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奢侈的火锅城,看到老马已经笑容满脸地等在那儿了,坐在他身旁的是面无表情的黄丽。老马说谢谢大家的关临,谢谢谢谢。
刚子不太习惯这家伙突然这么课气,笑骂道:“你他妈有事没事,没事赶紧走。”
我好心提醒:“结完帐再走。”
老马心情似乎很好:“不好意思,招待不周招待不周。我高兴呐,那什么菜我随便点了一些,不合口味一会再叫。来来来,把杯子满上,咱哥仨儿先干一杯。”
我说:“老马,你重男轻女。”
刚子慌忙给黄丽倒酒,说:“四个,四个。”
我们喝完,老马站起来说:“现在我正式宣布,我跟我们家黄丽正式建立关系,以我我就是黄丽的男朋友,黄丽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我说:“为了这个好消息我要敬黄丽一杯。”
黄丽没有动,抬头很挑衅地看着我。刚子忙端起杯子说:“一起一起,再干一杯。”
老马皱着眉放下酒杯说:“不瞒你们,我这可是初恋,激动啊。”
我说:“没事,你肯定会无师自通的。”
我把酒杯朝向黄丽,小声说:“恭喜了。”
黄丽假装没听见,对刚子说:“哥,你少喝点酒。”
剩下的我再也没说话,自顾自地喝酒。我自知酒精的力量,所以我喝的小心异常。每喝一杯都会重新审视一下我精神状态,看看我是否清醒。老马率先倒下,趴在那里要死不活,黄丽在一旁照顾。
我问刚子,那家伙喝了多少就倒了。
刚子说:“一瓶外加一杯。”
我像一个诗人那样摇头:“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翁之意不在酒,久逢知己千杯少,会须一饮三百杯……”然后起身去上厕所。
我站起来,一股浓郁的酒力冲起来,我天旋地转地不知道要干嘛,只是觉得我要倒下。黄丽起来扶住我,我近乎躺在她怀里。
我重新坐下,刚子抱着酒瓶乐呵呵地说:“冬天来了。”
我扭头看窗外发现有雪花下来,接着一片欢呼声,大家说,下雪了。
这雪下了一天一夜,我躺在床上看着飘着的雪想,冬天确实来了。而之前的冬天都不在是冬天,之前有过的寒冷也不再是寒冷,并且那些我们都忘掉了。我记忆中我们一直都是秋天,暮秋最荒凉的那种。那段时间我找到了很多很有意境充满落叶的树林,还有很多半开发的山路,这些地方两个走十分温馨,一个人走万分凄凉。我总是一个人垂死地走在那些地方孤独地享受一切,然后在回来的时候吃一碗鸡蛋拉面。
我也曾试图改变这种状况,我只要有个人陪我走走就好。一次我正在上网,发现刘莲也在,并且也是无聊地在看电视剧。于是我打过字去说出去走走?我满以为她会答应,没想到她说她不喜欢轧马路耶。我说不是马路,她连忙回答说,泥巴路也不行。
这就是我暮秋时节最有意义的记忆。我发现一些时候我总是热情过头,不知所谓的提出一些建议。我最讨厌这样,每次只要环境很气氛,我总是按奈不住急于表达地去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提议。我想,俗人也许就是这样的。
我站在阳台上,看见外面的白雪,路上已经被踩的很乱。我很想念以往下雪的感觉,我能看见只有雪和雾的世界。我站在河堤上,大地茫茫的一片,没有渣滓,没有人群车辆,没有这样一些像犯病的人扰乱自然的安灵。我觉得大自然难得有平静的一刻——至少我看见它是安静的——我们应该让它休息,否则它会以它方式让人类静一静。自然灾难其实不是它在向人类抗议某些,我相信它只是想享受人类反思时安静的片刻。一个被摧残残酷的人他不会再想到要去反抗,而是想着怎样去更好的承受。事实上也没有那么多人有反抗精神。
我从柜子里找出衣服来穿在身上,因为之前我一直觉得是秋天,所以我并没有准备过冬的衣服,我想上完课出去买几包泡面,准备冬眠了。我捂着衣服走下楼找人打要上的听是什么课。打听到是一门无关紧要的公共课。我伸手摸了一下雪,还真是冷,看着就有很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就是很冷。一个雪球打到我,我看见刘莲在我身后。她说走,去足球场,你的朋友都在。
