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本科毕业论文没有引起李中堂的注意,也是可以理解的,也许李大人根本没有看到这封信,也许看到了,懒得作秀,于是没有回信。总之,孙先生的这篇寄托了自己革命理想的大作发出后,即石沉大海。
可孙中山显然将这看做了李中堂的傲慢,于是跑到美国檀香山,创建了一个叫“兴中会”的组织,提出“驱逐鞑虏,恢复中国,创立合众政府”的口号,本来想报效朝廷,结果不给老子机会,老子推翻了你。
几个月之后的1895年2月21日(正月二十七日),兼并了“辅仁文社”的兴中会在香港正式成立总会,与会者皆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为誓。
这个誓言的前两句,概括起来就四个字——反清复明,后两句概括起来六个字——等贵贱,均贫富,有人说,你就扯吧,伟大的*主义革命先驱难道狭隘到和韦小宝一样吗?难道就会拾人牙慧,拿宋朝农民起义领袖的政纲直接照搬吗?
你还别说,孙先生后来加入了洪门,而许多资料显示,这个洪门就是当年的反清复明组织天地会,韦小宝同志是天地会青木堂堂主,孙中山同志是洪门致公堂洪棍,二人职位相当。
这里要表明一下本人观点,本人绝对不认为孙先生这四句口号狭隘,之所以很多人认为“反清复明”这个口号是狭隘的,“驱除鞑虏”就是大汉族主义,纯粹是这些年错误的历史教育造成的。
元朝,清朝作为我们中国国土上曾经出现过的历史时期,是客观存在的,于是我们弱智的历史教科书的编撰者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竟然简单的将这两个朝代的入替等同于中国历朝历代的改朝换代,根本抹杀了侵略者以武力征服弱小,以野蛮*文明的罪恶,在CCTV一套竟然在黄金时间播出《施琅大将军》,公然将一个先投降侵略者,后又狐假虎威,帮侵略者将祖国最后一个据点攻陷的大汉奸涂抹成民族英雄,这是纯粹的颠倒黑白。
所以说,基于正确的历史观,孙中山先生提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是很有见地的,以反抗侵略者为由,不仅可以得到广大大汉族群众的共鸣,也更容易化解汉人知识阶层、汉人官僚阶层的敌意,应该说这是一个和大汉族主义无关的政治正确、效果显著的政治口号。
如果您不同意我上述的历史观,那就不用往下看了,因为我后面会讲到很多很多的抗日英雄,如果以现在那帮弱智历史学家的观点,薛岳还打什么长沙会战,直接投降,然后率领虎狼之师一举攻克重庆,大东亚共荣圈建立后,也许也可以拍一部《薛岳大将军》的电视剧在黄金时间播出,岂不扯淡。
至于“等贵贱”,与人本思想,*思想相符合,与资产阶级革命“人人生而平等”的观点相符合,是及其积极的,是我们大家至今还在为止奋斗的目标。而“均贫富”则有其历史局限,这一点,待咱们讲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实践”时,会和大家一起深入探讨。
言归正传,接着说我们的孙先生,从这之后,孙中山就是一个社会活动家,在游历列国,宣讲自己的思想的同时,也在逐渐完善自己的思想,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已经不再是给李中堂写毕业论文时候的毛头小伙子了。
及至同盟会在日本成立,孙中山的地位日隆,此时的他及他的战友们已经不满足于零敲碎打的宣传革命了,他们准备主动的向保守的立宪派,也就是保皇派发起论战,《民报》于是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们的阵地,孙中山在这个阵地上发出了第一声呐喊,在这里他首次提出了“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也就是“三*义”,这次为《民报》所写的发刊词【注2】,言简意赅,深入浅出,与十年前那份洋洋洒洒的“毕业论文”已经是天壤之别。
