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掀起冷漠的唇角,一字一顿的说着,她的表情如她此刻的神色一般,冷漠无情。
沈清游惊讶的目光持续了短暂时间,便迅速敛了下去,甚至下一刻其中便带着一些了然,“很久不见,差点忘了锦的习惯……”
☆、所谓瘟疫(十)
两人目光交流,像是深交了许久的朋友,仅一个眼神便明白对方的意思。
宫沧漓至始至终都看着两人,他漠然的看着两人之间弥漫的那种无声的气息,那是一种他看不懂也猜不明白的气息,这种仿佛将他隔绝出来的感觉让他心中有些烦闷。
“沈先生很早便认识夕儿了吗?”
‘夕儿’两个字被他故意咬重,暗藏着某种意思的语气让沈清游目光从两人身上划过,眼中闪现狐疑,“是锦的新名字吗?”
不知为什么,谷中的五年,梦修魂从来都没有把沐锦夕的名字告诉过别人,而沈清游也只是随着谷中的那一声‘锦公子’结合梦修魂的习惯也随之叫的,所以沐锦夕这个名字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不过也是他这无意的话,听到耳中的宫沧漓则不自觉的多想了。
“夕儿有很多名字?她不是从小就住在山庄,那么沈先生是和夕儿的义父相识?”
宫沧漓的话让沐锦夕警觉般的抬起头,对上他带有寒芒的双眼,明白他的目的,心中不由暗叫不好。
“山庄?是五年前离开修魂之后住的地方?”沐锦夕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清游的话便已经出来了,甚至他全然不知自己掉入某人的陷进,并且还开始自言自语,“怪不得修魂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原来锦是住进了那个山庄啊!”
这个笨蛋!沐锦夕脸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暗骂一声。
被梦修魂拘禁的五年是所有人能看到她软弱的五年,下意识的她不希望任何一人能从她原来的处境探究到她的内心,她不难想象,宫沧漓这个危险的人不会凭着这些蛛丝马迹而看出什么。
抬起头无意外的看到宫沧漓那似危险似幽暗的目光,沐锦夕感觉仿佛置身与某个深潭,那种冰凉那种窒息让她差点挂不住脸上的淡定。
“在紧张?”
宫沧漓眯起了他的双眸,深黑色的瞳孔随着他的动作而变成了一条线,此刻他的语气似带着一些危险。
她在紧张什么?恍然间清醒过来,沐锦夕对上那不变的眸子,目光深了深。
“不打扰两位谈事了!”没有回答,沐锦夕看了两人一眼,拾起被放在一边的黑袍,丢下一句话便出了帐篷。
前脚刚走出了帐篷,手指便被人紧紧抓住,沐锦夕扭头看向身后冷澈的身影,眉头皱的高高的,她抬起的目光正对着他的双眼。
宫沧漓脸色有些阴沉,他的嘴唇紧紧的抿着,透露出一种冰冷的气息,终于他低下头,目光看向了沐锦夕手里的黑袍,略易皱眉,下一刻则是伸手很不留情的打掉了它。
许是宫沧漓的动作太过莫名其妙,又或许被他一脸阴沉的模样看的有些奇怪,沐锦夕竟是没有躲过,她愣愣的看着自己同时被碰到而有些发红的手,柳眉开始慢慢的翘起。
“不准用别人的东西!”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里面含了一些压抑的情绪,让沐锦夕暂时忘却了怒意,她疑惑的抬起头,却发现面前一黑,衣衫飘动的声音过后,身上似乎多了些什么。
☆、所谓瘟疫(十一)
不知何时沐锦夕才发现宫沧漓一直罩在外面的衣衫似乎不见了,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却见他修长的手指正在自己的胸前,把身上同样黑色的外套两边的绳索打着结。
高大的身姿在她面前有些仰视因为不得不弯曲着着身子,他的面容依旧冷硬,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十分专注,不由的沐锦夕看着靠着自己这么近的脸,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别让别人看到你的脸!”绳索在宫沧漓的手指下变成了一个很大的蝴蝶结,沐锦夕冰冷的脸看着这明显童趣的形状,隐隐有抽搐的迹象。
“还有,要注意……”宫沧漓冷声的想交待什么,却在抬头看到面前的人儿脸上浮现一种不知是错愕还是其他的表情,这一刻他本是不悦的心情,在看到如此灵动的表情时,眼角开始软化,一丝浅浅的笑意在眼中弥散开来。
“你的脸……“不过看到那没有因为这一身不相符的打扮,而掩藏半分的容貌,宫沧漓凝视了半响,最终还是淡淡的的吐出几个字,“遮住它!”