我第一次看见足球场这么多人,大家像没见过雪一样在疯狂,事实上这么大的雪也确实少见,能否成灾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跟在刘莲后:“你认识黄丽他们。”
她说:“嗯,我们住隔壁,她哥男朋友都是你好朋友。”
我说:“是。”
她说:“他们说你这几天精神萎靡,让我拉你出来一起去玩。”
“他们怎么找到你了。”
“不知道。”
老马从一个很大的雪球上跳下来,大声对我说:“你终于起床了,看来美人计还真管用。”
我笑着说:“当然,美人计对我永远有用,你们再想算计我就使用美人计。”
我们玩了一会儿不得不散了,因为人越来越多,经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雪球飞过来。
我们拿着书坐到教室等着上课,因为几个专业都有课,所以大家都在,因为玩雪,大家都很吵。我坐在后面看见老马和黄丽手牵着手,握得很紧。我对刚子说:“真该找个女朋友,太冬天的还可以取取暖。”
刚子呵呵地说:“你活该,小妹那么好一女孩,你不好好玩,得瑟,玩丢了吧。”
我说:“是是。”
刚子说:“是就去捡回来。”
“算了,好马不吃回头草。”
刚子凑过来说:“我听说人小妹对你还是有有情的,你现在回头还来的及,回头是岸。”
我说:“算了,我一个人挺好。”
“你好个屁,整天愁眉苦脸心不在焉的。”
这时小妹进来,穿一件大红的绒服坐在前排。
刚子说:“坐到前排去。”
我说:“不去。”
刚子急了:“我说你到底想什么呢,你说小妹到底哪里不好,又乖巧又听话,你不去我过去了。”
我说:“她不漂亮。”
刚子做出一些动作表示鄙视,他说:“俗,你俗,我懒得跟你这俗人坐一扎了,我坐前排。”
“拜拜。”
刚子刚起身又坐下。
我说:“你走啊。”
“不走了,刘莲往这来了。”
“你真有出息。”
刘莲在我后面坐下来,然后拿一堆吃的向我晃晃:“我买了两份,你还没吃吧?”
我说:“谢谢。”我看刚子,笑笑说:“你吃过早饭了。”
刘莲把弄手里的东西自顾自地说:“他吃过了,我看见他吃了。”
我看着刚子直想笑。
刚子回头没话找话:“哎,刘莲,你们会计班也有课哈。”
刘莲一本正经地回答:“对啊,这门课所有专业都要修的。”
我无暇打断他们的对话,专心志致地吃东西。
刚子让刘莲看我,说:“这小子这学期第一次吃早饭。”
刘莲往嘴里塞一小块面包:“我也是,呵呵。”
下午,我吃过晚饭,想我到底要不要到教室去上课,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不上课能干嘛。教室有一半人在,我数了一下发现有很多人我都叫不上名字,这说明我这学期的学习状况真是不好。我跑到其他班找刚子和老马,发现两人都不在,只能再回到教室。教室又多了一些人,小妹也来了,拿出一本杂志在看。我看见那本杂志是好几个月前的,并且不是我买给她的。我想到我们之间最后的对话,确实很无知。我觉得没什么可能了,我也不抱任何希望,就像一些念头一样,我知道它不能,所以我只能放在心里。事实上我总是强烈地在抑制某些,让它永远显示是不可能。
我坐在教室里发现还是很冷,我只能这样扛着挨到寒假了。今晚不同于往常,我发现很多各大社团的社长们都穿行其中,似乎在谋划什么。想了半天,原来业圣诞节。我拿出日历对一下,就是后天。我所以记得圣诞节具体时间是因为不知道是高三还是初三的一篇英语课文中有提到,我常常搞不清一些事是初三还是高三的。传说中文艺骨干都是在我们班的。
看看窗外,厚厚的积雪还没来的及化。这雪下早了,比二零零二年的还早。我记得有一年圣诞的时候下起了雪,大家兴奋的无以复加。那雪是平安夜下来的,我们那时出于种种原因关在一个狭小的学校里,利用晚上的时间组织各种粗俗的晚会。我记得当时我和一哥们在吹牛,他说他去年的这个时候和一个姑娘同床共枕了一夜。我嘲笑他说是姨妈奶奶之类的吧。他说不是,是正经的年轻姑娘,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正经的八零后。我问你干了点什么没。他臊眉搭眼地说,没干。他说今年就不同了,兄弟现在转车熟路,今晚就有节目。说罢他抬头斜了斜一个姑娘。
