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时间很大,而且现在价格也不是很高。”
张砚一说:“天然的东西总会被哄抬价格,因为再生可能小。最近房价攀升股市低迷,很多人都把眼光放在这些东西的投资上。而且这些东西不比翡翠已经被哄抬价格,供货商充裕,价格低,市场大。”他放缓口气:“货源方面你放宽心,尽管交给我。”
许航自己手里有不少精致的东西,在店里的时候,的确有很多茶客会来求割爱。要是真的做起来,没准倒是会比现在的状态好些,但是这件事情总是不太对劲,加上刚刚张砚一对亨泰前景的嘲讽,许航似乎摸索到了什么:“既然这样,干嘛要关了亨泰分店?直接转型卖这些石头蜜蜡不好么?”
亨泰的生意似乎已经不太好做了,张砚一做了这么全面的调查,又握着供货源,为什么不救济亨泰,反而要关分店?
他突然想到父母忌日那天,张砚一对他说过的话,他心中猜到了张砚一的打算,却不敢确定,许航回头直视张砚一:“张砚一……你到底是想对付我,还是想对付亨泰?”
许航话语生硬,问题尖锐,一瞬间两人仿佛又回到最初针锋相对的时光。外面天阴沉沉的,屋里的气氛也逐渐僵硬,宝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撇撇嘴想哭。
张砚一沉默了一下说:“这是我的事”
许航被噎的一股邪气冲上脑袋说:“张砚一,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不成熟?店面是我的,我连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么?”
许航很少大声说话,宝宝吓得哇就哭了,他迅速从张砚一的身上挣扎着爬下来,颠颠跑到许航腿边一把抱住,小手紧紧抓着许航的裤子,把脸埋在许航的腿上,边哭边表明自己的忠心,宝宝永远追随许航哥哥的政治立场不动摇。
许航连忙弯腰把他抱起来,温柔的安抚宝宝的情绪:“哥哥不好,哥哥吓到诺诺了是不是?不怕不怕,哥哥不嚷了好不好?”
张砚一看着许航哄孩子的动作,纤长的手掌包裹住宝宝的后脑勺,温柔的爱抚,像极了昨晚体贴捂住自己嘴唇的动作,他移开目光,断断续续的说:“最开始,我爸就是个倒腾珠宝的小商人,跟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亨泰,对家里漠不关心,把我交给大伯他们,我姑那个人你看到过了,她是怎么对待你,当初就是怎么对待我和我妈的,后来为了讨好许心怡,更是怂恿我爸离婚。你肯定不会相信,我爸当时在外面那么风光,我和我妈还过着没有钱交暖气费不得不受冻的日子……其实,我比你还讨厌亨泰。”
他说的很平静,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许航背对着他,宝宝已经不哭了,趴在他肩膀上抽动着鼻子。
过了许久,许航才说:“你疯了?那是咱们父母留给宝宝的!”
许航也讨厌亨泰,他的厌恶比谁都明显,小时候没人看管只能跟着许心怡去上班的岁月,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小三的拖油瓶”。
几个店员以为他听不懂的:“要不是他,许心怡早就扶正了!”“可不是么,许心怡好本事,自己占了股份,给这个拖油瓶也留下不少”“这指不定是谁的孩子呢!”的言论,以及后来许心怡站稳脚步,周围人对他阿谀奉承的表面现象,都让他看透了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地方。
许航讨厌亨泰,讨厌那个珠光宝气的地方,讨厌现在住的这栋房子,讨厌继父和母亲的关系,他从不隐瞒对所有这些东西的厌恶,可是他从来没有料到张砚一竟然也是这样,他的厌恶只是远离,但是张砚一竟然抱着摧毁的目的。
听了许航的话,张砚一说:“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亨泰也会完蛋,这一年亨泰都在吃老本,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蛀空了。”
狡诈的张宸辉,刻薄的张宸岚,贪婪的张禄,居心叵测的许志东,早在张宸兴夫妇过世后,就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亨泰怎么才会发展的更好上,在他们看来,无主的亨泰就像是一块大蛋糕,抢到盘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许航说:“可是,你们是一家人啊……”
一年前,许航带着宝宝对跟张家谈判,张宸辉兄妹不过是在用张砚一当挡箭牌,许航早就应该看出来,对宝宝那样态度的人,对张砚一能好到哪里去?但是尽管这样,张砚一放任亨泰自生自灭,甚至选择利用他们的贪婪,加速摧垮亨泰的做法是不是有失稳妥?
