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村官抗击风沙: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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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村官抗击风沙:锁沙-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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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陆显堂。
  手铐戴上后,他立刻用衣服遮住,低声跟警察说:“商量个事儿。”
  “说吧。”
  他指了指另一面山坡,说我从那条道儿下去。你们别跟着我。下山后我在村边等你们。意思是给他在乡亲们跟前留点儿面子。警察问:“想耍花招?”他皱皱眉:“放心!要跑我早跑了,不会老实等在这儿。”警察思忖了一下,答应了。对身后一个穿便衣的说,你在远处盯着他点儿。
  警察朝何安走去时,那人正拿铁锹给一棵树苗填土,一转身瞥见,两腿忽地软了,瘫坐地上。警察就说:“不用问,你就是何安。”手铐还没碰腕子,何安眼泪已流下来。警察让他站起来自己走,他做不到,说腿不听使唤了。没办法,只好两警察一边一个架起他,拖拖拉拉往停在山半腰的警车去了。
  张枝一言不发跟在后边。
  要上车时,何安扭过头看张枝,哭着告诉别忘给他送衣服和吃的。
  警车一路鸣着警笛远去了。尖锐的笛声在山野间回荡,像是一声连着一声,沉重的叹息。
  唉!
  陆显堂判服刑三年。何安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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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助(1)
01
  买树苗的钱,最终是陶可捐赠。陶可咯咯笑着,把这说成是天助。她顽皮地忽闪着长睫毛,说:“是噻,自助者天助嘛。”好像谁站在对面跟她争辩。
  讲这一节的时候,她们是在牧马坡的白杨树林里。胡文焉说不清为什么在动身之前,一定要再来看一看白杨林,是预感到自己此去将不会再来?白杨林丝毫没变,还是几年前她初遇世铭时的样子。她知道,它永不会变的,世铭会保护它,犹如珍爱生命深处的记忆。世铭,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世铭,知道吗?是你给了我重返故乡的力量。纵是千山万水之外,我会清晰看见你迎风独立的身影。是的,我们应该坚守,战斗,为了大地的福祉,为了故乡的美丽。
  世铭,爱在我的内部,时刻照耀并充实,使我成为力和光。
  在哪里找到朋友,
  便在哪里获得新生。
  她多么想像陶可讲述自己的故事一样,也讲一讲世铭,说出她生命中深涵隽永的发生,但她不能,因为一旦说出了,她怕自己就会成为一个空人,从此不再知道时光的模样。
  所以她只说白杨树,说它是北方精神的写照。
  陶可立刻嚷起来:“那它就是郑舜成喽!”此前,陶可一直认为郑舜成是北方精神的写照。说曼陀山上也种了好多白杨树呢,那还是她的主意。
  就又回到天助的思路上,说如果不这样理解,那怎么解释那一年的巧呢?真是巧啊,正好开户代表大会那天,她又来曼陀北村。本来,暑假一完,她就回北京上学了,但是塞漠深处的曼陀北村从此成了她梦中的牵挂,每有一股风吹来,都会让她想起它。所以,国庆长假一到,她立刻匆匆踏上通向它的长路。
  后来郑舜成告诉说,若不是她及时来到,还真不知怎样度过这道难关。每人三十几块钱,这在城市,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但在当时的曼陀北村,却是天大的难。人们没有收入啊。
  陶可是请求远在美国的父母,汇来六千美金。
  她成为乌兰布通草原生态建设第一个捐款资助者。赠送这笔钱的时候,她提了一个要求,在原来的计划中增加一万株白杨树。就是苏联画家希施金的风景画里常有的那种阔叶白杨。乌兰布通草原的气候,那树种应该是适合的。
  郑舜成欣然应允。
  “文焉,你去了,一定要去看一看那片白杨树哦,它们已是一片大树林了,很美很美。比这一片精彩得多,因为它们是生长在自己的土地上。白杨是属于北方的嘛。”
