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是“宽容”。这与狂互补,表现北大人的成熟。有容乃大。没有宽容,就没有科学*。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用生命捍卫你发表你观点的权利。即使觉得对方再荒谬,只要对方没有犯法,就应该以理服人,不应该利用道理之外的力量去解决问题。那样即使解决了,也后患无穷。不要以权压人,以多数压人,不要打小报告。相信真理的力量,时间的力量,实践的力量。历史证明,咱们北大人的观点,大多数是对的。
好,一共讲了十九个字,世上的道理是有限的,中国人知道的道理比别国要多得多。问题是中国人知而不行。希望大家不要把北大精神挂在口头上,而要融化在血液中,落实在行动上。否则,还不如没有这些所谓的北大精神。钱理群老师有一篇文章叫做《北大失精神》,担忧我们许多精神正在失去。我希望在各位身上,北大精神不但不会失去,相反还会发扬光大。希望你们当中将来哪一位来讲北大精神时,讲得比我精彩,比我进步。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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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
爱情是人世间
最危险的一种
AIDS
懂得爱情的人
是天生的
HTV携带者
他也许已经
传染了桃李满天下
但他自己
却可能终生潜伏
好象丝尽的蚕儿
从未沐浴过
灿烂的绸缎
一朝银瓶乍破
他的免疫大军土崩瓦解
往日的万里长城
如今会为一丝最微弱的吹息
轻轻颤栗
正像AIDS
是AIDS患者的唯一
当他发现爱情的蝴蝶临头
无疑已然是晚期
据说AIDS和HIV的追星族
正以几何级数扩充
而爱情
和懂得爱情的人
已濒于绝迹
我的本科岁月(1)
一、北大转世
忽闻校庆110,无边往事摇摇铃。
吾生也晚,北大校史上那些最为激动人心之煌煌岁月,我大都没赶上。京师大学堂挂匾那天,我恰好路过地球,往大清国这边张了两眼,只见书声笑语之中暗含一片血光之气,煞是刺目,我便掉转飞船,驾返澳柯玛星座那边去也。
过了些时日,看星际新闻联播,说是北大来了个蔡都统,兴减灶增兵之法,大聘各路江湖豪侠为教头,尊德赛二君为天师,练得红楼上下,罡气烈烈。越千日,布九宫八卦阵于天安门,大呼“外抗强权,内惩国贼”,又火焚赵家楼,剧殴私通倭寇之佞臣,环宇振奋,朝廷俯首。是为“五四”之役,北大自此独执士林之牛耳,常立时代之潮头也。
半世纪后,北大西迁海淀,禀山水之灵秀,萃海内之精英,十余年间,更展新图。此时澳柯玛这边,却红旗落地,乌鸦上天,环境污染,生灵涂炭。我一介酸腐书生,螳臂难挽狂澜,遂上陈情一表,愿乞骸骨,暂往地球转世一遭,以避我朝之百年白祸也。
待我投胎华夏,习文练武,辗转来到未名湖畔,北大已历85载春秋。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曰:“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以此论之,则北大恰值“第二春”矣。成都钉子户杜甫说:“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我等“八十年代新一辈”,在“科学的春天”里加盟北大,岂能不为此大好春色添几分散光,增几分迷彩乎?
二、国庆*
我混进北大次年,恰逢第35回国庆。此时改革初见成效,上下同心,社会和谐,职工有奖金,官员添俸禄,城里时髦的是个体户,乡下神气的是万元户。党员们尚没忘为群众之冷暖而奔忙,秀才们都自诩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说句官话,那真是“国内外一派大好形势”也。小平爷爷看着是好的,就说:“国庆要搞个阅兵*”,于是,就搞了个阅兵*。北大很多同学都被编入*队伍,像我这么英俊矫健的大好青年,则毫无悬念地被选拨到了仪仗队,用今天的话讲,那就是“超女快男队”啊。
仪仗队每次操练几个小时,踢正步不能差一厘米,挺胸脯要酷赛国旗班,真比一场球赛还累。但事关北大和国家荣誉,人人都觉得光彩,故大家都仿佛小猫玩线球一般,积极认真,尽心尽力。再说每次练队都有汽水喝,偶尔还有其他食品和物质刺激,另外还可以趁机结识外系的异性同学,互相帮助矫正身姿和肢体动作,连掐胳膊带捏腿的,从此结下革命友谊,岂不快哉!