说罢他已是捡起那被他丢掉的袍子,撕下了一块,递了过来。
早被宫沧漓莫名其妙的反映弄得有些反映不过来,此刻看到他递过来的黑布,完全有些莫不情绪的接了过来。
直到宫沧漓冷澈的身影离开,沐锦夕才彷如回过神来,手指紧抓着身上柔软的衣料,她看向那走进帐篷的身影目光有些涣散。
……
“孟飞?”
灰白色的帐篷外,一个挺拔的身子站在帐篷之外,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里面,此刻听到沐锦夕的声音这才缓缓看来。
“莫姑娘出事了!”直到沐锦夕靠近,孟飞的声音这才响起。
没有情绪的声音看似不带感情,但是沐锦夕却觉察出其中的担心,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向面前灰白色的帘子,抬手的动作顿了顿,下一刻却是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另一个执行者正站在旁边,看到沐锦夕自动让出位置。
帐篷虽大,但是一切可以说算得上一览无余,所以此刻沐锦夕可以清楚的看到,莫晴白皙的皮肤上那些明显的红印。
“刚刚不是还很好吗?”停在床边,沐锦夕语气很淡。
“莫姑娘刚刚走到门外,突然晕倒,属下怀疑可能是……”孟飞快速的看了沐锦夕一眼,下面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沐锦夕淡淡的斜了他一眼,继而拢了拢自己脸上的面巾,“我看看!”说着便伸出了手。
“不要!”所有人都以为睡着了的人,突然睁开双眼,并缩回了手,对上沐锦夕质疑的目光,莫晴摇了摇头,“公子不要冒险,莫晴也是懂医的,不会有事的!”
“既然懂医,就不该犯这样的错误!”沐锦夕冷冷的目光看着她,这个先前还健康的女子,只是一眨眼便变得如此狼狈,这个中情由哪里会有这么简单。
沐锦夕双眼仿佛带着知悉一切的光芒,如此强烈的视线不禁让莫晴愧疚的别过脸,或许她这个动作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于有所猜想的沐锦夕来说,却是有大大的意义。
☆、所谓瘟疫(十二)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半响,冰冷的话从沐锦夕口中溢出,她如此冷绝的口气让身后的两人注目,只是他们不知道原因,但是处于她正前方的莫晴却是僵了下身子。
“公子我……”莫晴还想说什么,却在沐锦夕冰冷的目光下噤了声。
此刻没有人再开口,沐锦夕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莫晴的脸上,因为全身都遮住了,她无法排除除了脸部莫晴其它的部位是不是也出现了这种红斑,不过当详细的看了下那斑痕的颜色后,她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五千年之后的华夏,算得上一个技术高端的地方,但是却没有人知道,看起来和平的地方,背后不知隐藏了多少黑暗的事情。
曾经为习得医术她曾进去过一处地下实验室,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许多资深医者不惜放弃一切,他们接近疯狂的研究的一种能摧毁人的物品,她有幸见到过,也不得不惊讶那东西的恐怖。
只是如今……看着莫晴盯着她的目光,想起那让她至今无法忘却的一幕,眼中浮现一抹忧心。
“莫姑娘她是不是也染上了瘟疫!”
孟飞看到了沐锦夕眼里的忧虑,心中不由确定了这个事实,想到瘟疫,这个一向淡定的五尺男儿也不禁抖了抖手。
……那可是传说中的瘟疫,只消短暂的时间便让数百人死亡的疾病,查不到原来,寻不到方法,更不用说能活下来。
此刻这里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们看向莫晴的眼中充满了同情!
倒是沐锦夕,在想明白某些事情之后,先前的那抹忧虑在不知觉中隐退了下去,她的眼中剩下的只有一派的平静。
扫向那低垂着额头的女子,不知是不是错觉,距离刚刚不过短暂的时间,那狰狞的红印似乎更多了,它比先前的还要红,更要艳。
“你们两个看着她,我回来之前不准靠近!”
