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归元-扶摇皇后(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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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归元-扶摇皇后(出版)- 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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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嘤嘤!”九尾皮球般在半空哭泣,昏头涨脑,惨叫求救。
    金光明灭,一闪一闪的也确实看不分明,孟扶摇正在为难,半空里彩羽一闪,金刚飞了出来。
    那鸟骂骂咧咧的冲出来,大骂:“搞什么?跳上跳下把爷都看晕了!”飞到九尾身下,接住了那狸。
    它一接住九尾,金光便不再跳跃闪烁,光芒稳定下来,孟扶摇仰头大喝:“九尾!加把力气!照得好赏你!”
    九尾半空中运气,内丹浮沉金光大放,肚腹间都变得透明,金色小灯笼似的,四面透明屏障瞬间给那光化去。
    刹那间孟扶摇竟然看见了战北野和云痕,就在自己身旁不远处做着困兽之斗,不过看起来状态都比自己好,这阵法果然是全力针对自己的。
    那几人心有灵犀的转头,也同时看向她的方向,目光一碰,刹那间流过狂喜!
    四周黑气更浓,头顶上巨掌在金光照耀下却越发稀薄,突然一缩!
    “轰!”
    青红白三色光芒,借着那金光的照耀同时亮起,刹那间半空交卷,来自三大高手合力的全力施为,刹那间将那朦胧巨掌荡灭。
    一股淡黑的烟气窜在天地间,孟扶摇无意中嗅着了好几口,却安然无事,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天光一亮,身侧身影连闪,战北野和云痕几人都扑了过来。
    战北野一眼看见孟扶摇怀中宗越,脸色一变道:“他怎么了?”
    孟扶摇的手一直按在宗越后心,她刚才在阵中不敢去试宗越呼吸,生怕一试之下自己心神有失会坏了大事,只管拼命的毫不吝惜的输真气,此时才白着脸抖着手去按宗越脉门。
    手还没来得及碰上宗越手腕,脚下一软,仿佛大地被抽走一般,身子突然就漂了起来。
    周围景物再次一变,突然起了絮状白色云霎,四肢手足都不再听使唤,手一软,宗越从怀中落下。
    孟扶摇赶紧去捞,一动,身子腾腾飘起,根本不受掌控,她骇然回头看那几个,竟然也是如此,而宗越从她手中滚落,刹那便已不见。
    孟扶摇大惊,连声唤:“宗越!宗越!”拼命要上前,但是每一动身子便要浮半天,所有的动作都不能得心应手的做到,什么地心引力似乎统统不在,那感觉就像突然漂浮在了失重的宇宙中。
    孟扶摇挣扎着,调整自己的肢体试图抓回宗越,手臂突然被人拉住,回头看是战北野,他皱眉沉声道:“扶摇!已经入了第三境了,他落下去也好,第二境已经破了,不会再给他造成伤害。”
    “我怎么能任他一个人落下去!”孟扶摇气势汹汹的嚷,“我连他生死……连他生死都不知!”
    她眼底泪光闪亮,盯着战北野目光灼灼逼人杀气腾腾,看那模样如果战北野不松手她就会一刀砍过去。
    战北野却动也不动:“扶摇,保护好你自己!你更强,别人才可以不必死!”
    孟扶摇震了震,刹那间脸上血色全无,战北野立时警觉此时说这话似乎太伤人,然而扶摇这义气为重的性子,向来虽面临危急亦不肯丢弃同伴,如今宗越这般模样落了下去,话不重如何能让她愿意放开?
    两人载沉载浮着对瞪,各自的目光里都饱含疼痛,半晌孟扶摇眼一闭,无声扭头。
    她没有任性的权利,她甚至没有回头的权利!
    身后,前方,都有为她生死不知的人们!
    她停在中央,心裂两半,恨不得一身撕成两截,化在天地间!
    扭头那一霎一滴泪水飞溅而出,滴落在战北野手上,那点潮湿如倾盆大雨,瞬间也湿透了战北野心情,半晌他低低道:“别担心……宗越医圣身份和我们不同,穹苍以前也得过他的帮助,不会难为他的。”
    孟扶摇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心中凄凉的痛着,宗越到底怎样了?他落在了哪里?刚才天光一亮间只看见他半身浴血,是皮外伤还是重及内腑的重伤?他的通神医术,能不能救他自己?
