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学长对阿牧哥,难道也是自己这样说不出口的羞涩念头?
可是,藤真学长是男的,阿牧哥也是男的,男的和男的……哎呀,那藤真学长是多么的可怜,他白白长得那么漂亮、那么优雅、那么干净,却有着这么无助的心事,只能对着画像……
为什么会这样想?本不该这样想的,可到底还是这样想了。
树洞?哪里有树洞?胸口慌张压抑的都快要爆炸了,神恨不得有个地方让他吼一嗓子:藤、真、学、长、喜、欢、阿、牧、哥啊啊啊!
不知道跑了几圈,终于是跑不动了,从喉咙口吸进来的又凉又辣的空气,总算把涨满胸口的难堪念头挤走了一些。
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冷不防肩膀被人从头后拍了一下。
他猛地转过身去,待看清那人的第一时间,却惊恐万状的向后蹦开了一大步,舌头都快打结了,“阿,阿,阿牧哥?”
牧绅一显然也是刚刚运动完,□的上身汗水未干,在雨后初晴的夕阳下,折射着明朗健康的光泽。
然而,看着这副壮硕的身板,好不容才淡下去的那副画像,又在神脑海里铺开了,而且大有跟眼前的“实物”合二为一的意思。
神的表情怪异又恐慌,牧浓眉一拧,一脸不满加狐疑的等着神,“干什么吓成这样?是教练让我来喊你回去,遇到下雨迟到也很正常,我没打算再责备你什么。”
“我,我也不想下雨的呀。”神哭丧着脸,语无伦次了。如果不是下雨,他怎么会跟藤真学长回家,如果不去藤真学长家,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个秘密啊?要不要说出来呢?如果说出来,阿牧哥会不会从此疏远藤真学长?如果不说出来,难道让藤真学长一直可怜的单恋吗?
二人并肩走了几步,牧也一直低着头,像是也在忖度着什么。忽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停下脚步,身体一转,挡在神的面前,“阿神,中午,你是不是……留在翔阳了?”
啊,阿牧哥知道了?神的脸颊刷的飞红了。
“唔,藤真,藤真有没有说什么?呃,我是说,关于这场练习赛……”
啊啊,阿牧哥知道了!神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当然,有没有特别关于……我的表现,等等……”
啊啊啊,阿牧哥绝对是知道了!!神的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
“咦,阿神,我说你是怎么了?是不是运动量太大,跑伤了?”看着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随时可能晕过去的模样,牧不禁有些担心,手掌覆上了他的额头。
就在牧的手掌碰到神额头的刹那,被逼到绝境的纯洁少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仰面望着牧,带着浓浓的哭腔,“我说,阿牧哥,我全部都告诉你!”
65、男子汉的决定
65、男子汉的决定 。。。
武藤递过一瓶跌打油,盯着牧嘴边鼓起的老大一块乌青,小心的赔笑,“阿牧,这是我爷爷配的跌打油,很灵的,你要不要试试?”
阿牧欣然接过,快乐的咧开嘴,“多谢你啦武藤。”
这一面部动作,又牵动了他的伤处,于是,快乐和痛楚同时的绽放于牧绅一不对称的脸上。
虽然很古怪,虽然很可笑,但是凭着一个多学期的朝夕相处和私下研究,武藤很肯定,牧此刻绝对处在一种欢乐而友好的状态中,好像刚才给他脸上狠狠一肘子的,并不是自己。
武藤胸口的惴惴不安算是放下来了,可是好奇之心却越来越盛,并且伴随着一种终于熬出头来的感慨。
没有人会料想到,就连当事人自己也不敢相信,他武藤正有朝一日,居然可以那么拉轰的,在全队上下的惊叹中,一肘子打翻了有“怪物”之称的牧绅一!
