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非离微微一愣,去忽然发现了那只八哥的好处似的,又将它提了回来,在房间的窗口挂着。
凤惊燕脸色一沉,想着这毕竟是他燕非离的地盘,也是懒地开口了。
“真的挺乖的,你看……”燕非离呢喃一声。
那八哥倒也一下子意识到什么话让它那个主人高兴,在笼子的枝干里一跳一跳的,扯着嗓子喊着:“宝贝儿,我爱你——”
“宝贝儿,我爱你——”
……凤惊燕这会真真是连蹙眉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恨恨地瞪了燕非离一眼。
燕非离讨饶一般地“呵呵”笑一声,又在凤惊燕身旁坐定:“燕儿,你真的不喜欢它吗?”
“……”喜欢不喜欢,这里都是燕非离地地方,他在自己的府里养只八哥怎么了,就算养老虎,她凤惊燕也是没有说话的地位。
燕非离又是笑,在凤惊燕身边坐定:“我倒觉得挺可爱的。”
说话间,那只破鸟更来了兴致,不停地扯着嗓子喊着:“宝贝儿”“宝贝儿”“我爱你”“我爱你”……想来这原先的主人,绝对是风流之人,才教出这么一只油嘴滑舌的八哥!
思索间,燕非离已经向她靠过来,安静地坐在她身旁。
窗口的那只八哥还在扯着嗓子大声地呼喊着:“宝贝儿,我爱你,宝贝儿,我爱你——”
燕非离的吻已经落下来,很轻很柔,也不过是额头的位置,没有情欲,没有缠绵:“我爱你……”
少年轻柔的声音,交织在八哥那嘶哑的“我爱你”“我爱你”中间,显得十分喜感。
凤惊燕却感觉自己一瞬间有些沉迷了。
“宝贝儿,我爱你——”
“宝贝儿,我爱你——”
那八哥还在那里叫得欢快。
燕非离一点点地舔弄着凤惊燕的额头,眉毛,眼睛……又伸出舌头舔弄着她的耳背。
然后是唇舌的纠缠。
“我爱你……”少年好似催眠一般的声音,将这一场肉欲的情爱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这恰恰是凤惊燕最最厌恶的!
对于欲望,凤惊燕还真不太介意。换一个角度,她自己也有享受到,实在不必不用将之归结于太过深沉的东西。
凤惊燕甚至是冷漠地想着,少年若现在依然在演戏,那真是难为他了。毕竟对于一个双脚没有反应的,身体残破到如此地步的女人,吃起来,实在应该没什么味道。
然而,这晚燕非离也好似吃了春药一般,看着凤惊燕越发急躁和饥渴起来。
佞长到连神仙都会感觉到郁闷的前戏……
强势地进入……
两个人折腾到大半夜,气喘吁吁的,身体好似虚脱一般交缠着,凤惊燕甚至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凤惊燕躺在少年的身侧,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燕非离伸手抱着她,自然也是疲惫地,却依然向她挪了挪,将她的头搅过来,靠在自己的手臂里。
“我爱你……”少年好似又这般呢喃了一声。
凤惊燕只是闭上眼睛。
“离王爷,东西到了。”
“嗯,抬上来。”
“是。”
凤惊燕醒来,就听到了一阵不轻不重的声音。
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是穿戴整齐的燕非离,还有少年旁边的那一张红木轮椅。那轮椅自然是漂亮的,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
“燕儿,你看看。”少年指着那红木轮椅,依旧是笑盈盈的,“若是有什么不满意,我让人再改。”
凤惊燕蹙了蹙眉头——她一点儿都不喜欢。
看到这轮椅,凤惊燕忽然有了惊觉:也许,她真的要成为半个废人了!
