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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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上-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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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微笑。青居寒也没有回头,理所当然地吩咐青羡林道:“过来说话。”

    青羡林看了我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眼神示意我暂时不要冲动。

    我都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冲动个什么劲儿啊?于是双手抱剑,耸肩不语。

    青羡林重新回到了花廊上,在青居寒身后停步,微微颔首致意。倒是那病公子颇为熟络地站起来欠身还礼,口中笑道:“多礼多礼。莲太子跟前哪有我的座位?还请一并入座。”说着,居然动手替青羡林掸了掸一侧软垫上的落花,肃手相请。wAp.16k.cn

    青羡林脸色冷峻,一言不发,固执地站在青居寒身后不肯挪步。

    青居寒呼吸都没变一分,口气平平地说:“让他站着。”

    这个儿子称太子的魔教教主在某些程度上确实有一言九鼎的威势,他才说了四个字,原本热忱无比招呼青羡林坐下的年轻公子就噤声不语。老实地自己坐了下来。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气,看了看青居寒,又看他身后的青羡林,说道:“太子来迟了。不知可是寒云关出了变故?”

    那人等了好半天,青羡林都是恍如未闻,理都懒得理他,气氛顿时都有些尴尬。

    青居寒提着茶壶自斟自饮。这时候恰好放下茶盏,问道:“东西呢?”

    那人垂首微微一笑,身边地俏丽婢女已然将怀抱的锦盒奉上。他亲自动手打开了封带,掀开盖子,露出锦盒里安然放置的一枚铜簪。那簪子已然有些朽了,边沿处隐约带着绿锈,外边也是灰蒙蒙的一片,看来十分陈旧。他将锦盒向前稍稍一推,欠身道:“请教主笑纳。”

    也许锦盒的铜簪有着什么了不起的秘密。看着那东西,青居寒的死鱼眼在瞬间就恢复了生机,变得明亮而湿润。他毫不客气地卷起衣袖。将锦盒纳入袖中。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带着锦盒飘然离去,只剩下茶盏里残茶袅袅散发地热气……16K;电脑站;.cN。

    那俏婢女咬唇跺了跺脚,懊恼道:“哎哟!这个老骗子!”

    下一刻,这婢女原本带了点怒意的俏脸顿时就涨红了一片。

    我一点都不奇怪她的反应。因为,在青居寒离开之后,原本冷冷淡淡站在一旁的青羡林,衣带冷香、袖不沾尘地坐在了青居寒原本的位置上。正面对着了那位紫袍玉带满脸病容地年轻公子——也就是说,青羡林处在了一个离她不到二尺的范围之内。

    我自觉定力比寻常人强悍不少,初见青羡林时也被迷得神魂颠倒,剑心有了瑕疵。这小丫鬟离着青羡林不到二尺,这样赤裸裸的距离。没有任何遮挡直接接触青大杀器,她没娇弱到脑中一阵晕眩、眼前一黑、狂喷鼻血昏过去已经很了不起了。

    两位公子会面商谈。自然没人关心一个婢女的脸红不红。看见青羡林落座,那人微微欠身,姿态是不卑不亢的讨好,笑道:“多日不见,太子殿下风采依旧。”

    青羡林眼角勾起恶毒,刻薄地说:“您才是太子殿下。青某算哪杯茶?”

    “太子说笑了。管某只是一介书生,三生有幸聘得扶沅公主,到底仍是汉人。尊崖王太后错爱,管某是万死不能接受地。”他笑着应酬了两句,姿态十分诚恳,并不在意青羡林的刻薄。只是说到这里,一直带笑的神色有些黯然,“事已至此,管某别无所求,只愿带回公主遗骨返回乌兰圣山安葬,青山香冢,孤老一生罢了。”

    我险些被自己呵进咽喉地冷风呛死,扶沅公主?扶沅公主的驸马?!

    先不说这个扶沅公主的驸马为什么会私下和青羡林见面,也不说他们私下见面到底是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重点是这个人的娘子扶沅公主……那是被我一剑砍了脑袋的……当初杀人是理直气壮,毕竟是战场上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这个时侯,这种地方,突然面对懵然不知我就是杀人凶手的苦主,我的心情突然之间就有了那么一点儿微妙……

    青羡林地坐姿并不规矩,一条腿横着,一条腿竖着,左手撑在弯曲的左腿膝盖上,侧脸斜睨着那神色黯淡追思亡妻的管驸马,嘴角勾住的都是恶毒与嘲讽:“是么?”论起戴面具,论起做戏,青羡林才是大行家。如今管驸马戴的温柔深情面具他是长久戴习惯地,自然不屑也不会感动分毫。

    管驸马诚恳地望着他,说:“莲太子,江湖传闻,您也是至情之人,应该明白管某如今心急如焚的知觉。当日管某与青教主议定代价,您也是在场地。如今铜簪青教主已然笑纳,未知太子殿下可否赐还在下亡妻遗骨?管某感激不尽。”

    青羡林低低笑了一声,道:“你可知那铜簪是什么东西?”

