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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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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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你也一贯是窃取他人文墨作夹带的了?”

  “我啊从不夹带!”吴子璋恬不知耻自誉道:小生虽不是聪明绝顶,尚能过目不忘。何况是自己杜撰的文章底稿已成腹稿,提笔疾书惊四座,不过是雕虫小技耳!”

  “如此看来,能被人交口赞誉为文杰,并非偶然……。”秀芹由衷感叹。

  吴子璋得意忘形:“夫人你也过奖了!”

  “如此可见,王勃若不触景生情,情真意挚,哪能写出一篇篇意境深邃,激情盎然的诗赋文章来。”

  “你,”吴子璋不满地:“你也太看重他了。”秀芹又避到古琴边,他忍气陪礼:“是小生眼拙,错看了王勃,他……”他突然发现王勃的条屏:“这……”他恼火了:“你……”

  “我就是很看重王勃诗文!”她任性顶撞。

  吴子璋妒火烧心:“你赠我的诗画,难道是虚情假意!”

  秀芹有苦难言:“我……”她低下了头。

  “你该知道王勃是朝廷要犯!”

  “天皇天后双圣临朝已经赦免他的死罪。”

  “死罪已免,活命也难逃!”

  秀芹惊惑抬头:“为什么?”

  “老相爷裴炎传来密谕,要在他赴交址途中,暗中结果他的性命!”吴子璋想断秀芹痴情。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吴子璋自知失言:“我是从司马高履行那里听说的。”

  “既是密谕,他为什么会告诉你?”

  吴子璋为掩饰故意顶撞:“此是公事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你……”秀芹忍下气来:“王勃不是你的知心挚友,文章知己吗?!……”

  妒火,怒火,烈火焚心:“我哪有这疾时愤世,持才傲上不识时务的朋友!”吴子璋他去扯条屏。

  “住手!”阎秀芹杏眼圆瞪:“你敢!”

  “我们夫妻不能受他牵连!”他扯落了条屏。

  秀芹僵住了,极度沉默。猛地扯断琴弦,又抱起古琴要摔。吴子璋慌忙夺下。秀芹伤心冲出闺房。吴子璋一怔,权衡轻重,急忙去追。

  门外碰见惊恐的奶娘和喜鹊。吴子璋窘困地故作冷静,尴尬整衣冠,慢慢走下楼去。

  小巷中,灵娟王勃远远发现施荣华和他的随从,急忙折回。

  大街上他俩在买肉包子,被潘高升遇见追来。灵娟抓起肉汤包连连扔去,打得潘高升满面油水,十分狼狈。她为掩护王勃端起一笼热气腾腾汤包,窜向前下面一脚,劈头盖脑,蒸笼套住了潘高升,恶意骂道:“你这个花花公子,竟敢调戏到姑奶*上来了!”

  看热闹的同情灵娟,笑骂潘高升,拍手叫好,连打口哨,有几个青年起哄,将他推来搡去,有意将他绊倒在地,一群饿狗抢肉包子,团团将他围住,吓得恼火大嚷的潘高升,噢噢怪叫。他的随从赶来,灵娟早已不知去向。

  南昌闹市口,王勃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寻找灵娟,不料被施荣华发现追来,王勃转身就逃。逃到一酒楼门口,被书僮抱琴拦住,将他扯进了酒楼。

  施荣华和随从掀开酒楼雅座门帘,薛华起身迎上前,醉醺醺地说:“什么人?哦,原来是施大人,来……来,同饮几杯!”上前拖住。

  施荣华只见室内杯盆狼藉,一位服饰华贵,衣冠不整的醉汉伏在桌上,抱琴正用抹布为他擦污物。他正要说话,薛华故意用力一拖,他二人将店小二端来的热汤撞翻,烫得薛华大叫。

  施荣华忙道:“对不住,薛大人慢用,下官公务在身,不能奉陪。”他匆匆离去。

  醉汉抬头原来是王勃,他忙问;“贤弟你烫着了?”

  薛华笑道:“烫着的是他!”他摆手让小二离去。将王勃按坐席前,示意抱琴去望风,笑向王勃:“有缘之人天作美,江湖处处皆相逢,来饮酒!”

  王勃豪放地:“先饮千杯!”他举杯一饮而尽。

  说书人:“患难之际逢知己,情深义重救危难。痛饮千杯还嫌少啊!”