清末的革命党与历次农民起义不同,晚清的革命党不是官逼民反的下层群众,正相反,他们是一群衣食无忧,且大都有过留洋经历前景看好的年轻知识分子,因此他们的抛头颅洒热血才更多的具有理想主义的光辉,记住这些人物吧,孙中山、黄兴、宋教仁、陈其美、张继、章太炎、陶成章、汪精卫、朱执信、廖仲恺、陈天华、黄侃,他们是同盟会的第一批会员,他们那时都很年轻,不知是清末的摄影技术高,还是这些革命家真的都具备了偶像明星的气质,一个个文弱清秀中又透着勃勃英气,单看照片,你无论如何不能相信这是一群坚定的暴力革命的信仰者、鼓吹者,更不能把他们和心狠手辣的暗杀活动联系起来。
可是,无数次的实践证明,一群精英组成的团体,也许是最没有效率的团体,没有强势领导的一群精英组成的团体则肯定是没有效率的团体,很遗憾,在这一群自视甚高,也确实十分有才的愤青之中,孙中山确实还没有让所有人心悦诚服的资本,而未经众议,私自收受日本政府的资助离开日本,则导致了成立不足两年的中国同盟会分裂。
不过分分合合在晚清革命党当中确属常见,于是孙中山没有气馁,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气馁,大家在折腾中继续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奋斗,之后几年,革命党最主要的成绩就是组织了无数次失败的武装起义。
第八章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不仅使革命党人士气低落,也使本已在舆论上处于劣势的温和的立宪派重新找到了突破口,立宪派著名领导人,坚决反对暴力革命的梁启超先生1908年在《新民丛报》上撰文指出,你们革命党领导人煽动人家子弟去送死,自己却住着高楼华屋,安然自在,不过是“远距离革命家”而已。
这个说法确实太有杀伤力了,确确实实,一次次起义,这些革命家们都躲的很远,幕后操纵,很少有人到前线去厮杀,出了事转身就亡命海外,竟然连类似维新派中的“戊戌六君子”的人物都没有出现过,这绝对是授人以柄的。
而在此之前的1907年,竟然出现了上节咱们提到的同盟会一把手孙中山私收资助案,以这件事是这样的,日本政府按清政府的强烈要求,驱逐在日从事反清活动的孙中山,离开时,孙中山收到了日本友人两万多日元(当时普通日本工薪阶层的月薪不过二三十日元)的赠款,因为同盟会的收入都是靠从各界募集,因此孙得到的这些费用理所当然应该属于同盟会的收入,而孙中山只给《民报》留下2000元经费,其余自己全部带走。这下同盟会机关报《民报》的时任主编章太炎急了,直指孙中山贪污,并领着自己的一拨人愤然退出同盟会。之后,孙中山写了详细的收支明细,以证明自己这些钱都用于革命,自己没有多花一分钱。但作为同盟会的一把手,以前财务制度不明晰,此时出来辟谣,不管真假,都已为时太晚,同盟会就此竟然四分五裂。
面对革命党声誉的每况愈下,一个时年27岁的年轻人勇敢的站了出来,
“我要去北京,刺杀清廷高官,让世人看看革命领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是什么远距离革命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同盟会创始人之一,三大支部之一评议部的部长,曾任《民报》主编的汪兆铭,因其发表文章时笔名精卫,后人多以汪精卫称之,在同盟会分裂后,他一直追随孙中山到了南洋。
孙中山一听就急了,说你是革命领导人,怎么能去做刺客呢,汪的朋友胡汉民更是坚决反对,对此汪精卫回应道,革命如同烧饭,需要釜和薪。釜者,不惧水火忍受长期磨练;薪者却一时轰烈瞬间辉煌,汪某愿意为薪。大家见汪精卫死意已决,同时这也确实是挽回革命党声誉的不是办法的办法,组织只好同意。
于是汪精卫开始找寻合作者,他先找到了四川人黄复生,还没等汪吞吞吐吐的说完,黄就大笑起来,直说无妨,我和你一起去北京。看到黄复生如此豪爽,汪精卫也就直截了当起来:此次北京行刺,成功是死,不成功也是死,断无生还之理。黄回道:黄某参加革命,何曾畏惧过生死。
接着,汪精卫还需要一个会鼓捣炸弹的帮手,他选中了喻培伦,喻和黄一样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
