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致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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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致锦年-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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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在劫难逃(8)
……
  你的顾安凉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你的顾安凉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
  这句充满嫉妒和愤恨的话像一个巨锤沉沉地打碎在安夏沫的脑海里,甚至让安夏沫觉得讽刺地有些站立不稳,疼痛像涨潮汹涌而来,只有泪腺发达地落下成串的泪水。
  安夏沫也狠狠地推了黎初七一把,像受伤的小兽般怒吼:“你他妈的以为谁愿意管你是不是?你有什么资格说顾安凉永远不会背叛我?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黎初七和莫久久都愣住了,她们也许都被一向安静淡定的安夏沫此刻无比泼妇的模样给镇住了。
  安夏沫的疼痛就好像是自来水管被突然拧开了水龙头,全部都哗啦啦地流淌出来,眼泪甚至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知道顾安凉的身边有林未央,你们不知道他们曾经在小树林里接吻,你们甚至不知道现在的我,连质问他的勇气和权利都没有……”从来都只是一起长大而已,谁也没有给谁确立过什么真正准确的关系,他们就像是同时待在两个区域,兄妹或者恋人,却同样暧昧不清。
  时间像褐色的琥珀,凝结在此时。
  黎初七轻轻地抚摸着安夏沫细致如瓷的脸:“对不起。”
  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分不清楚是谁的眼泪落在谁的脸上,三个女孩子好像是藤蔓系的植物彼此攀爬彼此依附,如果说当年的白素贞可以引用长江水漫金山寺,那么今天的三个人完全可以重新建立一条长江。
  黎初七说:“夏沫,久久,这回我是真的累了。”安夏沫和莫久久都没有说话,她们看着黎初七淡然而悲伤的眼睛,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安夏沫突然想起顾安凉,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像黎初七一样经历过痛彻心肺的哭泣之后就将你狠狠地忘记呢?
  她不知道她是希望那一天的到来还是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这时,宿舍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莫久久看到了来电显示说:“是沈若白,初七,你要接电话吗?”
  “不要。”
  莫久久叹息,她拿起电话说:“对不起,黎初七小姐现在不在,不过她让我转告你,她不是一道门,只能选择等待有钥匙的人来开,她是一个人,一个可以放弃以前追求未来的人,再见。”说完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马上,电话铃声又固执地响起来,黎初七说:“把电话线拔了。”莫久久抽出白色的电话线后卷起来放在了赤色书桌的抽屉里面:“这下安静多了。”刚说完,黎初七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黎初七利落地打开手机的后盖,拿出神州行的SIM卡掰成了两半说:“这下子总算没问题了吧。”可是谁知道,不过十分钟,楼下就传出沈若白的喊声:“黎初七,黎初七,该死的,你出来。”
  脸慢慢变黑的黎初七仍旧无动于衷,安夏沫走到窗户边,楼下是站在宝马车旁边干净俊朗的沈若白,他把双手阔成喇叭状放在嘴唇边大喊:“黎初七,我有话要和你说。”
  安夏沫犹豫不决,她看看楼下焦急地沈若白,又看看坐在床边不动声色地黎初七,最后无奈地冲楼下摆摆手示意他离开,她关上窗户甚至还拉上了窗帘,室内慢慢变成了一片灰暗。
  黎初七轻轻地擦了擦眼角说:“今天晚上去上晚自习吧。”
  安夏沫觉得至少沈若白还是在乎黎初七的,如果顾安凉可以这样,或许根本不用这样,只要和她稍微解释一下他和林未央的关系,她就不会有这么落败和孤独的心情。“初七,其实有的时候不必装的这么坚强,别到以后让自己后悔……”
  黎初七突然笑了,嘴唇略显苍白,她恢复了刚才的神情,视线漫无目的地飘向四周,“如果我说,他根本不喜欢我,你们会相信吗? ”
  “……”
  “他喜欢的不是我。”声音很肯定。
  后来又加上一句补充的话,“就好像我喜欢的不是他一样。”
  ……