    管驸马一怔,迟疑道:“似是青教主心爱……之物?”

    “心爱之人所遗之物。”青羡林干脆地替他补充完整。管驸马似乎没反应过来,他已然毫不吝啬痛痛快快地将自己马上要翻脸的理由倒了出来,“教主心爱之人所遗之物,却不是青某至亲之人的雅饰玩物。管驸马还了教主心愿取悦了教主,难道就不曾想过,此举也必然会开罪青某?嗯?”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摆明了要赖账了。

    先前被青羡林迷得面红耳赤的俏丫鬟跳了出来,怒道:“你!”

    管驸马脸色也十分难看,他身上似乎有病,急起来不断吭哧吭哧地咳喘,肺在拉风箱。那跳起来的丫鬟连忙退了回去,从怀里摸出一个预备好的小药瓶,打开塞子递到管驸马鼻息处让他嗅了嗅,片刻才稍微恢复了些,蜡黄的脸色也微微露出了惨白。

    他勉强笑了笑,道:“在下并不着急。若太子今日无暇细谈,可以再约时间。”

    青羡林勾了勾自己身上的叮当环佩,嗤笑道:“您约我一次,我就得这么丁零当啷地打扮一次,不远百里从寒云关赶来,就为了和您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他顺手就将青居寒遗下的残茶泼在茶几上,剧毒顿时将桌面蚀出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见一次喝一杯毒茶,换了是你,你还来不来?”青羡林冷笑道。不用到书评区汇报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四三章 我为她……有何惧?(上)

    网友上传章节第一四三章我为她……有何惧?(上)那管姓公子原本是被青羡林陡然翻脸赖账逼得有点曲意逢迎,突然被他拂袖一杯毒茶惊得摸不着头脑,脸色也古怪了起来。也不错,青羡林父子间的闲事,除了他们自己,恐怕谁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鬼才知道青居寒为什么要喂青羡林喝毒药?

    呆了片刻之后,管驸马才迟疑地说:“莲太子有什么想法,不妨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这人倒是直接得很。如果青羡林无意与他交换代价,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他唧唧歪歪扯淡。果然青羡林笑了笑,道:“简单。”对着那边洗耳恭听的管驸马,轻描淡写地说道,“把乌兰王庭派往平凉王府的使者招回来。”

    对面的十数人都在瞬间屏住了呼吸,似乎被淡淡的十多个字惊呆了。

    青羡林换了一个姿势,勾着墨金纹绣的广袖从膝上滑落,露出指尖的一抹银色。那是一只小小的银冠,顶端的花色被铸成苍鹰扑食的样子,倒是惟妙惟肖。我觉得有些眼熟。青羡林将银冠翻在指尖,道:“平凉王与你们承诺什么?在西南闹事惊动朝廷一笔烂账打得稀里糊涂……他是稳稳坐在了西南六省,坐在了寒云关,你们呢?尊夫人是真正睿智的人。偌大一个乌兰王庭,只有尊夫人斗胆奇袭寒云关,若青某没有猜错,寒云关底下的那一条穿山密道,也是尊夫人发现之后悍然制定地奇袭计划,对么?”

    管驸马久久不曾说话,开口便忍不住叹息:“妻主已逝,乌兰王庭之事与管某并不相干……;16K.CN。管某自始至终是汉人,不是乌兰人。”他情绪波动很大,又忍不住咳喘起来。旁边的婢女连忙送来药瓶,又是顺气又是拍胸才算恢复了一些。

    青羡林道:“明人不说暗话。平凉王府的使者是不是管驸马派的?你我心中有数。管驸马此来所要扶沅公主遗骨,到底是深情一片还是故弄玄虚……”说到这里。他嗤笑了一声,嘲讽无比,“那得看看管驸马是否愿意将使者招回来。”

    这两句话惹得管驸马身边的两个婢女异常愤怒,倘若没有管驸马弹压,大约已经冲出来泼妇骂街了。好歹被管驸马管束住,也是俏脸生寒,满眼激怒。瞪着对坐神色从容笑带嘲讽一脸找抽的青羡林,恨不得将他拖出来暴打一顿。

    管驸马止住身边婢女的冲动,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道:“莲太子的条件就是这样么?”

