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他似乎比从前更加意气风发了,从衣饰到气质都稍微有了一些改变……。.CN。我知道他不是个得志便猖狂的人,如今的“得志”显然也还没到可以被青公子放在眼里的地步,他的改变是因为他如今是场面上的人,与众不同可以让人眼前一亮,却不能让人如鱼似水和污浊打成一片。他在学习如何同流合污。
何况,这一点改变也丝毫不能让人觉得讨厌。他是个漂亮人,怎样看都美不胜收。
我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他也没有说服我让他进来地意思。我欣赏了他的美色一阵子,他也目光定定地看了我一阵子。单以颜色论,我当然是赚到了。片刻之后,他平平淡淡地说:“我听说你病了。病得很厉害。”眸光一闪,似乎能收人心魄。“能让我看看脉么?”
我将冰魄剑放在窗棂上,他原本就十分忌惮这把剑的寒冷。这时候脸色苍白了下来,却没有即刻退避。对于他无礼的要求,我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把自己的想法陈述了一遍:“你也知道我生病了。听见有人敲窗,我都要带着剑来察看——你觉得我敢让你握着自己的脉门么?”
青羡林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提防起他来,意外地说:“从前你都让我看脉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看着他,不想回答。从前让他看脉不是因为我信任他,而是因为我信任自己。我敢肯定自己能在他猝然动手时全身而退,甚至有把握瞬间反制住他……16K;手机站;.cN。他不是个天真地人,为什么总觉得我应该很幼稚?
青羡林似乎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了,他低了低头,似乎用力掩住了自己地失望。“把剑放在这里。”思索片刻之后。他说。眸光凝定地看着我,手指向心窝所在的地方,“让我看看你的脉。我不放心。”
我是个分不清楚真话假话的人,能看明白的只是一个人身上是否有杀气。他似乎没有想暗算我的意思,所以。我答应了他地要求。不过,我并不是个轻信的人,为防万一,我抽剑抵在了他的胸膛上,清冷的剑锋离着他的胸膛还有两寸,寒气已经让他几乎承受不住。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多退一分。这个时侯。两寸已经是我的极限:只有在这个距离,我才能在他出手暗算我的瞬间截断他行气地经脉。保全自己。
青羡林自己往前靠了靠,衣料已经碰触到了我的剑尖。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修炼的是软玉功,最忌深寒,让冰魄剑靠得这么近,不怕损伤心脉么青羡林已经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我将手腕递给他。在我递出手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想,为什么这个人会信任我?我并没有把手腕先交给他,他已经将胸膛送到了我地剑下。如果我根本不想给他看脉,反而一剑朝着他的心窝刺了下去呢?没有一个江湖人会让别人把剑对准自己心窝的。
青羡林修长有力的手指落在我的寸关处,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管多少次,被人碰到这个地方还是觉得很讨厌。看脉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我却觉得很难熬,紫靥来看还好些,别人真的不习惯。好容易青羡林松开了手,我也立即收剑回鞘。
尽管如此,青羡林还是苍白着脸色靠在了窗棂上,一只手捂着胸口适才被我剑指地地方,想要缓解寒气带来地不适,一边微微蹙眉,说道:“殷儿,你是中毒了。”他口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解与困惑,“症状是类似于风寒么?”
我有点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分明自己已经受不了了,为什么还要坚持着问我地事?
我转身不想看他难受的模样,冷淡地说:“是魔教的毒,对么?”
他吃惊地说:“你……怀疑我?”
“我只说是魔教的毒,并没有怀疑你。”
“殷儿,你不说话,谁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青羡林的手指捏着窗棂,指骨一点一点发白,“一旦你开口,高兴不高兴,怀疑什么,担心什么,谁都听得出来。你怀疑是我下了毒,但是,你不想说。所以你问得模棱两可——你还担心我是不是受伤了。”
我才没有。转眼就看见青羡林一口血吐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我呆呆地看着他。他有点苦涩有点炫耀地说:“是,我就是受伤了。现在你是不是很想运功助我疗伤?”
