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投靠了袁绍。高元才即高干,他是袁绍的外甥,日后成为袁绍手下主要将领之一。至于张景明了解较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张导,他在此事中立下首功,后来却被袁绍因为什么事杀了,而且灭了族。
据《三国志》记载,在韩馥那里做工作让他放弃冀州的还有荀谌,他也是颍川郡人,也暗中投靠了袁绍。荀谌先吓唬韩馥:“公孙瓒乘胜南下,一路上各地纷纷响应,袁绍也带兵东来,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意图,我真为将军感到担心呀!”韩馥当然更担心,他问荀谌该怎么办。荀谌替韩馥分析说,公孙瓒这个人如何凶猛,如果公孙瓒和袁绍联合在一起,冀州将根本保不住,韩馥毕竟与袁绍有旧交,如果此时把冀州主动让给袁绍,袁绍必然领情,那样韩馥不仅可以得一个让贤的美名,而且可以自保。在郭图、荀谌等人车轮式的忽悠下,韩馥被彻底洗脑,他坚定地认为目前只有让位这一条出路了,于是决定把冀州让给袁绍。
壹拾叁 乱世中懦弱退缩者注定遭淘汰(3)
韩馥的决定让许多人大吃一惊。根据《汉末英雄记》、《九州春秋》等史书记载,袁绍派都督从事赵浮、程奂等人率精兵一万多人在黄河上的重要渡口孟津驻扎,其中有相当数量的水军,听到韩馥让位的消息他们吃惊坏了,赶紧回师,当时袁绍正在朝歌,赵浮等人率领的水军从这里路过,有数百艘战船,路过袁绍军营时赵浮故意让大家“整兵骇鼓”,让袁绍看了心惊胆战。赵浮见了韩馥,劝他说:“袁绍正缺军粮,快要散伙了,不用十天半个月必然土崩瓦解,将军只需闭户高枕,有什么可担忧的?”但是韩馥的脑子已经严重不好使,他打定了主意,不再考虑赵浮等人的建议。
这样,袁绍便以和平手段得到了冀州,韩馥搬出了官署,住进已故宦官头目赵忠在邺县的一所旧宅。袁绍进入邺县时,韩馥昔日的手下们纷纷前往迎接,其中也包括沮授、田丰以及颜良、文丑这些人,《汉末英雄记》说大家听说袁绍来了,都跑出去迎接,“唯恐在后”,只有耿武和闵纯二人拿着杖和刀拒之,袁绍后来命令田丰把他们都杀了。
韩馥让出冀州原想过几天太平日子,哪知根本不能。袁绍以车骑将军的身份兼任了冀州牧,给了韩馥一个奋武将军的虚职。韩馥只想过太平日子,当什么官已经不重要,但这个最基本的想法也难以实现。像韩馥这样的割据群雄,想激流勇退还真找不到范例,韩馥不知道,这其实是不可以的。因为作为一个军阀,无论自己多么德高望重,多么积德行善,仇人总是会有的,即使没有仇人,也有那些势利小人,你在位时给你当狗,可以舔你的脚指头,你一旦不在位、手里没了权,这些人就会把昔日的屈辱加倍地找回来,这种小人在任何时候都有很多,让韩馥倒霉的是,现在他的面前就有一个。袁绍新任命的督官从事朱汉就是这样的小人,他一心想找韩馥的麻烦,这是因为韩馥以前不怎么看得上他,有所轻慢,他便怀恨在心。朱汉揣摩了袁绍的心思,他以为袁绍也希望韩馥死,所以擅自调动军队把韩馥家围了起来,他亲自“拔刃登屋”,韩馥躲到楼上,朱汉把韩馥的大儿子抓了起来,砸断了他两只脚。袁绍闻讯认为朱汉做得太过火,让自己下不了台,把朱汉抓起来杀了,但韩馥“犹有忧怖”,心胆俱裂。
韩馥的胆子本来就核桃大,现在只有芝麻大了。他感到呆在袁绍身边每一天都不安全,于是向袁绍提出请求想去张邈那里居住,袁绍还算不错,答应了他的请求。韩馥到了张邈那里,但仍然时刻提心吊胆,有一次袁绍派使者来见张邈,韩馥也在座,席间袁绍的使者跟张邈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他们凑到一块轻声低语,韩馥看见以为他们在商量谋害自己,思来想去,觉得在所难逃,于是跑到厕所里用一把小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韩馥确实够窝囊的,他一再忍让,只求保全自己的性命,但这点最基本的要求最终也做不到满足。韩馥不明白在乱世中实际上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这一点曹操比他看得明白。曹操执掌大权后,献帝逐渐长大,当时有人认为曹操无论作为朝廷的司空还是丞相,都应该按朝廷法度行事,应该把掌握的兵权交出来。面对这种声音,曹操发布了一篇《让县自明本志令》给予了答复:“欲孤便尔委捐所典兵众,以还执事,归就武平侯国,实不可也。何者?诚恐己离兵为人所祸也。既为子孙计,又己败则国家倾危,是以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此所不得为也。”意思是:让我随随便便放弃统领的军队,把它交给别人,回到自己的封地武平国去,这实在是不行的。为什么?我担心自己放弃了兵权,就会被人谋害啊。既为子孙打算,又考虑自己失败国家就要危亡,因此不能追慕虚名而处于实际的祸患之中,这是我所不能做的事情。
