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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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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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阁前门口,众贵宾和夫人纷纷下马落轿,立即有阎府家人前来掀开轿帘引路。

  阎秀芹落轿,由奶娘小喜鹊陪入阁内。吴子璋迎向前,秀芹不理,去到阎伯屿身边施礼。

  阎伯屿责道:“你若不来成何体统。”

  吴子璋献媚道:“州府县衙各位大人的夫人都来观光了,请夫人也登阁观景去。”

  秀芹登阁,众夫人小姐笑脸相迎。

  王勃的乘轿在阁前门口被挤放下,两个家人上前欣帘,远远又见潘施二人骑马过来,王勃无奈被请下轿,只能气宇轩昂混在贵宾中,进入了滕王阁。

  阁内庭院古木参天,芳草如茵,秋菊盛开繁花斗绝。曲栏中僮仆使女端茶送酒,重台上歌姬舞伎吹管弄弦,达官贵人,名流雅士星散云集,三五成群谈笑生风,打躬作揖相互寒喧,宾客仍然纷至沓来。

  王勃杂在名流雅士中漫步缓进。只见吴子璋站在石阶上笑迎贵宾,王勃进退维谷。身后有人高喊:“高司马驾到!”

  王勃回身,只见两个俊童扶着须发苍苍的高履行走来,众人纷纷礼让两侧。王勃乘机扶住一位年纪高迈的老儒,退于一侧,躲在他身后。吴子璋笑容可掬迎下台阶。高履行握住吴子璋的手夸赞连声。王勃扶着老儒也随在其后,在人群中混上了平台。老儒被迎来的学生接去。

  王勃闪退到阁后一侧,身后有人拍他肩头,他惊慌回身,方见是神色不安的薛华。他拖着王勃躲到入花丛:“你怎么闯到虎穴中来了?”

  王勃豪爽一笑:“我是无可奈何,恶运逼上了滕王阁。”

  滕王阁上,阎秀芹与几个内眷凭栏远眺赣江景色。喜鹊跑来耳语:“那个卖字的王勃也来了。”

  秀芹惊讶不露声色,随喜鹊走至阁上围栏另一侧向下望。只见王勃与薛华在廊下交谈。

  王勃问薛华:“既然武后明里恩准我赴交阯探父,不管是她还是裴炎,他们又搞他阴谋,我就搞我阳谋。”

  “你要搞什么阳谋?”

  “象这样躲躲闪闪避难,不如堂堂皇皇亮相!”

  薛华忧郁不安:“不不,这太危险……”

  吴子璋被施荣华潘高升扯到一侧,二人争功抢着说话。施荣华:“王勃果然找薛华来了。”

  潘高升挤上前:“是我看他走进滕王阁的。”

  “他,他有这样的斗胆?”吴子璋匆匆进阁。

  吴子璋走近高履行身边悄悄禀报。高履行惊喜不动声色:“他来了更好!”他向吴子璋轻轻吩咐。吴子璋匆匆走出阁外向施潘二人叮嘱。施潘二人分头去行事了。

  滕王阁外增了明岗。阁内也添了便衣暗哨。

  施潘二人在台前阁后寻觅。在花丛树林中发现王勃,他二人暗暗盯视,步步相随。

  此际冠群英、毕生花等名儒,簇拥着吴子璋掺扶着阎伯屿,阎伯屿拉着阎立本从阁内走至阁外坪台上,高履行随行在一侧。

  阎伯屿向阎立本道:“立本贤弟呀,你真不愧是宫廷画师,当代丹青高手,按你兰图修建的滕王阁,果然壮丽雄伟别出一格。”

  阎立本谦逊:“兄长过讲,小弟不过是敬佩兄长不忘故旧滕王李元婴,我不过是尽了点菲薄之力,画个样儿打个稿罢了。”

  高履行:“阎大师是为天后娘娘在龙门灵显巨佛的有功之臣,能为章豫故郡亲自出兰图,落成此阁,为洪州增光生色,功莫大焉。”

  毕生花夸道:“阎都督你们兄弟,一文一武可以称得为江西州县造福万民啊!”

  文似锦赞道:“阎门世族是大唐勋臣,人才辈出。”

  冠群英拉过吴子璋;“贵婿才貌惊人,阎都督招得这样的乘龙佳婿,福气呀福气。”

  众雅士随声附和,夸不绝口。

  阎伯屿豪迈笑道:“过奖,过奖了!”

