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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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录-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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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运‘古燃青灯诀’,身上冰甲才慢慢融化,想把它化气而散却是不能。



由是如此,神郎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胸口也是一时麻木,毫无知觉,体内灵力流动极缓,阻塞不已。



神郎不由心中苦笑:“自己出师以来,还是首次被人打的如此狼狈。这人却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妹。”



再见冷玉飘落在寒索之上,脸色青灰,浑身上下都挂满了冷霜,在铁索上晃了晃身,勉强支持住,可神郎发出的那道淡青色火焰,却围着她回旋不散。



神郎定了定神,轻唤道:“玉儿!”就要近身前来。冷玉睁开双眼,使尽力气道:“你不要过来!”



神郎一听,怕冷玉有所闪失,不敢上前,急道:“玉儿,你强行使用‘白鹤万象诀’,冷气回体,这又是何苦?”



冷玉惨然一笑,刚要说话,口一张,喷出一口鲜血,忽地急退身形,飘落在寒索尽头,背倚圣山石壁。



神郎站在数十丈外,不由也向前了几丈,却不敢贸然近前,知道冷玉真气涣散,如不靠住崖壁,恐怕难以在玉龙寒索上支持,哪里还敢轻易触怒于她。



此时风雪忽停,铁索也不似方才那般摇晃,群山静穆,似乎都在等待与观望。



冷玉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见那淡青火焰消失,自己体内的寒气也十去七八,望了望神郎,道:“我可以输给你,但绝不能输给幻花。”



深吸了一口气,又道:“神郎,你果达天仙上境,直追师父。我的白鹤万象诀虽不真纯,但你若不是为了救我,竟不能伤你分毫。你的‘古燃青灯’随心而发,呵呵……”



说道此处不由“咳咳”几声,嘴角又溢出鲜血来。神郎急道:“玉儿,那你就让我去见师父吧!你我何必苦苦相斗。”



冷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冷笑道:“呵呵!师父有命,我怎敢像你当年一样违背师命。沧海传人,为守护而生,想过去除非杀了我,可如今我的修为远不如你,还要受你恩惠,真是有辱师父。看来唯有……。”



说时,一扬眉头,右手一扬,一道龙吟,划破天际。



冷玉手头顶悬起一把泛着冷青色光芒的仙剑,芒尾幽青数十丈,如在这深谷之中现出一道青色闪电,圣山之上一切都黯然失色。



神郎大惊,比看见冷玉施展白鹤万象诀时还要惊异,大声道:“穿云之剑!玉儿,这……这……这……,师父竟然……”



第四章 沧海古流之百世千劫



冷玉眼望苍穹,道:“穿云之剑,可刺青天!神郎,现在你可死心?”



神郎愣了一愣,突然惨然一笑,似乎想通了一个问题,道:“穿云之剑乃沧海镇山神器,今见穿云,如见恩师。穿云之剑,可刺青天!师父赐你此剑,你便用‘苍生永祭诀’吧!死在穿云剑下,神郎此生无憾!”



说完双眼一闭,却面带微笑,如同年少时温暖的笑容。



冷玉望了望神郎,眼中突显温柔之意,缓声道:“神郎,你错了。师父如要你性命,何待今日?你可知我只要祭起穿云,便可斩断这玉龙寒索。”



神郎睁眼惊道:“什么?斩断玉龙寒索!”



相传这玉龙寒索本是天州无量界的九天白龙,被沧海收服于此,不知几多岁月,沧海祖训‘寒索断,群峰变’,到时山崩地裂,三界圣山也不能幸免。



冷玉见神郎变了脸色,道:“师父知我恐不是你的对手,故命我万不得已可以斩断寒索,也不愿见你。神郎,如此这般,你还有何奢望?寒索断,群峰变,你……”



神郎听了此言,面颊抽动,突然仰天长啸,泪如雨下,高喊:“师父——”堂堂男儿,竟然泣不成声,或许十年来的苦楚均发泄在这一场痛哭里。



冷玉见神郎如此,缓缓闭上眼睛,良久方睁道:“神郎不必如此。师父视你如子,也许终有一日,会见你的。沧海传人,唯有你我。师父未逐你出师门,便是留有余地。不过……”



神郎一听有转机,止住悲声,道:“不过怎样?”



