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毒品5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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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毒品500年-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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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示欧洲优越性。他虚构的两个游览巴黎和威尼斯的出身名门的波斯人的信札1721年在荷兰首发。在这些波斯人的信件里,孟德斯鸠虚构的来自中东的游人之一把酒与鸦片做比较。那波斯人认为,酒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最可怕的礼物”。“如果有任何东西可以给我们君主们的生活和名声抹黑,那就是他们的饮酒过度,而饮酒过度是他们不公正和残暴的致命源泉。”鸦片似乎更可取。孟德斯鸠称赞“东方人”不懈地”寻求“解决烦恼的办法,就像寻找那些治疗最危险疾病的方法一样”。绝对禁酒产生反作用:人的大脑自身是个矛盾体:放荡和放肆的,我们猛烈地反抗规则;而法律,旨在使我们更公正,却常常只是使我们更有罪。”
  在黎凡特公司成立以后的10年,旅行者传说四处传播,使读者们熟悉了用鸦片消遣的现象。但是,18世纪的英国人对奥特曼帝国的报道,与17世纪初的旅行者相比,明显地不容忍自杀性使用鸦片。詹姆斯?波特爵士(死于1786),做了15年英国驻君士坦丁堡大使,认为土耳其人有一种天生的堕落,这种堕落在20世纪末被行话称为上瘾性格。尽管禁酒,饮酒的恶习在土耳其人中生了根,而且悄然地从低层蔓延到了高层:也许在这种情况下,就像许多其他情况,禁止可以刺激胃口,激发欲望”。波特注意到,从宗教顾忌或怕发现的角度,那些行为不端的人“经常把酒换成鸦片,鸦片同样致醉,或许有更大的恶果,无论对身体还是精神。”他认为,他的厌恶在君士坦丁堡很普遍,那儿将用鸦片视为“可鄙的行为”。
  波特的同时代人亚历山大?罗素(死于1768)是阿勒颇英国工厂的医生。根据他的经历,欧洲人对###人用毒品消遣感兴趣,被夸大了的程度。他叙述说:我从未能发现服鸦片的习惯在土耳其像欧洲普遍认为的那样普遍。的确,在君士坦丁堡比在阿勒颇更流行。在君士坦丁堡,幸亏食鸦片几乎同喝酒一样被视为丑事,没有什么人公开做,除非是不顾自己名声的人。”詹姆斯?达列维在君士坦丁堡任英国使馆的神父兼医生。1798年他同样说,用这种有害毒品致醉的盛行程度肯定小于人们告诉我们的”。罗素形容阿勒颇用鸦片消遣者是傻瓜,他们的不良行为预示着社会限制和等级制度的崩溃,而社会限制和等级制度被视为是和平与繁荣所必需的。他说:那些贵族们有时用下等人取乐,而这些下等人碰巧是无节制的鸦片瘾君子。”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一个喝醉的仆人,被骗得认为他自己是一个有特权和财富的人。
  他待在烟馆的一角,同烟馆老板熟识地聊着,谈到理想买卖的细节;命令把一些人带到他面前,要么杖打,要么监禁;羞辱一些在候命的官员,并任命其他官员。在这一切辉煌进行当中,一个事先安排好的听差,悄悄地躲到他的背后,突然用窗板发出响声。片刻魔法解除,那不幸的'仆人'一阵司空见惯的颤栗,烟枪从手中脱落。一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惊恐万状,开始吸他的'鸦片'作为他倒运的唯一安慰。作为一个医生,罗素很清楚鸦片对身体的危害。他写道:无节制染上这有害习惯的人,很少长寿……失去记忆,不同程度失去其他功能,他们……不幸地早逝。”很少有人能够承受戒毒带来的“无数可疑病症的折磨”。
  同样,法国人佛朗索瓦?托特男爵(1733—1793)1784年描述了君士坦丁堡一个叫鸦民广场的市场。每天到了傍晚时分,鸦片爱好者”从四面八方的街道聚集到这里。沿着广场的一边,是一长排小店,搭有凉棚,遮挡店主摆的供客人用的沙发。鸦片丸分发给客人,用水服下。
