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起不应该有的失措,丁平才抬起头:“你是方晓来吗?”
“如假包换!”原本在宴会中谁也不认得的方晓来很是无聊的,竟然被他碰上了丁平,现在他觉得心情格外的好:“你先别急着说话,再休息一下。”
丁平疑惑的皱眉,他并不清楚方晓来的底细——确切说,他也没有关心过谁的底细,如今在这儿见到方晓来,真令他猜不透。
方晓来站起身,向大厅里挥挥手。不多时侍应生已经站在了窗帘外,灯光将侍者的身影投在窗帘上,恭敬得像魅惑酒吧里的自己——丁平略带嘲讽的笑。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取一盘水果和两杯红酒。”
原来如此!丁平缓缓舒气,可是答案却令他胸口压上了新的石头。
“原来……”他看着返回他身边,绽放着笑意的方晓来:“原来……”
“是啊,这是我家!我的家,很大吧?很漂亮吧?很令人羡慕吧?”方晓来端起身边那杯金色的酒:“从我有记忆以来,这就是我的家。很多人来照顾我的起居,最大的满足我的物质需要!”
“……”
“欢迎光临我的家!”方晓来很是潇洒的举杯,不等丁平阻止,他已一饮而尽。
“会喝醉的!”丁平伸手接下杯子,那只酒杯,他刚刚才用过,不知道方晓来知是不知。
“醉了又如何!”
此时,侍者在窗帘外蹲下身,将托盘探进:“少爷,您要的酒和水果。”
方晓来伸手接过:“去招呼客人吧!”
“越来越专业了呢!”丁平赞叹着,取过一杯艳红如血的酒:“当侍应生很有趣吗?方少爷。”
暗暗的愤怒,丁平刻意的在压抑,他猜测过方晓来可能家世不错,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不错啊!
“司风他们对我很好!”
“你已经旷工七天了!”丁平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冰冷。他在生气,生气方晓来身为大少爷居然跑去魅惑酒吧,更生气的是——他知道了方晓来的身份居然会在意会不高兴:“你到底还上班不上?不上班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想上啊。”方晓来的笑容一敛,蒙上一层淡然:“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狭长的狐狸眼闪出微微的光:“此话怎讲?”
“……”方晓来怔了一怔,一仰头灌下一大杯酒,又伸手夺过丁平手里的酒喝掉,一双燃着火焰的眸子对上丁平:“该死的,你还来问我!我不就是想帮你铺一下床?你就凶巴巴的叫我走!你说,我要怎么面对你!我想、我想了很久很久,还是没结论,我怎么面对你!难道让我站在你面前说,丁管事,对不起,我不应该把我睡过的被子叠好?!岂有此理!丁平!”
方晓来是真的豁出去了,连丁平的名字都冲口而出。
丁平懒懒倚着,一方面恢复体力,一方面他忙着思考另一个问题:方晓来的酒量到底怎么样。
猛然,方晓来扑过去,双手揪住丁平的衣领:“该死的……”
突然窗帘被掀开,翎未忍住吹口哨的冲动,先打量了一翻呈现在面前的优美画面,他们帅气狡猾的管事先生正和小帅哥以一种超级暧昧的姿势交叠在一起。
丁平看得出方晓来染上双颊的醉意,在窗帘拉开的一瞬,胳膊顺势把方晓来压进怀里,把他的脸压侧到翎未看不到的方向。
“目标找到了?”
“嗯,音少吵着要去结果了他,司风和司影一直在拖延时间。”
“没有人缠着音少了吗?”那帮奸商的功力不深啊!丁平微微一笑。
“有,不过被司风司影挡得很好,音少有点后悔把我们包过来挡他的路。”翎未呵呵一笑,音少那肆意妄为的个性,实在是要命。
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丁平微微眯起危险的眼:“对音少说,确定好身份不要动手,这里……不合适。”
“我会马上知会他们的。”
“还有……”丁平银牙一咬:“向音少保证绝对不会留那条小命到明天,请他享受好美酒奸商们,如若闹出事来,魅惑酒吧的大门就永远向他关闭,不管他是谁。”
“管事,忒狠了吧,把金主向外赶?”翎未觉得丁平为了小帅哥脑袋秀逗了。
“是我们的金主的话——人,是赶不跑的。”
如若丁平的算盘别人都拨得响,那他就没有坐在管事位置上的意义了。
“好的!丁管事。”翎未笑意不减的点点头,转身之际不忘叮嘱:“在这大庭广众的,还是晚上再动手吧,管事先生。好在是我找过来,换别人怎么办呐?我们现在可是被音少包场的人啊!”
