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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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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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嘟哝了几句,不想和这个豆芽菜呆一块,免得小玄看到豆芽菜红眼睛,又认为她欺负小孩。



随口交待身边也是一身戎装的墨色:“小子,给我看好这根豆芽,别让他乱跑,虽然咱们这里是后方,可流箭不长眼睛。”



“是!”墨色垂首应道。



看着墨色安安静静、现现矩矩地抱剑一横于膝头,标准的保镖侍卫的模样,她叹了口气,这小孩,自从那夜被她好好地‘调教’过一番后,就再也不见了半分妩媚风情,而变了个锯嘴葫芦,总是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虽然说,后来从紫衣的抱怨唠叨里才知道墨色在送到她床上前,还是个处子,她才觉得自己貌似、好像、也许过分了,她一向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自然不会因为是自已的属下,就吝于道歉,但是这一向屡试不爽的招数,在墨色那里栽了。



那小孩默默地听完她说话,就“哦”了一声,然后在她以为那个倔强又有趣的小墨色到底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墨色更加——闷了。



算咧,她不是心理医师。



清河刚走了两步,又转过头,伸手捏捏墨色没几两肉的脸:“还有,照顾好你自己,万一让我看见你让不长眼的流剑箭什么的插了几个洞,你的小白屁股就要再次遭遇了。”



说完,她转出个潇洒的姿势,挥挥衣袖走了。



留给墨色与几个蹲在坑边的亲卫们一片怪异的沉默。



司马曜的神情尤其古怪,害怕、惊讶、混着别的什么情绪,许久,忽然冒出一句话:“她她也打过你的、你的屁股么。”向来矜持的小皇帝陛下,在军营里呆久了,也荤素不忌也。



“没有。”墨色面无表情地道



“你说谎,她看见你的屁股是白的了。”司马曜振振有词。



“。”



墨色想,谋杀主人,和谋刺陛下,因该哪一条都是死罪,不过哪一条会让人死得比较痛快?



“不可,本将以为虽然在洛涧之战中。谢大人派谴刘牢之法人率精兵5千奔袭洛涧,能灭梁成的五万大军,除了有朱序为内应,又有秦军初到措手不及,而苻融等猛将又未曾到战之要素,才能以少胜多。



如今非但河对面有苻坚,苻融秦之两大常胜君臣,七十万主力大军又紧逼肥水西岸布阵,岂是我等强渡可取胜?”一名中年斯文大幕僚捋着胡须道。



银甲虬须的大将横起眼来,反对:“朱序如今身份并未曝光,只要他在后面接应,带起兵后,杀将过去,又岂有不胜之理!秦军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否则怎么会有洛涧大败?!”



“苻坚能拿下这半壁江山,靠的就是这群‘乌合之众’!”



“对方严阵以待,万箭齐发,我们连江面都度不过去,就死伤过半了!”



“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简直是胆小鼠辈!”



“你这莽夫,懂得什么?!”



“我再不懂,也知道你也没本事让他们一箭不发地让我们上岸去决斗!”



“你。”



谢玄冷眼看着中军大帐内,一群人吵成了一锅粥,却忽然心中一动,看向吵嚷的横眉竖目的银甲大将:“何谦,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高衙那龟儿子,就知道磨磨唧唧的。”



“不对!”



何谦楞了一下,他知道谢玄一向对他看重,但是不喜欢他那不会说话的毛躁脾气,便气哼哼地道:“我说他有本事就让苻坚那贼头自动退开一里地让我们上岸决一死战,那才像个男人!”



“自动退开一里?”谢玄成熟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沉默了许久司徒麟忽然出声:“将军,可是想到了什么?”



谢玄看向司徒麟,在对方同意清明的眼中看到了同意的东西,顿时勾了下唇:“骠骑校尉,你怎么看?”