  “不不不!”毕生花瘦长无比,高人一头声音宏亮引得全场讶然肃静,他哗众取宠了:“阎都督,你太谦,太谦,太太太谦了。贵婿昔年为吾皇开疆拓土的丰功伟绩撰写碑文,天皇龙心大悦,一个字赐黄金一两。千字文获赐黄金千两。”他向阎立本:“阎大画师是当年见证人,老朽是否言过其词。”

  阎立本拉过吴子璋:“毕老夫子言无虚词。当年天后曾一再夸我这贤侄女婿文如其人,不可多得;人若其文,美不胜收。”

  毕生花:“过去老朽只见他文章锦绣,今日方识人品,果真文美人亦美,堪称绝世有双啊!”

  文似锦挤上前:“是啊是啊,天皇天后真是龙目凤眼,慧眼独居才识得这文中魁手,神州奇才呀!”众贵宾拍手赞叹。

  阁上夫人们向秀芹赞誉连声连连拍手,她羞得后退了。

  柴八斗不堪落后:“阎都督你老重修滕王阁为南昌独树异彩,增添光辉。今日良辰美景,只能锦上添花,不可掩色藏美,务必请贵婿当众出采。首先为佳节盛会,写一篇锦绣序文,以志盛况。然后我等再题诗作赋而歌之颂之。”

  奉承迎合之声争相高叫:“请请,有请……。”

  (叠映阁上秀芹心绪烦乱,又至一侧窥视王勃。

  (叠映:潘高升盯着王勃,又偷偷畅饮美酒。

  (叠映:薛华苦苦劝说王勃,王勃却举杯痛饮,被薛华夺下酒杯,他竟憨笑对之挺立不动。

  阎伯屿得意非凡喜孜孜抱拳客套:“不可!九九登高同饮重阳酒,为重修滕王阁记胜,阎某特请洪州众文豪来泼墨挥毫,让我初离京都的小婿开开眼界,免得他夜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他又向下面僮仆挥手:“笔墨伺候。”

  侍从抬来搁几,高放在阁前汉白玉的平台上,侍女们随过来拂纸磨墨,乐伎轻奏管弦。

  阎伯屿环行台上礼让:“诸位词章法家,诗赋高手,哪位先赐教啊!”众人纷纷谦让后退。

  一侧一青年推另一位;“仁兄你该当仁不让!”

  另一青年:“去你的,阎都督是借明星伴明月的,你我这颗星星是小星,小星哪!”

  阎伯屿转到四大鸿儒前;“四位老前辈,是儒学宗师,是洪州泰斗。都是学冠群英,才高八斗,这篇记盛序文,非四位生花妙笔,来写这篇锦绣文章不可。那位请?请呀!”

  四位连连退让,冠群英自贬:“惭愧惭愧,我等老矣,朽哉。贵婿誉满京都,名扬四海,这篇序文,非他莫属!”

  其他人们将吴子璋,拖拖拉拉搡拥到前面。

  吴子璋深深躬身拱手谦让:“众位法家宗师面前,怎能容学生狂妄献丑!”

  阎伯屿附和:“是啊,还是哪位先展宏才!”

  平台上又是一阵虚情假意,相互推让。

  阎伯屿拦住老学究:“请,请高升,请高升!”

  吴子璋得意忘形大声随和:“请高升,高升!”

  潘高升扔下酒壶,醉蒙蒙挤上前:“来了来了,高升唉……”一个酒嗝:“……我来,都督有何吩咐!”

  吴子璋上前拦,施荣华忙上前拖!

  阎伯屿不解地问:“这二位……?”

  高履行上前掩饰:“他们……是天后器重的学士。”

  “潘某能赶上盛宴……”他又打酒嗝“不甚荣幸!”

  笔生花又想哗众取宠:“哎呀呀,天后又特派学士赴会,此乃阎公德高望重啊!”

  阎伯屿向阎立本:“立本哪,他们随你来的?”

  阎立本:“这样的学士,小弟高攀不上。”

  潘高升骨头轻轻自吹:“学生还是受裴老相爷面谕,特地赶来……。”他走向高履行:“高司马你说是不是?”

  阎伯屿不悦地:“原来都是裴相国青睐的人物!”

  吴子璋上前解围:“潘兄,你醉了!”

  “不不,我酒醉心明误不了事,这点才干还是有的。”他又连连酒嗝。

  高履行愠怒向施荣华:“快扶他去休息!”

  阎伯屿故意阻止:“高司马慧眼识人,小婿粗蠢无才,这位既受天后器重,裴相褒举,又有高司马亲自来推荐,定然是学富五车,才华绝顶不可一世,岂同凡响!来呀,伺候用笔!”

  阎高不睦勾心斗角已露于言行。众文人雅士私议纷纷,尤其不满现状饱受过压抑的青年中两个多事青年,兴灾乐祸将潘高升拥到几案前,将笔塞到他手中。

  几个侍姬顿觉乐趣,拥来为他磨墨拂纸。

  潘高升酒醒了傻了眼,倒握着笔竟将笔尖咬在口中发楞,弄得满嘴墨汁,引得轰然大笑。

  阎伯屿甚感受辱:“哦高司马承你抬举,我这小聚会,你竟邀来这样的贵宾大大捧场!”

