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水声哗然,潮湿异常,屋内却是干净舒爽,十分奇怪。里面只有桌子一张,椅子一把,桌上有油灯,杜凡拨动一下,看好像还有用,便用火球符引燃了。
离桌子两尺距离便是放了骷髅的石床,那骷髅架已经微微泛黄,在看上去,也不是那般恐怖,倒觉得有几分可怜。
骷髅手中抓着一锈迹斑斑的铁盒,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杜凡虽说心中惆怅,但好奇之心不减,又不知在此是死是活,于是眼珠一转主意打定,朝那骷髅作了几揖,躬身道:“前辈,既然你已身死,不如让我看看这铁盒中为何物可好,如若是你的遗愿,晚辈力所能及的话,定为你达成。”话音刚落,滴答一声,那铁盒直直掉在床上。饶是杜凡并不怕阴魂鬼神之流,也不由惊得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弯身取了那破旧铁盒。
“咔嚓”掰开盒子,一张黄符纸般的颜色的纸片飘飞,上面书写着:“浩浩乾坤,唯我哀土。日月星转,却知尘微。奈何天也,徒增忧色。今丧在此地,晓力不可违,吾等有缘人,拾我衣钵,继我香火,不灭不生,不死不启,吾徒切忌,天意莫违。元始纪年四千三百年整,五行尊者。”
杜凡大呼奇异,一千年前的骷髅竟然保存的如此之好,此时不知哪里一阵阴风,原本好似坚硬完整的骷髅架呼呼的散成了一堆白白的粉末。瞧得杜凡心中犯怵,哪来的阴风?
盒子中还静静躺着一块玉片,上书大字五行术,杜凡灵识缓缓浸入玉片,许久才深深叹了口气,这五行术端是奇妙,一扫之下不过明白个皮毛而已,不过却要五行齐全之人修炼,而杜凡自己确实偏向于水属性功法,对他用处不大。
话说天地初开之时,清气为天,浊气为地。而世间万物却是粘了五行之气,金木水火土,凡是筑基时所炼的天地灵气也偏重于一种属性。比如那浩然正气偏重于金,天罡阳气偏火,玄阴煞气偏水,因而修炼之法最好因人而异。
而杜凡修炼的乃是其父杜寒风所授的无名功法,虽说十几年还是停留在炼气后期,但体内之气纯净而温和,丝毫不用担心心性不稳,况且虽说杜凡不知其父神通本领是否通玄,但毕竟是父亲所传,如果再修其他功法,未免不孝。
现在不过选取合适筑基灵气,好早早的跨入筑基期,以免被他人误伤,自保能力都没有。
想到筑基,杜凡心中大乐,脸上浅浅的酒窝越发明显,明亮大眼却是藏不住那发自内心的喜悦,原来这五行尊者来此地,乃是完善最后一步,五行化虚,可是其偏水性灵力有所不足,来到这里摄取灵水之力。
原来这暗河由和桑山脉山顶积雪所化,由地底流至无泽海,绵绵数万里,而此地处太封大陆中心,土克水,却也聚水,此处暗河蕴含最为纯粹的玄冰煞气,乃是比冰寒水气更厉害一二的天地孕育之气,由近天之地——和桑山脉最高峰和桑峰引来。
如今可是大大便宜了杜凡。
进入了筑基期,最为明显的便是有了御器之能,即使没有高深御器法诀。也能调动天地之气驭导灵器,让其能悬于空中而不落,手不握而自翔,非常吸引人,特别是像杜凡般持着灵器拼杀了好几次的雏儿。
而今杜凡心想,父母双亲不让自己进入修仙界,又不是不让不学法术神通,不然留给自己一件上等灵器和一块记载玄功神通的玉片又是为何?
