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药,楚涟漪为唐楼拭了拭嘴,问他要不要吃两粒蜜饯,解解苦。
唐楼直起身,一把搂住楚涟漪,猛啃了一口,“这就是我的蜜饯。”前后行事,快如闪电,楚涟漪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唐楼放开她,她才羞愤地瞪了一眼唐楼,又转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微雨。
微雨那是被惊住了,她虽然是已婚妇人,可哪里见过这等人前肆无忌惮亲热的夫妻,也是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半晌才挤出一句,“奴婢,奴婢灶上还熬着药。”匆匆就跑了。
天知道唐楼刚喝了药,哪里还会熬药。
楚涟漪恼怒地锤了唐楼一拳,“微雨还在呢,你怎么……”
“是她自己不会看眼色,哪有主子夫妻独处的时候,她矗在一边不走的道理。”唐楼说歪理居然也能说得大言不惭。
楚涟漪愣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反驳,于是转了话题道:“你不是肩膀不好吗,端个药碗也要抖,怎么抱起人来,跟老虎似的?”
“喝了药,自然就好了。”唐楼继续他的大言不惭。
楚涟漪拿他这样的无赖没有半分办法,借着福泉进来禀事,赶紧溜了出去。
灶房里微雨抿嘴看着楚涟漪,强忍着笑意,看得楚涟漪直跺脚,“看什么看,你家的难道没抱过你?”
微雨一阵脸红,“人前倒没有。”惹来楚涟漪一阵好打。
两人闹够了,楚涟漪这才让微雨给自己系上围裙。
“姑娘要做菜?”微雨很惊讶,她从小伺候楚涟漪可不知道她会做菜。
“没见过猪走路难道还没吃过猪肉不成?”这话楚涟漪那是故意说反的,她却是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走路。
军中一切从简,楚涟漪怕唐楼营养不良,又觉得厨子的手艺不甚合口味,这才起了要自己下厨的心思。
楚涟漪围了围裙后,利落地选了自己所要的主材,所做的也不过家常菜,不过是雪花豆腐和一碟青菜。只是那雪花豆腐里,她杂烩了能收集到的所有种类的蘑菇,又将从家中带来的本来泡澡所用的菊花瓣一并洗净杂烩,添了一两味当地特有的辛辣香菜以作调味,给唐楼开开胃。
那青菜看得微雨直咂舌,不过是一道最普通的菜,偏偏楚涟漪先用碎肉末炒香打底,又添了姜末,咸菜末,火腿丝,葱丝,用鲜味的黄豆芽汤勾了汁,弄得色香味俱佳。放在素白浮梅花的瓷盘里,格外精致。
中午端给唐楼的时候,他破例吃了三大碗饭,“今日这厨子的手艺怎么忽然变好了,也知道装盘的艺术了,老用黄碟装褐菜,看得人倒胃口。”
楚涟漪想起那黄碟褐菜就发笑,举起双手,纤纤十指,白玉葱似的搁在唐楼的鼻下。
那上面沾染的厨房特有的油烟味,让唐楼眯了眯眼睛,搂住楚涟漪道:“想不到我倒是娶了个宜室宜家的娘子,真是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微雨早就识情知趣地下去了,楚涟漪挣扎开来,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裙,嗔了唐楼一眼,“你伤还没好。”
“吃了王妃做的菜如何能不好,只是厨房动刀动火,你还是少去些,你要喜 欢'炫。书。网'做,今后等我大好了,去厨房给你打下手如何?”唐楼搂住楚涟漪细细啃着。
“是我做的好吃,还是家里那些厨娘做的好吃?”楚涟漪环住唐楼的脖子。
“自然是你好吃。”唐楼答得很有水平。
楚涟漪白他一眼,“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会下厨的?”虽说是前世的记忆,但是谁说情人间不能说一点儿无伤大雅的谎话以增加情调呢?
