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评5:走近智者 聆听慧音
——访叶曼老师
晌午时分,与同行念慈居士来到叶曼老师搬家前的望京住所,对其进行采访。说是采访,却实为两个对佛法怀有虔诚之心的学生来向老师求疑解惑。 叶老的房子布置清雅。红木的家具,两把藤椅,藤质的桌子、椅子茶杯垫子仪亦是藤质的。午后的阳光朗朗地照在落地窗前的几盆植物上,一派生机盎然。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每天能听到叶老讲经说法,想必这些植物也是幸福的。 叶曼这个名字于我最早是在三毛《送你一匹马》中见到,三毛简短提到她和叶曼老师的三次谈话。只言片语,给我的印象却很深刻。那时,我还是个初中生,在不上课的日子里,母亲去寺庙烧香拜佛总要带着我,对于佛教的认知只停留在祈福平安的层面。而今日里能有幸跟叶老面对面坐着,近距离聆听她的开示,实为与佛法的因缘。可是无量无边的佛法精深奥妙,究竟要如何参、如何学,如何将信仰落实于当下,叶老告诉我:修心便是关键。 人的心由于阿赖耶识的作用,堆满了妄想杂念;可是人的真如本性、般若智慧同样是这颗心在起作用,所以这就需要你转识的功夫!烦恼即菩提,但烦恼一起,心性就会被遮掩,离智慧、觉悟就远了。因此修心养性就不仅要放下妄念,而且要转妄成真、转识成智,惟有如此才能显现如如真性,才会步入般若的胜境。这些道理或许我能看懂,可是修行、修心不能光凭理入,最最对机的应当是契理的行入啊! 当年佛祖在29岁辞别父母、妻儿离开皇宫,历经磨难最后在菩提树下证得人生无常,世间万事万物本性自空,皆因各种因缘聚合而成,实在是不必执着。不执着生、不执着乐、不执着法、亦不执着我。金刚经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世间无常,人生无常,情感无常,甚至连人的念头都在刹那变化。人一旦觉悟了就会放下欲望杂念,放下一切分别妄想。难舍能舍、难行能行,这是佛祖的伟大之处,叶老常说学佛就得有学佛的行动,得遵照佛的精神,要舍得放下。如来佛祖贵为王子,说放弃就放弃了,丝毫没有退转之心。世事无常,富贵也好、名誉地位也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人生亦是无常,生命宝贵,当好好珍惜。叶老说她不知道她的形寿哪一天会尽,因为她今年已经93岁了,她的兄弟姊妹都走在了她的前头,惟有她很乐观地活在当下,她说只要有一口气,她就要为大家讲课。愿力真大,我感觉她就是活菩萨!要不何能以93岁的高龄,离开丈夫、儿女,离开舒适温暖的家,从美国来到大陆,为众生传道布说呢?如果说修行需要取舍,淡化得失,需要一份大无畏的勇气和一份为社会担当的信念,那么叶老是做到了。在她身上,我们分明感受到了一种至真、至性的品质,一种纯粹的精神力量。 儒、道是中华文明的根,佛家文化从印度传入中原大地以后,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融入到社会的各个层面,儒、释、道三家文化互为融和、浸润,构筑了多元化的中华传统文化,我们眼下称之为国学。其实国学一词早就存在,只是在那场文化浩劫中被人为割裂,弄得支离破碎,以至我们的大脑、我们的心灵太缺乏国学的熏染、滋养。叶老太了解当前大陆的社会现状了,所以她在居士林不单单是开示《法华经》、《维摩诘经》、还有《道德经》,而且还准备讲授《四书》。 叶老早年是北大的文学才子,胡适校长亲自点名将她留了下来,学成以后又遍游西方各国,学贯中西。她精通儒释道三学,是国学大师。她讲的课、开示的佛法通俗易懂,深入浅出。每次她在居士林讲课的时候,能容纳300多人的维摩讲堂是座无虚席;甚至讲堂外面的走廊上、院子里都挤满了人。如果没有经年累月的积淀,是万万不可能有今天这般的生动、活泼。