第卅二集 恶运逼上滕王阁
说书人感叹道:人逢知己千杯少。能有时间、有地点喝两千、三千杯吗?王勃和薛华坎坷路上又重逢,危难险阻都在顷刻间。一口畅饮照空杯,他们倾心期盼的对方只有一句话。愿你此生平安。

  王勃饮罢照空怀,薛华也痛饮之后照空杯。空杯对空杯,赤心对赤心,泪眼望泪眼。相对无语。薛华终于迸出了一句话:“……人生为什么这样艰苦啊……!”

  王勃不忍心肯定这相同的结论、却问:“贤弟怎么也到洪州首府南昌来了?”

  “裴炎老贼让我来为宫中挑选贡品。他知道你我是挚友,定是想以我作诱饵,引你上钩。”

  王勃冷笑道:“好个诡计多端的权奸!他想一石二鸟,谋害了我,也清除了你。”

  薛华:“临行时他竟叮嘱我,你是武后的肉中刺,眼中钉,不除不快。要我偶然与你相逢,定要敬而远之,谨防被你牵累遇灾祸。”

  王勃鄙视说:“我应该是他裴炎的肉中刺,眼中钉!”

  “为什么?”薛华困惑:“他不过是武后排除异己暂时的谋士,谋杀奸佞的酷吏……。”

  王勃肯定地说:“其实他是腐蚀太子李弘,挑起武后母子相互猜嫉,又谋杀了太子李弘的罪魁祸首!”

  “你不是牵强附会的猜测吧!”

  “他恨不能尽快消灭了我这个活口。因为我知道他的阴谋罪恶太多了。”王勃握住薛华手,诚挚地说:“相逢时难,分别更难,但愿再重逢,能平安相对,饮酒千杯!告辞了!”

  薛华拉住不放;“我义父高履行,奉裴贼密令,已在城内各处布下了暗哨!”

  “愚兄不能连累你。”

  “你若被谋害,我也活不久。”

  “武后若要处死我俩,也用不着如此费心机。这位心胸博大,机智非凡的天后,她是个爱才惜才,器重你我的。裴炎和高履行才是她最终要消除的心腹之患。”

  “若是如此,你更不能挺而走险!”

  “只有挺而走出险境,才有生路。”

  “那好,你就随我住到高履行的官邸中去。”

  “这不是自投罗网么?……”王勃有所顾虑。

  薛华有把握地说:“你忘了灯下反而黑吗?”

  阎伯屿的花园中,练武的阎伯屿收了功,一边擦手,饮茶后遣退了伺候的随从。然后走近生气垂泪的女儿:“怎么气还没有消?吴子璋是拿了你赠的红梅图来求亲,为父才按你的心意招赘为婿的呀!”

  “不,爹爹他……”

  “他怎么样?”阎伯屿赌气道:“世上只有妇人犯了七出之条,丈夫可以休妻子,总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违犯什么礼教让老婆去休老公!”

  “爹呀……”秀芹又哭了。

  阎伯屿吼道:“他纵有千般不是,也是你的夫君!你……唉,我是不该让你多读诗书的。”

  “妈呀!……”阎秀芹气恼欲走,被阎伯屿拉住拦入怀中,无可奈何心疼地抚摸爱女。

  吴子璋窘困蹒跚地走过来:“岳父……。”

  阎伯屿笑向吴子璋:“你呀竟敢欺负我的心肝!”

  “小婿哪敢。”吴子璋十分谦和。

  “哪好!”阎伯屿满意地微笑:“快将你那序文的底稿,送给你的爱妻看看,让她帮你修改修改,润色润色!”

  “是!”吴子璋向秀芹深深打躬:“夫人……”

  “看看,子璋向你赔礼了!哈哈哈……”阎伯屿故作大笑。秀芹不接文稿转身离开,吴子璋在岳父暗示下紧紧追去。

  “叭!”的一声,高覆行拍案而起,向低头哈腰的施荣华潘高升呵责:“废物,真是小毛驴上不得大阵!裴相爷密函中指明了,天后不愿在这事件中遭世人抱怨。可是你们就差敲锣打鼓当大戏唱了。”

  潘高升秃子护头道:“不是我们,是王勃……”

  “王勃王勃,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你们再不将王勃暗暗劫持来处置掉,哼,我不结果你们,裴相爷一定将你们也贬到交阯去与蛮夷为伍。”

  施潘二人只敢低声下气连连答应。

  一勾蛾眉月淡淡照入窗内。王勃与薛华同榻并肩坐在床上,二人夜不能寐。

  薛华:“子安兄,武媚娘这样以你这耿直的忠良当试金石,你不恨她?”

  “武后若以我当试金石,为朝廷肃清奸党污吏。士为知己者死,死而无怨,我恨她何来?”