两人打哑谜似的言语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大人,您还跟我们打哑谜,这都火烧眉毛了!”何谦沉不住气,但他粗中有细,一下子看出来什么。



“我们就想办法让苻坚退后一里如何?”谢玄开口。



“这怎么可能,将军大人,您莫不是愁糊涂了?”何谦嘟哝,话音到了后面,竟有不少人也有同意的感慨。



高衡捋着胡须,皱眉:“且不论他们如何肯行,就算他们退后,安知他们不会乘我们渡河到河中之际放火箭,像当年曹操那样被火烧连营,我军可经不起这样的损失惨重啊,大人。”



众人连声应是,七嘴八舌地议论。



何谦似乎也冷静下来,一直嚷嚷着决一死战的大块头也忽然冒出一句:“曹操兵力众多,损失十数万人,尚可补救,我们这十万人,却是将军大人历尽七年多少艰辛才为大晋建立起来的,是大晋的精锐,一旦出事,大晋江山不保,我们这十万人也不知能拼多久但总能拼出个节气来!”



这等话语又带了些悲壮,让吵嚷大营内顿时安静下来。



就算决一死战,又如何呢?



谁都知道这朝、这代,又能支撑多久?



后面的总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妻儿,虽然苻坚一向善待俘虏,从不虐杀,但是其他那些北蛮部队,却绝不是什么善类,逐水草而居,劫掠惯了的,杀性一起,哪里是王令能够控制的。



“我们不是要上岸去和他们决一死战,却可以让他们一退再退,说不定就是——溃退。”懒洋洋的声音在帐子外面想起来。



众人的目光落过去,一张堪称俊美无暇的面容出现在帐边。



“苏参事?”有人认出了和这张漂亮脸蛋一样色名昭著的人。



“水青。”谢玄眼中微微一亮,水青这些年在军中并无太大建树,但每次总有些让人惊喜叫绝的小处。



清河也朝他一笑,走近帐内,原本她并不记得历史上,淝水之战到底为什么秦军会出现不可挽回的大溃退,但是在刚才听到帐内的对话后,她忽然有点儿明白了谢玄和司徒麟在想什么了。



等到他们细细讲解后,众人皆拍案叫绝,虽然这是种冒险,但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他们是背水一战,说不定哀兵自有天庇佑。



“我已经将劝苻坚率兵退后,以让我们上岸决一死战的书信写好了,现在我们需要有人去通知朱序和他一起做好在苻坚大军后方作战,以及请人去给苻坚送信。”谢玄收起笔,将信吹干。



“末将愿领命与朱大人一同作战!”司徒麟起身,一身银袍盔甲越发显得他长身玉立,英气勃发。



“好!”谢玄激赏地一笑。



清河担忧的目光扫过司徒麟,心中忽然一顿,脚步往前一迈:“小人也愿意为大晋效劳,给苻坚送信。”



“不可!”司徒麟眸光一紧,立即开口道。



“这你是军中参事,并不。”谢玄不知为何,他心中莫名地并不愿水青涉险,虽然叔父说要提防于水青,却并未告知他清河究竟有何问题,只是他始终不愿去相信那个和自己嬉笑怒骂、性情中人的水青会是心怀叵侧之人。



“正因为小人是军中参事,生死也都于大局无太大影响。”清河微笑着打断他。



“这容后再议。”谢玄听着议论纷纷,沉吟片刻后道。



然而他没有想到,当他以飞鸽传书致信叔父后,只接到叔父的书信上竟写着:“然,无人比此子更安信使”。



竟然是极其赞同由水青作为信使的。



他不解,亦明白叔父和水青之间或许有许多他并不了解的东西,但是既然叔父已经发话,他更无反对余地。



大义之前,他如何能只顾私交?



清河看着谢玄眸底暗藏的不解与沉郁,早已料到谢安的回答。



是,这里没有谁比她更合适当这个使节。



也许其他人去送信,苻坚还会犹疑与再三思量这个陷进,但若是她去



却能乱苻坚的心志。



坐在遥遥的船上,士兵撑起船,缓缓地向河中滑去的时候,她垂下眼。



到底,我还是来了,乱你家国——苻坚。



从最初相遇的那一刻,也许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命运。



修罗魔道香第103章止战之殇中



秦军帝帐内,一身龙鳞金甲的苻坚正聚精会神地在查看桌面上的地形图,听取手下干将们的作战意见,成熟俊酷的眉目间多了几丝疲乏的纹路,愈发显得眉目深邃。



洛涧之战给了他一定的打击,让他忽然间发觉,或许自己是否略显得草率了,可是他并不认为那是晋军一次必然的胜利,包含了更多的偶然因素,只是它也暴露了秦军的许多问题。



但若是进退得当,他们还是有把握取得一次大战役的胜利。



以少胜多之所以能够载入史册兵书,那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太过罕见。



有时候击溃一只弱小的部队,只需要击溃他们的心理!



