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瞅藤真,再瞅了瞅高砂,牧不由的感慨,看来人的体积和胆量,真不是成正比的啊。
“队长……”短短的几秒,牧已经拿了主意,在人群中举起手来。
“说。”
“能不能允许我,和藤真同学一对一练习一阵?”表面上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牧的心里却在大喊,藤真啊,我这可是为了救你这个同乡啊。队长啊,我这可是为了海南的荣誉啊。
“哦?”尾西骏紧绷大脸略微松弛,露出了不易觉察的赞赏,转向藤真,“怎么样,藤真同学?这位牧同学,在我海南新生之中,也算……马马虎虎吧。”
牧黑脸一僵。队长啊,难得我这样用心良苦,你就算为了球队的面子,也不用这样预先贬低我吧?
“行,谁都一样。”
藤真的朗声回答,又让牧气结。什麽叫都一样?和尾西队长一样,藤真也是个不知领情的家伙!
咚的一声,藤真已经把怀抱里的篮球往地上一砸,弹到了牧的面前,“跳球什么的就免了,反正我也跳不过你,让你先进攻吧。”
就这样,海南附中篮球队的场馆内,温度仿佛一下子升高了。
好胜+好斗,是青春少年郎们的天性,此刻,大家已完全从震撼性的藤真美貌中清醒过来,同仇敌忾的期待着,牧痛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8、第一次交手的结果是……
8、第一次交手的结果是…… 。。。
“喂,健司,你是不是打算离家出走?”
“什么离家出走,我根本就还没有回家。”
“哈哈,总算你还认识到这一点。” 话筒里传来低低的、懒懒的调笑声,“昨天你妈妈打电话问你的近况,我可是一句也答不上来。”
“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家,收线。”
藤真合上手机,走到似乎正埋首书页的花形面前,从他的手中抽走了书本,翻过来一扫,轻蔑的说道:“想听就大方点儿,昨天你就看到198页,现在还看回去了。”
“你要回家啊?队长不是说,要你拖一周篮球馆的地板吗?”花形有点儿讪讪的。
“今天你帮我拖。”藤真开始往包里塞衣物。
“啊?给队长发现了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藤真潇洒的把背包甩上肩膀,把书扔还给花形,“况且,你不是那么老实的人吧,装!”
一个多小时之后,藤真健司同学就出现在了藤真浩司先生的面前。
后者一看见藤真,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给拎进了门,然后乐颠颠的往一个没有门,大开间,大落地窗的房里拖。
“儿子,来的正好,看看我的最新作品。”
四面的墙上,甚至天花板上、地板上,都贴满了大大小小的设计稿和海报,中间是一张大的夸张的工作台,七零八落的分布着笔、尺子、剪刀、颜料和电脑。
“怎么样?”藤真浩司得意指着台子上的一幅半成品,得意的问:“是今夏休闲系列中,我最满意的一款设计。”
藤真抱着胳膊,斜着眼睛看了看,慢吞吞的问道:“嗯,是给街头潮女那样的人设计的吧?”
“说什么?”藤真浩司两眼一瞪,“正经的男士休闲服饰啊!”
藤真的鼻孔不屑的喷出了一个冷哼”,“夏装开低V,还装饰了毛领,第一违反季节规律,第二是男人都穿不出去。”
自尊心严重受挫的前全日本棒球明星,现在的名设计师兼名模藤真浩司,用笔敲重重打了一下儿子的脑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老爸我还打算亲领秀这个系列呢!”
挨了揍的藤真忿然扬起头来,两父子就这么大眼小眼的对瞪着。
不是他故意拆台,惹这个三十九岁的老头生气,藤真确实对他爸爸有怨念,而且非常大!
这不,瞪着老爹,藤真就好像在瞪着自己,同样的栗色柔发,同样的樱桃大眼,同样的高挺鼻梁,同样的丰润嘴唇,同样的白皙肤色。
可是,让藤真极端不忿的是,自己继承了这副从小到大,就困扰不已的尊容也就罢了,毕竟他长得再不威猛,也是自己老子。可是偏偏那直奔一百九十公分去的个头,自己却没有继承到。
“算了儿子,难得你回家一趟,我让你了。”藤真浩司终于打了一个哈哈,居高临下的揉着儿子的头发。
藤真倔强的把脖子一扭,甩开脑袋,嘴里嘟哝,“你以为我喜欢回来?”