她要将她一肚子的学问、知识、人生经验在她有生之年,毫无保留地义务奉献给社会,奉献给众生,让更多的年轻人对传统文化多一份了解,对修行多一份认知。 当我们向叶老请教: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吗?她是这样回答我们: “命是我们的本命,运是时运。命和运可以由我们自己来决定。所以我讲生与死、苦与乐、命与运,命在自己的手中,我们可以转变自己的命。”人们常说“万般皆有命,半点不由人”实为宿命论的观点,“业由心造”讲的是业的作用。“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因果法则是亘古不变的,善的因获得的是善的果,甚至一念善良的愿望都会令你心地清净、欢喜无比。叶老说佛法里从来不叫人去算命,算命问什么,问过去?过去已经知道了,未来?未来在自己手中,就看你怎么去做。曾经有人说我只能活到70岁,但你们看我已活到了今天。《了凡四训》里的丁老爷,努力积善行德,三年之中,与夫人一起做了一万件善事,后来不也改变了自己的时运吗?算命先生说他命里没有儿子,但到了五十岁那一年,他不但得了儿子,还进官加爵了呢!所以“命自我立”的道理,正是“心能造作一切业,由心故有一切果,如是种种诸心行,能生种种诸果报”。 佛经里的一些思想,给了我们很多启发和感悟,提升和净化了我们的心智。佛教更是一种关于道德的完美教育,能使我们的社会、人与人之间、人与大自然之间更加和谐。叶老淡定告诉我们:人生就好像一个原野,虽然有过红花绿叶般春天的繁荣,可也会有肃杀凋零的残冬。世事无常,勿论富贵也好,贫贱也好,都要看得清楚明白,要永远抱定、行持一颗如如不动的真心。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下,看到叶老没有停歇地讲了近四个小时,我和念慈都有点不忍,赶紧告辞,叶老坚持把我们送到门口。几次想问叶老如此高龄,可皮肤为何还能这么###、干净?叶老笑着告诉我,她从8岁就开始吃素,一直到现在。真是一位活菩萨啊,热爱一切有情众生。我记得叶老曾告诉三毛“如果有一天,你在佛学里看到的是红红的太阳从海里升起,而不是退隐山林,你才了解什么是佛学。”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句话,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佛法的清凉、佛法的入世、以及佛法的慈悲。文以究理,贤以成事;有智无行说食不饱;有行无智,歧途亡羊。文贤书院恰恰印证了叶老积聚文殊菩萨的智慧及普贤菩萨的行愿;有如一盏明灯,照耀于滚滚红尘,劝化、度脱无数有缘之人! 虚空非大,心王为大;金刚非坚,愿力最坚。我们感念叶老的慈悲济世,简直就是一位示现的活菩萨!在此我们深深顶礼,并深情祝愿老先生身体健康,平安吉祥!
。 想看书来
叶曼和她的佛缘(1)
凤凰卫视《文化大观园》节目采访
主持人:王鲁湘
她是当今世界少数将儒、道、佛融会贯通的国学大师,95岁旅美多年的叶曼先生与我们分享国学经典,回首向南怀瑾等大德学习佛法的往事。
在美国筹32万重建云居寺
位于北京房山的云居寺,被很多人誉为北京的敦煌。来此佛门圣地的游客们不计其数,当他们为这里独特的石经文化感叹的时候,却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历史与一位老人有着深刻的渊源。
2006年11月,首都国际机场,一位93岁高龄的老人出现在迎接她的人们面前。她就是与云居寺结缘非浅的旅美华人叶曼女士。
主持人:叶老您好,用网上的一句话叫做欢迎您回家。
叶曼:谢谢。
主持人:真想不到我今天见到您的时候您说您93岁,我看到网上介绍的资料都是93岁,我完全不信,顶多顶多,63岁。
叶曼:谢谢,这个夸奖让我要飞起来了。
主持人:我们今年去采访过云居寺,当时还不知道云居寺的修复和您的关系,您当时第一次回中国就去了云居寺吗?