“谢谢。”丁平的道谢里,卷着冰冷冷的威胁,寒意就从翎未的背直接窜上了头顶。
不再多说,窗帘一闪,翎未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此时,丁平怀里喝多了的方晓来已经不再动了,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果然他的酒量烂得可以。
丁平把腿屈起来,轻轻的将方晓来扶在自己腿上。
“为何,又让我们相遇?原本,我想放过你……”凝视着遥远的天际,夜已渐渐深邃:“我不会再放开我的手,你……和他……”
抚弄着那抹艳红,丁平细细打量着怀里的方晓来,晚风轻拂帘动,窗口人影已无。
森泽梅幸
转,转,转……像只陀螺一般旋转的飞音在心里暗暗诅咒着,他讨厌宴会中必然安排的交际舞,他讨厌一直围着他打转的苍蝇似的男人们,他讨厌男士香水、香烟、酒精穿透男人的身体混杂在空气中的气味,他讨厌带着暗示——有关于他的身体的语言,他讨厌男人……有时甚至忘记了他本身就是男人。
“小姐,专心一些。”带着飞音不住的旋转的男人淡然的提醒。
飞音柔柔的抛去媚媚的一笑,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舞伴。
据方家主人介绍说,这个一本正经、淡然自若的男人是日本来的一位超有钱的大老板。而自己则是被邀请到的交际之花。故而提议他们共舞一曲。
仍是那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飞音头一次如此的恨自己烂到了家的记性。现在被他领着,旋转出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子,他的头更加晕,更加记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而这日本男人很是乐意的牵着他,优雅的、合宜的、适度的舞出维也纳华尔滋的步子。
飞音承认,在他跳过所有的舞中,只有这回他的感觉最为良好。
“听说,飞音小姐是位顶尖的模特儿啊!”
“是的。”
“那是否参加了前几天日本的服装展会?”
“前几天……日本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闪过:“是的,我参加了。”
“啊!那在下就没有猜错!”难得的一抹微笑浮上他略微冷硬的脸:“在下在展会上对小姐您的印象犹为深刻,没想到此次来访,竟然能够与小姐您共舞,真是三生有幸啊!”
“啊,是吗?谢谢。先生您的汉语讲得真好!”哈哈,他还是没想起来眼前这位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看过他。
“不知道,小姐还记不记得,当时小姐您曾说过,如果我们有幸再见面,你会告诉我一件事。”
“有吗?”啊哈哈,他曾经说过吗?对谁说的?飞音干笑,似乎是说过,但是确实是忘记了。
“我是森泽梅幸。其实我也无法相信,当时您可以越过重重的保镖跑到我面前,丢下这句话就离开,却能安然无恙。”森泽缓缓的说着,声音极为柔和。他正在打量着飞音,思索着飞音会告诉他什么。表达爱意吗?起初他如此想过,但现在他否定了——飞音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里!甚至根本认不出他!
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
飞音搜不出那时的记忆,迷离的眼神游移着。该死的,曲子实在太长了吧,他尴尬得要死!
“啊。哦!”
“看来,飞音小姐已经记不得在下了!”
“……”飞音实在很想说,他觉得森泽梅幸很眼熟,但即使是听过了人家的自我介绍,仍然无法唤起记忆。
最糟糕的是,他为什么会对森泽说那句话,是什么事他曾打算告诉森泽?亦或是,仅仅是一时冲动?他是很容易办冲动的事的。
“没有关系,能再一次看到飞音小姐,并能同您共舞,在下已经很荣幸了!”
森泽微笑着,引领着他那失了神的舞伴。而飞音在神游的状态下,居然没有踏错舞步,实属可嘉!
啧啧的赞叹不止,司风挨着自己的兄弟,在世上谁都可以嫌他烦,独独司影不可以——一如他不会嫌司影沉默冰冷。
“司风,话太多了。”耳畔传来突兀的批评。
“怎么可能,音少难得跳不错步子,被他踩上一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说到一半,司风突然觉得别扭……嫌他话多的声音,似乎不是司影的!
“丁管事!”司影的声音响起。
司风斜过眼,瞟到丁平映在灯光下煞白的脸:“丁管事!”