还不只是这样,刚才的训练牧活像换了一个人,全场有如梦游,不仅被一年级的菜鸟过人,被二年级的替补断球,最后还被自己成功盖了一个大帽。
可惜到底信心不足,眼看着把牧的球扇飞出去了,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就这么一个犹豫,动作走样,肘子就招呼上了牧的腮帮子。
最后是高头教练实在看不下去,把牧替换下场,然后在场边关切的问他:“阿牧,你今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是刚刚挂彩的那位,却乐呵呵的说:“啊,没有,教练,我很舒服。”
听得高头教练一头黑线,手掌往牧脸上一探,立马打开白纸扇,照准牧头脸呼啦啦的一阵猛扇,嘴里惊呼,“这么烫?果然发烧了,还烧得不轻。”
不过,发烧的还不止这一位,只不过状态就大不相同了。
整场训练下来,神宗一郎那张漂亮的脸蛋,红扑扑的如同充血,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瞳孔兴奋的放光。
明明之前已经被罚跑了五圈,偏偏还能满场飞奔。最神勇的是三分球一个接一个的往篮筐里扔。
终于在扔进第六个三分球后,脱力的瘫倒在地,高头教练怜惜的亲自扶他起来,语重心长的安抚,“阿神,我知道你很努力,但这是训练,没有必要拼命。”
神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咧嘴傻笑的表情,却跟牧如出一辙。
他能不高兴吗?他能不兴奋吗?当他说出了那个“秘密”后,阿牧哥露出的那个可以称之为喜极欲泣的表情,是自己前所未见的煽情啊。
藤真学长暗恋阿牧哥,阿牧哥也喜欢藤真学长,再没有比这个更奇妙、更感人的巧合啦!
纯洁少年神宗一郎的眼前,仿佛出现神奈川篮球“双璧”光芒万丈,互相依偎的身影,然后心满意足,充满幸福感的晕了过去。
一大早,武藤被尿憋醒,痛苦不已的从床上爬起,挨到洗手间门口。
咦?里头居然有人了?武藤揉了揉肿涩的眼睛,抬起沉甸甸的脑袋,阿,阿牧?
昨夜在床上咿呀来回的翻了半个晚上煎饼,害他到快天亮才睡着,而且以为是脸痛所以敢怒不敢言的家伙,此刻正站在镜子前头,左手拿着自己的发胶,右手梳子潇洒一撇,一个帅气的小中分立刻成型。
“早上好,武藤。”牧给了武藤回眸一笑,虽然由于脸上的青肿未退,实在称不上英俊,但是浓眉大眼,顾盼春风,绝对称得上是神采奕奕!
武藤早已经摸出了规律,一旦海南王牌试图通过改变发型来改变气质,那必定有什么有趣的事件即将发生。
一想到这里,武藤睡意和尿意立马全消,全身的八卦细胞都活跃起来,涎着脸蹭到牧身边,上上下下把他一番打量,然后竖起大拇指。
“阿牧,你今天的发型真帅。”
“哈哈,多谢你的发胶。”
“阿牧,你这身衣服洗的真干净。”
“嘿嘿,脏的那身一会你帮我一起拿去洗衣房。”
“阿牧,你看起来真精神。”
“哈哈,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呢。”
“阿牧,你这要是去翔阳吧?”
“嘿嘿,是啊。”
在武藤别有居心设置的流畅的一问一答中,牧没有防备的吐露了真言。
等他觉悟过来,打算抿上嘴巴时,已经来不及了,武藤抄起门边的脏衣盆,欢天喜地的窜了出去,远远的吆喝过来一声,“我去洗衣房啦。”
羞涩和焦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牧很快就坦然了,伴随着幸福即将来临的成就感。
昨天晚上在床板上辗转反侧到半夜,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向藤真表白自己的爱意!
阿神说,藤真偷偷藏着自己的……裸照,一定是喜欢自己,而且已经喜欢到一定的程度,或许已经不仅仅停留在精神层面的喜欢了。
自己对藤真的喜欢,咳咳,还只是精神层面的,就已经牵挂不已,寝食难安,那么这种不可告人的单恋,会把藤真折磨到什么份上?
牧柔情千种加豪情万丈的胸怀,登时疼惜不已,自己是个堂堂男子汉(当然,藤真也是男子汉),怎么能够让喜欢的人痛苦?
而且藤真的性子,是那么的傲气十足又一本正经,想来让他先开口表白,也是一件很为难的事吧?自己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够让喜欢的人为难?
所以,几乎没有什么纠结的思想斗争,牧就决意由自己先向藤真表白,而且越快越好,决不耽搁!
当下就拨通了藤真的手机,知道了藤真也喜欢自己,先前那种紧张感也淡了许多,牧底气十足的问:“藤真,早上好,现在方便吗?我去学校找你?”