    青羡林一声不吭,只是将指尖地银冠丢在了桌面上。叮叮两声脆响。

    看着那一顶小巧中隐约透着苍劲气质的银冠,管驸马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不知道是先前咳嗽导致的,还是睹物思人伤感而来。他似乎想伸手,又矜持地勉强自己忍住伸手的冲动,安详雌伏于膝上的双手动了动。最终安静了下去。

    “好。”管驸马沙哑着嗓子说。

    两个婢女相顾失色,一个惊呼起来:“太子?!”

    管驸马挥手阻止了她的激动,正色看着青羡林……;16K.Cn。道:“公主地鹰冠暂且寄放在莲太子处。少则半月,多则半年。我必让王庭与平凉王府决裂,撤出大泽之北,一路往南,绝不再返。还请莲太子珍惜承诺,善待我妻主遗骨,管某万分感激。”

    岂料青羡林并不满足,摇头道:“不。不是逃亡南方。是与朝廷议和。”

    管驸马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那婢女已经气得冒烟了:“你这丑八怪!说的什么浑话?!要……要我们太子和朝廷议和?!你到底有何居心?!”

    “我有何居心?姑娘想必也是汉人,不是乌兰人。”青羡林说。

    那婢女怒道:“你管本姑娘是汉人是乌兰人?!”

    青羡林却不再理他,看着一旁的管驸马,淡淡道:“殚精竭虑。忧谗畏讥。何必呢?”

    这八个字似乎深入了管驸马的灵魂,他陡然一个激灵。先是一阵茫然,旋即苦笑。到最后,这个一直病怏怏的公子放开紧紧按在膝盖上地双手,张开襟抱哈哈大笑,病哑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洒脱与豪迈。他停止大笑稳定气息时,原本带着一丝湿润的双眼光华流溢,宛如明月,说:“我为她夏入夷,我为她敛抱负,我为她背叛祖宗、不问六亲。也不差这么一个殚精竭虑,忧谗畏讥。”由婢女扶着站了起来,微微躬身,道,“莲太子,今日一别,相逢有期。告辞了。”

    “叶才子何妨稍坐片刻?”青羡林脸色嘲讽的神色收敛了许多,相请地姿态也诚恳了不少。那边管驸马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善意地笑了笑,道:“十二年前,叶公子仗剑出游,琅府作治世三策,天下震惊。青某有幸拜读,宾服不已。未几,叶公子销声匿迹,原来是聘娶了乌兰部的扶沅公主。”

    这个琅府作治世三策的叶才子,我其实也是听说过地。到底是哪儿听过的……

    我很努力地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是曲宁。那个立志要出仕,要辅佐君王,造福苍生,让生民无所虑,将士皆解甲,普天祥和,万世太平的曲宁。曲宁从小就喜欢念书,读了什么好书就会拖他弟弟显摆,美其名曰教育弟弟争气,一直被他弟弟缠着的我自然就糟了池鱼之殃,听了不少治世名策、针砭时弊的文章……

    叶恬、大才子、琅府……这几个词被曲宁叨叨了大概有半年,我想忘记也很难。

    听着青羡林和管驸马……哦,现在应该是叶恬了,说了半天,我也稍微明白了这个人的经历。叶恬,少年时期应该是天朝很有名的才子名士,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遇上了乌兰部地扶沅公主,为了这个女人,不惜定居蛮夷之地,更换姓名,与家族亲朋断绝了往来。这么多年来,夫妻二人顾忌也是琴瑟和谐,不妙的是,乌兰部反叛之心不死,与平凉王府勾结?是勾结么?这个暂时存疑。总而言之,打仗了,扶沅公主死了,乌兰王庭乱了,那个什么王太后居然把这个汉人驸马册封为太子……呃,蛮夷真奇怪。这样也可以?……正是因为这个太子是汉人,乌兰内部反对的人肯定很多,所以,青羡林逼他和朝廷议和,乌兰内部的反对势力必然诬陷他出卖乌兰,这其实就是把叶恬架火上烤么……

    “驸马幼时长于天朝,应该知道天朝如今百姓和乐,吏治清明,歌舞升平。乌兰部又如何?同姓通婚,买卖奴隶,生死杀伐皆如儿戏。春患暴雨,夏有狂风。大泽多雨,大漠干旱。君主有为或可安居,偏偏部落大位十年抢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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