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妃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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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妃 (完结)-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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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隐哥哥?”桃夭蹙起眉:“他等了很久了么?”

    哑奴点头:“是。”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

    桃夭赶忙往前走,只见那一身单薄的青衫仍旧立在莲花池旁,仿佛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安宁温馨,即使那池中没有碧绿的荷叶,也没有盛开的白莲,他站在那里也一丝不突兀。

    可是,也许是星光太远,他的背影模糊不清,看起来平添了几分凄凉。

    “哥哥?”桃夭在他背后几步远停下来,小声地唤他,心里有些奇怪的想法,生怕出声太大,会吓着了他。

    楼隐的脊背一僵,他慢慢转过身来,琥珀色的眸子昏暗不明,他轻轻对她笑:“桃子。”

    桃夭上前一步,很不安地将两手背在身后:“哥哥,你等我很久了是不是?我刚刚才从萧梁别院回来……我、我不知道你在等我……”

    楼隐垂眸,微微一笑:“没关系。”他的小姑娘不知道他在等她,所以,没关系……

    桃夭却还在解释:“哥哥,今天是萧陌的生辰,我把那盆花送给他了,他很高兴,我们一起吃饭,然后他还送了我一支很漂亮的钗,你要不要看看?”

    楼隐唇边的笑容惨淡之极,然而光线太暗,没有人看得出来,他点头,哑着嗓子应:“好。”

    桃夭献宝似的把那支鸢尾珠钗拿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哥哥,你看,漂亮么?”小女孩的心思太难掩饰,她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此刻多么幸福。

    楼隐接过来,指尖有些微颤抖,轻轻触碰着上面雕工精细的蓝紫色鸢尾花瓣,缓缓点头:“很漂亮。”真的很漂亮,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鸢尾花。

    “嘿嘿。”桃夭满心欢喜地又把珠钗拿回来,小心地收好,问道:“哥哥,你来找我做什么呢?”

    楼隐还没有缓过神,愣了愣,挤出笑容来:“桃子,你把这药喝了。”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比普通的药瓶要稍稍大一点。

    桃夭惊讶:“哥哥,我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喝药呢?”

    “这个天气最容易生病,喝了这药以后就不怕生病了。”楼隐解释道。

    桃夭丝毫没有怀疑地接过来,真的就仰头喝了下去,喝完咳了咳,捂着嘴道:“哥哥,这药怎么这么奇怪,好难喝!是什么做的?”

    楼隐微笑,没有解释,只是道:“喝了就好了。”

    桃夭笑嘻嘻地擦了擦嘴:“哥哥,人家花朝节都送花送首饰,你却给我送药,真是新鲜!”

    “是么?”楼隐摸了摸她的头,自嘲道:“哥哥一点都不浪漫,是不是?”忽地倾身看着她的眼睛,淡淡笑道:“桃子,花朝节了,你有没有想过……送我什么呢?”

    他的声音太轻,却一直问到小女孩的心里去,只把她刚刚的笑全都抹去,她没有来由地想哭,手足无措地揪住男人的衣袖:“哥哥,我……”

    楼隐直起腰身,微微一笑:“没有关系,我只是开玩笑,桃子不要放在心上。很晚了,我回去了。”

    他抬脚要走,桃夭却仍旧揪着他的衣袖没有放开,紧张地问道:“哥哥,你想要什么呢?”

    楼隐被问住了,抬起的脚又顿住,很久以后他才答:“没有什么想要的,所以,桃子不用去想了。”

    “哦。”桃夭低着头,手却仍旧捏着他的衣袖,好似这一松开就再也握不住了。

    一身青衫的男人俯视着一言不发的小女孩,想伸出手却又收回来,无数次都是这样,他想抱着她,想吻她,想对她说很多很多话,可是最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如果不能许她长久,他宁愿不给她任何希望,就算他的心疼得血肉模糊,也要把她朦胧的情丝亲手斩断。

    “哥哥。”小女孩忽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明年花朝节,你要是想到了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楼隐微笑,点点头,轻声应道:“好。”

    小女孩终究还是松了手,楼隐慢慢踱步出了宫门,琥珀色的眸子淡淡看了眼立在宫门前的哑奴,却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望着漆黑的天幕上点缀着的繁星,青衫男子在马车前停下脚步,明年的花朝节……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这辈子都得不到了,任他有逆天的本领,也得不到毕生所求,何苦去为难他的小姑娘呢?

