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蒙古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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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蒙古帝国-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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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哥迅速地从墙上摘下宝剑,他宽厚的下颚一张一合,口里喘着粗气说:“伯父,侄儿不能袖手旁观,不管他是谁,只要对不起伯父,侄儿都不会手软。”

  窝阔台用发烫的目光望着他,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侄儿,与伯父一道迎接敌人吧!”

  晴朗的星空下,一轮狭长的弯月挂在天边。窝阔台、亦鲁格、蒙哥带着侍卫站在山顶时,李真常带着三个道童也跑了过来,他担心地对窝阔台说:“王爷,快带人走吧,有人从左侧攻上山来啦!”

  “李神仙放心,咱们再不用躲了,天网恢恢正为此辈人而设!”窝阔台满面笑容望着一脸惊恐的李道长。

  从山顶下望,朦胧地山路上,出现了一队黑黝黝的人马,沿着山路蝼蚁般地往山头爬。冷峻的星空,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蓝光从天宇间向山谷滑过,森林间鸟儿也被登山人所惊扰,在夜空的灰色山峦间惊恐地盘旋鸣叫着。山头,夜风很凉,静得可怕。亦鲁格怒发冲冠,他一直对蒙哥怀有戒心,手中宝剑出鞘,闪着白光的剑锋与蒙哥保持着很近的距离,一旦蒙哥起了歹心,对三王爷下手,他准备随时从后面刺死蒙哥。

  山下的队伍急速地向上攀登,愈来愈近,黑压压地直逼上来。由于援兵来得缓慢,窝阔台心中有些不安,烦躁地骂道:“阿儿浑该死,怎么山下的人还不上山!”

  立于山顶,已经逐渐听得到上山敌人间的喊话:“快; 先上山的有赏,杀光山头的人,回去每人赏一两黄金!”

  蒙哥将宝剑拔出,对着窝阔台说:“伯父,敌人太多,侄儿在此挡他们一下,伯父向后撤吧!”

  “不!”窝阔台举起长剑,大声说:“报仇雪恨的时间到了,我们一同迎敌!”

  月光微弱,勉强可以分辨脚下险峻的山路,入侵者如蝼蚁一般向上爬,亦鲁格紧张到了极点,心怦怦直跳,正在这时,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

  窝阔台悄声道:“不要怕,是我们的马队上山了!”

  田镇海指挥着二千骑兵举着火把上了山,窝阔台将手中长剑向天上一举,高声对士兵喊道:“击鼓、鸣号,为了杭爱山屈死的英灵,给我杀光登山之敌!”

  牛皮鼓擂得咚咚响,牛号角吹得震耳欲聋,借着火把之光,山头勇士开始呐喊着开始反击:

  “冲啊——”

  “杀——”

  山下的袭击者,还未抵达山顶,当他们发现满山的火把时,更有无数的士兵手持长刀,举着长剑,向山下冲来。蒙哥冲在最前面,剑和剑相击,刀与刀相撞,迸溅的火星在夜空如飞舞萤火。

  居高临下,山上的人如猛虎、雄狮扑向山下,地势上与人数上的差异,使袭击者开始走了背运。袭击者的队形大乱,上山无路,他们只能选择后撤,山体陡峭,黑暗中分辨不出脚下的路,一步蹬空,就有人跌入深谷,更危险是一个人跌倒竟带倒了身后一大片人,而后退的浪头又是一浪急于一浪,整座大山上到处是无路可逃的士兵,发出的可怕的诅咒和叫骂声……

  山下的阔端与绰儿马罕带着三千骑兵,封锁了一切可以逃散的路口,四面的喊杀声彻底动摇了袭击者逃走的希望,他们被牢固地钉在山脚下,退不得,动不得。面对四面的强悍之敌,劣势之敌只能等待最后的审判,天近拂晓时,山岩上堆满死尸,血顺着岩缝将山体染红。

  天亮了,许多士兵丢下了兵器,跪在地上低头投降了。在死尸堆积的战场上,一个身材高大,用面具罩着脸露出长胡子的人,依然带着数十名勇士在反抗,随着敌人愈来愈少,人们都把目光盯在了长胡子脸上。

  窝阔台提着长剑,鹰隼般的目光盯着他,声音宏亮地喊道:“摘掉面具吧,你敢劫杀蒙古大汗的继承人,让本王看看你的真实的面目?你是谁,与我有什么仇?” 

  大胡子环刀平举着,盯着窝阔台,蒙哥也站在窝阔台身边,同时向长胡子举起宝剑。蓦地,长胡子闭上眼睛,猛地头向后一仰,刀锋向内在自己脖子死命一抹,随着血花四溅,咕噜一声,尸首跌落在山坡上,滚出十多米远。

  蒙哥抢上前将他的面具摘下,大惊失色,道:“伯父,是者台将军!?” 

