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势让三六有些羞赧,脸有些红。
他与崔略商其实并不是经常亲密的,他隐约察觉到,好像只有他主动的时候,崔略商才会与他亲密。崔略商大多数时候只会亲亲他,摸摸他的脸,或是抱着他。只有三六喝了酒,主动凑过去的时候,崔略商才会顺着他的意去做点更亲密的事。
三六不太理解。
但他喝酒的次数多了起来。
最开始他以为酒量真的和崔略商说的那样,是可以练出来的。所以在他身上没什么严重的伤的时候,他就开始学着喝酒。但是很奇怪,第一次他是一杯就倒,一个月后他还是一杯就倒。虽然他喝酒了崔略商会与他亲密,但他毕竟已经醉了,就算次日醒来有些记忆,身体的感觉也还记得,但在亲热的过程中,他总是迷迷糊糊的。
第一次是药物所致,之后每次都是醉酒,三六就完全没有在清醒的时刻与崔略商亲热过。
而最近,崔略商因为任务忙了起来,晚上出去的时候多,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做些亲密的事情了。
崔略商一边扶着他,一边用木瓢舀水到他身上帮他洗澡。
他自然也是脱了衣服了,但神色如常,目光也十分沉稳,并无异样。
以前未经人事的三六不懂,但现在慢慢经历得多了,他也知道男子有些时候是不太容易控制自己的,也知道为何那么多人要去那些风流场所,知道为何那采花贼会想掳了他去山上。
欲由心生,当眼睛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心里就容易产生欲望,很容易会产生想要去触碰的感觉。
男子是很难自控的。
三六也是男子。有时候他看到崔略商,也是会有这种感觉的。
但崔略商却好似十分坦然,即使三六抱着他的脖子,贴得极近,他也能安然地搂着他,然后入睡。
三六到底是个书生,脸皮子薄,终究是不敢更加肆意。
此刻三六看着崔略商动作轻柔地给他洗澡,视线跟着手上的动作游走,十分专注,并不去看其他的地方。
三六身上有点软,虽然他不胖,个子也很高,和崔略商差不多,身形不算纤细但也很修长,腰身很细,算得上是好身材。但毕竟没练过,轻功也只是练脚力和身体平衡,所以肉不紧,捏起来软软的。
但崔略商就完全不同,崔略商身上的肉十分紧致,摸上去很韧,且经常受伤,身上没有三六那般光滑无瑕疵,而是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疤痕。
三六看着他前面,又看了看他的背,发现左肩下侧多了几道伤痕,由深及浅,像是……爪印?
三六微微皱了皱眉,手在旁边碰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
崔略商往后瞥了一眼,又回头继续给他洗着身子,随意说道:“狼抓的?”
“狼?”三六瞪大眼,惊道,“为什么会被狼抓到?”
“冷血是狼族王子,在与他一起去找狼群时被不小心误伤了。”崔略商解释道。狼是领域性极强的物种,并且大都群居,陌生人擅入狼群都是会被围攻的。那些狼不认识他,见他接近就直接围了过来。等到冷凌弃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凶狠的头狼抓伤了。
“狼族王子?”三六知道神侯府最近事很多,牵扯巨大,与各方关系复杂,不是他轻易就能弄清楚的。并且崔略商显然不想让他牵扯进去,才一直让他呆在后山。
“嗯。你不用理会这些,他们会处理的。”崔略商说道。其实他也是帮忙找些线索,打听些消息,真正在处理这些事的,还是诸葛正我和冷凌弃本人。
“哦。”三六也不再多问,只是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伤口周围。
伤口已经结了痂,成了暗红色,但仍能看出抓得很深。
三六有些难受,在崔略商让他站稳转过身去拿布给他擦水的时候,按住了他的肩。
崔略商顿了一下,没动,然后就察觉三六靠了过来,接着,温热柔软的东西碰上了他的伤口。
崔略商的身子极轻微地颤了一下,三六没有察觉。他只是在伤口上亲了一下,然后舔了舔。
他记得古书上有记载:人有病,则心肾不交,肾水不上,故津液干而真气耗也。津液乃人之精气所化。精盈则肾水上升,化为津液,津液再予咽下,能润心,使心火免于过盛,水火相济,阴平阳秘谓之“自饮长生酒”。
因此古人常以吞咽津液达到祛病强身、益寿延年之效。
他见过,娘缝衣裳的时候不小心被针扎了,也是放到口中含一下就好了。
于是他就将那几道抓痕都挨个舔了一遍。
崔略商并非没有感觉,二人赤诚相见,他心里自然也是有些波动的。只是他受过严格的训练,任何情绪都可以隐藏在心里。他在神侯府主要的职责是追踪和打探消息,都是要隐藏自己的。他早已习惯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动声色,安静地潜伏在暗处,连气息都不会变动一下。
所以他很能忍。
只是伤口处原本就比别处敏感许多,此刻三六在他伤口处□□着,那种感觉十分刺激他的神经。
他大致能猜到三六想做什么,他们这些经常受伤的人,更懂得舔伤口的益处。
他站在那里,想等着三六舔完放开他,但三六都舔了一遍之后,却将放在他肩上的手挪了下来,抱住他的腰,然后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
只碰了一下,很快就离开了,但崔略商还是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转过身子,看着三六,问道:“想要?”