    花朝节,二月二,他赠予他的小姑娘心头血,命运却让他的小姑娘赠予他无穷无尽的悲戚……她知道今天是萧陌的生辰,却不知道今天也是他的生辰,不,不只是她,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他自己。

    “咳咳咳……”青衫男子低低咳嗽了一声,抬脚上了马车,宫中的麻烦想必都在等着他。


第120章

  姚秦平帝十七年,二月初二,花朝节这一天,西陵王下令开始着手准备奴隶大会事宜,为的是能够赶上长乐公主的及笄之礼,此举让平静的九州又开始暗流涌动。

    楼隐从近郊行宫回到王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见几名御医正在太医院前等着他,表情很是焦急,楼隐神色未变,脚步仍旧不慌不忙地走过去,一身青衫飘扬洒脱,从容不迫。

    往日私交甚好的常御医第一个看到他,奔过来,急道:“楼太医,宛妃娘娘出事了!”

    “哦?有这等事?”楼隐诧异地问道。

    “听说一大早还好好的,可是到了傍晚就忽然不省人事了,下官等人去诊治了一番,终于醒转,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全身也动不了,就一双眼睛还能看得见。下官与其他几位御医实在查不出是什么病症,所以来请楼太医过去看看!”年迈的高御医微微弓着身子,虽然很着急,对楼隐却仍旧十分恭敬。

    “我这就去看看。”楼隐抬脚往延禧宫而去,步履稍稍快了一些,显示出几分匆忙,可是,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分别呢?他自然知道宛妃的病症从何而来。

    到底是后宫之主,宛妃这一倒下,来看热闹的与趁机讨好的都大有人在,一时间延禧宫的访客络绎不绝,连西陵王也来了。

    当着西陵王的面,楼隐替宛妃把脉,仔细地诊断后,走出来,忧心忡忡道:“陛下,娘娘这病症若是及时用药也不是很严重,只是还少了几味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让他们去找来啊!”西陵王道。

    楼隐摇摇头:“陛下有所不知,娘娘所中的是敦煌秘术之中的‘逍遥游’,中了此毒会让人全身瘫痪、失语,听觉和视觉都正常,也就是说,看得见听得见却说不出,实在痛苦之极。现所缺的这几个药引子微臣也只是在医书中见过而已。”

    “敦煌秘术?”西陵王蹙眉,“何人这么胆大妄为,居然敢对朕的爱妃下此毒手!楼太医,不管那几味药引子是不是难寻,你去画下来或者跟他们形容一下,朕派人去找!不管有多难,都要找到!”

    楼隐为难地轻声叹道:“陛下,这药引子书中记载并不详细,还需要亲自尝其味,知其效,如果不是医师,一般人做不到。”

    “那就让御药房的医师们去找!”西陵王果断下决定。

    楼隐抬头,望了一眼那些身子陡然僵硬的御医们,和缓地笑起来:“陛下,微臣半生致力药理,承蒙陛下和娘娘抬爱,才坐得这首席御医之位,今日宛妃娘娘遭遇不测,臣理所当然该首当其冲替陛下和娘娘分忧,所以,臣请愿亲自出宫去找那几味药引子,如此也不至于了耽误娘娘的病情。”

    西陵王想了想,点点头:“楼爱卿有此等忠心,朕很欣慰,如此一来,爱卿的终身大事却只能延期了。”

    楼隐微微敛眉,答得温和:“娘娘的安危最重要。”

    “好,朕准你出宫寻药,需要多少时日?”西陵王问道。

    “大约三个月。”

    “那就是五月而归,小七的及笄之礼恰在五月末,爱卿此去多加小心哪!可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和事,朕命人好好处理。”

    楼隐微微一笑:“微臣一直与老父相依为命,这三月之中希望有人能照料老父的起居。”