“不想。”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火气,阴丝丝地说,“我想打你。”
青羡林埋头闷笑了起来,从袖中取出一块绢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再抬头时,脸色也恢复了一贯的温润血色。他是被寒气伤了,适才吐的都是被冻伤的坏血,吐出来就没什么大碍了。他似乎很得意捉弄了我,嘴角微微勾着,笑容很浅:“我很高
“是魔教的毒么?”我问。
青羡林唔了一声,答道:“一种叫小把戏的毒。”
“我想要解药。”
“此毒无解。”
我握着剑的手微微一紧。姬檀说得没错,这么多天以来,我越发觉得自己体力不济。如果毒性无法控制,一直这么侵蚀着自己的身体,也许我不会很快就病死,但是,我会变得无法拿剑,变成一个只能躺在床上听剑谱的病人。现在,这个刚刚继承了魔教的人告诉我,这种毒没有解药?
青羡林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说:“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我心情不好,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将带着血渍的绢帕重新纳入袖中,继续说,“不过,休养上半年就会痊愈,也不会有什么症状遗留下。基本上没什么大的影响——所以叫小把戏。”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七四章 笨阿丹(上)
网友上传章节第一七四章笨阿丹(上)青羡林很安心地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
如果是散功夺命的毒,有人存心害我,我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会对我下小把戏这么奇怪的毒药?这种毒药的症状就是风寒,把它当成风寒来养就行了。惟一的机会是劳碌颠簸,长时间奔波是绝对不行的。只要养得好,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就会痊愈。
很明显,这个毒是想把我和姬檀分开,不让我跟随姬檀回宫——
问题是,这毒是谁下的?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知道毒是谁下的,才知道把我和姬檀分开的理由。到底是不想和跟姬檀走得太近,还是不想我保护姬檀?如果是前者,我觉得青羡林或者曲静都有动机。至于后者么……青羡林和曲静还是有很大的嫌疑。毕竟只有他们两个才比较在意我的小命,换了董家和南家,包括萧彤之流,都能在我身上下小把戏了,鹤顶红之类的不是照样往我身边送?
恍惚间,听见紫靥推门进来,她有些惊讶地上前,提醒道:“少主,怎么能在窗口吹风?”
我揉了揉湿润的鼻子,窗外一阵热风吹来,我告诉自己,我是个病人,绝对不要和紫靥争论这个话题,很老实地缩着脖子回了床上。紫靥把药碗送来,我也没多说话,把药喝了。那边紫靥正在关窗,看见青羡林留下的血渍,吃惊地说:“少主?!您吐血了?”
“啊?不是我。1%6%K%小%说%网是青羡林。他刚才来了。”我放下药碗,开始喝漱口的清水。
紫靥更加生气了,怒道:“您和他交手了?!为什么不唤奴婢?您现在是病人!”
我举手捂住耳朵,投降地哀号:“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头好痛啊……”
终于清静了,紫靥飞速闭嘴上来。把我身边的药碗瓷碗都丢到了一边,扯下我身上的外衣,很直接地把我塞进了被子里。我才舒服地闭上眼,就感觉被子被掀开,双脚被紫靥塞进了她暖暖的怀抱里——适才是赤脚下地的,六月的天气,却被晾得冰冷。
贴着肌肤地温暖从脚心一直传入身体,我感觉到眼眶有些灼疼。忍不住低唤一声:“紫靥……”
她整个人都缩在我的被子里,声音闷闷地。口气是一贯的冷淡:“头痛就睡觉。”
“可是……”为什么要为我做这种事?我被惊呆了。从小到大,我身体就比绯妆紫靥好,历来只有我担心她们的,轮得到她们担心我?这感觉让我怪极了。别扭地动了动脚,因为藏在被子里,又怕弄伤了紫靥。只得无比气弱地说,“你快放开。我不冷。脚上凉冰冰的,别害你拉肚子……”
紫靥理都不理我,我只好很老实地招供:“刚才青羡林来找过我了,他说这个毒没什么大碍,叫小把戏,虽然没有解药……;16K.Cn。但是只要好好休养,几个月就会好的。你……你不要这样吧?快点放开我……”
又过了好一阵子,紫靥倒是出来了,不过不是放弃暖脚这回事,而是我的脚都彻底暖和了。她才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看着她怒其不争的脸色,稍微凌乱地鬓发,我自觉理亏地闭上了嘴。没把自己保护好就是我的错,我认错,行不?