作为一方霸主,无论地盘大小,主权不能丢,这是基本法则。这就是为什么日后面对曹操的大军,孙权要拼全力抗争,沮授、田丰以及麹义、颜良这些人,跟着韩馥干和跟着袁绍干差别没有多大,但韩馥自己就不行了,想退是没有后路的,摆在韩馥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就是跟袁绍一决高下,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总还会有成功的机会,而退让的结果只有彻头彻尾的失败,而且会一败涂地。韩馥勇则不勇,谋亦无谋,只能落个窝囊死的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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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拾肆 精心打造的“大戟士”扬名界桥
《汉末英雄记》对界桥之战的描写相当精彩。这场战役发生在初平二年(191年)冬天,地点是冀州刺史部清河国广宗县境内的界桥,即今天河北省威县境内。交战的双方是袁绍和公孙瓒。界桥之战是袁绍亲自指挥的战斗中打得最漂亮的一次,它对以后时局的发展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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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前双方力量对比袁绍处于劣势
袁绍夺取冀州后立即向四面发展势力,他接手的是原冀州牧韩馥的地盘,大本营在魏郡的邺县。冀州是个大州,下辖九个郡国,约一百个县,日后曹操从袁绍手里夺取了冀州,让人把各郡县的户籍册拿来看了一夜,第二天兴奋得不行,因为他发现这个州的人口足可以征调出三十万军队。袁绍现在就拥有了冀州,他的势力突然增强了数倍不止。
但是,袁绍刚接手时,冀州并没有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韩馥到冀州是在董卓之乱前夕,时间并不是很长,他虽然担任冀州牧,但实际控制范围不及整个冀州。冀州东部的常山国、中山国和赵国在地理位置上属于太行山区,这里是黑山军和匈奴人的活动区,黑山军类似于黄巾军,他们活跃在并州、冀州一带,势力很大,其较大的分支就有三十几个,动不动就能轻易控制几万、十几万人口,无论是韩馥还是后来的袁绍,对这一地区的控制力都很弱。冀州北部的安平国、河间国甚至钜鹿郡,处于和公孙瓒势力的接壤部,像河间国境内的易县一带,长期是公孙瓒的根据地。袁绍担任过渤海郡太守,在那里多少会有一些势力,但是袁绍不久前刚把渤海郡太守的职务让给了公孙瓒的另一个堂弟公孙范。
袁绍之所以对公孙瓒服软,是因为在刚刚结束的磐河之战中他败给了公孙瓒。据《三国志?公孙瓒传》记载,公孙越死后,公孙瓒把怨气对准了袁绍,当时公孙瓒手握重兵,根本没把袁绍放在眼里,于是出兵磐河,找袁绍来报复。这时的袁绍还真打不过公孙瓒,他害怕了,把自己佩戴的渤海郡太守的印绶解下来授予公孙范。据《三国志》说,袁绍开始还挺天真,让公孙范“遣之郡,欲以结援”,但人家当然不会向着他,公孙范到了渤海郡立即发展势力,连破青州一带的黄巾军,但他帮的是公孙瓒。