    原谅我不得不抛下你……
    然而我不会原谅自己……
    身周飘絮朵朵,云一般的浮游缭绕,天光明亮如雪,人在云中。
    第三境,云浮。
    孟扶摇无心欣赏美景,只在那样飞絮游烟,截然不同于前两境阴森昏暗的明亮里,痴痴的出神。
    身周碎云飘荡,悠悠晃晃,云絮轻软若羽,空气悠然静谧,隐约不知哪里传来琳琅古乐,曲调舒缓如大河汤汤,悦耳悦心,人在其中若身入温水,温暖、安宁、而放松,没有杀气没有黑暗没有幽魂没有刀风,这一境祥和得像是一个梦。
    仿佛那些牺牲和流血,那些白骨和鬼哭,那些存心要置她于死地的重重杀着,突然都被抹去。
    经历了一路的浴血拼杀,一路的焚心焦灼,此刻的宁静似乎在呼唤着身心俱疲的人们的休憩和回归,不需言语,无尽诱惑。
    孟扶摇觉得眼皮很重,不受控制的拼命要粘在一起。
    她太累了,确实需要一场修补真元恢复元气的睡眠。
    心中隐隐约约是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睡觉,然而那种疲乏感就像潮水,一波波的冲来,她抗过一波下一波又卷近,在一波波的抗拒中,她的防线被一点点冲刷,松懈。
    身周几人,云痕和她一样,也在半垂着眼晴,铁成似乎在努力支撑着要坐起,却不能自抑的向后倒,姚迅早已睡倒鼾声震天。
    刚才那一阵,他们虽然没有像孟扶摇和宗越那里那样,承受了最主要的攻击,但是一番躲闪也都已累了。
    最清醒的还是战北野。
    他天生神勇,精力充沛,又不像孟扶摇连闯两境身心俱疲,所以在这人人昏昏欲睡的时刻,他还勉强保持着清醒,见孟扶摇眼睫半开半合,急忙伸手去拍她:“别睡!”
    孟扶摇猛然一醒,自己也知道不对,急忙振作精神,又去拍那几个人:“起来!都别睡都别睡!”
    云痕睁开了眼,铁成哼了一声却爬不起,姚迅却已经进入深度睡眠,怎么叫也叫不醒。
    连金刚和九尾都浮在那里,舒服的眯上眼睛呼呼大睡。
    孟扶摇心知不好,拼命的掐自己,又努力的想让自己下沉,脚踏实地也许就能清醒一点,然而在这诡异的地方,连千斤坠都失去了效用,战北野拉住她,又示意她拉住云痕,几人串在一起同时运功,以三人的实力,地下便是一层花岗石也能踏沉,不想也只是身子略略一沉,便即弹起。
    孟扶摇这一运功,身体里的疲乏感越发明显,头一仰,竟然就突然睡着了。
    在她之后,云痕一直抓着她的手也一松,闭上了眼睛。
    勉强维持着清醒的战北野,眼见那两人也中了道,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睡,嘬一声拔出长剑,砍在臂上。
    鲜血飚射,溅起三尺!
    战北野自己都被这激血的猛烈吓了一跳,他原本只想自刺以疼痛保持清醒,不想在这鬼地方,一旦出血便鲜血标射,竟然喷泉般控制不住。
    鲜血溅在云絮之间,直冲长空,瞬间战北野全身斑斑鲜血,就像刚刚杀了数百人,看起来十分惨烈。
    他无奈的苦笑一下,只好赶紧紧紧包扎,好半天才止住血。
    像这样,靠自刺维持清醒根本行不通,人还没清醒,血已经流光。
    但是,就是这样飘着?那也没什么杀手啊,战北野一边护住孟扶摇,一边犹疑的看向四周,云絮大朵飘过,浮云之间,隐约还有些什么东西,但是他们漂浮着,所有的动作都变成了慢动作,一时也过不去。
    刚才大量失血的战北野,渐渐也觉困意浓厚,眼帘将要缓缓合起。
    却突然觉得哪里有冷风!
    那风像是从地底吹出来一般,森凉阴冷,和这云浮之境的悠然温暖催眠感觉截然不同,像是一头蹲伏在云层之后的兽,张开大口等待猎物的自动上门。
    战北野霍然睁眼。
    一眼就看见了对面,在他们一直飘往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一个火红色的洞!
    那洞中一片深红,隐约有火焰一般的物事翻搅奔腾,火光灼热跃动,隔了很远都能感觉到灼人的热浪。
    而几个人,都在毫无所觉的向那个火洞飘去。
    战北野刹那间便出了一身大汗。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穹苍四境从来没有听说谁顺利通过,知道为什么听说有人闯四境,到头来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前两阵历经艰难耗费真力,武功再高的人都精疲力尽,到了这个舒缓环境,放松松懈是必然的,而只要眼睛一闭,便会被卷入火洞,身化飞灰尸骨无存。
    刚才如果他也睡着了,一样是这个下场!