  如果黎初七说的是真的,那么安夏沫不能理解,三年的交往如果不是建立在互相喜欢的基础上,那么这段时间该是多么的漫长,难怪黎初七说她累了,难怪黎初七丝毫不在乎沈若白身边的女孩子……安夏沫的头突然有些痛,最近太多事情像是洪水般涨进脑子里挤的都快要炸裂了,如果要是再这样想下去,脑子会长瘤也不一定。
  一切的一切,从安夏沫收到那封匿名的彩信开始,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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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晴天霹雳(1)
安夏沫快速地撕下贴在公共墙上的劣质纸张,像小偷一样确定周围真的没人之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把那张小小的纸团紧紧地捏在手里,似乎还能听到心快速地跳跃声。
  莫久久站在校门口,她穿着一席白色的长裙,头发瀑布般柔顺,记得夏雨晴曾经说过莫久久的头发‘就是这样自信’。其实,哪怕在同性的眼里莫久久依旧美的耀眼。
  “怎么样?找到了吗?”莫久久的声音也失去了平时的冷静稍稍变得尖锐。
  “嗯。”安夏沫把手摊开,白色纸团安静地躺在手心里,莫久久深深呼吸后打开纸团,上面是一串号码,纸张的最左边不大不小的黑体字写着‘无痛人流。’
  “真的没问题吧?”莫久久看着那串数字发呆。
  “应该吧。”
  “真的会无痛吗?”莫久久抬起头的时候光线将她的脸勾勒的苍白。
  安夏沫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我们走吧。”按着那个地址,穿过了无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停在了眼前一个破旧的筒子楼前。
  “应该就是这里了。”安夏沫再次核对了一下地址对莫久久说:“我们进去吧,是四楼。”刚准备走,却被莫久久的手拉了回来,她咬住了嘴唇:“我们回去吧。”
  “回去?那你……”
  “……”莫久久看着这栋楼,眼睛慢慢地向上最后停在了四楼的位置,手指微微发抖,她苍白的微笑如世界上最纯洁的向日葵:“算了,夏沫,我们进去吧。”
  安夏沫和莫久久走到四楼的楼道,纸片上虽然写着是‘××诊所’但是找来找去却只有一个小小的房间,门牌号是‘4076’还是‘4079’已经看不清楚,安夏沫迟疑了一下还是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是一个女子,穿的是护士的服装,冷冷地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嗯……”安夏沫的目光向室内看去却被护士的身体挡住视线,护士不耐烦地问:“你究竟有什么事情啊?”
  “我们听说这里是……诊所,所以我们来……”说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出‘堕胎’两个字,安夏沫的脸阵阵青白,她看向莫久久,此时莫久久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淡淡地问:“这里是不是能堕胎?”护士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少女问:“是啊,成年了吗?来这里挂个号吧,不过要等一下,里面有个人没有做完。”
  “多少钱?”莫久久问。
  “看你需不需要麻醉,如果不需要的话只要五百元,需要的话翻一倍。”护士走进屋里拿出单子问:“几个月了?”
  “不麻醉?”安夏沫顿时冒出冷汗,心好像被刀子划了一道……如果不麻醉的话,安夏沫似乎能够想象到被一把大剪子狠狠地剪碎皮肤的那种痛彻心肺。
  “可不可以便宜一点儿……”安夏沫解释说:“我们都只是学生。”语气中强调了‘学生’两个字,却突然又觉得‘学生’这个身份来到这里的不合时宜,于是低下头不再说话。对于一般的家庭,父母每个月给的生活费不过是八百到一千元而已,这个手术确实是个很大的花销。
  “那就别麻醉呗,又不是忍不过去的。”护士没有表情地说完就撕下单子说:“缴费吧,就在我这儿,五百。”
  莫久久从包里拿出五百元递给护士,现在的她和站在楼下的她截然不同,她总是这样的,只允许自己有一点儿脆弱的时间,强硬的让安夏沫心疼。
  “久久,我们……我们做一个麻醉的吧,我身上还有五百块钱,大不了我们这个月……”说这句话的时候安夏沫觉得眼眶里辣的快要流下泪来。。 最好的txt下载网

'Chapter2'   晴天霹雳(2)
“没关系。”反而是莫久久宽慰地抱抱浑身冰凉的安夏沫:“你忘记我的手臂了吗?什么样的痛苦都是可以忍过来的,都能忍的。”说到最后一句好像是为自己打气一般,紧紧地皱起眉头。
  安夏沫的眼泪落在莫久久的衣服上,此刻她就仿佛拥抱着刺猬,她说:“久久,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爱你。”莫久久的身体僵硬,随后好像听见了她轻轻地一声叹息和一句若有若无的‘对不起’。
  屋子里面的门打开,走出的是一个男医生,大概三十岁的样子,满脸的络腮胡子,他看了一眼站在这儿的两个少女问护士:“她们也是来做的?”