张砚一轻笑:“一家人?一个老奸巨猾,一个见风使舵,你那个表舅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多一个人,亨泰就要多分一份股份。你知道为什么宝宝占得股份比例这么高吗?因为当初我父母离婚的时候,张宸辉和张宸岚连番给我父亲洗脑,不许我和张妍转加入股份。如果不是我爸出意外,他们绝对不会拿我当挡箭牌和许志东决裂。”
许航说:“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也说了宝宝占股份最多啊……”
张砚一轻笑:“宝宝长大也要十八年,这段时间亨泰不是易主就是破产。这一年光赔不赚,现在就靠吃老底过日子,趁着亨泰的股份还没有大的跌价能出手就出手。几个股东注意力全都在怎么让自己获取利益。如果不是许心怡当初的供货商都在许志东那里,现在他们早就翻脸了。”
许航感慨:“也难怪,亨泰不是他们创下的基业,毁了自然也没多心疼,只要自己得到的份额多就够了。”
张砚一说:“所以,要联手吗?”
他问的平静,手却悄悄握紧。
许航想了想,叹了口气:“张砚一,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还算低调,也不太想参加你们家的内部矛盾。”
张砚一沉默了一下说:“我明白,只是如果你不介意,不打算搬店的话,可以优先考虑把店面租给我吗?”
许航咳嗽了一声:“不过,照你说的,既然亨泰就快完蛋了,我怎么也得给宝宝挣出点抚养费……”
张砚一立刻抬头看他。
许航抱着宝宝边说边出了运动房:“不过咱们先说好啊,伪兄弟也得明算账,你可是用我的财产创业,赔了你全额赔偿啊!”
张砚一看着他抱着孩子走到卧室,轻轻的笑了。
32
张砚一从中运营的很顺利,很快位于郊区的那家店就腾空了。许航去了一次股东大会,签订转让股份协定的时候,许志东也在场,他深知许航让出股份的危险性,但是终究抵不过能得到分赃的欲望。张宸岚私下问张砚一用了什么方法劝许航,张砚一对姑母微笑着说:“也没什么,店铺租金是能看得见的收入,大约他急着用钱吧。”
张砚一的表哥张禄在一边说:“砚一这件事倒是办的挺漂亮。连许志东都默许了,估计是觉得他这个外甥的确靠不住,不如把股份抓在自己手里强”
张砚一笑而不语。
张禄是张宸辉的儿子,进入亨泰之后跑了一阵供货,在金价制高点收购了大量黄金首饰库存,帮助亨泰度过了一次缺货危机。他比张砚一大两岁,身材倒是被张砚一胖出一倍。
张禄之前在亨泰做过一阵子,但是做了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靠着亨泰名声自己倒腾马来玉冒充翡翠牟取高额利润,买家发现后一纸诉状告到法院,张宸兴托了大把关系才保住名声,由于这件事,许心怡许志东都不同意他再进入亨泰工作。张宸兴夫妇死后,人事变动的厉害,许志东孤掌难鸣,张宸辉把儿子叫回来帮忙,进货有功之后,张宸辉让他接手了许心怡之前的柜台工作。
柜台工作流水大,油水十足,张宸岚惦记很久了,但是她的确能力不足,于是张宸辉干脆分个吃空饷的工作给她,闲暇了就去总店观摩员工服务态度,既可以把一些珍奇异宝中饱私囊,又可以对员工趁机吆五喝六一番过过领导的瘾,倒是符合她的喜好。
许航的事情办完之后,除了宝宝,大家分摊了股份,心情都不错,张宸岚拉着张砚一招呼张宸辉父子说:“大哥,咱们一家子倒是好久没一桌吃饭了。中午一起吃饭吧。”
张砚一打算回家和许航商量他们新店的装潢,于是说:“今天还有事,改日我来做东吧。”
张禄亲热的拉住张砚一:“你这么着急回去,是不是偷偷的金屋藏娇啦?什么时候好事将近?”
张砚一说:“怎么会?”
张禄说:“说起来咱们哥俩也有好多年没见面了吧?我今天看见你就觉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你原来一天到晚绷着脸,现在天天怎么这么高兴?”
张砚一轻笑:“你不也挺高兴?”
