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妻子和床底下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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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的妻子和床底下的丈夫-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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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遵命,先生!我就走开,我尊重您热烈的焦躁不安的心情。这一点我理解,青年人。啊,现在我多么理解您啊!”
  “好,好……”
  “再见……不过,请您原谅,青年人,我又要找您……我不知道,怎么说好……请您再一次向我发誓保证:您不是情夫!”
  “哎呀,上帝,我的主啊!”
  “还有一个问题,最后的一个问题:您知道那个……丈夫的姓名吗?就是您的那个对象的丈夫罗。”
  “当然知道。反正不是您的姓名就是,完了吧!”
  “您怎么知道我的姓名呢?”
  “您听我说,您快走!您在浪费时间;这样她已经走掉一千回啦……唔,您到底要干什么呢?您的妻子穿狐皮大衣,戴斗篷,我的是披格子花披风,戴天蓝色天鹅绒帽子……喂,您还要说什么呢?到底您还要干什么?”
  “戴天蓝色天鹅绒帽子!她是有一件格子花披风的,也有一顶天蓝色的帽子,”纠缠不休的人突然从原路走回来,大声叫了起来。
  “啊呀,真见鬼!对,这种事是完全可能的……对呀,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的人并不到那里去呀!”
  “她,您的那个她在哪儿?”
  “这一点您很想知道,您到底要干什么?”
  “我承认,我老是说的那个事……”
  “呸,我的天啦!您真是厚颜无耻!唔,我的那位在这里有熟人,住在三楼,临街。您还怎么样?要我把他们的名字都说出来吗?”
  “我的上帝!我也有熟人住在三楼,窗户也是对着大街的!……是一位将军……
  “将军?!”
  “是一位将军。我告诉您是哪位将军吧,好,是波罗维津将军。”
  “这就巧啦!不,这不是他老人家!(哎呀,真是活见鬼啦,活见鬼啦!)”
  “不是他老人家?”
  “不是他老人家。”
  两人默默不语,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觑。
  “喂,您干吗这么望着我?”青年人叫了起来,恼火地摆脱自己身上的麻木与沉思。
  先生开始焦躁不安了。
  “我,我,我承认……”
  “不,对不起,对不起,现在让我们理智一点说话。事情是我们共同的。请您向我解释一下……谁住在那里?……”
  “是熟人吗?”
  “对,是熟人……”
  “您看,您看见了吧!我凭您的一双眼睛,就看出我猜着了!”
  “真是见鬼了!不,不,真是活见鬼了!您是瞎子不是?我不是站在您面前,我不是没同她在一起吗?咳,真叫人丧气!不过,您说也好,不说也好,我反正无所谓!”
  青年人无比愤怒,两次踩着鞋后跟转过身来,把手一挥。
  “我倒没有什么,作为一个高尚的人,我什么都会告诉您,首先她是一个人到这儿来的,他们是亲戚,所以我就没有怀疑。昨天我碰见那位大人先生,他说他从这儿搬走已经有三个星期了,搬到另一套房子里去了,可是……也就是说,不是我的而是旁人的妻子(他站在沃兹涅申斯基桥上),这位太太说,前天她还来过这里,也就是去过那套住宅。可厨娘告诉我,那位大人先生的住房已经被一个叫鲍贝尼津的青年人租下了……”
  “哎呀,活见鬼了!真是活见鬼了!……”
  “先生,我胆战心惊,快吓死啦!”
  “咳,见鬼去吧!您胆战心惊、快吓死啦,与我有什么相干?哎呀,一会儿就会好的,您瞧……”
  “在哪里?在哪里?您只要叫一声:伊凡·安德列依奇,我就会跑来的……”
  “好,好,哎呀,又见鬼啦,真是活见鬼!伊凡·安德列依奇!!”
  “我在这里,”返回来的伊凡·安德列依奇嚷叫起来,他已气喘吁吁了。“唔,什么?什么?在哪里?”
  “不,我不过这么……我想知道,那位太太叫什么名字?”
  “叫格拉芙……”
  “格拉菲拉吗?”
  “不,不完全是格拉菲拉……对不起,我不能把她的名字告诉您。”说这话的时候,那位可敬的先生的面色,已经苍白得像一块白手帕。
  “对,当然不是格拉菲拉,我自己知道,不是格拉菲拉,不过她同谁在一起呢?”
