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恋维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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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恋维纳斯-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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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新王国时期第十八王朝纳赫特墓室中的壁画,后世命名为《三个女乐师》①,木子旭一眼便认出了它,这在她们上美术欣赏课是老师曾经给他们展示过,所以印象很深。古代埃及的艺术造型总是受传统正面程式的限制,无论是圆雕还是立雕像,亦或是壁画,人物都是正面朝前,眼睛看向前方,紧闭双唇,垂肩幷膝,或屈臂雨胸前,或左脚向前伸。这在壁画中会有很明显的体现,他们的头与腰部以下都是侧面的,用平涂的勾线法画出来的曲线来表现婀娜多姿,但一般都虚实有度,构图巧妙,形象鲜明。正如这副《三个女乐师》,画家很巧妙地运用了程式化的绘画原则,将前后顾盼的身姿,手部自然摆动的动态,特具旋律感的步调,都用协调的笔触表现了出来。

  木子旭走向前去,她不自觉的用手触上去,“嘭——”她被弹了回来,并跌倒在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仍在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她是怎么又到这里来了,难道是狗头人面兽把她给托过来的吗?它把她带到这里干嘛,那刚才那张床又是怎么回事?那它现在又去了哪里?那为什么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呢?她已经忘记的恐慌,满脑子里都是这些不知名的问题。

  她从地上爬起来,她得赶快出去,可整个墓穴却四周都是墙壁,连半点割裂的缝隙都看不到,她试着原来在电影里看到的,盗墓者探路的情形,开始沿着墙壁轻轻地敲击,可凡是接触到有壁画墙面,总会将自己反弹一米多远,木子旭猜测那也便是机关穴门,但是怎么使其自动开启呢,她开始找墓室里特殊的器物,床下、柜子里、椅子垫下、雕像的座垫下,她几乎搜遍了所有的地方,摇了摇,动了动,也没能使一堵墙开启。

  正在无助之际,突然一个人头塑像映入她的眼帘,那是一个彩绘的石刻半身像,《尼菲尔提蒂王后像》②,这是新王国时期的著名的雕刻作品,她,端庄高贵,音容笑貌之间流露出一种东方女性庄重典雅的魅力,她是埃赫纳顿的妻子,也是他们宗教改革的有力助手。木子旭在一本有关埃及的历史书上看到过一段关于她的故事。但这座塑像不是在西柏林美术博物馆里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难道真的是逆时空穿越来到了古埃及了吗?

  她走近那尊雕像,用手轻轻一触,“咣当——”一声,绘有《三个女乐师》的那堵墙壁旋了上去,但是外面是一片漆黑。她找了一只蜡烛,擦拭着燃着,拿着钻进了黑洞里。

  她沿着一个隧道悠悠的向前走着,趁着微弱的光,她看到了墙壁上有很多壁画、古埃及文字、浮雕,其中一个印有浮雕的盾牌式的石碑感觉印象很深,于是,她走近观察。岩板两面均可着内容丰富的形象,上面刻画的主体形象是法老纳美尔,他头戴峨冠,一首持权杖,一手抓住敌人的头发,大概是表示征服敌人的情节。纳美尔的前面有一只鹰立在长着六根纸沙草花的底座上,应该象征着埃及保护神“荷拉斯”吧。这是被后世称为《纳美尔石板》③的浮雕,它是早王国时期第一王朝的浮雕杰作,木子旭在一期埃及探古节目上看到过。

  专家也曾分析,此浮雕作品大概表现三个主题,上部室纳美尔头戴王冠,在族旗的簇拥下,想尸横遍野的战场迈进;中部是两个战士牵着两头花茎的狮头怪兽在嬉戏,表示敌人已经被征服;下部是表现法老化作神牛,冲向敌阵并摧毁城池的勇猛气势。浮雕非常典型地表现了埃及人的造型手法和创造模式,成为之后埃及壁画仿效的范本。

  紧接着她认出了《死者的书》④、《群雁图》⑤、《池塘》、《赫尔亚肖像》。尽管画面或浮雕是那么的初级而原始,但仍能让人感受到埃及人所创造的艺术是以往任何时代都望尘莫及的。

  木子旭继续往前走,她似乎已经忘却了恐惧,而此时,她感到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她想起了她的朋友们,他们在哪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使她有了时空穿越的能力?为什么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开始努力回想自己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她的头很痛,但还是隐隐约约有了回忆的影子……