  持续45分钟或至多1个小时,愉快的幻想总是可以令这些机械般的人充满活力,使他们摆出无数不同的姿势,总是那么夸张,总是那么快活。这是场面变得最有趣的时刻,所有的演员都很快活,每个人返回家中,处于一种完全不理性状态,然而,同样完全充满不是由理性可以获得的快乐。他们遇到的一些人嘲笑他们,逗他们说一些荒唐的话而取乐。他们不顾这些,每个人都认为,看起来,都觉得自己拥有他所希望的一切。
  显然,在罗索和托特的描述中,鸦片食用者想象他们自己比现实更富有:就像20世纪末的海洛因或可卡因一样,使用鸦片与社会剥夺或经济劣势有些关系。欧洲人把中东人滥用鸦片等同于劳苦人用杜松子酒自我毁灭。塞缪尔?约翰逊指出:在土耳其食太多的鸦片就像我们喝醉一样是可耻的。”达列维同样指出,任何土耳其人“完全上瘾的话,人们看他们,就像我们看积习已深的醉鬼一样,充满怜悯或厌恶”。然而,到18世纪末,在整个西欧,令人羞愧的地区警察力量在拥挤的制造工业区内正在衰弱。1798年,一个巴黎密探警告说:“几乎不可能在一个人口密集的地区维持好的举止。在这里,一个人,可以说,其他人都不认识,所以不必在任何人面前脸红。”这一发展会在随后的世纪引起巨大焦虑。
  到了1800年,鸦片制剂长期药用的危险性同它的镇静作用一样臭名昭著。对致幻毒品的药理还没有达成共识,但一个强有力的国际供货网已经形成。毒品亚文化没有被视为欧洲文明的一部分,但是在###社会中被报道、反映和重新想象。这些黑社会成员追求他们的破坏进程:懦弱的外国人聚集在一起玩他们野蛮而离间的字谜游戏。同时在欧洲,悲惨的都市穷人,似乎正在忘记如何羞愧得脸红。
   。。

第三章 新发明的专利时代(1)
这是新发明的专利时代,为了消灭躯体、拯救灵魂。——拜伦
  勋爵人类变得越文明,就越像演员。他们想要上演一出戏,编造一种幻想的自我形象。——伊曼耐特?肯特
  西方人对毒品的态度从19世纪20年代起发生了改变。在那10年里,德?昆西的《一个英国鸦片吸食者的忏悔》(Confessions of an English Opium Eater)成为风靡一时的书(最新发现的生物碱吗啡受到医生及其病人的欢迎),围绕对中国鸦片贸易争论激烈。之后,在19世纪40年代,哈希什成为少数浮夸的法国人的日常消遣。他们视自己为独特而危险的精英,把品尝毒品作为自我表现的一种手段。虽然几个服用鸦片者的名声改变了(人们对鸦片的)态度,但欧洲的科学进步、工业化和殖民主义也影响了消费。尤其是,在印度的英国医生对大麻产生了兴趣,从而导致法国占领阿尔及利亚。
  直到20世纪,非药用拥有毒品才被定为违法(除了从19 世纪70 年代在几个美国城市之外)。然而,在睦邻的看法依然能够有效地规范个人行为的时代(除了在拥挤的城市贫民窟),使用毒品开始被冠以冒犯社会的恶名。早在1814年,鸦片被英国知识界的一人称为“有害毒品”,他目睹鸦片毁了一个朋友:空洞的眼神!病秧秧的面容!蹒跚的脚步!颤抖的手!变形的躯体!”到了19世纪40年代,在医学病例研究中,瘾君子被描述为“无法自控的”犯人,他们的“自作自受、自找罪受”不可能有世间幸福的结局。1843年,谈到鸦片的时候,汉学家乔治?斯当顿爵士谴责“出于邪恶的奢侈目的滥用,一种毒品,而它唯一合法的用途是药用”。
  1841年英国药物协会的建立,加大了规范国内鸦片供应的可能性,但是,只有1868年《药品和毒品法》的通过才实现了这一目的。1815年东印度鸦片干货的价格大约是每磅三个几尼;土耳其鸦片8个几尼一磅。一格令鸦片等于25滴鸦片酊。药用止痛剂量是一格令或二格令——25或50滴——每6个小时一次。就像18世纪一样,19世纪在英国出售和使用的大部分鸦片来自土耳其。1827年在进口的5万公斤鸦片中,%来自土耳其;1840年进口了万公斤,%来自土耳其,来自印度,其余来自埃及和法国。东印度鸦片名声不太好,经常掺杂次货。
  19世纪初,在一个新兴的机械化环境里,出现了致幻毒品使用的变化,以及对明目张胆地使用毒品的强烈反对。工业化经济为毒品提供了一个不同寻常和前所未有的环境。1839年伦敦一家杂志报道说:现代英国社会,似乎被两种主流情感所支配,一种是对作为世间快乐工具的财富的渴望,一种是对于通向幸福之路的烦恼、悲观和沮丧的不安感。”这些不好感觉的原因很清楚:
  为生存而斗争的重重困难,拥挤到大城市的大量人口,大脑对一个肮脏行当常规的普遍专注,人要对复杂法律中细微限制的服从等,是导致这种结果的主要原因……人们不断地每时每刻都在思考的是钱的问题以及钱的价值问题……不安情绪的盛行,持续不断的焦虑,缺乏各种快乐,特别是缺乏家庭快乐,这些都源自与生存手段有关的重重困难和不确定因素,使脾气变糟,使心堕落,或者让人走上放任沉沦和野蛮之路,或者狂热兴奋之路。
  作为对这一新兴机械化时代的世俗化倾向的反应,19世纪初的毒瘾更加意味着罪恶和自掘坟墓。有毒瘾者被视为折磨自己的魔鬼,陷入永恒的诅咒。柯勒律治视毒瘾为罪人地狱般的自我折磨:“为地狱里迷人的激情和罪恶所束缚,然而,借正确理解之远望镜,观察和描述天堂,还有通向我同伴之路,该死的”。他认为,地狱就是……一个有病灵魂的状态和自然结果,它自甘堕落,而且还被从前庇护它的器官病所折磨”。
  这些变化——对人类行为和管制具有长远影响——在欧洲文化中发展变化,享有特权的人服用鸦片通常被信任,而穷人不行。1805年,梅尔维尔勋爵(1742—1811)被指控贪污的时候,他的妻子卧床不起,“仅靠鸦片酊支撑”

第三章 新发明的专利时代(2)
。同样,在巴黎,贵妇人们需要用鸦片安慰自己时,不必躲躲藏藏。阿布昂公爵夫人(1785—1838)守寡不开心时就抽鸦片烟。她是拿破仑手下马赫希尔?朱诺的###。马赫希尔?朱诺被流放到伊利里亚省,他曾经派遣两个营的克罗地亚部队赶走杜布罗夫尼克的一只夜莺。后来他跳楼而死。她的沙龙为巴黎的那些才子们所喜爱。“来宾在这里肯定可以遇上所有活着的波拿巴时期的遗老遗少;少数几个作家和艺术家,他们的特色,就像他们的装扮,具有更极端共和的偏见和方式。”烟是对她情感的一种慰藉,而不是过失。梅尔维尔夫人和阿布昂公爵夫人的行为,没人认为是可耻的。但是,人们强烈反对把类似的习惯慢慢地传给穷人。“服鸦片的习惯在可怕地蔓延,”塞缪尔?泰勒?柯勒律治(1772—1834)1808年哀叹道,“在索普小镇,药商告诉我说,他通常在交易日卖两到三磅鸦片,一加仑鸦片酊——全都卖给劳动阶级——在整个兰开夏郡和约克郡,那是下等社会的人们常要的量。毫无疑问,这需要法律的介入。”然而,对于富人来说,他认为公开宣传比立法更可取。1816年,他对有利于保护高层有毒瘾者的决定表示了极大的愤怒:谁敢以此污蔑威尔伯福斯先生在这一事的名誉?可是,他许多年来一直对此不可缺少。随便找一个有名的药师或医生打听一下,尤其在西城,有关高贵男女中这一祸害的发生的频率。”
  这个祸害的确害苦了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国王本人也依赖鸦片酊。乔治四世(1762—1830)从一个聪颖、生气勃勃的男孩,长成一个健美的年轻人。值得赞誉的是,他是从一个毫无品味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唯一成功资助建筑和艺术的人。然而,他一切都很奢华,不到30岁便成了一个肥头大耳的酒色之徒。1811年当他仍是威尔士亲王的时候,他用鸦片酊的事就已有名。那年秋季,他的父亲因病无法理政,作为摄政王,他希望增补更多亲臣的努力遭到失败。这时他因奢侈无可挽回地陷入债务之中。后来,到了11月份,他在跳苏格兰高地舞时,扭伤了脚踝。这场事故引发了他身体的全面崩溃。他经常趴在床上,每隔三小时服100滴鸦片酊。侍臣威廉姆?弗里芒特爵士(1766—1850)报告说:“他什么也不愿签,跟谁都不谈正事。”虽然亲王的弟弟坎伯兰公爵(1771—1851) 抗议说全是“假装的”。弗里芒特觉得,“他为眼前的一切如此担心和困惑,觉得有必要采取断然措施,他却又深受困扰,全无勇气,完全不知所措。”亲王身体崩溃的现实,或者说他像奴隶一样依赖鸦片的现实,是毫无疑问的。他深受折磨。他的医生沃尔特?法古哈爵士(1738—1819) 如此说:“全身疼痛不堪,以致造成神经过敏,几乎接近神经错乱。”1812年亲王从这场危机中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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