我也看了看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很漂亮,并且有一种靠脸就能吃饭的媚态。我和她不熟,属于遇到了问个好的类型。她当时在班上表现活跃,我迷上了这个姑娘。
那个姑娘走读,而我是寄宿生。晚上我混出校门跟着那个姑娘,我鼓起勇气让自己凶狠,如果碰到那个混蛋要跟她一起,我就冲出去捶他一顿。
那女孩提着收到的很多圣诞礼物一跳一跳的走,她走到一个路灯下一件一件的拆礼物,然后笑嘻嘻地留下一堆礼盒离去。
那个平安夜里我跟着她逛到很晚,晚上雪越下越大,她一个人逛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我看见她母亲出来把她迎进去我才放心走开。
然后事情就麻烦了。学校大门锁了宿舍大门也锁了,我也没有很多钱。
我坐到一个营业到圣诞节的面馆,看见街上的恋人越来越少,然后从一些节目中得知圣诞节来到。我虔诚地看着天空,希望上帝能给我一条活路。我找到一个通宵营业的网吧,窝在墙角瑟发抖。
我想起这些无知的往事,不禁失笑。我们总想去守望一些东西,并且总觉得这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却没考虑到,其实根本不用你守护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原始期望,不知羞耻。如同原始人一样。
小妹再一次和我说话已经是圣诞节。我们互相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她收到很多不知名男子送来的圣诞礼物。她说:“还好我们分手的早,不然又要你破费。”
我说:“对不起。”
“没事了,都过去了。”
“不是,我对不起嘛。”
“觉得内疚了?”
“嗯。”
“觉得内疚了就让我把你再玩一次,你说你把我的恋情当过家家,当玩游戏,你知道你说这话有多混蛋吗。”
“是是。”
“后悔了?”
“后悔了。”
“后悔了收回你的话。”
“……”
“开玩笑的,覆水难收的。你还说你弃权,让我赢,有本事你就别退出,咱们接着玩。”
我说:“不玩了,不玩了。我输了,输了。”
我躺在床上想起这段对话,打了个冷颤。我觉得我不是我了,变得一点魄力一点主见都没了,完全没有了原则。这已经不是我了,不是我的初衷了。我发现我都迷失了。
平安夜到来的时候大家欢度圣诞的情绪都准备好了,时而延续的雪儿更是加深气氛。我站在走廊认真地看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不少我都认识,他们抬头向我打招呼。我看着他们一下就恍惚了,我觉得他们都有两个名字,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和我过去相识的人能对应上,无论气质相貌还是性情都如出一辙。我不知道别人是否会有这个感觉。我总是喜欢把现在和过去联系,而我自己却怎么都和过去连不上了。
老马为黄丽准备了特大一个绒娃娃,毛绒绒的抱着睡肯定特别舒服。刚子也在苦思准备礼物去送给心爱的人们。我一个人,安然圣诞。
黄丽过来问我为她准备礼物没有。我说忘了。
她说:“老马送给我很大一个娃娃。”
“知道,我看过了,很好,老马挑了很久。”
“那你怎么就舍不得花点时间为我挑一件。”
我笑笑说:“那多不好,回头老马再误会了。”
“要误会误会他的,我收我的礼物他管不着。”
“你们俩怎么了。”
她说:“没怎么啊。你到底送不送啊。不送算了,我也不缺你这份。”
我说:“也是,我又不是你的谁,没这义务。”
黄丽本来要走,听到这句又回来,她说:“不行,你送。”
我说:“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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