  
  补充:根据《古代埃及史》埃及古代文明可分为早王国时期(公元前3200年—前2780年);古王国时期(公元前2780年—前2280年);中王国时期(公元前2134年前1778年);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70年—前1090年)。埃及文明的是美丽的摇篮——尼罗河畔诞生的,古埃及人在这里创造了最早的文明,当然,作为艺术一大发源地,古埃及更是以其独特的民族传统和风格特点,在世界艺术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古希腊著名史学家希罗多德曾说过,“埃及是尼罗河赐予的礼物”。

  注:①《三个女乐师》:(约公元前1425年创作),新王国第十八朝底比斯的纳赫特墓壁画。

  ②《尼菲尔提蒂王后像》:埃及;石刻彩绘;高48厘米;公元前1365年;现藏于柏林博物馆。

  ③《纳美尔石板》:公元前2800—前2680年,同时期出现了很多装饰岩板画以及小型牙雕,其中《国王小像》也很出名。

  ④《死者的书》:古埃及新王朝时期常见的画作,一般长达20多米,上面是表述死者清白无罪以及求得宽恕的词条,在古埃及宗教中,他是审判死者灵魂的神祗,一般在画面中都以兽头人身的形象出现,执掌人生的天平。其中穿插的文字则是死者功过的记录。

  ⑤《群雁图》:古王国时期,第四王朝美杜姆墓穴壁画,写实手法尤为突出。
  作者题外话:<;。)#)))≦本章涉及作品,请参考麻衣博客图片7、图片8、图片9、图片10!

第二章 今历(1)
初遇偶逢之于残恋(1)

  回忆起于2006年——

  木子旭放下画笔,用清水清洗沾满颜料的调色板,她的调色板上只有三原色和白色,画板上除了维纳斯与蔷薇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画面。

  她把一月七日的个人画展调到四月二十七日,这时正是蔷薇花开的日子。窗外篱笆墙上是一簇簇盛开的白色蔷薇,名字很特殊,叫冰山,这是妈特意让人从唯的家移来的。

  唯是袁阿姨的儿子,袁阿姨原来是木子旭妈的同事,原本两家离得很近,也算是老邻居。只是当时唯家处在别墅里,她家处在六层建筑的最底层,她透过窗户恰好能看到唯家院子里的蔷薇丛。

  祖唯家在八年前因为祖爸爸调职的缘故搬到另一个城市,之后便把别墅卖给了一位六七十岁的单身富太太,听说这位太太是外省来的,有人说她是为作家,又有人说她是位画家,众说纷纭,但是最终也没个定论。再加上她不怎么与人来往,所以这么多年来在周围邻居看来她相当神秘。这位太太很有闲情雅致,她一直精心打理着院子里的一切,后来她又在院子里种植了更多的蔷薇,有仙境、橘红女王、梅郎珍珠、巴西诺、西方大地…

  听说有些还是从国外让朋友捎回来的,她很细致,在每一簇新品旁边还特意插上一个立牌,上面著着品种的名字,这也是木子旭知道那么多月季品种的原因。每年的初夏整个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开始葳蕤招展,争相斗艳,特别是那些长势健壮的蔷薇,长而柔软的枝条蔓延到木子旭的家这边,花色很好、白色、粉红色、玫红色…

  而每每这个时节也是木子旭作画的理想时节,她总会坐在窗前,拿起画笔从各个角度画不同姿态的蔷薇,她比较喜欢白色的蔷薇,总感觉纯白色的花瓣和黄色的花芯有种超然于世俗之外的安祥,后来又听说它有一个很美很清爽的名字,于是更加偏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有时候她也索性把摆在窗台旁的那尊维纳斯也给融入进去画面中,结果连自己也搞不明白她的作品到底是归属现实主义还是浪漫主义,总之每幅作品都是随性的,没有刻意去雕饰过。

  当然,木子旭透过窗户也时常能看到那位太太,她有时候很安详地坐在躺椅上看书,有时候拿着剪刀修剪残败的花枝叶片。她看起来很安逸,特别是有时候她地哼着歌,嘴角嘴角露出一抹低迷的浅笑,很甜,很美。这也许就是一个奔波了一生祈求在蔷薇丛中安享晚年的单身妇女所谓的幸福吧,木子旭这样想,她有时候甚至会羡慕这位富太太,也会想象着自己未来的人生以及当变成了一位老太婆时的自己。