    飘在最前面的姚迅,已经触及了洞的边缘!
    战北野突然窜过去,这一窜尽了全力,也不过窜出了丈许,堪堪挡住了姚迅,他一脚将姚迅踢出去,一转头,铁成又飘了过来。
    好容易费了比平时多十倍的力气将铁成推开,云痕又飘到了。
    战北野长剑连出,用剑柄将云痕挡住,再用手和腿挡住姚迅铁成,好容易舒口气,一回头魂飞魄散。
    孟扶摇的头已经靠近了那洞口,一阵火苗卷出来,哧一声便燎掉了她一截头发!
    这一烧她震了震,似乎要醒,但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眼看着就要被卷进去。
    战北野已经没有办法再拦住她,更没有办法同时拦住四个人。
    他突然松手松腿,弃剑,身子一退!
    他一松,那四人都慢慢飘过来。
    只是这刹那间,他已经扑到了洞口,以背向着洞中的火焰,用胸口挡住了洞口。
    他堵在了洞口。
    堵住了离洞口最近的孟扶摇,也堵住了孟扶摇身后飘过来的那几个。
    身后灼浪千层,火舌燎卷,如同巨大火蛇的长舌,时不时呼啦一下卷探出来,燎上堵在洞口的人的后背。
    后背衣服慢慢烧没,肌肤被渐渐灼红,起泡,再过阵子,就会被烤焦。
    战北野身体微微颤抖,额头汗殊滚滚而落,滴在衣服上瞬间被热浪烤干,背后的剧痛一阵甚过一阵,肌肤受伤程度不断加重,每次新的火舌卷来,便在原先的伤上更灼一层,疼痛也便更加重一分。
    那火并不猛烈,也不无时无刻出现,然而唯因如此,这成为世上最缓慢最难熬的,火刑。
    他却始终不挣扎,不呼叫,只是垂目看着身前的孟扶摇,看着她似乎沉浸在甜美的梦中,热汗滚滚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愉悦的笑意。
    孟扶摇还在梦境中挣扎着,沉在无法摆脱的睡眠中,浑然不知,她睡在火洞之口,而那里,有一个人用自己的身体,生生替她隔绝了焚心烈火。
    那不是惊神箭的刹那烈火,可以躲避可以一扑便灭,那是精心布置的深狱阴火,火舌缓慢的舔抵,渐渐烤干身体里的所有水分,用无休无止剧烈的疼痛,一点点焚尽人的灵魂和意志。
    直到用最慢最残忍的速度,将人烧死——
    云浮之境火舌阴阴,九天之巅冰风颤颤。
    长孙无极正凝神,细听风中传来的动静。
    冰洞之下的声音极其细微,连三百米处看守的弟子都没听见,杀气却浓烈如彤云,无声无息逼近来。
    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长孙无极的暗杀已经箭在弦上。
    长孙无极面色平静,目光却如针尖般缩紧。
    长青神殿两派之争早已延续多年,纵然他无心殿主之位,也不得不被卷入漩涡,如今他为扶摇背离师门,算是已经放弃了殿主大位,然而那些人依旧不放心,还是不肯放过。
    对方不会公开用刑置他死地,以免落人口实被殿主追究,也不可能杀上接天峰惊动看守的弟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刺杀,让他不落痕迹的死,看起来还得像是不堪重刑自然死亡。
    长孙无极缓缓将丝绢收起,用手指推进衣袖里。
    他注视着前方,风雪之中,一道灰黑的影子从山下幽魂般飞起,双翅一振直扑入洞中。
    那东西落在刑架上,一偏头,金色眼珠冷光闪闪的看着长孙无极,青色的羽毛油光滑亮,体型极大,动作却极轻巧。
    是一只青色的隼,长青神山特有的凶禽,在殿中,将隼调教得最好的,就是那位那日亲手将长孙无极绑上刑架的四长老。
    那隼冷冷睨着长孙无极,长孙无极正猜测着它是要去啄自己眼晴还是动自己伤口,那东西突然再次振翅飞起。
    于此同时,刑架突然倒了下来。
    无声无息,也没有折断,就那样缓缓倒下,带着长孙无极的身体平倒在地。
    风雪尽头隐约有弹指之声,一缕劲风飞射,点了长孙无极哑穴。
    随即青影一闪,那训练有素的凶禽落在了长孙无极身上。
    准准落在他心口,将沉重的身体整个压上。
    冰风呼啸,冰洞无声,放倒的刑架和刑架上的人,不伤人却压心的猛禽。
    白亮的冰反射着猛禽青色的羽,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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