  胡文焉相信。其实,就是那片白杨树林,使她和陶可结缘。陶可在省美术馆办画展,她去看,一幅气质独特的白杨树林风景画吸引了她。是的,那树林有着特殊的气质,亲切,大气,超然物外,散发故乡的气息。这使她急切地,想见一见画的创作者,问一问关于生长着这片白杨树林的土地。
  陶可说,她也在曼陀山上栽了一天树呢。树苗买回来的时候,她的假期正好还剩一天。
  那真是难忘的一天。她始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种栽树法。知道了什么叫民意的力量。遍布鱼鳞坑的山坡犹如一面巨大盔甲,斜斜卧在蓝天下。十几面红旗仿佛十几把火炬,在猎猎山风中高高飘扬。古铜色面孔,粗衣简饰的农人,在红旗下弯腰躬背,往来忙碌。实心实意的振奋,血液一样的殷切。在那样的情境里,红旗顿然具有了别样的意义,它面对最朴素的民生,是一种让人热泪横流的大召唤和大期盼。。 最好的txt下载网

天助(2)
叫做坐水育苗法。水是用驴车运到山上,粪是用背篓背到山上。土、粪、水搅拌均匀,装到薄塑料袋中,然后连同树苗一起埋入挖好的鱼鳞坑里。
  缓坡处挖一个大坑,里面蓄半坑水,秀嫩的杏树苗、沙棘苗、黄柳苗全都浸泡在里面。各村民组派人前来领树苗,规定每组每日两千株。有的想多领一些,说知道树苗是血汗钱来的,没人糟蹋,只是想抢抢工,多出点儿活。被负责分发的人制止,让栽完了再来领。主要是让树苗在水里多泡泡,这样容易活。
  陶可被安排插进葛老欢所在的组。面对这个前所未有的活路,他比她还懵懂。乍手乍脚地不让动,等他去问清楚。好不容易逮住满山跑着做指导的林干部,举起树苗和塑料袋,皱着眉头问,这树根上套层塑料袋,外面的水分进不去,里头的气透不出来,树苗能扎根吗?林干部解释,说这层薄塑料啊,就是为的不让里边的水分跑太快,套上它,能有效保持树苗根部的水分。完了一笑:“这么薄的东西,好汉子吹口气都能破,能影响树苗扎根?这叫科学造林法!”
  银凤也来了,白玉样的脸在阳光照耀下,恰似盛开的莲花。让人疑惑,在这俨然世界外的僻远之地,竟有如此的娇媚。银凤侧身之际,看见了山那边漫野的红旗,不由惊喜欢呼:“南嘎查也在栽树呢!”
  真的,山的另一面,同样的红旗招展,人马满山。南嘎查竟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细细听,还有山风送来的乐音。那是架在工地上的大喇叭播放的红色歌曲。
  如今的南泥湾,与往年不一般。
  再不是旧模样,是陕北的好江南。
  那天最别致的一个情节,是李兰花在山上生产。李兰花是格勒图的妻子,一直带着身孕参加治山劳动。那天,格勒图本是不让她上山的,因为产期就到了。但李兰花不干,挖了半年鱼鳞坑,就盼着这个栽树的日子,咋能不去呢?她要让肚里的儿子跟她一起栽下一棵棵小树,在娘胎里树立生态建设的意识。
  偏偏那会儿格勒图不在,去山下拉水了。幸亏孙二娘走过来,一眼看见在地上翻来扭去的李兰花。
  “彩云,快去喊石大夫,兰花要生了!”孙二娘抱着李兰花,扭过身朝远处泡树苗的大坑子喊。正分发树苗的冉彩云答应一声,手里东西往旁边人手里一塞,拔腿就往山下跑。七十二从远处跑过来,问能帮啥忙不?被孙二娘瞪了一眼:“你个大老爷们儿能帮啥忙?给我躲远远的!”
  嗔斥完,冲山坡下的陆文秀招手:“快过来几个女的,给遮着点儿!”
  那孩子的名字是陶可给取的,不蒙不汉,四个字,叫“与树同生”。
  02
  若是这件事力度不够,陶可说,那就再加一件,就拿长白山鹿业公司方文稚总经理来选场说起吧。
  那是第二年春天了,婆婆丁刚刚开花儿,神珠水库破土动工之后。
  方总一行六人,两辆银灰色奔驰车,直接开到曼陀北村深处的丘陵草场。那是一个扬沙天气,风被染成浅浅的金色,走在风里的人渐渐也被染。除了郑舜成,所有人都戴着深色墨镜,他们的眼神儿被隐藏起来。但是,年轻村支书完全能看见他们失望而略带责备的目光,它们是那么清晰,而具有穿透力。这使他满心歉疚,为这样的风,为那些高低起伏,连绵不绝的沙丘。好像它们不是上帝的呼吸,大自然的肿瘤,而是他的一样。 。 想看书来

天助(3)
尽管如此,当方总说出感受,他的应对还是镇定自若。
  方总背过脸去,从兜里掏出一张面巾纸,摘下墨镜,在脸上擦一擦,放眼四周,说:“你的网页把乌兰布通草原描述得那么好,可实地一看,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草场沙化如此严重,谁敢来投资?资金投进来,一场大风刮过,钞票都埋进沙堆里,投资者就只剩跳楼一条路了。”
  说得很平静。
  回答也平静:“方总,您可能没太看清楚,我描述的是我们乌兰布通的明天。现在条件是差了点儿,但我们正在努力改善,举全村之力大搞生态建设。我们有绝对信心在三到五年内,实现山绿、沙住、人富的目标。”
  “你的绝对,以什么作保证?”
