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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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殇-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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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平极为利索的扯住那背弃的衣角,小心的掩住飞音的腿。

“以后,音少您再包我们的场子,我的价钱提升到八万!”跟飞音出场子,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啊?五万还嫌少啊!”飞音哼。

“音少,您要解决的人,我已代劳了,明天您注意新闻就是了!虽然没有给您亲自动手的机会,但是您的钱花得其所!”

飞音张张嘴,丁平手里的水果塞进去填住了空间,阻止飞音不经大脑的反应。

“音少,撑住!”司风温柔的笑音灌进飞音耳朵里。

“不是说私宴上不动手吗?”飞音托起一杯红酒,啜饮一口。

“丁平有分寸,不敢劳烦音少费心!”

“啾!怪不得嫌钱少……这个,这个,能一样的吗?”

“呵呵,那条命算我送给您的吧!”

“哼,早送给我,我也不用把你们几个包了……哎,还有两位总侍呢……”

“我以为贪心的只有女人而已。”丁平叹息,原来男人也很贪心啊。

不给飞音反应过来的机会,丁平站起身,做了个弹指的手势。

“丁管事!音少!”

突兀出现的声音响起,另外两条高大的身影把飞音遮在了阴影里面,飞音不乐意的皱眉:“把光明还给我!”

“是!”翎未他们迈出一步,与司家兄弟一样,脸向外,保护着外人眼里女王般的飞音。

“今天,我们都是您的人,您想怎么样都好,音少!”

“丁管事,您说的话真恶心!我又想吐了。”

“我去为您找……”丁平说着就打算真的去找,被飞音白眼一扫。

“来,跪下!像刚才那样子!”飞音哼了一声,丁平立即依言而动。

“丁管事,你确定你做的不会连累别人 ?'炫书…'”飞音实在是好奇得不行,摇晃手里的酒杯,兴奋的问。

丁平取了块水果,悠然的填着飞音的嘴,才开口:“我保证。流星陨落,静栖湖畔,让水和风冲涤完美的身体,而我的主子您,吃水果。”

“丁平,你的诗吟的真美……我听不懂。”

“音少,就您做事做得轰轰烈烈的!真不明白您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司风忍不住略回头丢下一句话。

“丁管事,您的属下消遣我!”

“丁平管教无方,请音少原谅。”丁平瞟了司风一眼,并未再多加理睬:“音少,事情已经办完了,您好好休息,我们会伺候好您的需要的。”

“丁平……”

“嗯,悉听吩咐。”

“我觉得累了。”飞音的手指抚上领口,略微失神的抚摩着。

“那我们送音少您回家。”

“翎未送我吧。”

“是。”丁平将胳膊探到飞音面前,待他扶牢了,便站起身。

大厅里回归安寂,头一次,他们见识到迟到并早退都如此嚣张的人——顶尖模特儿飞音。

飞音从不是个拘小节的人,做任何事情绝对依照自己的喜好,虽然有时他的嚣张任性使得很多人想掐死他,但是他那正职却从未容许谁骑在他的头上过。

翎未不知为何音少会点明要自己送,但既然场子是人家包的,他只需要陪着即可。

站在如水的夜色中,司风目送汽车绝尘而去:“我们去做什么?”

身后只有静静的呼吸,一回头,他才发现,只余下自己的兄弟还在身边,其它人已经不见了。

“他们人呢?”

“走吧!”司影转过身,缓缓的走入夜色里。司风怔了一下,呵呵一笑追上去。

穆先生受伤了

冷冷的五彩的灯光茫然的掠过阴暗的空间,空前绝后的第一次,魅惑酒吧唱着空城计——管事和总侍都被包了!虽然侍应生们都在有条不紊的招呼客人,但没有人有权利奉出水晶玫瑰,一室的阴暗流动同样阴暗的风,敏锐的感官还能嗅出似淡还浓的血腥味。

祈晨的热舞一歇,客人便陆续的散去了。

拾起地上的外衣,祈晨没有马上回到房间去,而是难得的在场子里溜哒,悠闲的步子、冷傲的态度、幽幽的粉香、修长的身材都令客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挑染的几缕发丝垂在额前,随意中多了几分魅惑。

客人中也有曾包过祈晨的场子的人,色狼般的眼神无法遮掩,但是也只限于可以看看,未经允许去碰祈晨,只会被揍得鼻青脸肿,更会不留情面的被丢出魅惑拒绝接待。没有人知道魅惑酒吧的老板是谁,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儿的每一个人都不容许被轻佻的对待。