虽说那玉片下了禁制,恐怕自己不久后就会看到,到时一定要好好参详父母的神通玄奥。
注意打定,便开始急不可待,连肚子咕咕之声都未听到,便坐在床上入了定,修补一番折腾损失的元气,以便摄取这玄冰煞气汇集丹田,打下玄冰煞气这块基石,从而在真正意义上成为一名修士。
初涉修仙界第24章是福不是祸杜凡端坐在密室门口,默运无名功法,缓缓吸纳着此地纯粹充沛的玄冰煞气,一缕缕若有若无的凉气从口鼻吸入肺部,随着体内经脉,慢慢的流走在并无外形的灵脉之间。头部印堂穴、天柱穴、太阳穴之间个个穴位游走,说不出的清爽。而后天突穴、膻中穴、日月穴……四肢百骸一丝丝清凉,原本在禁忌之地受的内伤之处,在这清凉之下竟然酥酥麻麻,不在难受。
正当杜凡全力吸收玄冰煞气之时,忽然感到灵脉微微鼓胀,马上心神警觉,不敢大意。
他灵识一动,讲身体各处玄冰煞气经腹背两大主脉朝腹部丹田聚集。那玄冰煞气十分听话般慢慢朝丹田涌去。
杜凡一阵欣喜,不出一炷香,筑基完成,自己便可以稍稍驾驭这玄奥的天地之气。
突变忽起,忽然原本温和清净的玄冰煞气忽然如同绝了堤的洪水,突然变得狂暴肆虐,杂乱无序,朝身体各处冲去。
惊得杜凡全部灵识投入其中,全力压制暴乱不堪的玄冰煞气,却不曾想这煞气如此厉害,除了丹田周围几十处脉穴,其他灵脉之中的玄冰煞气竟然一瞬间突破了灵脉束缚,四处破坏身体机能,此刻的杜凡七窍之中流出一丝鲜血,而其他脉穴之处也是鼓了起来,好像稍稍一戳,便会炸裂开来。
他人筑基乃先前服用丹药,以安抚引入体内已有了属性之分的天地灵气,如此还不够,还要找他人护法,以免到时出了差错也好破了丹田,留的一条小命。
而杜凡事前毫无准备,哪里的丹药,哪里有人护法?而今生死一线。他却不知自己的险境,灵识全部在控制煞气之上了。
正在紧要关头,脑中冒出一句他父亲曾说过一句话:水至善。
水至善……杜凡心中一阵迷茫。思索之时灵识松动,一丝狂乱的玄冰煞气又冲入了一处灵脉,冲击之时那一道煞气顿时令杜凡心中疑问大消,“水至善,孕万物而不争,能载能覆,无为可导。”如这已经狂乱了的玄冰煞气,导之也可。
心念一动,灵识缓缓疏导这狂乱之气流遍全身,须臾时候,又变回了温和之气,依照无名功法运行的轨迹,舒凉的感觉遍布全身。
杜凡星目一张,口中轻喝。霎时,周身上下各处灵脉之中的玄冰煞气都朝丹田流去,在丹田中形成一个涡流状的气旋。缓缓转动,融合,又扩散出去。生生不息,自成一体。
“没想到这筑基竟然如此凶险,看来万事都得谋定而后动。”抹了抹额头沁出的汗水,后怕说道,如今算是筑基成功了。
心念一起,体内的玄冰煞气应念而动,迅速的涌了出来。感觉到身子前所未有的舒适畅快,心中蓦地产生一股豪气,呼啸一声,水影剑翁的应声而出,漂浮在前方,似水般的蝉翼剑身震颤不停。杜凡心中欢喜,灵识全部进入水影剑内,剑身忽然散发开了迷蒙的色彩。
密室中充满了一阵阵寒意。连石壁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几炷香的时间,杜凡已是满头大汗时,才缓缓的收起了灵识,惊讶道:“我的灵识又有长进了,竟然有了筑基后期的强度,不过这剑倒是有股傲气,想收服也是不易不过倒可以御使一二了。”
看了手中水影剑一眼,微微一笑,手指一点水影剑,然后朝空中一指,水影剑轻鸣一阵,随即唰的一下朝头顶撞去。
淮烟山脉右侧乃是大好平原,此地一向风调雨顺,良田万顷。此时正值春耕季节,田中老农背日而作,汗一滴滴的滴入土中,却是毫不厌烦。农家人便要好好照管着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不远处有富余农家,赶着一头老黄牛,是不是吆喝一声,比起人力耕作却是快了不少。
老农满是褶子的老脸上布满了羡慕之情,拥有作为纯朴愿望的人最是容易满足,寿终前买一头牛给儿子便是他最大的愿望。
还没做过白日梦,轰轰几声大响从地底传来,老农站在那里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震动。“轰”田间破了个大洞,一道寒光闪过,老农两只抖抖索索的腿再也支持不住,一软,眼一闭,昏了过去。离得远的农家人哇哇叫着妖怪,作鸟兽散。
那道寒光已飞到离地两丈左右便停在了空中,散发着道道水光,虽说剑身染了牲畜的污血,可在阳光底下,却是夺目非常,剑身透了光,微微折射,便是一幅光怪陆离的景象。
“哈,我又出来了。”洞中钻出一个赤着上身,满身是稻田污泥的怪人,身上贴着一张黑不溜秋的符,符上豪光一闪,怪人怪叫一声不好,噗的摔回了还有好多淤泥的田中,溅的泥花一朵朵,好不壮观。
怪人一抹脸,抹去了满脸的淤泥,狼狈模样丝毫不损眉宇透过来的英气,不是杜凡却还是谁?