从凤惊燕醒过来,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到自己能够开口说话,再到上身恢复知觉,也就十分短暂的时间。于是,她想当然地以为,让自己腿脚恢复,也不会是太过长久的事情。
可是,全然不是这样的。
明明可以说得到了最好的照料,凤惊燕的腿依旧没有任何知觉,麻木地放在自己身下,甚至让凤惊燕难以想象,那东西居然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然而,无论心底多么不想接受,凤惊燕也是不想逃避的。
坐着轮椅,总比自己好像一个玩偶一般地被燕非离抱来抱去要好太多。
“恩……”凤惊燕朝少年挑眉看一眼。
并不需要语言,燕非离已经心领神会地朝着凤惊燕笑一笑:“没事,燕儿,腿会好的。”
燕非离说着话,朝凤惊燕伸手,然后将她抱着坐在轮椅上。
凤惊燕深呼吸一口气,在椅子上坐定,试着转动着两边的轮子,倒也能在房间里随意走动。
动作自然是生疏的,倒也没有凤惊燕想象的那般不能接受。
“宝贝儿,我爱你——”
“宝贝儿,我爱你——”
那挂在窗边的八哥,今天也是精神抖擞,在笼子里德架子上走跳来跳去,还不忘展示自己鲜艳的羽毛。
凤惊燕冲它厌恶地“哼”了一声,冷冷地朝燕非离看着:“把它拿走。”
这话,凤惊燕是在说过太多遍,燕非离“呵呵”地笑着,也就没了下文。
“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
……这只永远不知道停歇的死鸟!
凤惊燕正发着无名的火,燕非离又俯身在凤惊燕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出去一下,让它陪着你。”
“……”凤惊燕懒得与他辩论,否则实在想不出自己已经沦落到需要一只满口胡话的八哥陪着自己的地步。
可是,等燕非离真的走了,这八哥也不叫唤的时候,凤惊燕却愈发觉得厌烦起来。
这安静……讨厌。
虽然说有了轮椅,这王府里的下人也没有如何限制她行动范围的意思。偏偏这“离王府”却是与“凤府”相似的装扮,她连去探究一下地形都是不需要的。
于是,凤惊燕第一次体会到“无事可做”这四个字的意义。
“宝贝儿,我爱你——”
“宝贝儿,我爱你——”
凤惊燕正觉得烦躁,又听到那只八哥在那里开始傻傻地叫唤。
“闭嘴!”凤惊燕烦躁地嘶吼一声,心底那一阵因为过分安静儿异样的不舒服的感觉倒是消散了。
那八哥居然通人一般,真的闭嘴了。
只是乖乖地站在笼子里的架子上,好一会儿,才开始用一种讨好的,又略带委屈的声音轻喊着:“我爱你……我爱你……”
凤惊燕冷冷的转头瞪了它一眼。
那八哥似的声音更低了些,却已经变成了听不出来的鸟语:“咯咯吱吱呜呜哇哇……”
凤惊燕想了想,慢慢推动轮椅靠近了过去,眼神冰冷。
那鸟好似感觉到了什么“杀气”,立刻紧张地在笼子里上蹿下跳,讨饶一般地切切开口:“宝贝儿……呜呜……我爱你……咯咯……”
虽然它叫得欢快,毕竟是被关在笼子里,这一跳就很自然地撞在了笼子上,立刻吃痛地“呜呜”起来。
去看凤惊燕越来越近
“咯咯吱吱呜呜哇哇……”
……
“燕儿……”
燕非离地人还没有到,凤惊燕就听到他的声音从屋子外面传来,好似心情不错。
一进门,燕非离就看到凤惊燕在轮椅上冷冷地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低头看着。
“燕儿……”又唤了一声,燕非离随意地转头一看,就发现挂在窗口的那个笼子早已经空了,只留下那个华丽精致的笼子,在那里随着秋风寂寞地左右晃动。
燕非离忽然有些伤感起来,走到凤惊燕低头看着她:“燕儿,那只八哥呢?”
凤惊燕依然就着坐在轮椅上,低头看书的姿势:“恩,处理掉了。”
顿了顿,凤惊燕又冷语道:“吵着讨厌。”
“……”燕非离沉默了很久,好一会儿都没做声,只是拉了张椅子,在凤惊燕旁边坐下来。
燕非离的眼神一只落在那个笼子里,左——右——左——右——地摇晃,忽然表情里涌上一阵寂寞的感觉。
“燕儿……”
又唤了一声,燕非离脸上露出了微微有些伤心地表情:“其实,你若不喜欢……”
燕非离正要说下去,就猛然听得窗外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嘶哑着:“燕儿——”
“燕儿——”
“燕儿——”
紧接着,一只全身彩毛的“骚包”八哥,就从窗外扑腾着翅膀飞进回来,然后停在窗台边沿上,一蹦一跳地学着刚才燕非离地语气喊着:“燕儿——”
“燕儿——”
凤惊燕冷冷地抬起头,冲着那只鸟冷哼一声:“放你出笼子了都不知道飞。”
“没用的东西!”