冷玉道:“不过你需发誓,没有师父召唤,永不踏入三界圣山。免得……免得师父再生新怒。”



冷玉见神郎似有所动,又道:“日后我会替你求情,若干年后师父也许思念于你,肯与你见面,恕你之罪也有可能。”



神郎此时方寸已乱,听冷玉如此说,原本以为此生见师父无望,此时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也不细思量冷玉之言,叹了口气道:“玉儿,那要多久?”



冷玉略一沉默,道:“师父的脾气你清楚,少则一二十年年,多则百年,都有可能。你我修仙之人,还不是弹指一挥间!”



神郎黯然点头,良久才道:“神郎发誓不得师父召唤永不入圣山。”顿了顿,又道:“神郎罪不可恕,可一旦圣山有变,天魔之路若有异样,万载浩劫降世,我定赶回圣山。”



冷玉见她发完誓愿,脸上现出笑意,突然柔声道:“神郎放心,神州人找寻天路数千年,可唯有幻花误入圣山。天魔路口九幽镇魂灯不熄不灭,一切如旧。放眼神州,除了你怕也无人是我敌手。浩劫若来,我让雪鸟前去寻你便是。”



神郎这才似乎放了放心,望了望圣山,道:“师父,弟子等你召唤!”转眼又对冷玉道:“玉儿,你的伤?”



冷玉笑笑道:“有师父在一切无妨,你下山吧!”



神郎似有不舍之意,但踌躇了一下,道:“玉儿保重,替我叩拜师父。”



说罢转身要渡索而走,冷玉心中一痛,高喊道:“神郎!”



神郎转身,见冷玉流下泪来,如梨花带雨,神色复杂。



冷玉目视神郎良久,似乎要把其永远地印在眼中,刻在心上,幽幽道:“神郎,百世千劫,凄风苦雨,自有玉儿为你抵挡。圣山一切,勿牵勿挂!”



二人眼神交错,似有千言。



神郎知道,冷玉深情,今世无以为报,想说什么,却仍旧如鲠在喉。猛一点头,长啸一声,山谷回音,一挫身形,展开神龙九变,虚空中结印,青芒一闪,消失不见。



冷玉茫然相望,可是山高几重?那青色身影,不见在虚空里,不见在淡淡风雪之中,也不见在冷玉的婆娑泪眼里,亦如十年前消逝的背影,谁知有情还是无情。



十载的光阴,十载的思念,十载的等待,难道就是为了这生死的一战吗?还是为了彼此对望的一眼?



天地依旧一片苍茫,雪落有声,却是无情。



圣山,石室。冷玉回到了此地,心力憔悴,牵动内伤,又吐了几口血,脸色惨白如纸。



推开左首一道石门,里面烛光通明,却烟气缭绕,内设香案,上供灵牌“先师沧海麻姑之位”。



冷玉走至案前,上了一柱香,跪在蒲团之上拜了三拜。拜罢,她突然放声大哭,似有万千苦楚,其声悲恸凄绝。



可是这山腹石室之中,唯有袅袅青烟和师父的灵牌听得见冷玉的悲声,却又默默无言,那早已消逝的背影此时却又应在何方?



良久,冷玉止住悲声,颤声道:“师父,神郎悔过。他的修为已入天仙上境,您仙界有知,当可告慰。可玉儿不孝,不敢让他来此拜祭,玉儿妄揣师意,定也不愿其负罪自刭。弟子代师兄九拜恩师!师父仙灵不散,保佑与他!”



说罢,冷玉眼角噙泪,恭恭敬敬拜了九拜,仿佛在为神郎赎过,又似乎在为神郎祈福,也许心中万千思绪,不知是何滋味。



不过在这斗室之内,冷玉的身影却显得无比凄然。



拜罢,冷玉起身,默默地出了石室。



圣山外。冷玉身法连变,飞向峰顶,虽然有伤在身,但冷玉依旧仙姿翩然。不知这圣山山高几重,云雾之中,冷玉停在了一座云海洞口处,迈步步入,行了百丈,豁然开朗。



洞中央灵力波动,乃是一座法阵,无数印符密咒漂浮在虚空之中,散发金光。



抬头看法阵上方,居然还有一座洞口,天光微露,波光潋滟,水汽氤氲,竟是一座仙池封在洞顶。



更奇处乃是仙池之中竟漂浮一人,赤身仰卧,不见面容,唯有近丈长的黑发散在仙池之中,微微波动,默然无声。



从背影看,那人身材修长,料想该是一位俊美的男子。



冷玉抬头望了望,双手结印,口中念动真言,虚空之中光华闪动,九盏古灯漂浮环绕在法阵四周,蓝色灯焰熠熠,冷玉微微点头。



可突然,一盏古灯,摇曳不已,险些熄灭,冷玉神色顿变,仰望头顶浮尸,却一切依旧。



那盏古灯却已恢复如初,冷玉双眉紧锁,暗道:“灯火摇曳,妖孽必生!”