“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回来?”
“给我钱。”藤真很酷的把手伸到了他爸的鼻子底下。
“咦?亲爱的健司,我好像听你妈妈说,你表示上了高中,就要自立了?”
藤真“哼”了一声,脸有点微红,“我有急用,你先借我五万元。”
“没有问题。”藤真浩司吹了一个呼哨,俯□来欣赏儿子的两块红晕,“不过你得告诉我,是什么用途,你可还处于你老爸我的监护之下呢。”
“赔人家的医药费。”藤真一咬牙,大声的说了出来。
“赫?你打架了?”
“才不是,是打篮球,不小心伤了那个家伙。”
藤真浩司听了,直啧啧摇头,“古谷房那老小子就说你退出了棒球队,又打篮球去了。我说你打棒球多好,玩篮球那样危险的运动。”
“谁说的,那家伙就是被棒球先伤过一回的。”藤真的嘴角轻跳了一下,想起在牧被棒球直接命中脸蛋的狼狈相,有点儿想笑。
藤真浩司不禁瞠目结舌,“我说,这家伙也够倒霉的……”
“闲话少说,你借是不借?”
“借,当然借,谁叫我们是父子呢?可是亲爱的健司,你打算怎么还我呢?”藤真浩司很爽快的从皮夹里掏出钞票,塞进了儿子的手里,笑容透着几分诡秘。
可恶,还说是父子呢。藤真肚子里暗骂,“反正我会还的!”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藤真浩司一把从身后拦腰搂住儿子,得意的哈哈大笑,“正好,我的工作室准备推出出一个青春运动系列的秋装,不如你卖身吧健司!”
藤真手脚并用的挣脱了老爸的熊抱,跑回自己的房间,嘭的关上房门,隔着厚厚的墙壁喊了一嗓子,“要我穿你那些怪里怪气的衣服,想都不要想!”
“牧,饭我帮你打了,我先去训练,你自己小心。”室友兼队友武藤正放下饭盒,叮嘱了牧几句,就带上门出去了。
“谢谢。”看着武藤的背影消失,靠在床上的牧暗自叹气,才加入球队一个月不到,就要因伤缺训,真是很丢脸啊。
不过还好,那个自大的家伙没有受伤,球队的荣誉也没有受损,总体来说,自己干的还算不坏。牧充分肯定了自己之后,脑海里又浮现了昨天的情形。
双方说好了5分钟内决胜负,于是在队友的助威声中,都绝对不接受失败的牧和藤真,一开始就展开了对攻。
藤真就像一道灵活、迅疾的冲击波,攻势凌厉而飘忽,用他的惊人的速度和刁钻的球路,来弥补力量和身高上的不足,攻击的路线和手法可谓是层出不穷,令牧防不胜防。
同样的,上场交手了,藤真才领会到,花形口中那个“压路机”是什么意思。
没错,他的攻击速度和技巧都不如自己,可是他的攻势一旦发动了,扎实沉稳的运着球,然后就像一台巨型机器一样,开足了马力轰隆隆的杀过来,那锐利无比的锋缨,势不可挡的力道,那毫不花俏却简单有效的进攻方式,确实令藤真感到十足的压力。
五分钟的时限眼看就要到了,牧以13:11分,领先藤真一球。
可恶,难道自己真要败在身高和肌肉之下吗?场边观战的海南队员,有的开始得意的吹口哨,藤真有点急了,还有最后一次进攻机会,拼了。
绝对不能和藤真拉开距离,否则他的三分球可是很精准的。牧如影随形的贴身防守这藤真,两个人就这样纠缠过了半场,开到了禁区附近。
藤真突然急停、抬手、起跳。
这样就像射篮吗?太小看对手了吧?牧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跃起,五指戟张,大力扇向藤真手中的篮球。
可是,当他的手指眼看就要触到球的刹那,发现篮球突然离自己远了。
是后仰跳投?牧及时省悟过来,努力的伸长了手臂,去够那个因为改变了弧度,而提高了上升高度的球。
然而,突然藤真张涨红的、喘息的脸,也快速向后倒去。
糟糕,这一下他怕是要摔得不轻。是截球还是截藤真?