一日,我等集结在那五四运动场,排成千人方阵,操演正步。骄阳似火,汗下如雨,而汽水久久不至。众学子不禁忿恚,始则怨言,继而粗语,终至集体鼓噪,止步罢练。在主席台上指挥的学工部领导不明原因,以为学生们怕苦怕累,便以大道理演讲一番,说国庆检阅如何意义重大,假如那天也这般暑热,难道同学们就像小脚女人一样裹足不前了吗?
全体同学热烈鼓掌,但就是一步不动。当时我与天津才子罗文华组织了一个非法的“击掌协会”,凡遇领导讲话不中听者,一律以节奏不同之鼓掌回应之。许多高层领导包括国家领导人,都遭受过我们的“礼遇”。有位高官讲*思想时,把“小平同志马列主义的造诣很深”说成“造纸很深”,被我们连续鼓掌20分钟,4次变换节奏,直到鼓下台去。后来因叛徒出卖,东窗事发,温儒敏老师、李小凡老师表扬了我们的正义感,但劝我们提意见还是采用正常方式通过正常渠道,俺只好召集众死党,宣布协会使命完成,从此光荣解散也。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我的本科岁月(2)
鼓掌两番,不见效果。某副校长一向平易近人,此时举着喇叭跑下台来,亲自组织队列。但学生们就像那条著名谜语说的:“远看是条狗,近看是条狗,打着骂着都不走——死狗”。还是没一个动的,物理系化学系那边的几十个人还索性蹲下了。
台上的某党委副书记火了,厉声斥责到:“我从没见过咱北大学生这么没出息!这点困难就把你们吓倒了。当年*的时候,我们去大串连——哦,串连的事儿就不说了。当年我们去劳动,什么叫劳动?劳动、劳动,就是任劳任怨,一动不动。”全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我小声说:“对,一动不动。”附近的同学听了,遂一齐嚷道:“一动不动!”声音渐次传遍整个方阵,全体队员一齐有节奏地喊道:“一动不动!一动不动!”人人心里充满了一种“造反”的快乐。那位副书记听了,知道是自己说走了嘴,气恼得无法收场。他平时讲话口才不错,这次大概也是烈日之下晒糊涂了,想展示一下修辞,不料弄巧成拙,把局面导入了僵死状态。
这时,北大团委书记朱善璐老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他走到扩音器前,只说了一句话,就改变了局面。他说:“同学们,大家是不是渴啦?”
全场突然就安静了。接着,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
“渴了你们就说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在这里向大家郑重道歉!汽水早就来了,我怕太阳底下晒热了,让他们搬到地下室去阴凉着,结果就给忘了。这个事儿其他校领导都不知道,完全由我一个人负责。现在赶快把汽水搬出来,不用按组来领了,同学们随便喝。这么热的天,同学们这么辛苦,是我的工作没做好,我再次向大家道歉!”