  “长胡子者台——” 窝阔台望着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死者,低下了头,眼中含着泪,声音颤抖地对着东方发白的长空,悲愤地喊叫:“者台是我们蒙古建国的大功臣,可一路追杀我们的人……竟会是他,这是蒙古汗国的耻辱,血腥的屠杀应该终止了!”

  他喊过后,将剑丢在地上,将者台的尸体抱起来,平静地对着低着头无语的蒙哥,说:“孩子,走!伯父没有怪你,者台也是无辜的,我们将他带回曲雕阿兰老营安葬吧!” 

  霞光照亮了山谷,在死亡者的血泊之上,高大的窝阔台抱着尸体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蒙哥跟随在他的身边。下山的路不平担,可窝阔台的脚步迈得那样稳健,他苍白的脸孔也变得红润。山上山下的士兵们都淋浴在霞光中,他们由疑惑而兴奋,更为窝阔台表现出的统帅人格所感动,猛地有人将手中的刀、剑举起,欢呼声立时从整个山峦中响起:

  “窝阔台大汗万岁!”

  “窝阔台大汗万岁!”

  这喊声折返往复,随着太阳的逐渐腾空,整座大山到处都回荡着胜利者的欢呼声…… 。 想看书来

第十一回   失意人寒心对冷月  得意人临机又失机(1)
天色傍黑,灰蓝色的天宇上,北斗横陈,吴钩一样的残月,将冷冷的光投向泛着粼粼波光的克鲁伦河,在离河不远的一座大帐中,脱列哥娜跪在神龛下,供桌上香炉上飘散着袅袅香烟,香炉边摆放着美酒,刚刚煮熟的羊酢、马酢冒着热气,散发着令人流口水的香味……

  神龛内的天神是一个穿白袍骑白马,方阔脸膛高鼻大眼留有唇须,头戴金冠,手执长矛的武士。脱列哥娜叩头祈祷道:“长生天呀,睁睁你的眼睛吧,看一看,杀人者在弹冠相庆,落难人得不到保护,这公理何在,正义在哪里呀?”

  神鼓咚咚,铜铃叮叮,灵堂外,在点燃的篝火边,兀孙的次子兀图阿戴着面具,头上戴着金鹰与兽角制成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帽子,带着徒弟们踏着鼓点在跳神。萨满们如醉如痴转着圈子,嘴上唱出驱邪避鬼的神歌,在这夜静更深中,这歌这舞,使人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神秘……由于汗位争夺形势复杂,三王府帐外侍卫也全副武装,进出的奴仆也都小心翼翼。虽然白天诸王、诺颜还时不时有人来三王府拜祭,可一旦入夜绝少有人进府,由于形势明朗,谁心里没杆秤,不怕沾了晦气,受了牵连。

  叩过天神后,脱列哥娜有些心力交瘁,她叹息着转回大帐。帐内贵由躺在榻上,手掌捂在脸上低声抽泣,这使脱列哥娜顿生不快,厉声骂道:“贵由,你给额娘滚起来,堂堂个男子汉,刀按脖子也不许试弱! 难道你忘了,你父汗从小时就恨人哭,恨人退缩。他让你骑烈性马,哭鼻子就打棍子,就是怕你太软弱,干不了大事。你是父汗的长子,当年,你祖父铁木真十一岁就成了孤儿,可他将孛儿只斤氏带出了泥淖,成为草原上的黄金家族,他用双手和智慧,给儿孙留下诺大个帝国。你额娘是个弱妇人,还想学你的太祖母诃额伦,举起大纛夺回属于你父汗的东西。而你作为窝阔台的长子,在你没当上大汗之前,如果再在额娘面前掉一滴眼泪,额娘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是呀,贵由眼前闪过十多年前的一幕:父汗白色的毡帐外,白毛风刀子一样的刮着,天阴沉沉的,年轻的窝阔台把哭叫着往额娘怀里钻的贵由提到马背上,脱列哥娜大哭着对窝阔台哀求地说:“王爷,这大冷的天,风会把儿子刮走,寒风会冻坏孩子的手脚!”窝阔台不管不顾地瞪着眼睛,怒吼着:“别人的儿子不行,我的儿子一定能行,经历不了风雪,吃不了苦头,有一天让他自己独当一面,能行吗!” 刚七岁的贵由,双腿被绑在马鞍上,铁石一样心肠的窝阔台,上了大白马,接着重重地在贵由骑乘的枣骝马屁股上猛抽一鞭,对马上的贵由喊道:“儿子,勇敢些,拿起你的鞭子,教训这匹不听话的儿马子吧!” 马在风中奔驰,贵由不再哭泣,在无垠的雪地上,他同窝阔台一起迎着风雪……

