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青春--王飏短篇小说集- 第1部分

疯狂的一代——我们都这样成长
1

　　在平静的年代，你曾经告诉我，那棵生命之树一定要不惜代价的保留，无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一点千万不能变。那时候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觉得这是一件遥远的事情。我看看身后那棵葱茏的树，心里总感到高兴。

　　2

　　时间从来不肯放慢脚步，它不肯为任何人而停留，它就像是一个落败但是骄傲的国王，急着逃出胜利者的掌心，却又不肯放下那由高贵血液填充的躯壳所组成的架子。我就这样一天天的长大了，同时进行的是你在衰老。很快的我就感觉到了你的苍老。在我心里，你曾是多么的刚健呵！我很难过，就想和你好好的聊聊。

　　3

　　“为什么我们都要经历这么多令人恐惧的变化呢？比如说，你在苍老，我在成长。”

　　“这是因为时间总在创造新的活力，孩子，这是时间的力量。”

　　“那生命之树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呢？会不会像我们一样的成熟或者消亡？如果出现那样的状况，我们还能支撑多久？”

　　“孩子，不要想得太多，你要知道，生命总是在循环的，而这一切不是我们可以规定和改变的。一个生命从开始到消灭，都是经历了许多循环和迷茫的过程的，最终它要的和得到的只不过是一个不算完美的结果。”

　　“你终有离开的那天么？”

　　“是，即使是我，也不能违背这伟大的规律。我们都要遵循这些自然的法则。”

　　……

　　“不要难过，孩子，这是我们的幸福所在。”

　　4

　　我从这里走向那个未知的远方，然后爬上那座思想的高山，在山顶砍倒一棵树。这棵树的样子很像我家乡的那棵生命之树，可是我还是毫不吝惜的把它给砍倒了。因为我学会了妒忌，我决不能让别的地方也拥有我所拥有的东西！

　　因为我在成长。我早已忘记了你对我说过的话。

　　——多么美丽的借口！

　　5

　　我在荆棘中赶路。周围洒满冷清的月光。

　　我原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月光了，至少不会再这样轻易的出现，可是这月光就这么现身了——虽然没有原来的皎洁与明亮。我突然间想起了你，你的面容又一次浮现在了我的面前，有些模糊，可是却感觉很清晰。我突然恐惧，就有点儿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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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佛，你对我说了些什么，可是我真的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就那么一道白光闪过（请原谅我，我也记不清那光芒的确切颜色了，大概是白色的），然后我就没有了知觉，在我丢失了自己的过程中，我确实是听到了你的声音，可是现在我都不记得了。我努力搜索着自己的思维，可是却发觉头痛欲裂。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都是为了什么？

　　6

　　我在繁华中遇到了她，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象到这些。她好像是传说中的媚娃，把我深深的吸引了，让我无法转身。

　　原来这尘俗间的事物都真的那么吸引人啊，我原先以为生命之树是我今生最珍贵最重要的东西了呢，曾经我在它下面发过誓的，我说我要一辈子守护它，可是现在我却犹豫了。原谅我，我身不由己。

　　她的眼睛就那么的盯着我，好像要看出我的所有心事来似的。我极力控制着自己——或者说是压抑吧——不让自己爆发出来，这是很痛苦的，可是我仍然要这么做，我不能完全的背离了自己的信仰，我现在所改变的那些，不能完全怪我吧？

　　媚娃，这真是世间最最奇妙的生物啊，她就像是一种随处可以扎根的生物，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住进思想。她才不会管住入体是否乐意接受，她是蛮横而不讲理的，却又让住入体感觉舒服。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受害者”（我这样说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被她给害了，可是却不想有任何的反抗），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生命之树大概仍然在我的家乡存活吧？只是不知道它是否还是枝繁叶茂的呢？我发现自己的思维又开始混乱了……一直在左右盘旋：生命之树……媚娃……生命之树……媚娃……