丁平走到司风身边:“对金主,不要无礼!”
“是!”
“嗯。”心里舒服多了,丁平缓缓舒口气。
“丁管事,您似乎去的有点久。”司风小心的瞅着丁平。记不得有多久没在强光下近距离打量过丁平了——留在印象里的丁平总是冷漠而傲气的,狭长锐利的眼里含着不怒而威的气势,慵懒的态度像猎豹隐着不可忽视的危险。
而此时此刻,令人不得喘息的气势仍在,却觉得那身体异常的单薄,皮肤异样的苍白,没有一丝的光泽——甚至水晶灯的光都似被他吸了进去。
“刚刚,去看流星了。”
“啊!”
“司风,有什么不对吗?”丁平问,任由司风的目光停在他身上。
“没。”
司风移开视线,而此时舞池里的飞音正被森泽挽着手臂送回他们身边。
飞音忍不住白眼,司风立即挡住他,大汗一颗滑下额头:“音少,注意形象!”
“已经在注意了!”飞音缓缓转过身,笑得柔媚:“森泽先生,很高兴能认识您,并能与您共舞。”
“飞音小姐抬爱了!飞音小姐再次光临日本的话,在下愿鞍前马后为您效力。照顾飞音小姐周全。”
啧啧,日本人说话都带着古典的中国味儿。飞音忍住撇嘴的冲动,这些话他都不会说,听着左一句小姐右一句小姐,他想吐。
“感谢森泽先生的照顾,飞音小姐铭感五内!只怕飞音小姐身微人轻,劳烦您的照顾,心有不安啊!若飞音小姐有幸再到日本的话,定当拜会森泽先生,不负先生您的一片心意。”说恶心话谁不会?丁平移身挡住森泽接近飞音,顺便恶心吧啦的客套着。
飞音在他身后捏拳头,居然敢说他飞音身微人轻!丁平还有没有意识到谁是他的金主!
“啊!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请飞音小姐赏光。”
“飞音小姐已经知道您的一片心意了。”丁平缓缓向前移动一步,逼得森泽退后。
“你是谁啊?你叫什么名字!”
“飞音小姐的家仆,贱名有辱您的贵耳垂听。”丁平完美的挡住了飞音,容他在自己身后干呕。
“家仆……不至于贬低你家小姐吧?”森泽疑惑的打量着他能看到的三个男人——面前的单单站在他面前,他就已能感觉到逼人的气势;身后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一个笑靥如花一个冰冷如雪,一左一右扶着飞音,刚刚就是他们挡住了所有意欲染指飞音的人。
“飞音小姐差遣我表达对森泽先生的谢意,我家飞音小姐累了,容我等扶小姐去休息吧。”说完,丁平轻轻挥挥手。
司家兄弟立即扶住依然垂着头吐出胃里空气的飞音,移驾休息区。
丁平淡淡的向森泽微笑:“谢谢森泽先生的体贴。”
极为有礼的恭身,丁平头也不回的离去。
森泽愣在原地,目光追着丁平的脚步攒起眉。不知谁家用得起如斯家仆,飞音的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家世,森泽突然间好奇起来。
这个管事包不起
丁平在飞音身侧半跪下来,伸手托起桌上摆放的水果,温柔的递了一小块到他嘴边。
飞音瞪着丁平狐狸样的脸,一口咬下水果,含混不清的问:“丁平,你在抽疯吗?”
“飞音小姐,注意您现在身处的地方!”丁平装作细心的挑拣水果,再次递到飞音面前,笑得温柔宠溺。
那表情,害得飞音差点把刚吃下去的水果吐出来。
“当然知道啊!”
“您的任性妄为会害了自己的。”执意的递到飞音嘴边,没有一丝的颤抖或不好意思,丁平保持着笑容:“您没注意到有人在盯着我们吗?”
话一出口,原本站在飞音两边的司风司影马上背对飞音而立,与丁平形成一个三角形。
咬下水果,飞音窝在沙发里,一身骨头像散了一般,嫩嫩的腿几乎整个儿露出来。
穿着高叉的旗袍,回回都搞得别人血脉贲张,绝对是因为飞音从来不注意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女人的问题。男人,喜欢看女人诱人的身体,嘴巴却会极度恶毒的攻击评论说这是多么无耻的行为。
丁平极为利索的扯住那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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