紫靥无奈地说:“少主,时至今日。青羡林说地话你仍旧深信不疑?”我知道他投机的居心害死了绯妆。但是……他为什么要骗我呢?紫靥怒道:“难道他就不能耽误您解毒的时机么?如果半年之后根本不是痊愈,而是毒发呢?您就没有想过这一点?”
我当然想过。所以我很老实地在继续喝你送来的药啊。之所以告诉你青羡林说的话,完全是因为你把我吓傻了……让人用身体暖脚这种事是山下色迷迷的老富翁才会干地吧?我真的觉得自己完全不能接受。虽然自己暖和了,可是别人怀里不就冷冰冰的了?我又不是老色鬼,为什么要人替我暖脚……
紫靥看着抿嘴不语的我许久,突然长长叹了口气,收拾药碗走了。
我……真的看起来那么笨?我看了看对面铜镜里的影子,认真地想。
让我明白自己确实是个笨蛋的事,发生在姬檀离开广漠府地十九天之后。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每个人都觉得措手不及,首当其冲的就是青羡林。他被任命为广漠府都检点,除了在广漠府驻扎的戍边军,也即鲜于微的驻兵之外,广漠府下属的所有地方军都归他辖制。他得到这个职位地日子并不长久,各州县的长官都没有全部认齐,战事就突兀地爆发了。换个词说,叫兵临城下。
突然出现在广漠府的三万兵马打着平凉王府的旗号,是标配的西凉铁甲。
他们出现得悄无声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青羡林在仓促间组织了力量防御,好在姬檀是秘密返京的,晏楚统领地兵马并没有跟随返京,姬檀在广漠府坐镇时,青羡林也借口天子安危招募了一些私兵,此刻都派上了用场——尽管如此,比起装备优良、骁勇善战地三万西凉铁甲,看起来依然无比羸弱。
“他们不是在折羽江么?为什么会突然到广漠府来?”我奇怪地问。
紫靥指了指地图,说:“这么过来也很近。”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来?我以为曲叔叔是想杀进京去。”问题是西凉军关广漠府什么事啊?这个地方对夺取中原一点意思都没有。
“勤王。”上官千阙肯定地说。曲叔叔还不知道姬檀秘密返京的事情,却一定知道京城里地僵局。他肯定不会这个时候入京,等南家和董家斗出结果之后,他再以清剿叛乱的名义对付在上京获胜的那一方。至于杀到广漠府来,自然是要打着勤王旗号的,不过,皇帝在勤王战中惨遭萧彤杀害,这也是个很美妙的说辞。
我想了想,又道:“可是,鲜于大人的驻兵不是在这里么?”我指了指北边。
鲜于微的驻军位置很微妙,既可以策应在小寒山天子行辕的姬檀的行动,也是阻隔萧彤继续向小寒山继续增兵的必经之地。现在西凉军已经渡江,想要杀进广漠府,就必然要和鲜于微打一场。鲜于微帐下十万兵马,玩不过这三万铁骑也绝对会有风声传来吧?
上官千阙微微笑道:“现在您知道为什么皇上会下那道旨意了吧?”
我怔了怔,很快就想起了当日与上官千阙的谈话。那天我还留意到他在提及鲜于微的驻军时,口气十分玩味暧昧,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姬檀要对付青羡林了么?用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青羡林恐怕到死也想不到,姬檀为了对付自己,会命令鲜于微给西凉铁甲让路,将广漠府拱手相让。
紫靥冷淡地说:“您以为青羡林会低估那一位天马行空的想法?”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七五章 笨阿丹(下)
网友上传章节第一七五章笨阿丹(下)我不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如果青羡林对姬檀的想法早有防备,今天兵临城下的危机就根本不会发生。就算萧彤不肯调兵相助,青羡林还可以跑吧?现在三万西凉铁甲把广漠府围得水泄不通,除了死战就只好战死了——青羡林会让自己落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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