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对,杀杀……”
“杀了她,柳二奶奶……”
“当年杀凤玉颜的时候,就应该把她这一族都除却干净,留下这种恶毒的血缘种子,终是个祸患呀,杀了干净……杀了他们……”
围观的族人群起而攻之,迷信又自私的他们,无一例外的按照柳二奶奶阿兰珠的解释走,随着两个大汗手抓皮鞭临近,秦鹿又哭又喊的摇起母亲,“娘,不能认呀……娘,不要啊……”
本来就要我的命,不认又如何……又如何……
凤昭竹如死水一般的眼潭,呆滞的看着哭喊惊骇的女儿,又一点一点的对上面前正拖她起来的大汗,由听着女儿追赶哭喊,凄痛死然的目光冲破水雾,她方才看向柳岩。
柳岩端正坐在堂下,双手全抓在了两膝上,手指死死的扣在了肉里。在感觉到一束柔弱凄苦的目光临来时,他似才徒然惊醒,撇头盯着正被拖走的凤昭竹。
“嗯哼!”柳老太爷面无表情的一个咳嗽,惊得柳岩蓦然回首,因为凤昭竹……他已被父亲严厉训斥过,若不是阿兰珠为他求情,怕是早就与凤昭竹一起被打成奸夫淫妇……那就意味着死啊,在礼教族规面前,任何人也无一丝私情可言……
第8章欲加之罪3
柳岩转过头后,就再未回过去看一眼,双手发冷,想着族规的残忍,连心也在冷,颤抖的手端上暖热的茶盏,以为可以吸取温暖,却不想被他失手打落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清脆坚亮的声音,犹如凤昭竹此时,凄然的心呵……
“娘……我娘没有教唆我,你们放了我娘啊……娘啊……”唯有女儿的撕声呼喊,让她渐渐回神,而此时她已被人绑紧了双手,反吊在了院里搭起的横木上,脚腕被粗大的麻绳牵制,手臂上拉扯的大痛,似已钻进了她的心……
凤昭竹麻木漠然的闭上了双眼……
凤母哭喊着女儿,放平怀中昏死过去的凤父,反身就朝堂中三位族老磕碰,尤是一位纯朴老实的妇人,哪擅言辞,唯有用自己卑微的举动、满客放流的鲜血,乞求世人的怜悯……
秦鹿又哭又闹,专是用完所有力气往凤昭竹身边奔来,可是她上来,却又被恭婆推了出去,连续数次后,柳二奶奶恼的一把掐起她的下腭,恐吓道:“再乱来,休怪我连一起惩治!”
“啐……”一口唾沫猩子,伴着刺目的血红,由秦鹿嘴中吐出来,恰好喷得柳二奶奶一脸,怒火中烧的柳二奶奶,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把她捆了,给我捆了……”
“捆我算什么,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刺耳的皮鞭声已然凌空响起,一声声由母亲嘴里传来的闷痛声,迫使秦鹿活出去了一切。
母亲在她眼前被人活活打死……死又有何怕,要死也同行!
“反了天了,吊上她,把她捆了吊起来……”柳二奶奶一把掀了为她擦拭的恭婆,恶狠狠的直冲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秦鹿下令道。恭婆立即听令行事,偏把适才被她推这一记,全记在了秦鹿身上,出手哪有柔软得了。
揣使着另外两个打手,也不管孩子细胳膊嫩腿儿受不受得住,专是绑得比凤昭竹还要用力,勒得手脚都泛青紫了,这才使人反吊起来,与正受鞭笞之弄的凤昭竹倒挂在一块儿。
“娘……娘,你醒醒……娘……”秦鹿反吊上了,因是太过稚嫩的孩子,却也不能如凤昭竹这般施刑,柳二奶奶故然想,但人言可谓,总不能给族人专是留下一个心狠手辣的印象吧。把二人都施上了刑了,柳二奶奶扭腰摆殿的回大堂回禀案情。
秦鹿混身使劲的挣扎着,只想再近娘亲一分,而皮开肉绽的娘亲就在眼前,双手双脚被困的她,如何再用力,却也不能为娘亲受一皮鞭,早先又被人狠踢过一脚,激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娘……娘亲……”但为娘亲委曲的她,怎么能停止呼唤,“娘呀……娘……”
