再说他自己也可说是尝遍世间冷暖,早已心硬如石,听了雪无涯说的这些之后,也不过是想这个要求只怕比较能完成而已,至于雪无涯跟他说这些,多半是因为一些东西压在心底太久了,便会总会有一种倾诉的欲望。
所以东方不败只是简单地说道:
“我会多派些人去找的,尽量早些找到。”
“如此多谢,告辞。”雪无涯站起身来。
“恩。”
待雪无涯走后,东方不败便吩咐下去让教中之人寻找那块雪纱,随后便向禁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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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来到祠堂,走进里面,燕平生依旧像上次那样,直到东方不败来到里面了,才出来迎接,微弓着身,面色恭敬的道:“老奴参见教主。”
正想继续向前走的东方不败停下走动的步伐,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他,依旧是一身灰衣,似乎自从董泰初死后,都不曾见过他穿过其他眼色的衣服,于是说道:“似乎很久不曾看你再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了。”
燕平生依旧恭敬地说道:“回教主,老奴心上人已不在人世,我现在穿得再好看又给谁看呢。徒是沾花惹草罢了,给自己添麻烦。”
东方不败看了看谦卑的神态,恭顺的姿势,有些杂乱泛着些许银丝的头发,苍白稍显暗淡的脸色,端正地似乎每处都在诉说着他是个道貌岸然之人的五官,说道:“确实。还有我今天只有一个人来,不用对着我摆着这般奴才样。当然如果你能像奴才一般回话,本座到可不在意。”
听东方不败如此说,燕平生站直了身,说道:“今天教主的情人没来?”
燕平生话落,东方不败冷如寒冰的眼神便向他这边射来,说道:“燕平生,本座说过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被东方不败冷冰冰的眼神看着,燕平生依旧神色如常,心里却捏了一把汗,也知凡事不能太过,神色如常地转移话题说道:“那教主今天来所为何事?”
看燕平生不再胡言了,东方不败也就收起了脸上的寒霜,平定了一下心中被燕平生的那句话勾起的波澜,沉静了一会儿,东方不败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可知一个叫雪无涯的人?”
“雪无涯?”燕平生想了一会儿,说道:“可是当年雪家雪雁卿之子雪无涯?”
“应该是他,你说说那个雪家。”说着两人走至一残破的屋角前,东方不败长身玉立,红色的衣袂微微飘荡,秀丽的墨发独自轻扬,如盛放的牡丹般艳丽的脸庞骄傲冷然,与周围残败景色格格不入。
燕平生看了看眼前的冷艳美人,心中暗叹,眼前人人虽美,却心机过深,喜怒无常,难相与,还是他家温柔俊朗的泰初好,可惜……燕平生眼中闪过一丝感伤,不过马上就消失无踪,再寻亦了无痕迹。
燕平生状似整顿一下自己的思绪,顿了顿,说道:“这应该要从四十几年前说起了,当年雪家也算个有名望的武林世家,祖传剑法落雪剑法,虽杀伤力不是很强,但贵在飘忽轻盈,招式刁钻,出其不意,而且往往让敌人无从攻起。然而,不知什么原因雪家惹上朝廷,被朝廷追杀,学家也就败落了。”
看燕平生停下了,东方不败微皱着眉,问道:“就这些?”
“恩。”
“那雪无涯呢?”东方不败所有所思地问道。
“当时雪无涯也还不过是个小孩儿,我之所以会知道他,也是听我父亲说起的,话说当年雪无涯也不过是八岁幼儿,却突然提出要悔掉和花家长女的花茹月的娃娃亲,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儿,要把自己嫁于那男孩儿,哈哈。”燕平生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似是正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一般。稍稍平复了一下之后,又接着说道:
“听我父亲说,当时还一度成为江湖中的一个笑谈啊。不过我倒挺佩服他的性子的。”
听到这些,东方不败不由想到雪无涯现在似清冷,又似藏着千屡愁丝的眼眸,暗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岁月无情,如利刃般将过去的一切斩断?
“你就只知道这些?”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说道。
“呃,雪家破败之时,我也还不过是个奶娃娃,哪能知道这么多啊。”触到东方不败略为不满的眼神,燕平生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哼,”东方不败冷哼一声,静立了一会,想着从他口中亦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还不如自己派人去查,便自行向外走去。
燕平生看着东方不败走出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便向祠堂走去。
回自己的院子之后,便来到书房,拿起笔,在纸上了写“雪家,花茹月,雪飘然”这两个字后,折成纸条,便来到后院,与前院内院精致清雅不同,后院稍显空旷,周围只种着几棵大树,树干上挂着鸟笼,东方不败走到其中一个鸟笼前,伸出莹白精致修长的双手,将眼前的鸟笼打开,抓出里面的黑鹰,将纸条绑到黑鹰脚跟后,便将黑影弄了出去。
看着黑鹰向高空飞去,直至无影,东方不败才返回书房继续处理教务。
虽说与雪无涯交谈之时,东方不败想过经过这么多年,花茹月母子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但自雪无涯将一却说完之后,东方不败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便是花茹月母子没死,而且这里面还存在一个巨大的阴谋,虽然东方不败对别人的事向来是漠不关心,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阴谋将会跟他有莫大的牵连。在这方面的事情上,东方不败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再说揭开一个他人的阴谋,对他来说只会是个百利而无一弊的事。所以东方不败对于雪无涯的这个要求存有极大地积极性。
虽然东方不败对这件事很看重,让日月神教明处势力和暗处势力一同查寻。然而,几天过后仍是一无所获,甚至连雪家为何会被朝廷下令满门抄斩都没查到,不过东方不败也不急,毕竟事隔几十年,要想查清楚也确实不是件容易之事。所以,那天童百熊和桑三娘上报说一无所获之时,东方不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