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游击队员也早被吓得惊魂不定,一看是四个人,还有一个躺着,另一个是女的,马上扭头大声招呼同伴,受过特训的卓木强巴哪里会放过这机会,趁游击队员扭头的功夫,顺势一拉,就将他拖入了殉葬坑。
卓木强巴拿起手中的m4道:“现在我们有两把枪了。”
“是吗?”方新教授接过枪,卸掉弹夹,把空弹夹拿给卓木强巴看,卓木强巴怒道:“没子弹还拿着一把枪,真是岂有此理!”
方新教授苦笑道:“刚才听他拉枪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精神一直处于巨大的恐惧压力下,习惯了握枪的人,拿把枪在手上感觉会踏实些。看来他们受的惊吓不比我们的少啊。”
卓木强巴再抬头时,那两名游击队员不见了踪影,显然是和他们一样,埋伏在某个装满白骨的殉葬坑里去了。卓木强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不能被他们堵在这个地方,而且这里还有那么危险的生物,必须干掉他们,及时找条出路。让我去收拾他们。”
方新教授道:“好,那我们为你打掩护。”唐敏道:“小心点。”卓木强巴英勇而无畏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方新教授和唐敏在殉葬坑的一头做出大的动响,卓木强巴从另一头爬出殉葬坑,猫着腰,朝前面摸了过去。没有光源,大厅的正中很是昏暗,只有一条一条被白骨堆满的殉葬坑很打眼,两名游击队员卧在殉葬坑中,反而容易暴露自己。卓木强巴趴在地板上,朝游击队员背后匍匐前进,到了射程,他拿出小手枪瞄准,只听“咔咔”两声,枪竟然哑巴了,卓木强巴这才想起,在下一层时,忘了把枪放进背包,小手枪进水了。这两下细微的响动,却惊动了游击队员,两名游击队员立刻掉过头来,两把枪都对准了卓木强巴。
卓木强巴知道坏了事,但是不能就这样投降了,他想在气势上压倒这两名已是惊弓之鸟的游击队员,他装作很冷静的样子,大声呼斥道:“不准动,动哪儿打哪儿哈!不准动啊!给我老实点儿!”他对面的游击队员嘴里也是大声的叽里咕噜着,想来意思也差不多。
不过,两方面的人都只是各自拿着枪在那里捅啊捅的,双方都没有开枪的意思,只是不住的呵斥着,恐吓,威胁另一方。没多久,卓木强巴也看出端倪来了,他把枪一扔,把手伸向腰间道:“没子弹啊?早说啊你。”他伸手一摸,暗叫不好:“糟糕!那把小猎刀呢?难道是在水里给弄丢了?还是我昏迷时被教授他们拿走了?哎呀,这下是大意失荆州了。”
两名游击队员一看就明白了,相视一笑,动作整齐的也是将枪一扔,然后又动作整齐的朝腰间一拔,两把明晃晃的猎刀就握在手中了。
'星空'
面对两把明晃晃的尖刀,卓木强巴将目光锁定在这个殉葬坑中,这个坑里堆满了弯曲的肋骨,他心中重复着亚拉法师的警语,提醒自己道:“心中无魔,便无所惧;心中无魔,便无所惧……”他盯着两名游击队员,缓缓蹲下身去,在殉葬坑里掏找,很快,他手握一根接近一米长的巨兽肋骨站了起来。这条肋骨形若弯刀,带棱带尖,卓木强巴右手握骨,左手叉腰,站得笔直,在空中挥了一个非常优雅的剑客圆弧,然后将骨头竖在自己胸口正中。
两名游击队员对望一眼,右边的人抢先挺刀冲了上去,卓木强巴迅捷的向前大跨一步,像一个职业的重剑选手,一个直刺,肋骨准确无误的刺入了游击队员的胸腔,那个游击队员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自己胸口一眼,虽然他的手臂也已伸直,可猎刀距卓木强巴还有一尺远。
卓木强巴收骨,又站得笔直,将骨头竖立在自己胸前,另一名游击队员见势不妙,看了看自己的短刀,赶紧扔到一边,一面盯着卓木强巴,一面也在殉葬坑里掏找。不多时,他就摸到一根比卓木强巴手里握的还要粗大的骨骼,至少要双手才能握住,他“哼哼”冷笑两声,用力一拉,拉不动,再拉,还是拉不动,游击队员急了,使出吃奶的劲往外拖。
