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山雀听尹继祖叫她当“继祖朔源能源公司”的董事长,她急忙摆了摆手,说:“我就不在你的公司做什么了,我不懂发电,不能瞎搅混是吧。”
尹继祖一想,山雀自己已经有一个公司了,他忙说:“哦,对对对,您现在已经有一个公司,一起管两个公司,您也忙不过来,是这样吧?”
山雀有些惆怅地说:“铁业公司的那个位置,我,我也准备辞去了。”山雀说这话时,心里充满着留恋,这个铁业公司,是她用心血造就的呀。
尹继祖有些不解了,他问:“那您?……”
山雀想想自己的慈善总会,又充满感激地说:“我不是又有了一份差事吗?”
尹继祖:“啥差事?”
山雀:“信清越慈善总会呀,以后,我就和信、清、越在一起了,与他们在一起办我自己想办的事了。”
尹继祖听山雀这样说,也点着头说:“对,对,是这样,等我把继祖溯源能源公司办起来,经营几年,我也就退下来,在巴嘎砬子山上,盖一间小房,住在里面,享受大自然,享受乡情,享受人生。”
铁业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里。
高山宰和高记伊气哼哼地来找山雀,高记伊倒没说什么,可高山宰一进办公室,就对着妈妈几乎是喊了起来。
高山宰:“妈妈,你怎么把钱,又都投在了尹继祖的‘继祖溯源能源公司’里呢?那咱们公司欠的钱咋办?工人的工资咋补发?咱们铁业公司咋发展?咱们”
山雀听高山宰这样质问她,她板起脸说:“山宰,你说话咋一口一个‘咱们’呀,你怎么就不想别人,想想大局呢?”
高山宰:“我不说‘咱们’行吗?咱们可是欠着工人们的工资的,你让我咋想别人?咋想大局?”
山雀不理高山宰,她转过头,问高记伊:“记伊,你说呢?”
高记伊也两手一摊,无奈地说:“婶娘,您,您让我说什么呀?我明白,尹继祖的‘继祖溯源能源公司’,是一个难得的好项目,它环保,它为我们县输送清洁能源,它为我们县解决了很多的就业岗位,您大力支持尹继祖,从大局看,您是对的,可我们自己呢?我们的饥荒咋还呀?”
山雀听了高记伊的说话,笑了笑,说:“山宰呀,你还得好好向你二哥学学呀,看人家记伊,就知道继祖的能源公司,有那么多好处,你就不知道。”
高山宰:“我也知道那些大道理,空道理,可我更知道,工人们来了,都伸着手,向我要钱。”
山雀从自己办公桌里,拿出了一份合同,递给了高记伊,说:“记伊,你看看,有了这份合同,你补发所欠工人们的工资,还有没有问题呀。”
高记伊接过合同看了起来,高山宰也歪着脑袋看,高山宰只看了个大概,就跑到妈妈跟前,亲了妈妈一个嘴,还喊了一声:“妈,您太好了。”
山雀一边笑,一边擦着山宰亲过的脸,说:“去去去,弄了我一脸吐沫,脏不脏呀,再说了,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小孩似的。”
高记伊也激动地说:“婶娘,您,您想得太周全了,这样,咱们把他们能源公司的几百座风塔的活儿拿过来,咱们公司的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过去的窟窿堵上了,今后的发展有望了。”
继祖溯源能源公司办公楼,是临时租借的一所老楼,楼房虽然旧了一点儿,可是被尹继祖装修的焕然一新,就象是一座新楼一样。
继祖溯源能源公司成立庆典就在这座办公搂前举行,庆典的场面庄重而热烈。
尹继祖、尹朋做为主办人,他们在忙活着,张罗着。
贵宾席上,张天鹰,郭文斌,马自在,吕长江,宋长河,刘长海,严盛茂,高连海等人,早早就来到会场就坐了。
高记伊和高山宰也来参加庆典,他们不是主办人,可也跟着忙活着。
尹继祖看看表,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可他发现山雀还没有来,没到场,他着急地对尹朋低声问:“姑姑,奶奶呢?她咋还没来呢?”