　　7

　　纯白色的信鸽捎来了家乡干涸的消息，一时间我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流下眼泪。我就是那么的愣着，好像一个没有了思想的木乃伊。大脑变成空白，却似乎还有那么一个小黑点在游走，它不停的冲击着我的思维，让我感到隐隐的疼痛。

　　我能做些什么？我能做点儿什么？

　　也许在我刚刚离开家乡的那段时间，我还可以做一些实际的拯救吧，但是现在……现在我做什么都只是徒劳了。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我了。

　　她在冲着我笑，我身体一震，又投入了她的怀抱。

　　8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需要肮脏的货币来交换。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也许吧，这就是我存在的时代。从开始到结束都只是同一个时间，从那时到现在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我现在还年轻，但我终会不再年轻，是虚度光阴吗？我不这样认为。我的生命它不长，不能用它来悲伤。我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哲人曾这样说过。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在替我履行着本该是由我执行的义务呢？我想说声感激，因为你是我的老师，我的朋友，我的亲密伙伴，可是，每当我一有了这个念头，头就会莫名的疼痛起来，就像是上次有月光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在阴暗的角落发现一朵暗白色的花，它在努力的开着，彷佛是在对我进行着最大限度的嘲弄。

　　9

　　我很害怕死亡。

　　死神曾经不止一次的从我的身边走过，他把我的眼睛合上又打开，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简单而又复杂的游戏。我一直在抵抗着什么，想不让他再这样恣意的折磨我了，离我远一些吧，或者干脆让我痛快一些吧！可是他根本不理会我的哀求，反倒是变本加厉了。于是这种游戏逐渐的模式化和完美化。

　　看到那些枯萎了的花都衰败的低下了头，看到它们伤心欲绝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死亡是我无法预测的，也是我没有办法抛开的。——我突然间明白了这一点！

　　恐惧！突如其来的恐惧！我终会离开，你也会的，还有——我们伟大的生命之树。

　　10

　　我继续着我的寻欢作乐，可是已经完全没有原先的兴致了。我和媚娃有过一段谈话。

　　“你为什么总是不能真正的笑一笑呢？这是一个多么炫目和多彩的世界啊！我们的日子不多，微笑是多么快乐的啊！而且，还有我啊！”

　　“我不知道……也许，我的生活原本不该是这样吧……”

　　“你从出生到了现在，经过了这么多年，应该有了很多美好的设想吧？这些都是你的资本啊！青春是不会等你的！”

　　“是么？我看不清自己的生活，可是我觉得现在已经没有了动力。我找不到自己在家乡时候的那种感觉了。”

　　“你已经厌倦了这个浮华的世界？”

　　“也许……可是……”

　　没等我有什么反应，就又有一道光袭来，于是我又陷入了昏迷。

　　11

　　生命就像是一朵冷清的花，残缺而又寂静。它包容着进化的整个过程，不甘寂寞的为我们每个人做着向导。没有什么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因为这是一个一直前行的存在。有温和的爱给它提供着支撑，这让它可以毫无顾虑的生长，只要这爱不曾结冰，它就能维持最最舒适的状态。可是，爱不会永远新鲜，也不可能永远都存在。——于是，这朵花最终还是会哭泣着枯萎。

　　无常么？也许吧。其实又有什么能够安稳呢？所有问题都是没有固定答案的啊！无论是新来的还是已去的，其实都应该被珍惜——或者说是珍藏——因为那毕竟是美好的。

　　不要徘徊了。抬头，看到阴霾的天空，好像是一张凝重的脸。彷佛熟悉，但是又一时回忆不起。

　　12

　　我还在继续晕……

　　知觉，都不见了。

　　13

　　睁开双眼，我看到自己躺在家乡的土地上，周围的一切都散发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我感觉得到自己的眼眶里渗出了一种无色但是涩涩的液体。这让我有些慌张有些羞涩有些不知所措。

　　大地铺满了皎洁明亮而又冷清的月光，这和我在那个世界见到的不一样。欣慰。真高兴我活着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些。