三六脸有些红,但还是小声地应了一声:“嗯。”
崔略商看了看他的脚,还是抓了一旁擦水的布将他抱起来,说道:“那我们去屋里。”
三六搂住他脖子。
崔略商将三六放到床上。他其实是稍微有一些意外的,三六今天没有喝酒,目光也十分清明,没想到会主动有这样的举动。
但既然已经说要了,他自然会顺他的意。
三六的脚上有伤,他的动作十分温柔。
今日并无月亮,外面池子里因为周围空旷,倒是能看清,但屋子里门一关就是一片漆黑。
崔略商怕不小心碰到三六脚上的伤,便点了几根蜡烛。
床头的柱子上也立了一根,映得床上一片红光。
三六脸红红的,他之前喝酒虽然一杯就晕了,但是脸色是如常的,看着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目光就有些乱了。
崔略商总觉得他不是不会喝酒,只是没“醒”。
就像有些人学功夫,老是学不会,是因为没有“悟”,一旦有一天突然打通了那一点阻塞,便可突飞猛进,很快达成别人达不到的境界。
三六的样子,像是还没“醒”,所以脸色是如常的,但是头却晕了。
崔略商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但既然生父是刘酩,想必哪一天“醒”了,应该是很能喝的。
三六神志清明,身体上所有的触感都十分清晰。
窗户开了一线,有微风流入,烛光在半空中摇晃着。
三六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在这屋子里竟是如此清晰。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
崔略商见他羞赧,在他耳边笑着安慰道:“这里没有人会听到的。”
三六咬了咬唇,想闭嘴,但是在崔略商的动作中却仍是忍不住叫出了声,然后眼睛迅速湿了起来,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崔略商笑着俯下头,吻住他,将他的声音堵在喉咙里。
他其实乐意听到三六的叫声,三六声音清亮,叫起来声音是有些高的,但是慢慢会变得有些沙哑,那种声音听起来,十分让人情动。三六喝醉了没什么意识,叫起来倒是一点都不会害羞。但此刻,崔略商还是十分配合他。他吻住三六的唇,扶着他的腰,十分温柔。
三六抓着他肩膀,还记得没有去碰到他肩后的伤口。
烛火摇曳,伴随着二人结束后的喘息。
三六有些没力气,手松开他的肩膀,放在两侧。
崔略商温柔地亲了亲他指尖。
三六笑起来,声音还有些喘,说道:“我可以飞上来了。”这是他下午就想对崔略商说的话,直到此刻才说了出来。
崔略商看了看他的脚,笑道:“然后掉下去了?”
“是第二次的时候掉下去的。”三六撅了撅嘴,对那块突然松动的石头十分不满。
崔略商在他鼓起的嘴上点了一下,笑道:“明天我不出去,在家陪你练。”
“好……”三六张开嘴,但崔略商手指还放在他唇上,这一张,就含了进去。
崔略商没有动,三六看着他,用舌头舔了舔。
崔略商目光沉了沉,眼中带着笑意问道:“再来一次?”