正当汪精卫精心准备时,一个娇小的女子站在了他的面前,我要和你一起去,汪精卫说,此一去有去无还,女子说,没关系,和你一起同生共死,此生足矣。
汪精卫只有苦笑了,这个女子叫陈璧君,马来西亚巨富之女,家住马来西亚槟城,17岁在马来西亚加入同盟会,成为同盟会历史上年龄最小的会员。此女在女校读书之时,就非常喜欢看《民报》,更是注意到其中一个叫精卫的人,此公文章如《民族的国民》【注3】、《驳革命可以瓜分说》【注4】等,说理透彻,文风犀利,颇得这小女子仰慕,于是在同盟分会会长吴世荣的引荐下,她第一次见到了自己心中的大才子汪精卫,一见之下,不禁心惊,人常说郎才女貌,可眼前这位汪大才子不仅有才,而且年轻,不仅年轻而且英俊,这下可了不得,陈大小姐一下就相中了眼前这个儒雅的男子。
这里要插一句,后来的民国四大美男虽然有多个版本,但几乎每一个版本的第一名都是这个汪精卫,也就是说,此人是公认的民国第一美男。
这陈小姐的性格可是敢恨敢爱,拿起笔来就给汪美男写了一封求爱信,然而却遭到了汪的拒绝,哪和哪啊,刚认识就求爱。其实汪倒不是对陈有什么成见,他对谁都是一样,理由是:革命家生活无着落,生命无保证,革命家结婚必然陷妻子于不幸之中,让自己所爱之人一生不幸是最大的罪过。因此革命不成功就不结婚。
陈大小姐可不是知难而退的人,那可是个有心计,有胆识,有魄力的奇女子,你汪到哪里,我陈大小姐就跟到哪里,敢不从我,反了你了。
陈碧君跟随汪精卫参与《民报》的工作,做事十分麻利,又有钱,又豪爽,经常请这帮穷编辑去吃大餐,还把家里给的钱都捐给同盟会,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好评。在这过程中,陈碧君更深的了解了汪精卫,这个人不嫖不赌不酗酒,真是一个各方面都极其优秀的有为青年。
这次当陈璧君知道自己心爱的人要去开始一段有去无回的旅程时,她没有阻止,只有一个要求,带我一起去。汪精卫被陈小姐的真情所打动,终于同意陈璧君加入刺杀小组,陪伴自己最后的旅程。这时,有人半开玩笑的对陈璧君说,你有大英帝国的护照,到关键时刻,你把英国护照一抛,英国领事馆自会来救你。陈璧君听完二话不说,拿出英国护照当场撕成碎片,满座皆惊。
之后,几个人于1909年初潜回北京,在琉璃厂马神庙胡同内,弄了间“守真照相馆”做掩护,有生意没生意的他们也不在意,只是在里面鼓捣炸弹和等待机会。
2月底,机会来了,摄政王载沣的俩弟弟,咱们前面讲过的,陆军贵胄大PARTY的毕业生,已经是国家最高军事领导人的载洵和载涛从欧洲访问返京。
汪精卫、黄复生、陈璧君三人雇一辆骡车前往前门站,汪精卫和黄复生携带装有炸弹的皮箱在车站门口等候,陈璧君则在骡车上接应,准备载洵、载涛一从门出来,汪、黄二人就扔出炸弹,然后冲回来跳上骡车就跑。
没有想到的是,人家载洵和载涛不摆架子,不设保卫,混杂在一般乘客中一起出站。于是,汪精卫和黄复生这炸弹就扔不出去了,只好把那个炸弹又拎了回来。
有人说这俩大人物是在作秀,其实作秀成为习惯有什么不好,时时刻刻都想着作秀,总比明目张胆的欺压百姓强,你看人家保了条命不是。
几个人并不气馁,他们打听到摄政王载沣每日上班都会路过银锭桥,就在这里下手吧,炸死丫的。于是,计划由黄复生和喻培伦夜深人静之时,在桥下埋炸药,布引线,第二天由汪精卫负责引爆炸药。
3月31日晚上,汪精卫与陈璧君依依惜别,准备第二天慷慨赴死之际,黄复生和喻培伦跑了回来,说埋炸药时让人看见了,那人转身就跑了,他们急忙躲在暗处观察,不一会让警察就来了,咱们埋炸弹的事暴露了。
汪精卫让大家不要慌,他们发现了炸弹,不是没看见你们俩人吗?等等看,结果第二天报纸就出来了,说有人想刺杀摄政王,并普遍认为是宫廷内部权力争斗,没人往革命党上去想,大家长出一口气,这次不行,咱再来下次,小子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非弄死他不可。于是派喻培伦去日本搞炸药,派陈璧君回南洋搞钱,看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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