这个问题闪电似的,穿过牧的脑海,可是身体却没有给他选择的时间。牧几乎是条件反射,撤回截球的手,双臂揽住藤真的腰背,奋力往上一提一拧。
吱的一声刺耳的球鞋擦地声,然后在轰然巨响中,两个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先着地的是牧,而在他身上,正压着藤真的身体,让后藤真的嘴吧里,正咬着牧的鼻子。
海南全体先是惊爆起一阵的惊呼,紧接着是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睁圆了双眼,盯着场内摔成如此怪异姿势的两个人。
以上就是全过程,结局是,藤真的射球进了,而牧扭伤了左脚踝。
藤真第一时间从牧的身上爬起来之后,看着队友们慌忙架起牧,再看看滚到自己脚边的篮球,镇定的拉好了身上的背心,站在牧面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进球不算,这次,是我输了,下回再来。”
什么?弄伤了牧,连道歉都没有一个,还说下次还来?太嚣张了吧?
在海南队员七嘴八舌的声讨声中,藤真从地上抄起篮球,昂首阔步的走出了篮球馆。
9、武藤,你想的太多了
9、武藤,你想的太多了 。。。
那个不是……翔阳的藤真健司?!
认出了刚刚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武藤正吓了一大跳。昨天藤真不是才在牧的手下,吃了半个败仗回去了吗,今天又来海南附中做什么?
等一下,往这个方向去,不是篮球馆吧?是宿舍楼!
他要做什么?难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潜入宿舍,对正在养伤,没有抵抗能力的牧——好吧,其实也就是扭伤了脚踝而已——实行打击报复?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武藤赶紧掉转方向,警戒心、同情心和好奇心,同时作了祟的武藤,悄悄的蹑上了藤真。
哼哼,就知道有人跟踪,藤真暗自冷笑,而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明媚,脚下的步子反而更阔大。心道八卦男你随便好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干什么不光明的事。
有人敲门。牧纳闷,这会儿吃饭的吃饭,训练的训练,能是谁呢?而且这敲门声不轻不重,有节律,有礼貌,应该不是那帮不是径直闯破门而入,就是把门擂的山响的家伙。
“进来。”牧扬声答应,从床上坐直了身体。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踱到自己面前两米外停下,姿仪从容,笑容和煦,很自然,也很客气的问了一声,“牧同学,你还好吗?”
“咦,是——是你?”牧惊讶非常。
“藤真健司。”藤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牧当然记得藤真的名字,他奇怪的是藤真为什么会来呢?
“啊,你先请坐,我给你倒水。”牧从床上起身,虽然左脚一点地,就传来一阵剧痛,可他还是拼命隐忍,不但一张黑脸上还能挂着笑容,步子看起来居然也四平八稳。
藤真冷眼盯着牧的脚踝,心里嘀咕着,死撑吧你。。
藤真喝了一口水,然后自己拖了一张椅子,舒坦的坐了。牧松了一口气,赶紧在床沿坐下。
“我这一次来,主要有两件事。”藤真从背包里摸出一个信封,递到了牧的面前。
“这是什么?”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信封,就怎么伸在自己的面前,牧只好接了过来,随手打开来看了看,却立时傻了眼——里头躺着好几张万元大钞!
“赔你的医药费。”
“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赔我医药费?”牧眨巴着眼睛,藤真做事的风格,就像他的球路一样,让人摸不透。
“昨天的事,你的脚伤了。” 藤真指了指牧肿胀的脚踝。
“呵呵,原来是这样。”牧一拍脑袋,朗朗的笑出了声,把信封重新递还藤真,“你想得严重了,上了球场,冲撞受伤在所难免,而且昨天是我自己弄伤的。”
“不,我心里有数。昨天你是不想我当着那么人的面,摔的太难看吧?”藤真把信封一推,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我很感谢你,可是,这样做,也很伤我的自尊,我们是对手。”
牧无言,心道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你摔伤而已。不过藤真说的也没有错,在篮球场上,对对手最大的尊重,就是认真比赛,全力以赴,任何的留力和放水,都可以说是轻视,甚至是羞辱。
“既然你是因为我而受伤的,医药费你就必须收,否则就是再一次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