三六没有说话,但是眼里也含着笑意。
夜风渐冷,已经渐入深秋,但屋子里却春意正浓。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出现啦
一整夜三六都是极其清醒的,连崔略商最后打了水来用布打湿了给他擦干净身体时都是清醒的,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还要清理那个部位,整张脸埋在崔略商怀里不敢抬头。
崔略商动作十分温柔,给他擦拭得很仔细。
然后才抱着他睡了。
两人相拥而眠,睡得十分安稳。
第二日到了天大亮才醒。
崔略商自是神清气爽的,在他睁开眼睛时正静静地看着他。
但三六却稍稍有些不适。先是打算张口时觉得嗓子略有些哑,他以前不知道,昨夜里听到自己的叫声,倒是明白了,但是又是十分不好意思。然后就觉得有些腰酸。
昨夜最后做了三次……
三六想起自己在第二次结束后抱着崔略商的脖子说出“还不想睡”的时候,顿时想找个洞钻进去。
他竟然如此不知……
崔略商见他清早起来竟比昨晚还要羞赧,忍不住笑了笑,伸手细细地描着他脸的轮廓,轻声问道:“后悔了吗?”
三六顿时瞪大眼,看着他,飞快地摇了摇头。然后也有些怨自己过于矫情,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便做了,有什么好纠结的。见崔略商这么问,连忙说道:“没有。”继而又补了一句;“三六……很喜欢……”然后发现崔略商目光更加温柔起来,似乎稍稍安了心。
三六是有所察觉的。崔略商似乎并不是太将他说的喜欢放在心上。之前三六说喜欢他,崔略商听了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太大反应,然后回了他一句,他爱他。
三六明白喜爱之情,但并不是很能分清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在他眼里,他很喜欢崔略商,想要和他在一起,愿意和他做一些亲密的事情,这便是喜爱。
只是崔略商说爱,又有什么不同呢?三六不太理解,但他能看出,崔略商对他所说的喜欢,并不太信任。
为什么?三六不知道。
崔略商不主动亲他,他有时候也会凑上去。崔略商只有在他喝酒的时候才会碰他,他便经常喝酒。然后昨晚,第一次主动说想要。可是崔略商却在第二天醒来时问他:后悔了吗?
为什么要后悔?怎么会后悔呢?
三六非常不解。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只能飞快地说道:没有。三六……很喜欢……
虽然会觉得羞赧,但是如果这样能让崔略商觉得安心的话,他也可以时常说一些这样的话。
崔略商确实安心了不少,他其实是有点忐忑的。
他始终觉得三六还小,对与他之间的接触有些贪鲜。虽然半年过去,三六还是如当初那样黏着他,崔略商隐隐有些感动,却仍是不敢十分相信。
昨夜三六的主动让他十分触动,但是他将此归咎于他们太久没亲热了,他这段时候总是夜出在外,白天也会忙,三六大抵是寂寞了,然后男子原本就很容易有这方面的需求。他想着三六只是一时冲动,第二天必会懊恼。
他看着三六忍不住想要找个洞钻进去的样子,就笑了笑,问出了那句话。
可是三六的回答,让他反应过来自己这一次可能猜错了。
三六似乎……是真的对他动了情。这个念头让崔略商有些欣喜,心里的波动难以平复。只是他到底是冷静的,稍稍片刻就想到,即便是有些动情又怎样呢,照陈母的性子,是断不会同意三六和他在一起的。况且三六很可能最终还是认了刘酩,继承刘家酒厂,娶妻生子更是必然的事情。
此刻能多一天温存便好好珍惜,这段日子原本也是上天赐予他的。崔略商抱着三六,笑容十分愉悦的样子。
三六见他笑得开心,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三六摸着肚子说道:“饿了。”
崔略商坐起来,笑道:“我去拿早饭上来。”
“我跟你一起去。”三六跟着坐起来,他也要经常去问候一下诸葛正我和众人,不然住在这里,却不和他们来往也不好。
“嗯。”崔略商笑着给他拿衣裳。
两个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