  高履行向吓得后退的施荣华轻喝:“将他拖过来!”

  潘高升也向他求助:“妹夫……”

  那位青年刁难高呼:“让开让开,这一位京都来的大学士也要用笔,献墨宝了!”

  施荣华吓得连连躲闪:“不不……”

  潘高升转身回避,不料将笔扫在一侍姬脸上,给这美人抹了个黑鼻子。美人惊呼一擦,刹时变成大花脸。整个盛会笑得众忘情欢呼。

  阁上女眷也乐得前仆后仰,只有秀芹为吴子璋害臊。侧过脸又看见王勃用力甩开薛华,挤开人群,端着酒盅走到几案前。他借酒装醉:“哈哈哈,潘兄又在畅饮墨汁,构思腹稿么?”他放下酒杯,端起墨盂:“来来再多饮一些!”

  “哎呀呀我的文魁星。”他如获救星:“有你大文豪在,我怎敢动笔!”他递出毛笔。

  王勃接笔踉跄走向前:“子障兄,有我在,你这文章里手,可敢欺行霸市呀?”

  吴子璋扶住王勃惶惶不安:“你……你该有自知之明……。”

  王勃摔开吴子璋讪笑:“我啊,明白得很!”

  阎伯屿怒火中烧:“子璋,这是哪来的狂生?”

  吴子璋心慌意乱:“他他是我京都的旧友!”

  “对对,他是稀世之宝,才华出奇,我们奉裴老相爷密谕……。”

  “不是密谕是面谕。”施荣华抢上前纠正:“我们三人同来洪州,是为了……。”

  阎伯屿责问:“他,也是高司马你特地为我请来的?”

  “不!”王勃不卑不亢:“我是他们逼来的!”

  高履行怕露机密当众以势压人:“高某何曾逼过你?”

  “不是何曾逼过,当是从何时逼起!”王勃正眼凝视着高履行。

  潘高升想讨好:“我可没有逼过你!”

  王勃幡然转身;“你呀不承认逼,该承认挤吧!”

  “我我……”潘高升连连后退:“哪是无意的……!”

  “谁是有意的?”王勃有些激愤:“你们是无意,是有意,我们心照不宣!”王勃鄙视地又说:“可吉人自有天向;时来运转,昨晚我在马当山上客船……”一时失嘴,自知失言嘎然而止。

  “胡说!”阎伯屿借此发火:“马当山离南昌百里,哪能一夜抵达!”

  众人骚乱,吴子璋侧目相视,高履行转危为安等闲视之。秀芹和薛华惊骇担忧,惶恐不安。

  王勃静然环视,似狂非狂,狂然大笑笑得阁上阁下静止,他才似吟非吟高声朗道:“

  时来运已转,昨夕上客船。

  江湖百里何谓远,

  我是一夜神风送征帆,

  九九重阳登高阁,

  有幸天亦从人愿!”

  高履行:“你你竟敢假借天意!”

  “天人合一,重在人心。”王勃讽刺地:“高司马假借天意,违背天理,丧了良心的事,干得事事顺心,不正是你的心重过了天理吗?”

  高履行急了:“你!来呀?”

  阎伯屿并不急:“谁来呀,滕王阁上度重阳,来者,都是阎某的上宾,今日佳节,谁来断定你们谁合不合天理,谁有没有良心!”

  阁上又是一阵各抒己见的纷乱。

  阎立本上前道:“虽说主随客便,也不能强宾夺主。家兄按本人图样为滕王修阁,请群贤赴宴,诸公就该效临川谢灵运的上宾豪客,登高赋诗显现才华以志盛会,哪位宗师法家首先来挥毫泼墨引人入胜。”他四下邀请,这不欢不快的气氛下,雅士名流更纷纷畏缩。

  王勃潇洒沉着,肃然环视而后坦然向前道:“诸公,敝人认为,过份谦虚就是虚伪,不是无能就是无才。今朝盛会是竞才,显才。有才不显,有负阎公爱才的雅望。不论是请来,邀来,逼来,还是神风送来,来者则安之。敝人不愿惜墨如金,有胆班门弄斧!”

  起哄的青年们喊:“有才你就显才!”

  另一个像讽刺,实实鼓励:“没才你莫献丑!”

  王勃环行横视高、吴、潘、施一眼,大步走到几案,端起刚才放下的巨斛一饮而尽道:“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恕晚生当仁不让,抛砖引玉了!”

  王勃傲立案前,略一拂纸,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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