北大无小事。小小的一瓶汽水,话说对了,一天云雾散,什么事儿也没有。而弄不好,则有引发*之虞。北大安,则天下安矣。
老朱这人,喜欢跟学生打交道,也有说话稍微啰唆的时候。但这一次处理得确实机敏干练。同学们喝完汽水,气就消了。老朱又说,大家如果累了,今天可以不练了,由大家自己决定。几个系的学生干部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练吧,于是仍然练到夕阳在山,人影散乱。
十一那天,本来只要求我们仪仗队由东向西进入天安门地段时,昂首正步,高呼口号。但队员们看见城楼上老邓、耀邦、紫阳等人向我们亲切挥手,广场上是人的海、花的海、歌的海,高天流云,心潮澎湃,感到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是如此繁荣强盛,人人难以抑制满腔的激情。于是走过了天安门之后,大家没有一个人改为“齐步走”,整个队列继续刷刷地正步前进,那股劲头正是:“我们的队伍像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肩负着民族的期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就这样走过了中山公园,走过了西单,走向了木樨地。随后,就传来消息,后面的北大队伍中打出了“小平您好”的横幅。本来这是违反纪律的,*队伍不准擅自携带物品入场。但北大人就是违反纪律也要表达自己的心情。不论小平耀邦紫阳他们此后的历史如何评价,单说那一瞬,北大人是又一次把全国人民的心声,写上了历史的天空。
三、欢乐的校园
从1985年起,改革逐渐暴露出一些问题,脑体倒挂、官倒*等开始引起人们的警惕,但总体上仍然是“形势大好”,只有北大人那般的超级敏锐,才会有事没事,给国家骨头里挑挑鸡蛋。中文系的老系主任、古代文学专家费振刚先生,对我一向很欣赏很关照,但他有一次劝我们不要总归罪于政府时,一激动说到:“你们不要吃饱了事没饭干!”此话一时成了我们班的名言,只要听到别人的批评,立刻反唇相讥曰:“你不要吃饱了事没饭干!”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我的本科岁月(3)
其实北大学生爱*,爱“抗上”,爱标新立异表达个性,从来不是出于无聊或者私利。他们可能单纯幼稚,可能自视过高,也偶尔狂妄过头,应予适当打击。但他们主观上是一本正经地忧国忧民,不甘心吃饱了饭就拉倒的。书生给政府提意见,难免有不切实际的一面,所以80年代的*,大多数虎头蛇尾,只是热闹一场,发泄一通而已。
最高兴的几回,就是晚自习时因为某个事件,群情激奋了,夜里10点多开始酝酿“造反”,人群在校园里越聚越多,绕着未名湖走上两圈,推选出头目,排好队形后,半夜向天安门进发。沿途喊上人大、北钢、民院、北外等兄弟院校,叫声“阿Q,同去同去!”于是同去,成千上万人浩浩荡荡,一路高唱崔健的《一无所有》,《霍元甲》主题歌《万里长城永不倒》,以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国际歌》等,黎明时分杀到天安门广场。
此时各方领导早就夜不能寐,商量好了对策,天不亮便候在广场。等*队伍一到,兴奋与疲惫兼具之际,领导登上高处,答复一通,勉励一番,表示接受意见,仔细研究,感谢莘莘学子的爱国热情,望广大同学搞好专业学习,继续为四化奉献青春云云。同学们鼓掌欢呼,歌声直上九霄。而亲爱的北京市政府,已经准备好上百辆大公交——多数是332和320,将同学们一列长龙,送回校园。但见旭日东升,霞光万道,上班的自行车流如潮水一般从车旁漫过,从东城、西城到海淀,只觉得满城喜气洋洋,党和政府跟咱知识分子心连心哪。
回到校园,没去*的同学出来热烈欢迎,如同民兵欢迎正规八路那样,握手的握手,拥抱的拥抱,一片军民鱼水情。学校广播站宣布:全体同学辛苦了!各食堂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包子和小米粥,浴室免费开放,为了让大家补充睡眠,特此停课一天。……那时的校园,真是比过年还喜庆,可以说,那种心情,才是真正的“校庆”。经过那样的时代的人,能不爱北大吗?能不爱我们的国家吗?
四、油饼与包子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我们学习、锻炼、工作着。
我本科时住32楼416——提起32楼,从50年代到80年代的中文系毕业生都会油然而生亲情。从谢冕、孙玉石、洪子诚,到陈建功、刘震云、李书磊这些名人,都在32楼住过。32楼在北大校史上,比起我吹嘘过的什么47楼,重要多啦。
每天清晨,我洗漱后,先到五四操场跑步一刻钟,再练习排球或篮球一刻钟,然后到学三食堂或“燕春园”餐厅为宿舍同学买油饼。我的“为人民服务”的据说是愚昧落伍的思想,是首先落实到为同学服务上的,所以打水、拖地、接新生、送老生、买早餐、买电影票之类杂事,我是有机会就据为己有的。
且说买油饼这事儿,二两的油饼,学三卖1毛1,燕春园卖1毛2。但中文系的男生经常要吃那1毛2的,皆因燕春园有位卖油饼的美女服务员,长得花容月貌,气韵绝俗——你想想金庸笔下的王语嫣应该长什么样,她就是那个样子。她仿佛不知道自己是美女,所以从来不“耍大牌”,态度总是极其幽雅而温婉。特别是穿着洁白的工作服,高挽着袖口,露出一段玉臂,用竹夹子轻盈地夹起油饼的姿势,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