卓木强巴愕然发现,那个游击队员一直盯着自己,双手却抱着一条森蚺尾巴,拼命拖动,还朝自己不断冷笑,面色诡异。卓木强巴提醒道:“哎,你——”那游击队员大喝一声,竟然将森蚺从骨骼堆里拖了出来,那条休眠中的森蚺勃然大怒,尾巴一卷,那游击队员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被生生拖入骨骼堆中,只见白骨之中一阵波动,一个起伏不定的小丘朝殉葬坑另一头远去,四周又安静下来。卓木强巴赶紧扔掉带血的肋骨,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掉头回走。
见到方新教授他们,卓木强巴不等教授发问,就直接道:“已经摆平了,快走吧,导师,敏敏,我们快走,这里太危险了,到处都是森蚺。殉葬坑里也有。”唐敏花颜失色。
方新教授道:“看来这里不是下来的地方,这一道门是进入里面的。死神的殿堂,通常死去的君王会自称死神,太可惜了,竟然找不到进入这道门的方法。”面对如此巨门无法进入,方新教授大感惋惜。卓木强巴背起亚拉法师,四人继续朝下一个中央大厅赶去。他们没有留意,那扇巨大的门,正从门的最底部开始慢慢变成红色,那些肌肉纤维一样的直立条纹,就像吸管一样不断将红色往上吸收——血一样的红色。
索瑞斯异常忙碌,在血池内来回奔走,心中一直在回忆着:“上次是将肝脏放在这个位置的,下面是胆,一个,两个,三个;太好了,血顺着这条通路继续向下流了。让我想想,上次他是把肾放在什么位置了?是这里?不对啊,这里因该是放膀胱的地方?让我再想想?他妈的!为什么将这个东西弄得这么复杂,我记得那个家伙说过,这个仪式并不是玛雅人自己的,到底是哪个民族的仪式,弄得如此纷繁!”他扭头看了看韦托的工作的情况,大声道:“喂,胖子!记住,中间那张人皮一定要绷紧,否则血流过去的时候会改道,到时候门就打不开了!”
韦托怀疑道:“这门里,真的是国王的陵寝?”
索瑞斯道:“难道你还有所怀疑?我花了这么多年功夫来研究这里。你好好想想,这地宫里哪一层有这么多机关,而且还让这么多凶恶的动物守护着,除了陵寝,还会有别的地方需要这么严密的保护么。”
韦托那双小眼睛有些发光,问道:“那里面,因该是有很多陪葬品咯?”
索瑞斯本来准备说:“死胖子,你来晚了几年,早就被我们拿光了。”突然看见韦托泛着油光的额头,转念道:“对啊,里面是这位国王生前最喜欢的事物,还有大量奴隶主进贡的东西,据我初步估算,里面的东西只能以吨来计算重量,而无法计算数量。”他看着韦托手脚微微发抖的样子,心想:“这个我可没骗你,只是现在已经不在里面了。”又对韦托道:“我想,我一个人肯定拿不走那些东西,进去后,我们只拿最好的。”
“这,这……”韦托又惊又喜,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按照皮埃里的笔记,下一个中央大厅,就因该是星空了,到底星空是什么?为什么是星空呢?”一路上,方新教授不知道思索了多少遍,按照步程计算,他知道,他们离那个叫做星空的大厅越来越近了。自南北向转为东西向之后,所有大厅的整体布局也在悄悄的发生着转变,当跨过十几个大厅后,方新教授首次发现,穹顶已经可以看得见了,大厅的顶部正在降低,可谁知道上面是怎么回事?大厅里巨大的神像已经看不见了,壁画还是以骷髅奴隶为主,上面的含义一时无法理解,总之方新教授将它们统统摄入电脑,留着回去以后慢慢研究或者请教朋友。随处可见小的骷髅装饰品,有的甚至只有手指大小,颇像小的摆设或挂件,但是不能随便触碰,随时有触发致命机关的可能。
“到了。”四人停在门口,这中央大厅和周围大厅的门,与其它地方都不同,这是一道圆筒状的门,就像一截水管,从一堵墙中间穿过去,两头距离墙面各伸出十来米长,四人站在圆筒的一头朝那叫星空的中央大厅望去,里面竟然是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卓木强巴警惕道:“里面没有火烛,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意思?”