  “是的。”护士把单子给医生。
  “你们等一下,这个人刚做完,你们是要麻醉的吗?”医生开始摘下透明的手套洗手,手套上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水池,自来水‘哗哗’地流淌下来,将血水慢慢冲散至无形。
  安夏沫的心顿时像一个漏斗,慢慢地沉淀下去。
  “不要。”莫久久的声音清澈响亮。
  医生惊讶地看了一下她说:“好吧,你去更衣室换一下衣服,等里面的人走了就进去,我去做个准备。”
  “好的。”莫久久拍拍安夏沫的肩膀:“在这儿等我。”她走去准备室。
  此时,里面的门渐渐地打开,露出来的是女孩子苍白而憔悴的脸和男孩子一脸心疼地擦去女孩鬓角上汗珠的情景,安夏沫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在瞬间都黑下去了,如果说用文字来形容安夏沫的此情此景,恐怕不是五雷轰顶也可以称的上天崩地裂了……
  疼痛惊涛骇浪地袭来,冰凉的身体几乎突然之间失去了呼吸。
  那是林未央和顾安凉。
  他们两个人从手术室出来,林未央无力地靠在顾安凉的身上。
  安夏沫脑海中一片苍白,嘴唇因为气愤而颤抖的厉害,她眼睛直直地看着顾安凉,手慢慢地抬起后重重地落在少年干净的脸上。
  “啪!”地一声,手起掌落。
  顾安凉依旧是眉目清澈的样子,每一个轮廓都是让安夏沫熟悉的美好,包括他身上无论冬夏都固有的清清的溪水般的干净味道,但是此刻,一切都这么令她心痛难忍。
  顾安凉怔怔地看着她,眼里的忧伤弥漫,他蠕动了一下薄薄的唇最后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眼底的疼痛明显的好像撕裂开来。
  林未央看了看顾安凉又看了看安夏沫,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身体瘫软地靠在顾安凉的肩膀上,顾安凉没有再看一眼安夏沫,径直地扶着林未央走过她的身边。
  “顾安凉。”安夏沫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她止住自己的哽咽的声音说:“如果你和她从这里走出去,我就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顾安凉停下了脚步,他悲伤地转过身看着安夏沫,安夏沫并没有回头,只有海藻般的长发柔顺地贴在她挺得笔直的脊背上,现在的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靠,所以只能让自己的身体站的笔直。
  顾安凉又看了看身边的林未央,她依旧苍白,脸上甚至还渗出了更多晶莹的汗珠,轻轻地,顾安凉将林未央揽进怀里慢慢地走出门去。
  门外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安夏沫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慢慢地被掏空,就好像是书本里的蛀虫,一点一点将自己辛辛苦苦保存下来的一切在瞬间啃噬干净。很想叫一声疼,可是在这时才发现,真正的疼根本就喊不出来。
  此时,莫久久从走廊外走进来,她拉着安夏沫的手说:“手术不做了。”说完拉着木头人一般的安夏沫头也不回地往出走,里面传来医生的声音:“就这么走了钱是不会退的。”

'Chapter2'   晴天霹雳(3)
……
  什么也听不见。
  什么也看不清。
  安夏沫觉得自己好像被压在很深很深的海洋里,肺部因为受不了太大的气压而疼的几乎快要炸开,头部严重缺氧,快要窒息濒临死亡的感觉步步紧逼。
  以为自己已经预测到了最坏的打算,以为最多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他就好,却没有想到,一切的一切假象在刚刚的那一次相遇中轰然崩塌,因为这个诊所最不起眼,离学院最远所以才选择这里的吧,可是,为什么在她选择了这里的同时,他也翩翩选择了这里?
  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
  ……
  两个人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等刚刚回到宿舍,夏雨晴就发疯一般地闯进来喊:“夏沫,出大事啦,出大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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