  贵由记起了往事,用袍子抹去泪水,眸子里跳动着刚毅的火花。额娘的话是对的,他跪了下来,对额娘说:“额娘,儿子错了,可非儿子不争,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眼下四叔和铁木格那些人抱成团结成蛋,公主、驸马、诺颜都像暗夜中的鸟齐往亮处飞,父汗死了,也遂皇太后被人害了,耶律楚材也不知去向……不投奔四叔的,也不敢明着支持儿臣,现在儿臣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制约四叔……”

  “天下是你祖父留给窝阔台家的,不能让你四叔抢了去,有一线希望就得争,你马上再去找你二伯父察合台,他是我们家的靠山,他不会背叛你父汗的,现在只有他真心帮你……”

  阔出从外面进来,忧心忡忡地道:“额娘,四叔为了汗位用了数年工夫,他明处是人,暗中是鬼,蒙蔽了无数人,连额布都输他一筹,哥哥争是得争,但也要明白必要时输也要认!”

  贵由虎着脸目露凶光,用手猛击一下案几,吼道:“我不会便宜他的,争不成就鱼死网破,一命抵一命……”

  “不行!你已动过一次手了,老四早作了提防,他现在最希望你这样蛮干,好落入他的圈套,让诸王、诺颜看咱家的笑话!” 脱列哥娜最怕贵由沉不住气,叫住贵由,不放心地叮嘱道。

  “那额娘叫儿子拿什么与四叔争?”

  脱列哥娜瞪了贵由一眼,大声地说:“你是黄金家族的大男人,有祖父的圣旨,当然要与老四理直气壮、光明磊落的争,实在争不到咱们也输得起,一家人回霍博。”

  “儿臣明白!”

  就在贵由准备去察合台大帐的一刻,察合*坐在帐中叹息,眼见诸王、诺颜已抱成团,自己所拥戴的贵由,无论如何也争不过监国拖雷。到此之时,他虽然说心里不甘挫败,可世事结果已成定局,烦恼事又不好向儿孙诸将倾吐,只能黯然神伤。叹息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也遂皇太后死后,他还未去过木哥皇太妃大帐,不知木哥对也遂的死有何看法?想到这,站起身,出了大帐,只带几个侍卫,打马向木哥大帐奔去。

  按说察合台不该不知道木哥被处死的情况,可他偏偏不知道。那天他听说也遂皇太后去世,就忙着与贵由查找《传位诏书》,忙得昏天黑地,接着又忙着选汗邀见诸位诺颜,忙用一团乱麻……灯下黑就这样出现了。

  勒住黑马,察合台立马粉帐外,不仅大惊,大帐犹在,可人去帐空,忙叫过帐边侍卫,吼道:“这座大帐内的人怎么不在,木哥皇太妃去了哪里?”

  侍卫们认得二王爷,跪下支唔着道:“禀二爷,也遂皇太后死后,木哥皇太妃就不见了,这帐中的使女已遣散多日,连帐内守卫的侍卫都换了,奴才们都是刚调来的!”

  “浑账,木哥皇太妃那么大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出了事,你们为什么不向本王禀报?”察合台怒吼道。

  “我们……”几个侍卫跪在地上,面对这个凶神一样的王爷,早吓得腿发抖,牙打战,跪在地上低着头,不知该怎样回答……

  黑暗中,骑在马背上的察合台仿佛一下傻了,变成一尊雕像,马嘶着,前蹄奋力地刨着地,然而挣不脱主人勒紧的缰绳……半天,察合台才冷静下来,见那些侍卫都吓得跪在地上筛糠一般,才转过念头,对侍卫道, “算了,这事也不怪你们,都起来办事去吧。”

  在木哥帐外,察合台打马转了一圈,想着上次帐内与木哥相见情景,不禁自责自己的粗心,也遂皇太后死了六、七天,为何自己就从来没有想起过木哥?木哥不是水,不会蒸发,一定是受了也遂皇太后的牵连,被拖雷抓走了,这事自己不能不加过问。想到这,他的眼睛有些发潮,血往上涌,头有些发涨,猛地用脚后跟紧叩马腹,黑马撒开四蹄。

第十一回   失意人寒心对冷月  得意人临机又失机(2)
暗夜中,拖雷大营内,白日色彩纷呈的各色大帐,都归于黯黑色,由于客人多,路边点燃了许多灯笼。为了防备意外状况,不时有卫队骑着马举着火把,在帐外周遭巡逻。

  “老叔,你老走好——”一队人提着灯笼,从帐内出来,有人牵马过来,接着马蹄踏踏消失在黑暗之中。

  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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