停下手中的工作,打发侍应生离开,无阳从吧台后走出来,无声的接近祈晨。他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看到祈晨在场地里走动了——除了跳舞就是出场子。从祈晨的脸上看不到他还是侍应生时的活泼,凭添了太多的沧桑和冷漠。

猛然间,玻璃门倏的滑开,猛烈的血腥被夜风卷了进来。

无阳瞠大双眼,身形一缩已在门前。

门,无声的滑上,黑色的身体软软的倒下。

无阳双膝一跪,稳稳接住下滑的人。

手指触及到的全是粘腻的血,透骨的寒意麻木着他的感官,被体温蒸腾过的血涌进胸膛里,裹着淡淡的薄荷味。

是师父!

刹那间的认知封冻了无阳的心,全身刺痛。

祈晨站在无阳身后,也被所看到的惊诧得无语。

将手中的外衣搭上无阳冰寒的手:“先去你的屋子。场子由我照看,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无阳无声的点点头,背起自己怀里不醒人事的师父,飞快的移向二楼自己的屋子,那短短的距离霎时变得遥不可及。

利落的铺上塑料纸,小心的解开外衣,赫然在目的两处泉涌般的血流还在肆无忌惮的淌着,汇成细细的小溪。无数道细小的伤口陈杂在并不光滑的皮肤上,叠着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疤,几可见骨。无阳的手在微微颤抖,打开医药箱,将需要用到的药品和物品排在桌子上。

他的心在慌,大脑已然停止了运转,有好几次将瓶子撞得叮当响,把物品摆得乱七八糟。不停的,不停的,他在心里呼唤着,呼唤着师父。

床上的人已失去了知觉,无数大小的伤涌着血,不多时已然又成了血人。

无阳扑到床前,将止血药粉一古脑的洒下去,已顾不上多与少。

而后,飞快的取来水和毛巾,将细小的伤口细心的擦净。

此时,他才发现,两处仍在涌出的血洞中各嵌着一颗子弹。

哦!天哪!无阳觉得自己就要晕倒了!

此时,敲门声响起,同时祈晨的声音传进来:“无阳,还好吗?无阳,你说话呀……无阳!”

“还……还好……”他深深吸口气,却察觉不出语气中透着绝望和痛楚。

祈晨沉默须臾,才又敲敲门:“无阳,你放心,你师父是只超级狡猾的狐狸,他绝对不会死的。我拿来了一些药,放在你的门口了,你记得取……无阳,别当他是你师父,就把他当作你自己吧!”

祈晨的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无阳拉开房门,托起药品,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里。

就把他当作自己!祈晨的话响在无阳的耳边。

望着躺在床上的师父,无阳眨眨失神的眼。此时他恍惚的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害怕和紧张。那明明只是两个并不严重的伤口,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他为什么会紧张得好像师父生命堪忧似的?

杀手界谁人不识穆先生,谁不知道他是老不死成了精的!

以前,师父也曾一身伤的回家,也曾一边说笑一边处理伤口,也曾有很多次几乎挂掉……只是那时年纪小,心硬硬冷冷,根本不会痛不会害怕不会担心。

可是……现在长大了,成熟了,见识了太多生与死、伤与痛,为什么,反而不如孩提时冷静和漠然?是从什么时候有所改变了呢?

又或许根本没有改变,一如穆先生调教的冰冷无情——在他身上,那无数的伤痕烙印着,即使是子弹穿进了身体,又有什么值得害怕和紧张?哪怕是给自己剜出子弹,他都没有紧张、不会颤抖,为什么,今夜,他的手抖了,心慌了,如置冰窖般的冷!