  “在哪里?”
  “在那里!哎呀,见鬼啦,真是活见鬼啦!”(青年人已经气得在原地站不住了。)
  “啊,您看呀!为什么您知道她叫格拉菲拉?”
  “唔,到底硬是见鬼啦!您又捣鬼啦!您不是说过她不叫格拉菲拉吗?……”
  “先生,您这是什么口气!”
  “去您的,顾不上口气啦!怎么,她是您的妻子吗?”
  “不,也就是说,我没有结婚,要是我的话,我就不会对一个受人尊敬的人诉说不幸,而这个人我不说值得任何人尊敬,至少是一位有教养的人,不会动不动就到处骂粗话。可您却老是口口声声说:活见鬼!活见鬼!”
  “对,是活见鬼!还是对您说的呢,您明白吗?”
  “愤怒弄瞎了您的眼睛,所以我不开口说话啦。我的天哪,那是谁呀?”
  “在哪儿?”
  响起一阵喧哗和哈哈大笑声。长得还算好看的两个姑娘,从台阶上走下来,朝他们那边奔去。
  “哎呀多漂亮的人哪!您们怎么啦?”
  “你们慌里慌张的,往哪儿跑呀?”
  “不是他们!”
  “怎么,没碰上他们!是马车夫!”
  “您要上哪儿去,小姐?”
  “去波克罗夫家,安奴什卡,坐上去,我送您到家。”
  “喂,我从那边上,走啦!你要注意点,快点拉车……”
  马车夫赶着车子走了。
  “这是从哪儿来的?”
  “天啦,我的天啦!但是,要不要到那儿去呢?”
  “去哪儿?”
  “去鲍贝尼津家呀。”
  “不,先生,不行……”
  “为什么?”
  “当然,要是我,就会去的。不过,那时她肯定会说出另一种话来。她……会变,我了解她!她会说她是故意来捉我和什么人的奸的,于是嫁祸于人,把倒霉的事硬栽在我的身上!”
  “说不定她还真在那里呢!至于您嘛,我不知道为什么,您还是去找将军吧……”
  “他不是早搬走了吗?”
  “反正一样,您明白吗?她不是去了吗?那好,您也去,明白吗?您装作好像您不知道将军已经搬走,您好像是去接您妻子的,好,就这么干。”
  “往后呢?”
  “往后,您在鲍贝尼津家愿意捉谁就捉谁,呸,你这个鬼怎么这么笨呀!……”
  “唔,我捉谁不捉谁与您有什么相干?您看,您看哪!……”
  “什么,什么,老兄?什么?又是为前面的那个事吗?哎呀,你,我的天哪!您真丢脸,您是一个荒唐可笑的人,您是一个糊涂透顶的大笨蛋!”
  “嗯,您为什么这么感兴趣?您是想打听……”
  “打听什么?什么?唔,真是活见鬼!现在我可顾不上您了!我一个人也去,您给我走开,您滚。到那里好好守候着,就在那里来回跑,好吗?!”
  “先生,您几乎已经忘乎所以啦!”穿浣熊皮大衣的先生绝望地叫了起来。
  “怎么啦?到底怎么啦,我忘乎所以?”青年人咬紧牙根说完,就疯狂地靠近穿熊皮大衣的先生,“唔,怎么啦?我在谁的面前忘乎所以呀?!”他握紧拳头吼道。
  “但是,先生,请您……”
  “您是什么人?我在谁的面前忘乎所以?您姓什么?”
  “我不知道您这是为什么,青年人?您干吗要打听我的姓名?……我不能说……我最好是与您一起走。我们一起走,我决不落后,我作好了一切准备……但是,请您相信,我应该得到更加有礼貌的语言!在任何地方都不应该丧失精神,即便您心情烦乱(我猜得到您心烦意乱的原因),那至少也不必忘乎所以……您还是一个非常、非常年轻的人!……”
  “您年纪老与我有什么关系?真是稀罕!您给我滚开,您怎么在这儿跑来跑去!……”
  “为什么我老?我算什么老人?当然,论资历,我是老人,不过,我没有跑来跑去呀……”
  “这是一看就清楚的!您快滚开吧……”
  “不,我和您在一起,您不能禁止我,这样做我也是与此事有关连的人,我和您在一起……”
  “好,那就轻声一点嘛,声音放低一些,闭嘴!……”
  他们俩人一起登上台阶,沿着楼梯登上三楼。里面黑漆漆的。
  “站住!您有火柴吗?”