方新教授看着圆形管道说:“这不是正圆形的管道,因该是玛雅人仿造人腿骨的一截雕凿出来的通道吧。”
唐敏依偎在卓木强巴胸口道:“里面好像很危险,我感觉到了,我好,我好,我好害怕。”
卓木强巴对方新教授道:“我们再看看笔记?”
方新教授把笔记调出来,他们一页一页的仔细查阅,终于找到了有关星空的详细描述:“……真是太漂亮了,在这昏暗低沉,充满血腥和死亡气息的地宫中,这是我所发现的最漂亮的房间,古代的玛雅人,他们用智慧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令我完全沉醉在那片迷离的幻觉之中,我甚至变得自私起来,不愿后来的人分享这种美丽,我拿走了(缺),就在这时候,危险突然发生,(缺),真是千钧一发,我至今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后怕……”
卓木强巴瞪大了眼睛,跪捧着笔记本电脑,痛不欲生道:“为什么?为什么又没有?为什么又没有?为什么一到关键的地方就这样!”
方新教授怕他一怒之下将笔记本电脑砸碎,赶紧拿走,同时安慰他道:“放心吧,再危险再困难的地方我们都过来了,虽然笔记里有缺陷,但也不能怪人家前辈,只能是天意如此,我们已经从笔记里获益良多了,不能要求更多了。进去瞧瞧吧,不管是多危险的地方,我们总是要过去的。”
戴好烛帽,拎着探照灯,三人穿过圆形管道,踏入星空大厅,奇怪的是,大厅里竟然一无所有,弥散着一股奇怪的臭味,地面就是普通的石板,石壁上空空如也,探照灯扫过去,除了发现穹顶很低矮,别的什么都没有。这座大厅的穹顶估计高度仅有十来米,探照灯聚在穹顶上还非常的明亮,除此之外,这座大厅一点特色都没有,他们就像从一个装饰满艺术品的殿堂来到了一个光秃秃,死气沉沉的石屋子。唐敏不满道:“这还叫漂亮?这是我看见的最丑陋的大厅了,而且……”她皱着眉捂着鼻子道:“这里的味道好难闻。”
卓木强巴和方新教授也是大惑不解,这与皮埃里描述的差异也太大了,低矮的穹顶时不时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就像有无数人在上一层走动一样,卓木强巴问教授是不是当地政府派来了国家科考队,教授的回答是不可能,因为所有的声响都只限制在这一间大厅内,他想的是,这里会不会是机关的枢纽所在,上面的声音,就是机关转动时发出的声响。
他们沿大厅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缝隙或上去的通道,只是在大厅正中发现了一根石柱子,半人来高,方新教授认为这因该是古人的生殖崇拜,唐敏却表示反对,因为石柱子中间还有个小小的凹槽,是放什么东西的,看来东西被人拿走了。
寻找了半天,失望之极的三人准备离开,只能怪自己艺术修养水平太低,人家探险家前辈眼中最美丽的大厅,他们愣是没看出美在哪里。就在这时候,唐敏指着大厅墙壁和穹顶的接壤处道:“你们看,好像有光,好像有光耶!”
果然,在那四条边缝中,光灿灿的闪烁着,好像石壁间夹了无数宝石,正发出诱人的光芒。卓木强巴道:“太奇怪了,刚才都没有光的。”
方新教授道:“等一下,让我想想,好像古代玛雅人有这么一门技术,是,是用什么呢?云母,对!就是云母!玛雅人将云母事先垫在墙内,然后他们利用一种反射和折射的技巧,将光引入房间内,使房间的墙角变得光耀闪烁,以为神迹。”
卓木强巴道:“如此说来,方才都还没有光,现在却能看见光,那光源是……”
方新教授道:“月亮,利用月亮运行的轨迹,当它升到一定高度,便通过巧妙的折射,让月光直达这地狱的第五层,玛雅人的智慧真是超出我们的想象。”
唐敏看着四壁泛起一阵珠宝光泽,忍不住赞道:“好漂亮!”
卓木强巴道:“但是,还算不上是精美欲绝吧,顶多只是普通的珠光宝气而已。”
方新教授道:“等一等,月亮在移动,它们还在变化。”
边壁闪烁的光芒,正一点点聚拢,先前如同一条缀满宝石,金属编织的丝带,如今好似一条宝石项链,只剩下左右两边对称的两条项链,项链继续攒缩,形成一个明珠似的球型发光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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