无阳似木偶般的在工具上移动着手指,在面前的人体上轻巧的取落。

混乱的思绪被条条抽离,鲜明的答案正渐渐浮出水面。

无机制的动作,无焦聚的眼神,无尽头的神游……无阳根本没有发现,床上的人已然睁开了双眼,正冷冷的、淡淡的、深深的、幽幽的凝视着自己。夜般深黯的眸色与失了血色的苍白,搭调得如精灵,高贵神秘悠雅却慵懒。

呆呆的将伤口处理好,上药,包扎。那动作是如此的干净利落,处理得是那么得宜漂亮!最重要的是,做这一切的人儿呈现的是失神的状态。

穆先生凝视着无阳的动作,好似正在处理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般,他正被无阳吸引着,极度的好奇无阳的状态为何会如此奇怪。

所有的事全部做完,无阳舒口气,坐在床畔。

无神的眼游移在几乎完全光裸的人身上,手指小心的滑过被处理过的伤口,许久。

突然,他意识到了流动的空气中几不可察的冰冷,伸手取过床尾的薄毯,非常轻柔的将毯子覆盖在师父身上,失神的想着,烙印在身上的伤痕会是多么痛啊。

“吓!”无阳瞪大眼睛,突然间回过神。因为他看到了一双幽深无底的眼睛,正死死锁着他,仿佛加诸于灵魂上的枷锁!

“宝贝,晚上好!”

两泓温柔的潭水淹没无阳的意识,无阳只觉得师父的胳膊越过了自己的腰,天地翻转,他就跌进了床里,被师父温柔的压制住。

血的腥气,药的味道,被体温蒸发着锁在他的周身,无从挣扎。

“师父……会痛的……”无阳愣愣的望着穆先生的眼睛,从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看着自己的倒影,收拾不住的落寞与惊愕透着淡淡的怜惜,完全呈现。

“不会!”夜色凝成的眸子收容着无阳眼中的惊慌失措,转成难得的温柔和怜爱。

时光仿佛后退了,他还是个孩子,被师父搂抱着渡过每一夜的恶梦。那时的他,习惯了保护弱小的弟弟,经常在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小小的胳膊搂着任性踢被的师父,而师父却蜷成一团缩在他的怀里。

睡着的师父,总是毫无防备,放松,洋娃娃似的精致可爱。

“师父,你受伤了,早早休息吧。”总是看着师父的脸,会让人受不了的。无阳叹息着,却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时光忘记了它的雕刻刀,竟任这张精致的面孔似从记忆中幻化出来。每当凝视着他时,自惭形秽之感就会油然而生。可偏偏,师父就像罂粟般,迷惑着他、引诱他,一面沉醉不愿醒,一面承担着遍身罪孽的压抑。

“为师没事。”一瞬不瞬,那温情的眸子如同融化的冰,越渐深切的捕获无阳的无措:“你在为我担心吗?”

“……”无阳只是怔怔的凝视着师父,不知道那担心两个字是不是应该出口。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会令人想犯罪的!”

“我……已经罪孽深重了!”

“是吗?那介意更多些罪孽吗?”

“师父……”

“宝贝,别怕!”穆先生轻轻拍拍无阳的背,而后缓缓的抚慰着:“我不会死的。”

“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的!”

“没什么!”微攒眉,他并不想就此话题聊下去。不过徒弟那不时冒出来的固执性格令他总有招架不住的时候,每当招架不了,他就想逃离。只是,他已经在努力告诉自己,不能再逃了。

何况现在他也逃不了,一身是伤,说不痛是假的。

“宝贝,相信我!”

“其实,我根本不信你!”无阳眨眨眼,声音里带着苦涩。

话音才停,他便发现穆先生的手几乎贴在他的颊上,静静的停在那里。晶亮亮含着春水的眼睛透着纯真,定定的盯着无阳。那只手原本是想抽在无阳颊上的,而今轻轻柔柔抚着,如羽毛般温馨。

“师父……”

“乖,不要惹我生气啊。”

“师父,你需要好好休息啊。我不打扰你了吧!”无阳想移开他的胳膊,离开他的压制。

“是啊,我累了。”穆先生绽出温柔的笑:“是啊。可是,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难得见面我还受了重伤,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陪师父!天呐,他怎么陪得了,何况……丁平他们都不在,只有他和祈晨在酒吧啊:“丁管事安排我和祈晨看酒吧。”

“丁平?他人呢?”

“音少包了他和四位总侍……”

“嗯!”穆先生懒懒的应了一声,打断了无阳的话:“我累了,你照顾好受了伤可怜的我吧!明天,我会亲自找丁平,包你的场子的。我想,他会很乐意卖给我面子的。来,睡吧。”

“啊,哦,可是……”他的目光移向那明亮如昼的灯光,想去把灯关好。

“睡。”手指微弹,但听啪的一声,灯管已然碎裂。

无阳已经没有力气再抱怨,忘记了师父耐性向来不好是他的错。

穆先生移动着身体蜷成一个团,在无奈的无阳温暖的怀里找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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