丢下一句话,刚刚才回来的沐锦夕又走了出去,只是这次她的步伐不再缓慢,甚至有些急促。
“把你知道关于瘟疫的所有情况告诉我,还有你所谓的控制药方,这一切我都要马上知道!”
帐篷内,沈清游刚刚坐下缓了口气,抬头便见门口站了一个身影,听着她极快语素的话,沈清游先是一愣,等反映过来眼中不由浮起一丝欣喜。
“锦改变注意了吗?”
“不要废话,说!”沐锦夕的语气有些恶劣,她冷冷的目光看着沈清游,直到后者觉得全身发冷,这才收了回来。
“先坐吧!”能与梦修魂相交的人如何也不是胆小之辈,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沈清游仍是含着温润的笑容招呼着,直到感觉面前的人儿快要发怒,他这才介绍起来,“说起瘟疫出现的时间,那要从十几天前说起,当时……”
沈清游是一个资深医者,一番介绍之下,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所出现的症状与反映,几乎描绘的清清楚楚,甚至前期后期的不同他都没有漏掉,其中更是把自己开的药方念给了沐锦夕听,似乎就差写出来了。
☆、所谓瘟疫(十三)
“……现在让我也很为难,瘟疫的速度太快了,恐怕这次阳汤的人都逃不过了!”
沈清游似感叹的把最后一句话说完,沐锦夕却抓住了某个重要的信息,她看向沈清游,后者目光中浮起一丝哀戚甚至还有一些无奈。
“你还是一如当初那般……滥情!”沐锦夕面表情的说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一出口对方马上就变得委屈的模样。
不过此刻沐锦夕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回想起刚刚记下的症状,眼角一挑问道,“所以说工轻霖确实去找药材,只是那药效果如何,你还不确定?”
沐锦夕的话很平淡,但是沈清游却是从里面听到一丝调侃的语气,不由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之色,“并不是所有人撒谎都是做坏事!”
“是嘛?”沐锦夕讥诮的掀起唇角,“不过我倒是想试试你说的那草药!”
“我知道时间紧迫,但是平王还未……”
“沈神医,平王回来了!”帐篷外士兵老远便喊了起来,声音传到帐篷内,沈清游止住了话语,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沐锦夕,终是点了点头,“锦可以试了!”
沐锦夕没有理他,而是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沈神……”士兵早就在外面等着而来,听到声音连忙递过草药,却发现面前的人不是神医,便是看着沐锦夕愣住了。
沐锦夕从出来目光便放在士兵手里的草药上,此刻也不管士兵表情如何,直接上前拿了过来。
士兵似乎想要阻止,却看到门口那冲着他使眼色的身影,示意他不要阻止的正是沈神医后,狐疑的看了面前打扮奇怪的人,终是开口,“平王说路上遇到的土匪,随从都丧命了,所以药草只有这些,不过……王爷似乎受伤了,还请神医稍后去看看!”
“平王受伤了?”沈清游微微一愣后,便对着士兵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锦,这药□□觉得……”
“借我一半,剩下的还你!”
手里措不及防的被扔来几十颗药草,沈清游手忙脚乱的接了过来,抬头却发现沐锦夕已经离开,不由的看着药草,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间。
……短短半天的时间过后,瘟疫以所有人惊讶的速度蔓延到了这个建立了没有继天的驻扎地,从发现瘟疫到处理,半天的时间几乎打半的人都被传染,这一夜,很静!
第二天,天还是昏暗的时候,议事的帐篷已经站满了人,凝重的气氛在每个人的头顶上回旋,他们面带沧桑,脸上透露着疲惫,这一刻没有人再说话。
“王爷,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做为第一批与宫轻霖同来的为谋略向导的徐大人开口了,他是见证了疫情由轻到重整个过程,同样也是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手下一个个丧命的‘老人’,就在十几人天他们还大言不惭的甩下豪言,会然一切灾难立刻终止,可是结果……
☆、所谓瘟疫(十四)
可是结果,他们非但没能阻止,甚至亲眼看到疫情加重而无能为力,当一个个熟知的人就在面前快速的死去,他们怕了。
所以此刻徐大人的话一说,帐篷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徐大人!”宫轻霖依旧穿着那身铠甲,只是脸色有些不好,他目光带火的看着身下站的这些人,冷哼道:“无法避免的天灾让百姓受苦,他们已经家破人亡了,他们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好不容易才把希望寄托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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