唐楼孺子可教地问了一遍。
楚涟漪嘟起嘴,无不委屈地道:“自然是在牡丹园的时候学会的。”
楚涟漪本心是想引起唐楼的内疚,努力浇灌一下爱情之花,哪知道唐楼素来喜 欢'炫。书。网'直接表达,这便是自作孽了。
楚涟漪胸口被唐楼啃得疼了,又捉不住他下滑的手,这才急了道:“唐楼,我不要在这里。”
唐楼半晌才平静下来,为楚涟漪理了理衣服,“我知道。”
如此唐楼养病的日子,楚涟漪每日换着给他做一道菜,两个人轻怜蜜爱经常羞得微雨手足无措,楚涟漪也是很烦恼唐楼的抽风。
过得七、八日,唐楼伤口结痂以固,手臂也有五、六分活动了,便欲领了楚涟漪去附近的温泉庄子住一住。
“不回京吗?娘一定等得着急了。”
“暂时不回。前日探子来报,发现了虏酋的踪迹,我让王阳领了兵前去捉拿,我们先去辽阳的温泉庄子住几日,等拿获了虏酋,再走也不迟。我出征前,皇上就曾密令,希望能午门献俘,以振军心。”
唐楼如此说,楚涟漪自然再无话。
70、红袖香 。。。
两人乘马车,行了一日一夜才到辽阳的温泉庄子。这庄子是辽阳知府的别庄,前些日子唐楼命人去借来的。
可惜楚涟漪是个病弱身子,从京城去看唐楼时,一路提心吊胆,还无所觉,如今万事皆喜,反而犯起了晕车的毛病,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整个人迷迷瞪瞪地被唐楼抱上床,问脉、煎药、喂药、更衣,忙活了半晌才安顿好。
好在这一路不算远,第二日楚涟漪便活泛了过来,只是如今病人颠倒,唐楼几乎将楚涟漪当做重伤病人在伺候,以发泄他多到泛滥的柔情蜜意。
楚涟漪自问手脚齐全,也没摔伤妞伤,偏生唐楼将早饭端到了她床畔,还一副她楚涟漪孱弱无力得端不起饭碗,需要人喂。
微雨在一旁看得干咳,借口倒水遁了,留下楚涟漪享受唐楼的“炙热”。
唐楼不容人拒绝地喂了楚涟漪一碗饭后,亲了亲她的嘴角,“吃了饭是不是有些力气,我带你去庄子里转一转。”唐楼扶了楚涟漪起身,唤了微雨进来伺候,楚涟漪梳洗时,唐楼也硬要插上一脚,学什么张敞画眉,只是那功夫着实拙劣,楚涟漪对着铜镜自照后,差点儿没瞪死唐楼。
不过楚涟漪心里却还好受,如果唐楼真的画眉技术好,估计她的胃才又要痛了。
这温泉庄子,名烟霞山庄,依山而建,温泉从山上引下,注入池中,冬日里雾气氤氲,所以名唤烟霞。山庄修得还算别致,但比起雅致精丽的王府花园来说,还是差了许多。但人逢喜事精神爽,少了王府的束缚与压力,楚涟漪的兴致格外高。
唐楼揽着她的腰,在半山亭中为她指点辽阳胜景,午饭也是在温泉池畔的烟渺阁用的,直到午睡时,唐楼才揽了楚涟漪回他们所暂居的晨曦堂。
只是此时的晨曦堂与楚涟漪早晨离开时,已经大相径庭。窗户用厚厚的大红帘子遮挡,架子床上挂的是红纱帐,铺的红锦被,堂上照明的是龙凤烛,铺陈的是喜字毡,熏炉里熏的合欢香。
这布置让人走进去就分不清是白天黑夜,楚涟漪敏捷地转身。唐楼则在她身后笑道:“不是困了么?”
楚涟漪又不是傻子,看这布置,难道还不知道唐楼起了什么心思,“难得出来一次,不如王爷带我去辽阳城逛逛吧?”
唐楼不说话,只拉了楚涟漪走到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涟漪,我们洞房花烛的时候,我一直很遗憾。”
强词狡辩,楚涟漪暗唾唐楼,“可是这还是大白天的。”
“你想哪里去了?”唐楼低笑出声,“我自然知道是白天,只是今晚要补偿涟漪的。”
楚涟漪瞪大眼睛,只觉得唐楼睁眼说瞎话,脸皮厚过城墙,明明是他自己心存不轨,却说得好像是她楚涟漪需要补偿一般。
“谁要你补偿啊,明明是你自己……”楚涟漪嗔了唐楼一眼,和衣睡下,背对着唐楼,懒得再跟他个登徒子辩论。
唐楼搂住楚涟漪大笑,下巴搁在楚涟漪的肩窝上摩挲,“你这样穿着衣服睡,不舒服。”
扒衣服的过程,最最有情调,也最最容易擦枪走火,何况有人也并没故意克制。扒衣服扒得一推三按七揉捏的。楚涟漪憋红了脸,推也推不动,躲也躲不掉,小声尖叫道:“小衣不用脱啊。”
唐楼的眼睛从楚涟漪的锁骨扫到她的脚趾尖,眼神越来越炽热,头埋得越来越低。那薄透透的几根带子系住的小衣,不添阻隔,反而将那颤巍巍,高耸耸包裹得圆润诱人,这种美叫“求不得”。
“这大白天的,你不是说,晚上,晚上才是……”楚涟漪欲哭无泪,只没想到唐楼还是道具派,将她双手举过头,握在架子床的围栏上,楚涟漪已经预感到,这架子床的无边功用了。
显然唐楼并不想看楚涟漪眼泪汪汪的模样,将她翻了个身,成了后背式。时候他倒是理由很充分,只说,再看那样的表情,他可能会冲动。
楚涟漪咬着被角,心想他不是一直在冲动么?