  “火柴?什么火柴?”
  “您会抽烟吗?”
  “是的!有,有,在这里,这就是。您看,等一等……”
  穿熊皮大衣的先生手忙脚乱。
  “呸,多笨的家伙……见鬼啦!好像,这个门……”
  “这……这……这……”
  “这……这……这……您嚷什么呀?声音放低一点!……”
  “先生,我在克制着呢……您胆子大,正是这样!……”
  火光闪了一下。
  “唔,正是这样,您瞧,铜牌!这就是鲍贝尼津家。您看见没有:鲍贝尼津?……”
  “看见啦,看见啦!”
  “轻——点!怎么,火灭啦?”
  “灭啦。”
  “要叩门吗?”
  “对,要叩门。”穿浣熊皮大衣的人回答道。
  “您敲吧!”
  “不,为什么要我敲呢?您开始,您先敲吧……”
  “胆小鬼!”
  “您自己才是胆小鬼呢!”
  “给我……滚……开!”
  “我真后悔,不该把秘密告诉您,您是……”
  “我?我怎么哪,嗯?”
  “您利用了我的心情烦乱!您看到了我心情烦乱……”
  “够啦!我不过是觉得可笑罢了!”
  “您为什么在这里?”
  “您又为什么呢?”
  “您的道德真高!”穿浣熊皮大衣的先生怀着满腔愤怒说道“唔,您怎么说起道德来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才是不讲道德呢!”
  “什么?!”
  “是的,照您的意思,每一个受屈辱的丈夫都是草包罗!”
  “难道您是丈夫?丈夫不是在沃兹涅申斯基桥上吗?您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缠住我不放?”
  “因为我觉得您就是情夫!……”
  “您听着,如果您继续这样对我说话,那我就要肯定,您就是草包,您知道我是说什么人吗?”
  “您想说我就是丈夫!”穿浣熊皮大衣的先生说完,好像被开水烫了似地,不断后退。
  “嘘!闭嘴!您听……”
  “这是她。”
  “不!”
  “呸!多黑呀!”
  一切都静下来了。鲍贝尼津家里传出一阵喧哗声。
  “我们干吗要吵架呢,先生?”着浣熊皮大衣的先生悄悄说道。
  “真是活见鬼,是您自己生气的嘛!”
  “但是,是您使我受不了才生气的。”
  “闭嘴!”
  “您得同意,您还非常年轻……”
  “您给我闭嘴呀!”
  “当然,我同意您的想法,处于这种状态下的丈夫,是草包。”
  “您能不说话吗?啊!……”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凶狠地追查倒霉的丈夫呢?……”
  “这是她!”
  但响声这时又没有了。
  “她?”
  “是她!是她!她!可您为什么要忙忙碌碌,四处张罗呢?
  又不是您的不幸!”
  “先生,先生!”穿浣熊皮大衣的先生喃喃说道,他面色惨白,不断哽咽。“当然,我心情烦乱……您已经看够了我的自卑自贱,不过现在是黑夜,当然,明天……明天肯定是不会见面的,虽然我并不害怕与您相见。她丈夫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他在沃兹涅申斯基桥上,确实是他!那是他的妻子,旁人的妻子!他是一个倒霉的人!我向您保证!我和他熟得很,您等一等,我把全部情况讲给您听。我和他,正如您所见到的,是朋友。要不然,我现在就不会为他而焦急心碎了。这情形您是看见的。我几次对他说过:你干吗要结婚呢?我的朋友!你有地位,你有吃有穿,你是一位体体面面的人物,干吗要拿这一切去换取一个女人的撒娇、任性和卖弄风情呢!你要同意啊!可是他说,不,我要结婚,要家庭的幸福……好啦,现在看你的家庭幸福吧!起初,他自己欺骗别人的丈夫,现在轮到他喝苦酒了……请您原谅,我这么解释,是出于不得已!……他是个倒霉的人,正在受苦,您瞧!……”这时,穿浣熊皮大衣的先生狠狠地抽泣了一下,仿佛要痛哭嚎啕一番似的。
  “让他们都见鬼去吧!天底下傻瓜还少吗!?您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人非常愤怒把牙齿咬得格格发响。
  “嗯,此后您会同意的……我对您是光明磊落、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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