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不曾相见。
君色倾国第十四章孽缘中
“喂,付大哥和你是什么关系啊,小丫头?”女孩子手搁在窗台上半支着秀气的小脸,边啃着手里的红薯,边傲慢地问。
小丫头?苏清荷瞥了眼那个最多不过十五岁梳着双环髻的女孩,扯扯嘴角:“债主关系。”
这为自己治病老大夫,传说北方第一神医的孙女儿,看起来似乎喜欢也好‘腐竹’那一口,从她醒过来开始就老盯着她,毫不知掩饰。
“债主?”女孩儿瞪大圆圆的眼珠子,上下打量靠在床上的苏清荷,然后很怜悯而生气地点头:“真可怜,面黄肌瘦的,你是被爹娘卖给付大哥做丫头的吧,女儿家在这种乱世最不值钱了,我也是以前被爹娘丢掉,又被爷爷捡回来的,哼!”
看着敌意瞬间消散的女孩儿满脸怜悯和义愤填膺,她无语,古代人其实还是挺‘单蠢’的。
“你叫什么?我叫小芋头。”小芋头自动把她归入同一战壕,四肢并用从窗外爬进来,坐在窗台上,伸出手相当大度又大力地拍拍她的肩膀。
真是如此有创意的名字,苏清荷点点头,看着她塞进自己怀里的几个烤红薯,拿起来,剥皮啃了一口,一本正经地,道:“我叫小红薯。”
“我们的名字很像哦,以后要是付大哥欺负你,就告诉我。”小芋头扬扬粘了红薯灰黑乎乎拳头,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小芋头,你真是大好人。”
以前都是她罩别人,现在终于有人‘罩’了苏清荷‘热泪盈眶’——靠!这红薯烫死了,嘴巴要起泡!
“不客气,行侠仗义,人人有责!”
“咳咳。”苏清荷呆滞,狂咳嗽,差点成为有史以来被红薯噎死的‘公主”,还以为同为穿越人,找到组织了。
小芋头怜悯地看着咳成一团的女孩,这小丫头可真笨阿。
“其实你别看付大哥长得不是很好看而且有点儿凶,但是他人很好的。”
不好看?苏清荷莫名其妙,这种要放在她曾经卧底过的GAY吧,绝对是当红炸子鸡,一夜十次郎都还有排队等着上他的男人不够好看?
这个时代的审美观果真独特。
“小芋头,你先出去一下。”门外一道人影跨进来打断小芋头的话。
“好,付大哥。”豪气活跃的小芋头立马变成见了猫的老鼠,把跨在窗台上最后一只脚丫子收回来,溜出去,临出去探回个脑袋:“小红薯,我待会找你玩儿。”
随后溜之大吉,彻底忘记自己要保护对方的豪言壮语。
苏清河不做声,只边啃着红薯,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男人混血野性性感的脸和相当不错的身材。
付竹定定看着那仍旧没有恢复元气的女子,或者说女孩,坐在床角,苍白病容却掩不住丽色天成,弱柳扶风,唯独一双子夜眸,黑不见底,却贼亮。
没错,贼亮,跟某种生物很相似。
他淡淡道:“你好得差不多了,盘缠和简单的行礼都准备好了。”
清荷再次差点被自己嘴里要下去没下去的半截红薯噎死。
“可是。”
“还不舒服?”付竹微微一笑,声音极富磁性:“明天柳神医会带着小芋头南下,我也有事要离开,这里的屋子还能续租半个月,休养的时间足够了。”
“但是。”
“但是最近世道不太平,大燕天子脚下也一样,隔壁村庄刚被盗贼血洗,姑娘小心便是。”
得!
您狠!