“陛下,江面上有晋军一只插了白旗的小船开过来,似乎是信使,但是”



传令侍卫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帝帐内的人都楞了一下,苻坚略微思索,桃眉冷道:“带路!”



“陛下,要小心敌人的诡计!”



平阳公苻融立起身来跟上去,沉声提醒,景略不在了,从今往后,他必须代替景略守护在三哥身边。



“放心,四弟。”



苻坚颔首,大布踏出帝帐外,苻融紧随其后。



“今夕何夕兮,蹇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夜色中,被月光映照得波光粼粼的淝水河的河面上,一只白帆小舟轻轻地荡过河面,船上的青衣人悠扬古老的歌声如水雾般飘散开来,仿佛穿透了久远斑驳时光的厚重帐幕。



河岸两边灯火通明,刀剑被火把映射出刺目的森林的光芒似乎并不能影响船上歌者怡然的声音,轻轻地哼唱。



奇妙的,如此紧张的气氛中,两岸士兵都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人试图放箭。



“忘之,遗之,无以继之,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那船慢慢地飘到了淮河的中心,幽渺的歌声渐渐地变得凉薄。



苻坚在岸边,定定地锁住那抹身影,如此的熟悉而陌生,曾无数次夜晚拥抱过的,曾伤害过的,曾许诺过会一生一世握住手的人,他无法舍弃,也无法再坚定拥抱的人。



他知道她在看他。



她知道他在看她。



穿越重重人海,粼粼河面



淝水河面那么宽又那么窄,宽得他看不见她的模样,窄得,却能让他那么清晰地感受她的不再留恋和淡冷的目光。



歌声最后消失的时候,船上的青衣人,优雅地站了起来,慢慢地抬起手来,弯弓搭箭。



河岸上的士兵仿佛被歌声蛊感般,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那只箭头泛着寒光直射过来,才陡然惊呼。



符坚定定地站在河岸边,看着她弯弓搭箭,娴熟流畅,直到箭矢噌地向他射来时,都不曾动过丝毫,如巍巍山峰矗立着,任由那只箭擦过脸颊,带出一丝血痕,目光间一片苍冷如冰,心中仿佛空蚀掉了什么。



他品尝过被在乎的人憎恨的滋味。



而今才明了,被在乎的人漠视比憎恨,更令人难以忍受



舍弃不下江山,舍弃不下你。



是不是注定不能两全。



恢复了镇定的秦国士兵,惊怒地纷纷朝河面上放箭。



等到符坚发现时,却已经来不及阻止,只是那叶小舟也已经飘然远去。



“陛下,那箭头上有绑着书信!”一名幕僚捧着箭匆匆而来。



符坚一顿,低头看向那只箭上绑着的书信,他心中微动,连忙一把拿过来,拌开细看。



“陛下,晋军想要干什么?”符融上前,警惕地看着那村信。



符坚看完信,沉默了片刻,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河岸,琥珀色略显疲惫的眸子里,燃起了符融很久未曾见过的冷焰,仿佛要烧毁什么似的深沉冷冽,这种眸光,他只在三哥不得已杀掉大哥时看见过。



这令符融心中莫名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都过了半夜了,天都快亮了,那边还没有动静啊,你说,符坚会上当么?”司马曜探出脑袋,以一种仰望的姿势看着歪在车上的人。



清河懒懒地靠在马车上,擦着自己手上一把匕首,匕首薄如蝉翼,望之通休生寒,却又造型古朴拙雅,很适合女子上手,凤皇一向最知道她喜欢什么,连兵器都是挑得极合自已的心意。



“喂!”司马耀等不到回答,有些不满又不太敢动手地扯了扯清河的衣角,试图爬出马车。



“豆芽菜,如果你敢爬出来,就等着成为我磨刀的磨刀石。”清河冷哼,照顾这个臭小子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直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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