  “这个狠毒的妖后,明知你是忠贞不阿,才智超群的饱学之士,为她一党之私忽褒忽贬,不惜砸碎你这白璧铺她通天路,你也不怨?”

  王勃泰然对答:“首先我不是无瑕疵的洁玉。她就是篡位称帝,能富国安民永葆太平盛世,与我壮志相符,我求之不得,为她当铺路基石,我有何怨?”

  “她是个*!”

  王勃笑道:“捉奸捉双,你在她禁宫床前亲眼目睹了?”

  “举国上下无人不知!”薛华抬杠了。

  王勃淡然一笑:“我和新城公主幽会赠诗稿,是你亲眼所见?这诗稿也首先由你传抄于天下的呀!”

  “你!”薛华不服披衣离床:“她和你不能相提并论。”

  “若是金寡妇与我们亡兄卢照邻生前有过私下幽会,你能称他们是奸夫*吗?”

  “天后是天皇的有夫之妇!”薛华一顶到底。

  王勃当着笑谈:“天后是天皇从尼姑庵里娶回来先王太宗的小老婆,天后为天皇生过四男二女,可天皇还要*天后的姐姐,又诱奸她姐姐的亲生女儿……。”

  薛华双手掩耳:“别说了,我非礼不听!”

  “我有理才说!”王勃玩笑地:“帝王个个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有三千宫娥彩女,他们作贱女子无人指责。天后就是有过两个奸夫,几个面首,就该遭到那么多无来由的诬陷和诽谤吗?”

  薛华:“你唇枪舌剑,说的都是不合乎礼法的谬论我说不过你,我再听你胡说,准将我误导到不道德的歪门斜道上去了。”

  “听不听由你,说不说由我。”王勃阐明真理:“人正不怕人家指责影子歪!”

  薛华又辩驳开了:“你这是说,武则天颠倒了阴阳,独霸了朝纲,心狠手辣,宠用些酷吏……。”

  王勃堵上:“清除了些霸道的皇亲国戚和奸佞权臣,挖毒疮是带了不少好肉,依你说她这是人不正才影子歪了。”

  “她这是牝鸡伺晨,不合天理!”薛华任性撒娇了。

  “哈哈哈!”王勃大笑道:“按你的天理,公鸡发瘟不啼,母鸡只准下蛋,不该大吼大叫叫醒那些贪睡懒觉的瞌睡虫了。”

  薛华被逗笑了:“母鸡天生不能啼明哪!”

  “女人也不是天生不能涉政治国,天后临朝不是也施了很多颇得民心的仁政吗?”

  薛华还想:“你说她挤上了龙椅,是怀有一颗普渡众生的菩萨心。”

  王勃正色地说:“我不能说她修庙造佛,是在装神弄鬼。我赞赏她的是能借神威除恶鬼,能广施仁政。”

  “可怜你也被她恩威并施的诡计迷了心窍。”

  “不,我是在颠簸坎坷的政坛上,看见了她大政方略中被迫无奈施强权的一面,又看清了她忍辱负重,不计得失怀有一颗慈母心肠。”

  “直到如今你还护着她?”

  “我护不了她,看来是她一直护着我。”王勃笑问薛华:“你为何这样恨她,恨得入了骨?”

  “我了解你,我同情你,我为你抱不平才恨她,可,可你竟不顾礼教向着她!”

  “不是向着她!我是不顾人制定的礼法,是向着她施的是王道还是霸道?是仁政还是酷政。最终看她的言行是不是合乎天理人情!”

  薛华急了:“废话,空话都是虚言。事实她已将你两褒两贬,这次看来又象赦你死罪。其实这也不是施天恩!”

  “是容我去交阯探父,成全我孝心。能见我老父一面,我也死而无怨了!”

  “你现还是在劫难逃,未知是死是活呢?”

  “你听鸡叫了,雄鸡一叫天下白,母鸡不叫天也亮!你呀别为我操心太多,又要整夜失眠!”

  薛华爱怜地:“谁象你生死置度外,雷轰也不醒,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你就好自为之,我一切听你的,等着转危为安到交阯呢!”

  薛华笑斥到:“我不会打着鸭子上架,由着你跑上烧红铁板上去跳舞,变成只大烤鸭!”

  翌日,薛华王勃先后各乘一官桥,沿赣江缓缓而行。

  潘高升与施荣华骑马巡查。

  薛华暗示引路的书童抱琴领着轿子改道。来到滕王阁附近,车水马龙,大小轿子拥拥挤挤,王勃的轿子被挤到达宫贵人的车马轿子中。

  在阁前门口,众贵宾和夫人纷纷下马落轿,立即有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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