“唔,好,什么事?”
藤真从被窝中钻出涨涨的脑袋,昨天晚上老头子估摸着是畏罪不敢回来,想着那件极度丢脸的事,他也是半宿没睡。
这家伙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可不是东窗事发了吧?
“是这样。”牧清了清嗓子,把语气调节到足够柔情而认真,“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唔……重要吗?”藤真是无比想赖床补觉,可是毕竟老头子作下那种事,害他理亏加心虚的不敢怠慢牧绅一。
而且……其实……打心眼里……多多少少的,藤真也想知道,牧对这件事,会有怎么样的想法……和反应。
“非常重要!关系到我跟你的……将来!”牧毫不夸张,这绝对是他这十六年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啊?”这样的措辞和语气,让藤真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大半,一骨碌的坐了起来,连忙回答:“那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回学校去,回头见!”
非常重要?还关系到他跟自己的将来?那会是什么事呢?啊,一定是近在眼前的县内选拔赛了!
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对于牧和自己,是无比关心,同等重要,而且充满了共同语言呢?
思路很快理清了,可是在藤真匆匆下床,在脚踩下地的一刻,似乎又有一丝古怪的失望,悠悠的飘过他的心坎。
66、我喜欢你
66、我喜欢你 。。。
藤真敲着卫生间的门,“花形透,你是不是打算在里头睡了午觉再出来?”
某高大中锋哀怨痛楚的声音,细细的透出了门板,“我,我也不想啊,我怎么知道昨天晚上的红烧肉不新鲜……”
花形已经在卫生间呆了近半个小时,藤真恨不得直踹进去,把他揪出来,然后扫出门去。
因为等一会儿牧绅一要来。海南和翔阳的王牌兼未来领军人物,要就县内选拔赛,乃至全国大赛事宜,展开重要的交流和推演,自然需要绝对清静而机密的环境。
藤真觉得这个理由足够光明,足够充分了。
卫生间里又传出了一阵畅快淋漓的稀里哗啦,藤真赶紧捂着鼻子向窗边跑去。
“藤真……”身后传来低沉、浑厚,带着柔和尾音的招呼。
藤真回头,不由一愣,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牧绅一倚门而立,呆板的大背头已经换作了清爽的小中分,几绺细碎的头发,搭垂在他的额前,整齐的鬓角掠过飞展的浓眉,贴在突兀颧骨边上,让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似乎柔软了些许,既威猛又内涵。
“啊,请进……”藤真赶紧把牧让进来。
牧一进门,就在藤真稍感诧异的眼光中,把宿舍的门给关上了,然后走到藤真面前,微垂着脑袋看自己的脚尖,似乎有片刻的踌躇,但很快就扬起下巴,表情坦然又温柔。
藤真看见牧水光荡漾的瞳仁里,清清楚楚的映着自己的影子,还有唇角边那两涡笑意,像是要把自己给裹了进去。
这,这好像跟平日里球场上气势嚣腾,球场下气度沉稳的那个人,感觉不太一样呀?有点寒,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跟着有些异样起来。
“坐吧……”为了摆脱这种局促感,藤真立马搬了张椅子,摆在牧的跟前,于是两人就成了隔着一张桌子,对面而坐的姿势。
“藤真,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藤真白皙皮肤上的两轮黑眼圈格外明显,既然是决定来表白的,牧就没打算掩饰自己的心疼。
“呃……昨天晚上没睡好……”藤真觉察到自己的耳根热了一霎,毕竟对面坐着那乌龙事件的事主呢。
啊,他脸红,是在害羞么?牧对自己的决意,更加笃定了。
“我昨天晚上,也是睡不着……”
啊,他也睡不着?这么说,阿神告诉他了?藤真的耳下热度迅速扩散,罕有的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咳咳,阿牧,这件事,你,你知道了么?我想,我可以解释一下……”
啊啊,他的脸更红了,这种心意果然让害羞又骄傲的他很难开口么?
看着藤真带着慌张的羞涩脸庞,牧的疼惜之心登时爆棚,非常男子汉的把巴掌往藤真面前一摆,“藤真,你不用说,让我来说吧!”
没有想到他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好吧,说到底过错总在自己老子一方,牧纵然有什么抱怨乃至声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