摄人残忍的鞭打施行,已够让人骇然不忍,耳边再冲斥着孩子的声声凄唤,院里围观的这些妇女、孩子,谁再敢忍心看下去,一些人已悄然离开了,留下的也是把脸撇开一边,也不知想要等待着什么。
直到族人中那些看热闹的孩子,被挂在横木上的血人吓得哭了,这时堂中监视的三大长老,才又派侍者吩咐,“长老说,刑行暂且作罢,应是时候请大禹皇后亲临,你等代表我族向皇后娘娘表以最诚挚的欠意之时。”
阿兰珠点头称是,偏是先扫了眼堂中漠然的丈夫,在柳岩意料之外,听她道:“夫君,烦请你亲自走一趟,去请大禹皇后来府吧。”在众族人奇怪的目光中,柳岩堪堪抽怔然的神思,“哦……哦,好。”
他未敢扫了一眼院中人如何,转身就告辞了堂上父母、族中三位长老,便退下堂去,才抬脚迈门槛,便又看柳二奶奶似笑非笑的冷声道:“夫君,你可得去快一点呀,不然凤昭竹…可是等不着你回来哟……”
柳岩是一个趄趔就摔在了门槛上,在众族人又嘲笑又暧昧的目光中,窘迫的爬了起来,本是迈腿就跑,可是回想起阿兰珠的调侃威胁,方是压抑逃避的步子,缓缓的朝侧门出去。
第9章诡异心痛
待下人先一步禀报,大禹皇后马上就到之后。堂中三位族中长老,柳家老爷与夫人、柳大少爷及大少奶奶等,所有在场的人方是周身一番/炫/书/网/整理,这才迎到了大堂外院。
阿兰珠左手扶在恭婆臂上,远远的就去迎接大禹皇后,方是看到姚菁芽远远来了,立即扬声笑道:“哎呀,皇后娘娘,烦你亲自跑一趟,快请,快请……”随手就撇开了身旁的恭婆,笑盈盈的亲自扶着姚菁芽由正门进院。
尾随姚菁芽的是侍卫巫正刚,以及晋国七皇子褚烨也在行例,倒是大禹皇上禹圣焱与凤族族长打一早就去了会议堂,似乎有议不完的政事。故而听柳岩方来报,姚菁芽也未支会于他,又抵不住凤族人的殷勤邀请,故而支身前来。
一临近宏伟的大门口,就见众多柳家人及族中人迎上,纷纷恭维一番。姚菁芽淡笑客气几声,听柳二奶奶招呼下来,人群中立即开了一条通道,方是直指立起横木施刑的院墙解落一方。
“这是怎么回事?”血淋残忍的一幕落于姚菁芽眼帘,方吓得嗓子眼都一抖,随着一股血腥味冲来,她一副难受欲呕,受不住腥腻味儿扑来,立即掩住了口鼻。
柳二奶奶却手扶起她,反是临近行刑处,方含笑殷勤解释,“这对母子是伤害三皇子的歹人,凤族刚开堂审理清楚了,皇后可能还不相信,这女人和她的小杂种,就是当年凤玉颜那余留下的一脉。打伤三皇子的原因呢?这妇人与幼女方刚已招认,全是她们报复所为。族里已代为大惩小戒一番,接下来如何处置她们,全听皇后娘娘一声吩咐示下!”
然后,柳家老爷就接话,其下是方能说得上话的主子,众人一致为柳家开脱罪责,偏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撇在凤昭竹身上,更把陈年往事拿出来以作说服之力,以为如此便能取信、取悦大禹皇后。
众人七嘴八舌的辩解,不仅未在预料中使大禹皇后如意,反是看她眉眼越发冷然沉静,犹是一丝怒意而出。于是,周围争嚷解释的声音越来见小,直至无声,稳稳安静了下来。
仍挂在横木上的凤昭竹,几番昏死,又几番被冷水泼醒,兀自虚弱的当口,唯听到女儿一直未停过的呼唤,只是被人堵住嘴的撕哑声,只能听到女儿撕心裂肺的挣扎,却句不成调……
而被捆绑住的秦鹿,手脚上的挣扎也越见微弱,一直气血难通,又被吊挂当场,这般幼小了孩子若没有强大的自制能力,又如何一直保持清明神智,从未见断的呼唤娘亲,娘……娘亲……
“把孩子放下来。”诡异安静的院落中,唯听到姚菁芽如是吩咐,而此命令却是让众人持怀疑之色。于是,柳二奶奶代替相问,她含笑颇热络计好的道:“皇后娘娘,这二人方是当年凤玉颜的支脉余孽,即便娘娘人善心慈,有过昨日的教训,却也留她们不得……”
收回凝视这对母子的视线,姚菁芽方威严命令,“我说放人……”一股浊气抵触着胸口,那难受的痛意,却不知是方为何因?