正忙活着的尹朋这才知道,妈妈没有在庆典现场,她环顾四周,也没看见妈妈的影子,她摇着头,说:“照说,她也该来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哪儿。”
尹继祖看了看参加庆典的人们,再看看到齐了的贵宾,只好对尹朋说:“时间到了,咱们,咱们开始吧。”
尹朋:“那,她还没到,咋办啊?”
尹继祖:“开始吧,开始吧,等不了啦。”
尹朋见尹继祖坚持开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只好走到主持人的台前,宣布庆典开始。
尹朋:“各位领导,各位来宾,‘继祖朔源能源公司’成立庆典,现在开始。”
第十一章 继祖朔源能源公司(3)
###(八)第十一章 继祖朔源能源公司(3)
(八)山雀这时候正走在巴噶砬子的后山上,她想去看看尹瑞信、高怀清、尤越三个人的坟墓。
山雀还没走到巴嘎砬子后山三人坟墓的时候,屁驴子却早她一步来到了这里,他正对着那三块墓碑发着牢骚,他一个一个地指点说:“你,尹瑞信,听人说,你在咱们巴嘎砬子,是有了名的‘刺头’,人品不咋的,也不知道他妈的怎么的了,可你发了财,还娶了好几房媳妇,都快到六十岁的时候,还娶了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啧啧,你是真他妈的叫人‘眼儿热’呀。”
屁驴子指点完了尹瑞信的墓碑,又走到高怀清的墓碑前,他对高怀清可不敢放肆,只是对着高怀清的墓碑,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后笑嘻嘻地说:“高大当家的,屁驴子对您,可不敢不恭敬,只是您,您怎么娶了个二手货呢,是人家尹老头过了手的女人,可你还当宝贝似地娶了过来,咳,咳,你这是为什么呀。”
屁驴子说完这话,他不敢在高怀清的墓碑前再多停留,马上就走到了尤越的墓碑前,对尤越,屁驴子可就不客气了,因为尤越在巴嘎砬子是个被改造的“右派分子”,屁驴子是贫下中农,他时不时地就要对尤越批判一通,所以,他来到尤越的墓碑前,他敢伸手就摸,他嘻嘻哈哈地摸了一圈儿,还拍了拍石板儿,“嘻”地笑了一声,说:“老右派,你不错呀,在这山青水秀的地方,你睡得倒挺香呀。”屁驴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顺着石碑,摸到了刻有山雀、尹月月、高山宰落款的地方,他从心里羡慕地说:“嘿嘿,你活着的时候,和我一样,得说你还赶不上我,你挨批,我批你,一样的地方是都没儿没女没媳妇,啥都没有,可死了以后呢,你是啥都有了,媳妇有了,儿子、姑娘都有了,你凭啥?啊,你一个老右派,你到底凭啥呀?”
在屁驴子问尤越“你凭啥”时,山雀也上得山来,她悄悄地来到屁驴子的身后,接过屁驴子的话说:“你说他凭啥?”
屁驴子还在和尤越说着话:“就是呀就是呀,你说你凭啥?”屁驴子只是一心一意地和尤越说话,他没有想到说话的人在他的身后,他说完了这话后,忽然想到,尤越死了,他是不会说话的呀,他咋说话了呢?难道有鬼了?他这样一想,吓得他头发直竖,毛骨耸然,他“妈呀”一声,转身就要往回跑。当他回过身子要跑时,看见了是山雀在他的背后,他定了定神,对山雀马上就笑脸相陪,笑嘻嘻地说:“是,是婶婶啊,您,您啥时候来的,我,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呀。”
山雀:“屁驴儿,你在这儿干啥呢呀?”
屁驴子知道山雀和尤越的关系,他撒着谎说:“我在这儿,在这儿,是和老右派,哦不不,是和尤叔叔说说话,他和埋在这儿的那两位不一样,人家都是坐地户,有的是熟人,他,一外来的老右派,人生地不熟的,他就是死了,也寂寞,我才过来和他唠唠嗑儿。”
山雀:“你都和他唠了些什么呀?”