“小女子无家可归,您可否可否。”苏清荷看着他那好整以暇的样子,咬牙切齿:“可否让小女子暂时跟在您身边,小女子必定。”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结草衔环以报大恩?我不收白吃饭的人。”付竹环着胸懒洋洋地歪在门边。
这辈子比不小心踩到陷进更倒霉的是什么呢,有人挖好陷进,说请吧,您哪。
然后,她必须自己跳进去。
“是,小女子愿伺候您起居、茶饭。”还有归天火化,苏清荷掂量了下自己现在这副风吹就跑的小身子骨,做谦卑状。
现代人呢,最擅长什么,出尔反尔,发誓承诺当放屁。
她暗自垂眉冷笑,却没听到他得寸进尺的要求,正打算抬头探询。
“两次,这是我救你第二次了。”付竹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边,因握剑略显粗糙的大手轻佻地挑起她的小巧下巴。
抬头间,她的唇却正巧擦上他那片丰润而色泽浅淡的唇,男人温醇的带着野性的气息迎面扑来,似海潮般将人淹没,让人瞬间失神。
两人具是一愣,付竹眼底蓦地闪过一丝轻嘲的光芒。
一双大手已探到她的腰,轻轻一抬便将她困在墙壁和自己宽阔胸襟间,唇近乎威胁地压迫着她的耳廓,声线缥缈又低沉。
“我可不是个好主子,伺候我不容易”
君色倾国第十五章孽缘下
“您想要我怎么伺候您呢?”清荷楞了下,杏眸微弯,脸微微上扬三十度,唇几乎擦着他耳边:“主子。”
冷冽的挑衅甚于诱惑。
隐约间甚至能听见刀兵利刃慢慢摩擦而过的声音。
付竹眸光微闪,眼中的轻慢缓缓沉淀成兴味与——清荷看不懂的杀伐兵气。
她倔强地迎视着那种刀锋般横扫的视线,只觉得自己骨头缝隙里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才勉力撑住自己的身体。
这男人是她见过最具侵略感的人。
可她不能柔软、不能后退,她不想在这个时代付出太高的失败机会成本,她明白自己顶着这张美艳的脸在这个乱世意味着什么,她需要一个浮木,哪怕这浮木上满是刺。
“凭什么?”男人眯起眼,声音低沉又轻佻地在她耳边缭绕。
他的无端又突兀,清荷却很明白,他在问她凭什么跟在他身边,凭什么得到信任。
“不凭什么,只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要口饭吃,而您有野心,鸡鸣狗盗之辈都可以为人所有,给彼此一个机会,说不定您会有用得着我的时候。”苏清荷嘴里不自觉就跑出些现代词语,可她知道这男人懂。
有野心的人,再掩饰,眼里总会有尖利如兽的目光,何况面前这个男人,丝毫不打算掩饰他眼底的野心。
她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见了不少有这样眼神的男人,都在事业上横刀立马,刀卷残云一片。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只是她如果还够冷静,就能在付竹的冷焰般金棕瞳里看见自己模样苍白而僵硬,像一只面对强大生物,毫无还手之力,却依旧呲牙咧嘴试图保护自己最后一方天地的小兽。
真是有趣又矛盾的小东西。
男人忽然一笑,那种噬人的眸光瞬间变得慵懒又轻浮,脸一侧,语气浪荡:“好,让三爷我先验验货,怎么样。”
那把声音让苏清荷背后慢慢似爬过一行蚂蚁,又酥又麻,瞥了眼一脸我大发慈悲的男人,她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地道:“我有拒绝的权力么,三爷?”
“你说呢?”
她只来得及看见付竹眼里闪过一丝诡谲冷芒,尚未觉得不对,便一阵天旋地转,被侧翻过去整个趴在床上,双膝被从背后一顶,被迫跪趴下去,耳边传来衣服撕裂的刺耳声,腿间便一阵冰冷。
冰冷手指上粗糙的茧爬过细嫩的腿间皮肤,带来极度的不适与刺痛,最难忍的是这种狗趴式的姿势带来的屈辱感。
她忍无可忍地怒火暴起:“我靠,你他妈的不接受就拉倒,这算什么”
腰背上传来男人身体沉重的压迫感,付竹的手指近乎亵玩地在她细腻的皮肤慢慢滑动,唇紧紧地贴在她耳朵上低声轻笑:“怎么,不装大家闺秀了,嗯?”他虽然不太听得懂她在骂什么,却也知道身下的小雌兽发怒了,呲着牙要伸出爪子挠人。
“你他妈放开我!”她死命地向后猛踹,可是这样的姿势彻底限制了她的行动,反而让对方亵玩得更彻底,不知是疼还是气愤,她浑身微微地发抖。
丝丝冰冷的空气间,男人的呼吸炽热潮湿又危险,太过侵略性地浸润在皮肤上的感觉,让人难以忍受。
“我最讨厌别人擅自为我做任何决定,这个世间,任何决定都是只有我自己能做,这是要成为伺候我的人要学的第一条,记住了么?”