冷玉手中印诀一收,九幽镇魂灯隐入虚空,抬头望了一眼洞顶的浮尸,叹道:“镇魂三万载,你难道真会破关而出不成?这神州往生界,莫不是要遭劫难。”



冷玉出了山洞,眺望云海,愀然独立,无限落寞,又想起那青色身影,自言自语道:“百世千劫,冷玉独挡。”



此时风雪又紧,冷风猎猎,衣裙翻飞。天高地迥,群山渺然。除了风声,万籁无音。



亿万年的岁月,似乎都可在这落寞中流走。



突然天边鹄鸟的一记清脆鸣叫,划破天际……



第一章 雪落北国之边城小店



浩瀚神州,无边无际。传说神州四面环海,可除了东方的苦海,再无人见过其它的海域。



亦有传说,神州曾是神的领地,神州人是神的后裔,可他们被神遗弃在此,终有一天神州人会打开通天之路,重归神域。



信奉后者的人颇多,神州之上国度众多,门派林立,各族杂居,其中颇多奇人异士,好天道,修长生,以悟法门,修神通天。



神州之上无数的修行者一直在寻找着通天之路,尽管这数万年的传说,早已玄之又玄,但还是牵引着无数神州人的信仰,特别是修行者的脚步,他们坚信在神州的某个角落定有一条通天之路,在神州之外还另有世界。



北国方圆三千里,地处神州之北,背靠万里寒荒,南接青原,东临崇山,西望黑水。北国百姓多靠渔猎为生,能歌善舞,民风粗犷,善饮烈酒。



七百多年来北国一直由慕容氏统治,虽然地处神州边陲,难比神州腹地的锦绣繁华,原本也算国运尚旺,子民安乐,但近几年来却是一片萧然。



天灾人祸不断,先是连年大旱,接着又有东部的叛乱。大旱本已让百姓生计艰难,战乱又使东部的数已万计的家庭离散。



北国国主慕容缜却昏庸懦弱,朝纲松弛,无力解救百姓于水火,北国各地不时便有东部的流民。



此际北国最北的一座小城,天色微阴,晚来欲雪;边城旧街,几丝落寞。



一家古朴酒肆,幌子高挂,上书“醉”字。冷风偶来,酒幌轻摇。店内已经掌灯,灯光幽黄,不甚明亮。



店内一南一北两位客人,略显冷清。



南面的客人,样貌上看不过而立之年,一身灰色长袍,脸色灰白,面无表情,观之不亲。他单手把盏,品的极慢,也唯有酒入口时,眼中方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北面的客人,处在暗处,看不清面容,但一袭青衣,也是单手把盏,饮得却是极快,一仰即尽,面前放着两个酒坛。



二人看来是素不相识,自斟自酌,各得其乐。



帘笼一挑,从后屋进来一位白发老者,坡脚驼背,步履略显蹒跚,双手捧着一大坛酒,来到北面客人的桌前,放下酒,笑道:“小伙子,第三坛喽!你的酒量又长了呀!”



说罢,转身拿过一个烛台,放在桌上,拨了一下灯捻,又叹道:“不过,我的酒也就唯有你能喝一坛以上,卖酒五六十年,除你之外再无别人。呵呵,也算你我缘分,不过你可惜了我的酒。”



灯光转亮,映在那北面客人的脸上,见此人面目俊朗,双目清亮,不过两鬓全白,一脸倦容,看不出年龄几许,全身散发着一股出尘之气,可又透露出几许落拓与失意。



听那老者言罢,又是一盏酒下肚,心中暗自苦笑:“尘世光阴便虚度二十载,我哪里还是小伙子。”口中却道:“老丈,我每年来去不过数日,不喝了一年的酒岂不亏了。”



那老者不置可否,望了望窗外,见雪意转浓,又对那青衣男子道:“小伙子,这北国小城,地处寒荒,再往北就是千里冰原万里寒荒,杳无人烟。偶有一些渔猎之人,才会在我这小店停留,可你孑然一身,不知这些年来此为了何事?”



那青衣男子默然无语,微摇摇头,眼中略显黯淡。



老者看男子无意回答,不由摇摇头叹道:“小伙子,不过这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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