屁驴子:“唠了,唠了,瞎唠,嘿嘿,都是瞎唠。”
继祖朔源能源公司成立庆典在热烈地进行着。
尹继祖讲完了话。
张天鹰以县领导的身份,做了祝贺。
高记伊以来宾的身份,做了祝贺。
讲话的人一个一个地都讲了话,可就是不见山雀上台讲话,人们私下里开始议论了,还有人写了纸条,询问山雀为什么没有上台讲话。
尹朋忽然在自己的文件兜里,发现了山雀给她写的几句话。
尹朋:“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作为继祖朔源能源公司的主要投资方之一,信清越慈善总会的会长有书面发言,我代表信清越慈善总会会长张山雀,把她的书面发言,向大会宣读。”
人们屏息而听。
尹朋把山雀写的书面发言慢慢地打开,宣读起来:“尹瑞信先生遗嘱中给我的钱,不是属于我张山雀一个人的,它应当是一份社会财富,所以,我把它存在了信清越慈善总会,作为救助需要帮助的人们的一份资金。我把这一资金投资到继祖朔源能源公司,是为了支持继祖朔源能源公司,为我们县搞一项无污染的清洁能源,造福乡梓。继祖朔源能源公司,是尹继祖先生奉献给家乡的一份重礼,这功劳是尹继祖先生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和他分享这个荣誉,所以,我不在公司担任任何职务,大会庆典我也就不参加了,我热烈祝贺大会圆满成功。”
尹朋读完了山雀的书面发言,连她自己都陷入了感动之中,话说完了,她还在呆呆拿着那稿纸,站在麦克风前,似乎还有很多要说的话没有说出来。
听的人们一个个也都在静静地听着,虽然说话的人已经没了话语。
全场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忽然,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第十二章 无限春光
###(八)第十二章 无限春光
(八)山雀还在巴嘎砬子的后山上,与屁驴子说着话,等屁驴子把这些话说完了,就再也不管屁驴子,沉浸在了对尹瑞信、高怀清、尤越的无限怀念之中,她深情地逐个地摸着这三人的墓碑。
面对尹瑞信的墓碑,她心里默默地想,她与尹瑞信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结合,当时她是不情愿的,可结合以后,尹瑞信对她百般呵护,他们之间又有那么多的尴尬可也真情的缠绵,在逃往台湾的时候,尹芙蓉用计把她甩在大陆后,她成了尹瑞信一生永远的牵挂,直到他离开人世。但她毕竟为他也留下了后代尹朋,她也算对得起他了。现在,她用他留给她的遗产,帮他的孙子与女儿办电站,他该是幸福的。山雀一边想着往事,一边心里说:“等我百年以后,我也去你那个世界,咱们再那样地尴尬着缠绵缠绵吧,老爷子,您是幸福的,您没有白牵挂我们。”
山雀来到高怀清的墓碑前,想想他为她竟惨死在高鹏远的枪口下,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喃喃地说:“怀请,你,你死得惨哪,你对高鹏远是那样的坦诚,可他高鹏远却对你暗下毒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屈从高鹏远的,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你呀。”忽然,山雀看见墓碑上出现了高怀清的笑脸,高怀清正对她笑着,劝着她:“莫哭莫哭,做为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又何憾?我自己觉着,我死得其所,你不是为我们留下儿子了吗,有山宰那样好的儿子,我高怀清在地下也知足了。”
山雀恍惚地听高怀清这样说,她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高怀清说他有儿子他在地下就知足了,那么尤越呢?他死前以为自己有女儿,可经过科学鉴定,尹朋是尹瑞信的女儿,他在地下有知,他该怎么想呢?山雀马上就走到尤越的墓碑前来。
山雀到了尤越的墓碑前,她的眼泪不禁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她叨念着:“尤越呀尤越,你为了咱们那次一时的冲动,就以为自己有了女儿,你为了这个念头,为它守候了一生,可到最后,她不是你的女儿,她是尹瑞信的女儿,你为这守候一生,你值吗?”山雀觉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尤越,她没有为他留下一儿半女,可他却为了别人的女儿,守候了自己的一生。
就在山雀用一双泪眼看着尤越墓碑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尤越庄重的脸庞,尤越似乎对她说:“爱,就是付出,就是不要回报的付出,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说是值得不值得,我倒觉着我很幸福,我认为我付出的爱,最真挚,也最纯洁。”
有人说:女人是承载幸福的载体,她承载着男人的幸福,也承载着自己的幸福,一个好女人,就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山雀用自己的一生,证明了此话不虛。
屁驴子跟屁虫儿似的跟着山雀,山雀摸到哪一块墓碑,他就跟到哪儿,还莫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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