    “爱卿放心吧。”西陵王至此越加相信楼隐的孝顺与仁德,一个人倘若没有半点把柄被人拿捏住,谁又肯放心地让他出宫而去呢?他把至亲的老父留下,那么足以证明他没有二心。

    送走西陵王,那些御医都上前来跟楼隐道别,另一方面却又感激他替他们担去了很多职责和风险……整个西蜀王宫里的医师都知道,只要有楼太医在的地方,不论什么疑难杂症都能妥善解决,就算是年纪很大的资深老医师,也都对楼隐的首席御医身份毫无异议,这次楼隐主动请求去寻找药引子,也就少了他们风餐露宿的苦头。

    寒暄完毕,那些御医便折身要走,楼隐却出声唤道:“常御医。”

    常御医,名叫常清,是年轻一辈医师中的佼佼者,与楼隐年纪相仿,然而对他却十分崇敬,常常请教他一些药理知识。

    “楼太医有何事吩咐?”常清有些意外地回头,虽然说楼隐平日里看起来和蔼可亲,却很少主动与人攀谈。

    楼隐淡淡蹙起眉头,如画的眉眼间平添了一丝愁绪,他轻轻一笑,风华无限,开口道:“常御医,我要离开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小公主若是生了病,还要请常御医多多费心照料。”

    常清笑起来:“楼太医说笑了,小公主生病,我们做医师的自然应当照料,不需要您吩咐啊。”

    楼隐愣了愣,敛下眉眼,照料他的小姑娘在别人看来是职责,可是他却从未把他的小姑娘当成高高在上的公主……果然,他还是这么不放心。

    “楼太医?”见他半晌不说话,常清试探地叫他。

    楼隐回神,抬起头来微笑道:“我的意思是,小公主的性子有些急躁,也许生病了还要勉强自己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常御医多哄哄她,跟她多讲一些道理,她年纪小,还不是很懂事,也不……”

    说着说着,忽然再说不下去,他有那么多要叮嘱的事,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说完?


第121章

常清有些尴尬,第一次见楼太医说这么话,他形容的小公主似乎也与传说中嚣张跋扈的山野丫头完全不一样。

    “总之,拜托常御医了。”楼隐顿了顿,微微笑道,声音轻得像在叹息。

    常清赶忙点头:“楼太医放心吧,常清一定尽我所能地好好照料小公主。祝楼太医此行顺利,早日归来。”

    楼隐微笑着答谢。

    在所有人走后,楼隐又返回延禧宫,寝宫内的华丽大床上躺着怒睁着双目的宛妃,见一身青衫的男人掀开纱帐走进来,她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他,可是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楼隐冲她微微一笑,出声虽仍旧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只可惜,太晚了。娘娘,你看,不论你同意不同意,小公主日后都可以去寿昌宫找四殿下玩耍,现在,更是无人可挡。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择了你么?”

    楼隐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温柔,琥珀色的眼眸忽地露出一丝悲悯,他轻轻地笑:“因为,你是这世上难得的好母亲……”

    宛妃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球充血,几乎凸出,听了他的话,眼眶滚出大滴大滴的泪来,僵硬的手想要伸出去,奈何动不了。

    楼隐直起身子,唇边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虽然把宛妃的泪水与绝望通通收入眼底,却再没有露出一丝同情,他淡淡地开口道:“你从来不是我的敌人,如果,你没有伤害她的话。”

    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宗政细竹就来到了太医院,气喘吁吁地质问:“楼大哥,你要走了?为什么是你去呢?明明昨天早上陛下已经替我们定下婚期了!明明我们下个月初八就可以成亲了!为什么你却要走?”

    楼隐正俯身打理那些大大小小的花盆,和盆中长得高了一些的绿苗,闻言,站起身来,琥珀色的眸子望过去:“竹儿,这是陛下的旨意,我怎么能违抗?”

    宗政细竹落下泪来,泪眼朦胧地问道:“楼大哥,一直以来,你对每个人都很好,宫里所有的人都喜欢你,可就算是陛下指婚,我们已经订下婚约,你却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赐婚?如果喜欢,为什么连我的感受也不考虑?你要走,难道都没有打算提前跟我说一声么?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楼隐怔在那里,左边的衣袖高高卷起,上面隐隐约约有一道浅浅的伤痕,如果他的小姑娘知道他要走了,她的心里会不会难受呢?昨天中午去找她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要走,他第一个想的就是怎么跟他的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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