  “曼陀北村群众人心齐,泰山移的斗志,苦干实干的精神和国家正在实施的农田防护林建设工程与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各项惠民政策。”
  方总笑了:“你的头脑够级别,一下敲在点子上。我们正是被这场政策的风刮来的。”
  如此,似乎就没有再多言的必要了。但郑舜成还是大致介绍了曼陀北村草场耕地面积情况,和已经完成的与未来计划。末了说:“您若在我们这儿投资办养鹿分公司,我们会提供最优惠条件。”
  “什么样的优惠?说说看。”
  村支书扳着手指头说:“鹿厂占地无偿送你使用三十年,怎么样?”
  “你们的两万亩草,种的什么?”
  “主要是紫花苜蓿。”
  “优质牧草,不错。看来饲料来源不成问题。群众的养殖热情高不高?”
  村支书笑,说我的这些牧草可不是给鹿预备的,那是小尾寒羊的食物。鹿嘛,到时候就吃野生的草叶树叶。鹿的啃噬量小,完全可以野外放牧。需要草料储备的话,那野生苜蓿就足够了。你等着看吧,草原的山岭沟谷间到时候会到处是野生紫花苜蓿。随之介绍了自己公司加农户管理模式的设想,和村里一部分群众热情高昂,一部分等待观望的现状。说:“如果把曼陀北村未来养殖业比作一条龙,您的公司就是龙头。龙头动起来,还愁整条龙不动?”
  方总哈哈大笑。
  最终拍板,却是因为一顿饭。
  从丘陵草场回来,郑舜成让轿车停在了自己家门口。他设家宴酬宾。方总等人挤在一张乡下木匠打制的小圆桌旁边。桌上两样炒菜,一盆小米饭,另加白菜、小葱、大酱。郑舜成边斟酒边道歉:“家里没啥好吃的,委屈各位了。”方总端起酒杯品一口:“老白干,这个好!”看着郑舜成问:“你村里没食堂?”答说原来有,乡亲们对干部大吃二喝有意见,撤了。又问:“看见你村有饭店嘛,为啥不请我们下馆子?”回答非常老实:“村里太穷,请不起。”然后恳切地说:“各位平时大鱼大肉惯了,到我们这儿换换口味儿也不错。鸡蛋炒韭菜,小葱蘸大酱,纯农家特色。”
  方总笑,伸出手指点着说:“你个小支书!真有你一套!知道为啥在你村吃顿饭不?”随即自己作答,就是想看看你这个村支书是不是干实事儿的人。说他们一路走来看了不下十个村庄,一个没相中。为啥?那些村官儿一个比一个穷大方。有的村比这儿穷多了,领他们到饭店大鱼大肉地造。一顿下来少说四五百。“我的鹿业分公司要是设在这样地方,还不被这些败家子把鹿都给吃了?”
  末了付二十元饭费,说是以实为实,亲兄弟,明算账。钱放桌上后,脸上静下来:“就冲着你这小米饭、白菜小葱蘸大酱,我们养鹿厂就初步定在你这儿。具体事宜咱们下一步再商量。”

天助(4)
临上车时道出来此地选址的另一个原因,从有关资料上,他了解到,在乌兰布通草原的连绵峰谷之间,曾有成群的野生马鹿出没。当地人曾捕猎以圈养,产出的鹿茸为物中*,深得洋人青睐。说明这里的空气水土等自然元素乃鹿类生长之上乘条件。这也就是郑舜成的招商邮件引起他注意的原因。这个地方如果大加治理,恢复生态,那将成为鹿业发展的黄金宝地。
  村支书大笑,说他动发展养鹿业的念头,也恰是为这个啊。乌仁老人给他讲过圣水坝一带山上,马鹿在花香鸟语中悠闲漫步的历史情景,老人的父辈就曾经圈养过野生马鹿。连陆二楞不是都说他姥爷养过梅花鹿?
  “圣水坝?我们去过了吗?”
  “我们刚刚就是从那儿回来的。”
  瞄见对方脸上又要失望,忙大声说:“放心吧,至迟明年秋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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