  可是就在三年前木子旭家也搬进了别墅,她离开了老太太以及那满园的蔷薇。

  展览馆里是木子旭近五年来的作品,纵览整个大厅,从十五岁到二十岁她拿起画笔开始,画她视野中所能看到的所有东西,但当时她打开窗子目光所及的也只有蔷薇了。

  木子旭走到她十九岁那年的一幅作品前,眼睛盯着画面中凋谢的蔷薇画瓣。这是在美院后院的铁围墙前画的,墙上枝藤蜿蜒,生机勃勃,但花朵却生得纤弱。花瓣很小,小手指甲盖那般大。花期也很短,木子旭一连观察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感觉没得画,但教授又急着催稿,于是便迁就着随笔即兴。 就是这幅画居然在班里得了甲等。

  木子旭想到这不免噗嗤笑起来。

  “这幅画有那么好笑吗?”一个穿着整齐的青年人扭头看了她一眼。

  木子旭很客气的向她点头致敬,并以微笑来代替她的回答:“这幅画有相当大的凄美成分,你应该流泪才是呀!”

  这俨然是句玩笑话,木子旭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你是不是也发现了这幅画与其他画不同的地方,譬如花朵?”男士继续说,他的白色衬衣在温暖的紫色灯光照射下,略泛着紫色的柔光。

  “哦,那你还能看出什么?”木子旭仍旧面带微笑。

  男士喏了喏嘴,很认真的说:“全场的画似乎只来自三个写生地点,而这幅画又似乎是被孤立出来的唯一一处,我刚才看过了,全场再没有一幅画是来自这幅画的采景地点了,你感觉呢?”他不等木子旭接腔,接着说:“作者每一笔画得都恰到好处,但仍旧能看出她在敷衍。凋零的花瓣飘落的动感很好,但不含作者的真实感触。”

  木子旭傻傻地望着那幅画,她疑惑这位素未谋面的青年人对她的画为什么能一语中破。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强的感观意识的,即使把这幅画评为甲等之作的王教授,他在点评这幅画时也没能点到木子旭心窝里去。

  于是她便好奇地问:“你是从哪方面看出这一点的?”

  “两朵花。”他回答的干净利索;随后又解释道:“这两朵花表面上突显得很自然,但细看就不行了,这种彰显是作者刻意勾画的,你看其他花朵都很小,正何况这幅画原本就是写实作品,从摄影的角度来看大小不会产生太大差异。这严然是作者本人在渲染,她本意是想这幅画雍容华贵些,可它违背了主题,凋零的蔷薇。所以推测作者因应征而作,而非出其本意。”

  木子旭简直对此目瞪口呆。

  “不要诧异,我也只是就画论画。起初本来是想购买这幅画的,不免看得仔细点,我本人也很喜欢蔷薇的。”

  “哦,那其他的呢?你可以再看看其他的。”木子旭应和道。

  她本人是很珍惜这些画的,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作品都看作自己的孩子。她从开始学画起就梦想着开自己的画展,这不在她爸的资助下她的梦想成真了,但是作品的展出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一位优秀的画家,她自认为画家这个头衔离她还很遥远,她还要努力,让自己的作品接近生活,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而现在她站在展览厅里,听到第一个人说要买她的画时,矛盾的心跌宕起浮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而眼前这幅画却又被别人视为败笔之作,这无疑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她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她决定出去走走。

  出了展厅的门,木子旭还是一股脑地想画展的事,在里面都待了大半天了,原有的新鲜感也减了一半,甚至还感觉有些厌倦。在她听了别人对自己的作品的评价后,原本心里的那点自豪感也变得微不足道了,再加上那位陌生的男子对她的那幅作品所给于的评价,她心里不免有些凉丝丝的。

  是的,艺术是要用心去创作的,死板地照着原物摹仿,只不过是一个不懂欣赏的人拿起相机,随便那么一咔嚓,既没有创意,有没有心意。更何况是随便拿一幅敷衍了事的作品摆放在艺术的殿堂里希望得到别人的喝彩呢,这显然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木子旭想到这,突然感觉自己是在糟蹋艺术,她的错误定位似乎已经遮拦了她的双眼,仅仅为了自己潜存的那点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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