“噌噌,噌嘞个噌,话说那翩翩美男潘亚安进了那个……”“可怜那多情美娇娘嘞,那个相思……”大厅外唱着小曲,依依呀呀的好不热闹。一卷帘子讲杜凡与众人隔离开来,雅座内部倒是大气,花梨重木花雕八仙桌,金锦丝绣的美人图,古画诗缀的茶壶杯。
不过杜凡此时心情到全在桌上那些精美的食物上了。无论是野味十足的山珍海味,还是别有情趣的家常小菜,糯香可口的甜品,这桌上倒是不缺。
世俗里生活倒也快活,唱戏赏戏,吃食也做得精美无比,享尽口福。可是杜凡一想到莫言生死未卜,杜凡心中不由一沉,这清秀的小子可算是因自己而入险地的,此刻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招呼一声小儿,扔下一锭银子便飘然离去。
“客官,您走好。”头戴粗布帽,肩搭一块破毛巾的小儿点头哈腰的恭送这那道背影,捏着沉甸甸的白银,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有了这笔赏赐,怕是可以早日去隔壁乡的阿莲家提亲了。心中美滋滋的,却不敢裂开嘴笑,否则贪婪的店主那会罢手,小二胡思乱想一番,可是还是被眼尖的店主看到了,狠狠骂了一顿后还没收了他的赏银。
离开客栈的杜凡心中一阵烦乱,恐怕这多人之地是不好用腾举符了,再说,这妙符只剩下了两张,即使用也只不过可以上下移动半柱香时间,那里有金丹高手踏剑而来,和歌而去的潇洒不羁,更别提元婴期滞空无所依,飘然取人命的神通法术了。
只好找人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这城中竟有养马卖马之地,便兴冲冲的去挑选了一匹心仪的马儿。花光了最后的银两后,杜凡骑马东行。
“驾驾”之声由近至远,瞬间便到了几里开外,那马上少年白衣猎猎飘飞,满头乌发却用绸带系了起来。
初涉修仙界第二十五章进城
杜凡身子骨好似柔弱,就像那轻飘飘的柳绵。不过凭着长相,好歹也算是一个标准小白脸,除了那含着淡淡笑意,却让常人感到一股寒意的眼眸,毫无惹眼的地方。骑马行走在道路上,有不少难得出门踏青的少女纷纷侧目。
春日里巡游之人也是不少,公子小姐相约游玩或是一家老少上山拜佛求签但多数是赶路的人,偶尔遇到一位仗剑游四方的侠士,一路上倒也不是烦躁。
打听了不少消息,却只有慕华山的传闻,倒也常常见到神仙腾云驾雾的来去,毫无慕华城的点点滴滴,杜凡一想,恐怕修仙者大多不与世俗之人争斗,凡人那会晓得修仙之地。那慕华山应该便是慕华城,于是便赶向世人口中的慕华山去。
“吁……到了,这里便是?毫无异常啊。”杜凡手中拽着辔绳,止住马儿继续前进,惹得骏马蹄子踢踏踢踏的揣着乱石地,迸出了一串串火花。
一翻身下马,便放开了缰绳,解了辔头马鞍,藏在了芥子袋中,随后就一打马屁股让辛苦了三天的宝马寻地觅食去了。
“肯定另有乾坤,让我好好琢磨琢磨。”杜凡注视着眼前朦朦胧胧浮着薄雾的小山,手指捏起最后一张火球符,嘴唇一动,那符咒化为一个火球,火球朝薄雾中飞去,听到噗的爆裂声,杜凡心中一喜,果然有些门道道。
正欲呼出水影剑,那薄雾慢慢退去,显出一道身影来。来人三十余岁,满脸虬须,方脸大眼,浑身就套着一条皮毛衣物,好似未开化之地的蛮人。
“呔,来者何人,为何在此地用符术攻击本城阵法?如若不是拜师的,快快滚蛋省的老子一顿好打。”来人一嗓子吼道,却好似没有恶意。
杜凡拱拳作揖道:“在下杜凡,不是来拜师学艺,而是前来寻人,还望道友行个方便。”
蛮人一听,神色一动,却是丝毫不动。
“还望道友行个方便。”杜凡以为此人没有听清,加大嗓音说道。
“吼啥啊?又不是聋子,难道就不知道规矩?”蛮人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规矩?”杜凡愣了片刻,随即了然,不就是要通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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