燕非离微微一愣,大约是听懂了一些深意。脸上那种寂寞的表情小时干净,而是凑过去,靠近凤惊燕开口:“这样不也挺好,我会对它好的。”
凤惊燕自然没有多言。
那八哥却愈发大胆了起来,朝着凤惊燕放声高歌: “燕儿,我爱你——”
“燕儿,我爱你——”
“燕儿,我爱你——”
在这一阵阵吵闹里面,凤惊燕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燕非离的脸色越来越妩媚。两个人的神色对比愈发强烈。
凤惊燕蹙着眉头,就看到少年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弯腰从背后抱住她。
只是拥抱,没有其他任何动作,这样的姿势保持了许久。
金色的夕阳从窗口透进来,撒在两个人身上。
那只鸟儿还在那里高声欢唱:“我爱你”
“我爱你——”
凤惊燕却忽然觉得周围很安静,安静地让她能听到身后少年“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燕儿,就这样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
“我会补偿你的,我会比以前对你更好。”
“……”
凤惊燕的神情微微一愣,若不是少年的神情太过认真和专注,凤惊燕实在可以将这些都当做笑话。
——她遭遇了背叛,失去了两条腿,居然换来这么一句话。
他以为他是谁?
又以为她凤惊燕是谁?
“你想怎么对我好?”凤惊燕冷冷开口。
“我会……”
不等他开口,凤惊燕已经摇头,语气冷漠:“小离,我以为你足够聪明。”
“……”
“怎么居然还活在梦里。”
“……”
“我们这样的境况,让我抓到机会,我是会杀了你的。”
“……”
“你从来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不是吗?”
“……”少年脸上些微的发红,意识咬住嘴唇,眼睛里都好似泛起琉璃一般的湿意。
凤惊燕的话太过残忍,以至于十分容易就将包围在两个人身边的温馨氛围打破。
燕非离脸上满满的吃痛的表情,而后两个人的亲吻就多了些粗鲁的意味。
燕非离好似要确定凤惊燕就在自己身边,就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好似用一种要在凤惊燕身上种下烙印的力度,在凤惊燕身上亲吻、轻咬。
上一阵,凤惊燕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被咬得发痛,下一秒,脖子上又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疼痛感。
夜晚的凉意从窗外吹进来。
那样湿润的冷意,却依然无法将两个人身上的火热逼退。
燕非离热烈地专心亲吻她的身体,近乎饥渴地吮吸着。
强势而急迫地进入。
放肆的动作。
……
混乱里,凤惊燕听到“我爱你,我爱你……”这样的声音,却是分辨不出是那骚包八哥的声音抑或是……燕非离。
又或者是她自己?
这样近乎疯狂的欢愉之后,凤惊燕就受了些风寒。她本来就畏寒,这赵国的初冬,更是冷得让人牙齿打颤。
新病加上旧伤,让她整个人立刻虚弱了下去。
整个离王府都围着凤惊燕团团转,凤惊燕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好转的意思。连宫里的太医都出动了,凤惊燕的脸色却愈发苍白。
“嘭!”地一声响,一个药罐子被凤惊燕砸碎在地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跪着的下人胆战心惊。
燕非离走进来,就看到凤惊燕冷着一张脸,坐在床上,脸上苍白,却是不说话。
“怎么了?”燕非离是抬头问凤惊燕的。
回答的却是跪在那里的那个奴才:“是奴才伺候不周,请王爷惩罚。”
凤惊燕冷冷地抬一下眼睛,满脸厌恶。
这其实也怪不得这个下人,凤惊燕这些年身边若是没有燕非离,就是有碧莲的,若是没有碧莲,就会有燕非离,这些个都是不需要她开口,就能了解她意思的人。
她只需一个眼神,她们就会将她伺候的十分周全。
可是,这些个“凤府”的下人,哪里能猜出凤惊燕什么心思,哪里知道她是嫌冷,还是怕闷。
凤惊燕身体虚弱地病着,更是懒得开口。
那些个下人伺候不周,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