柳二奶奶岂能就此收手,凤昭竹与柳岩那起子事,她还想着借刀杀人弄死这贱妇呢……“那不是,娘娘你听我说呀,她们是……”
无言的痛处来得如此诡异,迫使一直沉静温然的姚菁芽,再难掩威严大怒,方是长袖一挥,扫开了柳二***相扶,凌然高贵的眉眼,直视一再违命的柳二奶奶。她身后巫正刚所见,立即挡身上前,粗声责道:“柳二奶奶,可曾听到娘娘吩咐,还不快放人!”同时,铛一声脆响,腰间大刀出鞘,骇得心思仍诸多的柳二奶奶一大跳,白着脸就躬下了身,“听到,听到,快来人,放下她们……”
柳家老爷等族人见此,方是个个暗下身来,躬在当场。
第10章泥巴贱命
待孩子被打手放下来,姚菁芽便缓步走上前,同时吩咐道:“巫正刚把那妇人也救下来,命随行的太医看看,是否还有救?”凤族中人虽对姚菁芽的做法诸多疑虑,但终是地位悬殊所致,经过阿兰珠被责之后,未有一人敢再问什么。
秦鹿躺在地上,待有人解开了手脚上的束缚,一直平躺着很久了,酸麻又火辣刺痛的四肢均未有知觉。等听说要把娘亲放下来时,又要请大夫什么的,这才知她与娘亲熬过了大刑……毫无知觉的手指扣着地面,好坚难的番过身,却没有一点力气,能让她爬到母亲跟前,“娘亲……”
撕哑的破锣嗓子,连连呼唤不远处的娘亲。待巫正刚放下凤昭竹,随着大喜又大悲的心气儿上蹿下冲,竟似突生了能量一般,一股火热的气流从丹田而出,蹿进了四肢百骸,虽然手脚仍然痛苦难当,但却有了力气穿灌其中,她重拾力气的下一秒,手脚并用的爬向凤昭竹。在场的人不自觉眼中惊诧一闪……
“娘亲……娘啊……娘……”秦鹿小人,堪只能抱着母亲的头部入怀,声声哑声撕裂低唤,凤昭竹挂着血与泪的双眼终于微微动了动,在秦鹿欣喜若狂的低哑撕吼声中,她虚弱的幽幽转醒,“鹿……”嘴唇张合了好久,才吐出这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字眼,但听到娘亲的回应时,秦鹿这才呜声痛哭,纤细痛得火辣的小手臂,死死的抱满了娘,母女的泪水、血水沾满了彼此全身……
姚菁芽怔忡难受的看着这一幕,为着心头那理不亲的痛意出神,一时无语相对。故而凤族中人也未敢擅自作声。此时母女俩撕哭悲痛之声,在这华丽宏伟的庭院中尤其突出,悲凉、凄艾的女音婉转纠缠在院中每个角落,之后多少年了,这里人的人仍然能够清楚的回想起这一幕……
“呕……我,呕……”似要说什么的凤昭竹,却不想再张嘴时,腥甜味直冲喉头,那黑浓的血水,好似打开了倾泄的缺口,连绵不绝的涓涓而下,随着她胸腹不受控制的反复收缩,血水流得更加急剧凶猛。
姚菁芽眼中一惊,立即让急行而来的太医救治。
“娘,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再流了呀,娘,别流了……娘……”秦鹿眼里全是红,小手按住那不受控制的血水,可是凭她如何用力也是堵不住。凤昭竹身上也出现抽搐、惊觉这状,在秦鹿惊恐的认知里,娘亲好想马上就要死掉了……“娘你不要死,不要……不要……”
太医着手施救,端看他一人之力难能诊治,柳家老爷见大禹皇后如此而做,方有几分认真之意,于是立即着柳家医术较好的大少爷也参于治疗,同时着家丁方去取还命灵丹,并对姚菁芽道:“凡是只要有一息上存者,我凤族自有办法救她性命,所以请皇后殿下莫要为此伤神。”
姚菁芽本是穿越异世而生,本就对他们这种草菅人命做法厌恶之极,再想这对母子全是因她而受罪,故而岂能由他几句劝言便放心。她怒扫了柳家及围观的凤族众人,众人受到不小的惊骇,人人面上转换几方神色,方是纷纷的退后了几步,未敢再附和柳家老爷的话。
姚菁芽蹲在抱着母亲的女孩跟前,满意是愧疚的唤了她一声,“孩子别哭,阿姨一定帮你救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