张宸岚过来打圆场说:“成啦,小哥俩也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小禄你去接你妈,砚一你去接妍转,我给你们姑父和弟弟打电话,大哥你去订桌,咱们家好久都没聚会了。”
张宸岚的确高兴,平分了许航的股份,张家的利益大于许志东,毕竟他们人多。张宸岚眼看大哥已经把侄子弄到亨泰,心里也盘算着早日把她还没毕业的儿子也一起弄进来,张砚一孤零零一个人,张诺一个吃奶的娃娃,张禄又上不得台面,以后的亨泰还不定是谁的。
张砚一没有去接张妍转,他给许航打了个电话:“我晚上不回去吃了,你自己吃点吧,……我?我去吃鸿门宴。”
张砚一上一次吃这种全家大聚会的宴席还是在张妍转的满月酒上,那次的气氛也很奇特,张宸岚看不起母亲,说话都是夹枪带棒,张宸辉嘴上祝贺,心里也算计着多一个孩子,自己的股份会少分多少。张妍转是他们这代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孩,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些伯父姑姑的疼爱。
有些血缘关系,其实脆弱的经不起一点推敲。这些长辈、同辈给自己的不及许航给张诺的万分之一,甚至都不如许航给自己的多,张砚一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许航会答应跟他联手,但是他完全信任许航。许航绝对不会像这些一样,为了谋财不择手段,各怀鬼胎的坐在一处,扮演着和睦。同他们在一起真是分秒煎熬,给宝宝洗尿布都被这些好过的多。
山珍海味自然少不了,张砚一跟张禄以及张宸岚的儿子几个小辈儿坐在一处,张宸岚的儿子毕竟年纪还小,同他们也生疏,只是自己默默的玩手机,张禄虽然结婚生子,但是妻儿并不在本市,他乐得逍遥自在,进了亨泰更是如鱼得水,前台的小女孩被骚扰的烦恼不堪,已经私下抱怨过好几次。
张砚一倒是挺欢迎张禄加入亨泰,多几个张禄这样的货色,倒是能省下他不少的麻烦。
包间里气氛挺好,张宸辉喝了一口酒,突然说:“可惜老二不在了!要不咱们一大家子才是真的全乎了!”
张禄一个劲儿的吃,张宸岚的儿子游戏正打到关键,只有张砚一微微变了神色,好端端的提起张宸兴,恐怕又要兴风作浪。
果然,张宸岚坐在座位上冲着张砚一开始发问:“砚一,听妍转说你妈要改嫁了?”
张砚一就知道今天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他慢慢悠悠的夹了一筷子菜口吻平淡的说:“好像是。”
张宸岚冷笑一声:“按理说呢,她跟你爸离婚了我们也管不着,但是葬礼上是她带着你们兄妹去的,又哭又闹的,为了这个,我还特意没通知许家那小子你爸下葬的事,就是为了你妈以后能跟你爸合葬有个好归宿,现在突然说要结婚,我就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管不着,你这个当儿子的是不是得管管她?你爸尸骨未寒的,这……”
一桌子人都看向张砚一,张砚一把菜咽下去,脑袋里面翻滚着许航跟他说过的理论:“这是她的事,谁都不应该管。”
张宸岚喝了一口茶说:“砚一,你年轻,姑姑可有阅历多了,要说这女人找对象可得看明白了。这男的图什么啊?半老徐娘了。你妈住的那间房子现在市值也得三四百万呢吧?你妈就带着你们兄妹过,让她住没问题,但是她再婚的话再住是不是不合适了?说到底,那是咱们张家的地方,是不是?”
张禄在一边二百五一样嗤笑:“这男的倒是合适了!娶个媳妇赚了好几百万,一下子儿女双全了。砚一你也不亏,白白赚了个爹。”
张砚一在桌下的拳头紧了又松,不由羡慕许航起触及底线就立刻动手反击的性格,他狠狠的在心里出了口气,开口说:“房子是我的,谁住我说了算,不劳您操心!”
张宸岚被噎了一记,脸色微变,张宸辉拿出家长的做派:“砚一,怎么跟姑姑说话?”
张宸岚的丈夫人挺老实,被张宸岚欺负挤兑了多年也依然逆来顺受,他低声劝张宸岚说:“你好好跟孩子说。”
张宸岚拔尖惯了,见张砚一还嘴,立刻打鸡血一样充满斗志:“张砚一!我是你亲姑姑,你爸不在了,我就得管你!你别觉得我说话不好听,我是为了谁啊?我都是为了你!我这是怕你妈稀里糊涂的找了个骗子上门!你把他们留在家里,万一那男的对你妹妹怎么样了!我看你怎么办?”
张砚一放下筷子:“那您是什么意思?”
张宸岚说:“依我看,你妈要嫁人可以,但是得从家里搬出去,把房子留下,你现在住在你爸那边的房子,妍转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早晚要嫁人,要不然你干脆把那个房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