所以,袁绍真正能控制的恐怕只有魏郡、清河国等两三个郡国。从人马数量来看,韩馥经营冀州期间成果不少,他手下的人马有数万人,其中包括上万人的水军。韩馥手下的主要将领有麹义、张郃、高览、沮授、赵浮、耿武、闵纯等,除赵浮、耿武和闵纯被杀外,其他人都效力于袁绍,但是属于袁绍自己的人马却少得可怜,他在渤海郡时身边只有许攸、逢纪、陈琳这样的文人,他自己并没有嫡系武装。所以,界桥之战前袁绍手里不会超过五万人,还要分出相当一部分守卫邺县这样的据点,而他手里的水军主要用兵方向在黄河一线,在北部战场局限性很大,现在还派不上太大的用场。
反观公孙瓒可谓兵强马壮,不仅人马多,而且战斗力强。公孙瓒早年即组建了一支包括“白马义从”在内的精兵,人数多达数万人,后来刘虞主持裁军,公孙瓒的人马一度被减到一万人左右,但紧接着黄巾军再起,朝廷和刘虞不得不重新启用公孙瓒,公孙瓒又来了机会。界桥之战前公孙瓒的总兵力应该在十万左右,作出这样判断的依据是,公孙瓒经历界桥惨败后仍然能控制北方广大区域,刘虞后来发动十万人马与他决战,反倒被他轻易打败,这说明他的势力不会太小,尤其是在界桥之战前。
对袁绍来说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公孙瓒还有强大的外援,那就是黑山军。袁绍在扩充势力的过程中,与盘踞在冀州西部、并州一带的黑山军发生了冲突,袁绍派兵进剿,黑山军依托太行山区的有利地势与袁军展开游击战,袁军居然拿他们没办法。公孙瓒趁机拉拢黑山军,与黑山军首领张燕来往密切,他们结成了战略同盟,如此以来,袁绍不仅要在北面用兵,还要考虑西面的敌人,要把有限的兵力分出一部分,这无异于雪上加霜。正是因为力量悬殊,公孙瓒要为堂弟报仇时袁绍立即服软,但这仅是暂时的,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与公孙瓒迟早有一场恶战。现在这场恶战说来就来了。
“讨袁檄文”里列举的十大罪状
初平二年(191年)底,公孙瓒集结大军南下寻求与袁绍决战,临行前他专门发布了一份檄文。檄文就是公开的宣战书,为自己造势同时攻击、抹黑敌人。写檄文需要功力,因为不光文采要好,而且要有力量,要句句如钢刀。写檄文的高手如今在袁绍手下,他就是大笔杆子陈琳,但公孙瓒也不差,人家好歹也是卢大师的学生。公孙瓒的这篇檄文写得相当有水平,跟后来陈琳骂曹操的那篇著名檄文有一拼。这篇檄文完整地保留在《典略》一书中,全文如下:
“臣闻皇、羲以来,始有君臣上下之事,张化以导民,刑罚以禁暴。今行车骑将军袁绍,讬其先轨,寇窃人爵,既性*,厥行*。昔为司隶校尉,会值国家丧祸之际,太后承摄,何氏辅政,绍专为邪媚,不能举直,至令丁原焚烧孟津,招来董卓,造为乱根,绍罪一也。卓既入雒而主见质,绍不能权谲以济君父,而弃置节传,迸窜逃亡,忝辱爵命,背上不忠,绍罪二也。绍为渤海太守,默选戎马,当攻董卓,不告父兄,致使太傅门户,太仆母子,一旦而毙,不仁不孝,绍罪三也。绍既兴兵,涉历二年,不恤国难,广自封殖,乃多以资粮专为不急,割剥富室,收考责钱,百姓吁嗟,莫不痛怨,绍罪四也。韩馥之迫,窃其虚位,矫命诏恩,刻金印玉玺,每下文书,皁囊施检,文曰‘诏书一封,邟乡侯印’。昔新室之乱,渐以即真,今绍所施,拟而方之,绍罪五也。绍令崔巨业候视星日,财货赂遗,与共饮食,克期会合,攻钞郡县,此岂大臣所当宜为?绍罪六也。绍与故虎牙都尉刘勋首共造兵,勋仍有效,又降伏张扬,而以小忿枉害于
勋,信用谗慝,杀害有功,绍罪七也。绍又上故上谷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贡,横责其钱,钱不备毕,二人并命,绍罪八也。春秋之义,子以母贵。绍母亲为婢使,绍实微贱,不可以为人后,以义不宜,乃据丰隆之重任,忝污王爵,损辱袁宗,绍罪九也。又长沙太守孙坚,前领豫州刺史,驱走董卓,扫除陵庙,其功莫大;绍令周昂盗居其位,断绝坚粮,令不得入,使卓不被诛,绍罪十也。臣又每得后将军袁术书,云绍非术类也。绍之罪戾,虽南山之竹不能载。昔姬周政弱,王道陵迟,天子迁都,诸侯背叛,于是齐桓立柯亭之盟,晋文为践土之会,伐荆楚以致菁茅,诛曹、卫以彰无礼。臣虽辍祝窍认停杀怀鳎贝酥厝危霸阝a钺,奉辞伐罪,辄与诸将州郡兵讨绍等。若事克捷,罪人斯得,庶续桓、文忠诚之效,攻战形状,前后续上。”
在这篇檄文里,公孙瓒为袁绍总结了十大罪状,其中有几条没有实质性意义,比如说袁绍招来董卓之乱就有点打击的扩大化,袁绍本质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