可当时楚涟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第一次为什么不能正常,不能用正常的方式。
唐楼细碎地吻着楚涟漪的鬓角,“还疼吗,我抱你去泡泡温泉好吗?”
“你不是说晚上,晚上才……”楚涟漪觉得自己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就突破了第一次,总觉得心里还转不过来。
唐楼亲了亲楚涟漪的眼睛,“我不是怕你晚上受不住么?”
“难道我现在就能受住?”楚涟漪愤怒地反问。
唐楼搂住楚涟漪的腰,“我给你讲个笑话赔罪好不好?”
楚涟漪看着唐楼嘴角那谑笑,有点儿发憷,“不用了,我累了。”
“说是有个农夫三十八岁才说了门儿亲事。”唐楼轻轻地抚摸着楚涟漪的背,楚涟漪迷糊间觉得如果不做那档子事,如果每天唐楼都能这样摸她的背,那才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那女方要亲自去看那农夫的家当。你猜那农夫怎么说?”
楚涟漪自然是不猜的,不过丝毫不影响唐楼讲下去的兴致,“他说他会将三十八年的积蓄都统统交给他娘子,那女子就答应嫁过去了,三日归宁的时候,她娘问她,她相公可将积蓄交给她了,你猜她怎么说”
楚涟漪恨不得拿块布遮住自己的耳朵,可惜还是挡不住唐楼的魔音,“那女子说,他穷得鞋都没有,那三十八年的积蓄倒是真的积蓄,只不过是……”
唐楼在楚涟漪的耳畔轻轻吐出那字眼,羞得楚涟漪一脚想将唐楼踢下床。那玉足却被唐楼一把握在手心里,啄了一口。
楚涟漪这下是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了,赶紧道:“我还疼着。”
唐楼这才放了她的脚,将她裹了一床薄单抱起,往屋后走去,晨曦堂背后的小院子便是一处热汤,实在方便得紧。
温泉里,楚涟漪万般戒备,唐楼却规矩得很,他总是在你以为他该规矩的时候不规矩,在认为他不会规矩的时候结果很规矩。
晚饭后,唐楼还特地带楚涟漪散了会儿步,以消食,末了,还写了幅字送给这山庄的主人,楚涟漪在一旁为他磨墨,煮茶,好不惬意,如果人不用睡觉的话。
“你总不能说你也一直有积蓄吧?”“洞房”里楚涟漪抓住自己的衣襟不放。不过没关系,上衣下裳,丝毫阻碍不了唐楼。唐楼但笑不语,他又不是傻子,这种问题是绝对回答不得的,否则今晚只能跪搓衣板了。
其实唐楼不答,楚涟漪也不能纠结,在她下定决心要铲除一切阻碍的时候,过去的回忆便是她第一要铲除的。事实证明,唐楼虽然不回答,但是不表示他积蓄就不多。所谓饱暖思淫欲,楚涟漪估摸着这位大爷的积蓄定然不比那辛苦劳作还口粮不足营养不良的农夫三十八年的积蓄少。
“你真香,涟漪。”唐楼抱住楚涟漪满足地喟叹。
楚涟漪没力气地嘟哝了句,“你是在变相赞扬你很香吗?”因着他二人如今浑身的香气都是一般的梅花香。
“不,涟漪你暖暖的。”
同样的梅花香,在楚涟漪身上那便是暖梅的香气,氤氲笼人。唐楼身上却是冷梅香,如非靠近,很难察觉。从此唐楼最爱地便是腻在楚涟漪的肌肤上,恨不得时时搂在一起,恨不得将楚涟漪装在他的荷包里,随身带着。
“王妃,你可不能由着王爷再这样了,你看看你,这几日气血都不济了,眼下都有淤青了,王爷虽说爱怜,可你身子上还不到处都是淤痕。”微雨冷眼旁观了几日心里都着急了,一直觉得自家主子最有主心骨,可是一遇上王爷就没辙了。
楚涟漪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微雨以为她不知道爱惜自己啊,只是唐楼实在痴缠。两人本来说得好好的,可真到了床上,他总是忍不住,尽管总是小心翼翼,可正因为越是压抑越是激动,反而怎么也收不住火。唐楼自己也是懊恼得不行,但是事到临头,便总是禽兽。这两日唐楼还总爱抱着楚涟漪问:“涟漪,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畅快一次啊?”
楚涟漪脸红地怒道:“你不畅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