付竹的齿如强大的兽啮着猎物般啮着她白嫩的耳垂,声音低沉性感,却冷冽刺骨得让人生疼。
“记住了。”半晌,清荷红着眼圈,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很好。”男人瞬间恢复了吊儿郎当的二流子模样。
不知那人出去了多久,她揉了揉被压迫到几乎错位的肩膀,慢慢地把自己蜷缩起来,瞟了眼窗外纷飞的雪,若是半个月之前,可足浑皇太后对清河施加的残忍刑罚,清河残留在身体里的反应让她更觉得自己像一个荒谬的旁观者。
那么这一次则是第一次,让她真实而彻底感受到在这个时空,强大的权力,可以对人施加怎样的影响。
******
“清荷、清荷,你又要跟付大哥去买南下的粮食么,我也一起去好不好?”小芋头猴子似的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脸狗腿地塞进她怀里两只刚烤好的红薯。
清荷一身男装书童打扮,扎起袖子,唇角抽了抽,很‘犹豫’地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这机会让给你。”
和那个恶劣的男人在一起,她基本上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这男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每次她都得扛上不少东西。
“真的嘛?清荷你真是个好人。”小芋头很是兴奋,抱着清荷很愉快地滴溜溜转了几圈,就蹦跶着去收拾东西去了。
可惜这皆大欢喜,各取所需的结盟,只某人一句
“小芋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因该多跟你爷爷学些医术,以后也好帮大哥我看病。”便彻底土崩瓦解。
“啧,怎么这种表情,我虽然不好伺候,却是大方的主人,你这种样子,是想让人觉得我虐待仆人么?”陡峭山路上,男人叼着根草懒洋洋地斜睨着自己背后的小跟班。
苏清荷紧绷脸,面无表情地扛着背上一小袋米,一路上,这男人已经以各种理由骚扰她不下十次,完全以激怒她为娱乐他的身心的最高宗旨。
付竹似乎觉得很是无趣,把扛着一大袋米菜随手甩到背上,用手戳戳她的脸。
“啧,你这人真是无趣,早知道之前收你还不如收村前那那条阿黄做跟班。”
她终于抬起脸,满脸恭敬:“我和您老的兴趣不同,阿黄咬了我一口,难道我会咬回它么?”
阿黄乃村前一条发情期兴奋起来会有无数狗老公的小母狗,最大好爱就是咬和它配的公狗。
付竹听着就觉得不对,琢磨着走了好一会,才伸出手老鹰抓小鸡似的捏住她脖子拖'奇·书·网'到自己怀里,狞笑:“小丫头,骂人不带脏字,厉害啊。”
却发现怀里的人儿脸色大变,指着天空手指不停地颤抖:“快快!”。
“啧,又要玩什么花样。”付竹冷嗤,这小丫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跟市集上的那些三教九流小痞子一路货色。
“玩,玩你的头快跑啊!”苏清荷死命挣扎着要跑,却被揪住衣领,勒得直翻白眼,顿时怒起,狠狠踹了身边刚发现不对转头的大块头男人一脚,也不知道踹到哪里,只听得男人痛苦地闷哼一声松开她,却已经来不及。
数大小不一的山石从顶上奔腾滚下,她身不由己地被人一带,陀螺似的一同滚下山底。
苏清荷只来得及哼出一个恶狠狠脏字:“操!”
******
“我要去,我就要去找阿姐,母后,这事你别管了!”
莫朵进门的时候,就见着自己的小主子绷着一张漂亮的小脸,风一样急冲冲地卷了出去。
房内的人跪了一地,而可足浑太后则脸色铁青,歪靠在檀木桌边。
“太后。”她挥退一地战战兢兢的奴仆,小心翼翼地上前。
“反了,反了,那个孽种也不知给凤皇儿灌了多少迷汤,竟来忤逆我!”可足浑捂住自己的心口,气得颤抖,瞥见莫朵,立即凤眸一眯,咬牙道:“找到那小贱人了,处理得如何?”
“回禀太后,干干净净。”
君色倾国第十六章不若不相伴上
疼痛是唯一的感受,像十匹驴子愉快地奔腾着从自己身体上狂踩过去,又在原地雀跃弹跳数次后的感觉。
苏清荷抖抖索索地掬起河里一捧水洗了把脏兮兮脸,又喝了一口,才呵着气靠在一颗歪脖子山楂树边,等着身体错位的难忍疼痛慢慢退下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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