叶曼:对,那时候是因为朴老的关系。
云居寺建于隋朝,是中国古老的佛教圣地。20世纪90年代,虔心学法的叶曼,在赵朴初的邀请下,来到了云居寺。由于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云居寺饱受战火之苦,加上年久失修,已是破败不堪。当年呈现在叶曼眼前的,是一个被炸掉了三个指头的菩萨铜像,这样的景象让叶曼内心隐隐作痛。
叶曼:看着这个菩萨——佛,我就哭啊,当即宣誓,我要重建云居寺。发了誓以后,我一想我哪有钱哪,我就到处去募捐,我整整募捐了一年,只讲一个题目,就是描述云居寺,描述云居寺的石经,描述这整个的故事。我沿着整个台湾环岛演讲,讲完了以后,就到香港、新加坡演讲,最后到美国各个州去演讲,募捐重建云居寺的费用,最终募捐到32万美元。
叶曼将自己筹集到的32万美元交给了中国政府,这笔钱为云居寺的重建创造了条件,使千年古刹恢复了往日的面貌,数万块石经得到更好的保存。
叶曼原名刘世纶,1914年生,祖籍湖南,出身于书香门第,现旅居美国洛杉矶。
叶曼的北大情结
叶曼先生此次回国的重要一站,就是北大百年讲堂,她要给北大的学子们演讲。而老人家与北大其实有着割不断的情结。因为70年前,她就是北大经济系的一名学生。
主持人:您是哪年到北大的?
叶曼:我1939年毕业。
主持人:那就是1936年。
叶曼:我是先到师大附中,那时候是男附中,因为是男附中,据说可以直升清华。
主持人:我听说那后来是胡适先生阅了您的考卷以后,说您是个很难得的才女,然后就把您给挖到北大去了。
叶曼:北大、师大、清华,我最想进的是清华,原来进附中就想进清华,现在更想进清华了。我那时候就想我一定得进清华,我可以好好念书,可以有庚子赔款。清华呢,我在报纸上看看,找不到自己的名字,便荒唐地给了自己结果。而师大是第一名,因为我考国文系,那很简单。北大,一看是试读生,我说试读,我要试读不好就没学校念了,所以我就没去北大。但是北大呢,之所以称为试读生,是因为我的数学实在太差了。按标准,数学、国文、英文算三门,这三门必须要达到某种程度,由于我的数学实在太差,所以学校不能录取,但是胡适看了我的文章,说这学生一定得录取,就是因为一篇作文。。 最好的txt下载网
叶曼和她的佛缘(2)
主持人:是什么题目还记得吗?
叶曼:是你生平最感到悲哀的一件事,或者喜欢的一件事,或者感动的一件事,我就用悲哀的这件事,就描述我父亲的过世。当时父亲刚去世不久,伤感还很深,我简直是一边哭一边写这篇文章,胡适看了以后,就说这学生一定得录取,其他人说差一点,数学差一点,胡适又说,好了,想办法让她来吧,所以给我安了个试读生的名字。
从北大学子到虔诚布道者
在当年以自由思想为学风的北大,考虑到当时国家经济的落后,叶先生抱着富国强民的念头选择了经济学专业。可能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以后的人生不是从事经济,而是成了一位四处讲经布道的国学传播者。尤其让她自己更为意想不到的是,向来对佛教反感的她,竟然成为了一个虔诚的佛教徒。这些转变要从她中年时经受的一段内心煎熬说起。
主持人:叶老,就是您在一生中间,就到四十岁左右才开始参悟这种具有生命意义的问题,生和死的问题,那么这个问题在您四十岁左右的时候对您的煎熬很厉害吗?
叶曼:很厉害,因为人都怕死,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死是什么,这时一想起来看到人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就想着,我能活多大呢?谁知道呢?而且世界上年少人的坟头也不少,安知我不会明天就死了?那么我这一辈子来干什么的?我死了以后没有我了,这世界上,这所有我现在身外的人跟物、财富、名利与我全不相干,所以这一下,我变得非常悲观,于是就整天问一个问题,我还会不会再回来?
主持人:对,到底有没有灵魂这个东西。
叶曼:对。
那时的叶老随着自己从事外交工作的丈夫,以大使夫人的身份辗转于美国、日本等多个国家。而人到中年以后,貌似平静的生活却深藏着难以解决的困惑,这种对生死问题的追问折磨着她的内心。
叶曼:于是周围的基督徒就带我去做礼拜,做礼拜你只能听牧师讲,不能问的。
主持人:不能问问题,对,完全是他一个人在上头布道。
叶曼:对,我说我的问题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