　　我起身，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我要去见见你了。

　　14

　　当我走到你的那间茅屋时，站住了，我看到了我最不愿看到的景象：你把自己挂在了门口的木制旗杆上，一双苍老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归来的方向——但是已经失去了光泽，你的身体在寒冷的风中孤独游荡……

　　我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冲着你身后的空气深深的凝望，想看到更多的关于你的事情，虽然我知道，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你离开了我。我应该怎么办？

　　……

　　15

　　生命之树已经倒了。这是我又离开家乡前三天时所做的事情。我亲手砍倒了那曾经为我们所有人赖以生存的神灵。然后，被他们赶出了家乡。

　　我不后悔。因为我的时代注定了我只能这样做。安静和平稳只能是回忆里的东西了。我们谁都没有错。

　　最后才知道，我活在一个叹息而疯狂的时代。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发射思想（上）
一　不是你的　

　　有很多的事情就这么不经意的过去了，有时简直就是一阵风，过去了也就不会留下什么。现实在巨大的虚幻面前绝对只是一个侏儒；你看到的也许比不上你所想到的。　

　　阳光懒洋洋的爬进了一扇窗户，最终睡眼惺忪的爬到我们每个人的脸上，让我们每个人也都变得懒洋洋。很难能够打起什么精神，而那种感觉却又不带疲倦。　

　　唯欣犹豫再三，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对段淳表白，可段淳却给了她最难过的答复。唯欣简直就要流下泪来了，但她很快告诉自己要平静。于是唯欣就真的平静了。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原来不该属于你，也许偶然有机会得到若干。也就有很多东西不能强求，因为这些或那些它从来就不是你的。　

　　总有些人在没有缘由的抱怨什么，只是一种单纯的发泄。没有恶意的语言是不会让人抱怨的，但是单纯不相信眼泪，所以难免受到伤害。　

　　风儿走过带走沙，风儿走过留下了沙。　

　　唯欣坐在课桌前写着日记，她在梦中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形。她用一种从没有过的认真写着，大脑也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忽然她觉得面前全都空了，失落感压抑在了唯欣的心头。数学老师抽空了唯欣的世界，也抽空了唯欣的心事。　

　　潮起潮落，起起落落，每一次的涨潮落潮就是一次心潮的起伏。也许你在很多时候都感觉不到，可是在冥冥之中，偏偏就有那么一种力量。有些故事是不必加以任何诠释的，而往往这些故事很美，有时候最美。　

　　感情是吝啬的，也是不可强求的，尤其是居三种感情之首的爱情。也许太多次你费尽了心思去找寻它的所在，却又不知所以然的迷茫，不知何时它就走掉；也许在你想把这些全部忘却的时候，它又冒出来把自己呈现给你。　

　　失去的就难以再挽回，可挽回的却很容易再失去。一切的事情就是在这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失中有得，得中有失；失失得得，得得失失”的循环中成长和成熟的。在你终于不得不失时，你就拥有了一切。不再有得，亦不再有失。在得失不复存在时，你也就超越了自己。　

　　唯欣站在走廊的窗前看着夜空，数着星星，其实由于大气污染的原因，今天晚上只能看到两颗，就两颗。一颗明亮得很，另一颗则黯淡的让人难过。两颗星星相距得非常之遥远，唯欣希望自己有根线连起它们。刚才段淳说要陪她看星星，但是唯欣拒绝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她对段淳说。现在唯欣看着星星，竟然不自觉的哭了。　

　　什么都不是你的，也或者什么都是你的。就算是因为伤心而落下的泪多得有些浪费，可这珍贵的，也不是你的。　

　　二　深呼吸　

　　没有气味的气体在这里充满激情的勃发着，随时随刻都有可能爆炸。不是说生活如此的压抑，只是梦总让人们受不了。梦的天使扇动着翅膀，来自海洋的幻想都在不停的盘旋。总是一种很无谓的感觉。　

　　你可曾试过面无表情？面无表情的人往往是有着复杂的心情。不把任何的比如说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总之给人感觉他很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