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 第6部分

　　　　可是，那个漂亮的女人神情总是寂寥的，少言寡语。

　　　　而，安是许慕辰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孩子，例如，她小小的年纪便做了整个院子里孩子的领，包括平日里，那些飞扬跋扈的男生在她面前都是乖乖的。

　　　　事情的由来是这样的；

　　　　那天，院子里的大人们都在午觉，几个调皮的孩子决定去偷邻家院子里的石榴，安听见后，走过来，仰起头，俯视着大家说；“我和你们一起，这事，我比较在行。”

　　　　孩子们面面相视，最后一致同意，最坏事嘛，多一个不多。

　　　　“我也去。”一向老实的许慕辰从家门口走出来说。

　　　　安像一个神秘的磁体，总是无限的吸引着他，他就想和她一起玩。

　　　　孩子们惊讶的看着他，乖孩子模范要和他们一起做坏事？

　　　　“好啊，好啊，许慕辰也去。”其中一个孩子欢呼道。

　　　　有了许慕辰这个好孩子垫背的，还怕什么？

　　　　就这样，一群孩子们，开始策划了起来，爬墙的爬墙的，看风的看风的，接石榴的接石榴，一场轰轰烈烈的事情就这样开始了。

　　　　许慕辰从没有见过爬墙这么快的女孩子，像个猴子一样的安脱掉了鞋子，小小的身体迅的就爬了上去。

　　　　没有一个人比得过她。

　　　　他站在墙头下面，接着安仍下来的石榴，一个接一个，他一边接着，一边抬头担心的看着站在墙上伸手矫捷的安。

　　　　“小偷，偷石榴的小偷。”院子那端，出来尿尿的孩子见到偷石榴他们，大声喊道，并跑回屋喊着同院的其他伙伴。

　　　　听见喊声，其他的孩子一晃神，从墙头上摔了下来，摔在了站在下面的人身上。

　　　　只有安镇定的拍了拍手才顺着台阶从墙上下来。

　　　　那边已经来了几个孩子，手插腰，气势汹汹的看着他们，说；“小偷，你们是小偷，我要告诉你们的妈妈。”

　　　　大家慌了，面面相视不知该如何是好？手潜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屁股。

　　　　许慕辰的脸刷下红了，小偷？很难听，不是么？

　　　　安从后面站出来，瘪瘪嘴，说；“没出息的家伙们。”

　　　　大家傻了眼。

　　　　“大不了我们干上一架，输了的话石榴给你我们还白白挨顿打，赢了话我们拿走石榴，你们就什么都别说。”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语气颇为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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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从没有见过这样凶猛的女孩子】………

　　　　“大不了我们干上一架，输了的话石榴给你我们还白白挨顿打，赢了话我们拿走石榴，你们就什么都别说。（。）”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语气颇为豪爽。

　　　　瞧，这哪里像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又哪里像个女孩子。

　　　　许慕辰默默数了下自己的同伙们，才5个还有一个小女生。

　　　　而那边是七个男子汉呢？

　　　　想必，那边也是一样的想法，想了想后点头答应下来。

　　　　几个孩子一哄而上扭打起来，就连一向乖巧的许慕辰都拼起了命，尽管这样，毕竟实力悬殊，每个人身上都带了彩，渐渐的体力不支，孩子们想要撤退，即使告诉妈妈也不过是屁股挨顿打，比较一下，还是认输吧。

　　　　大家抱起头，那个样子表明认输，投降。

　　　　那边的插着腰笑，脸上的彩反而光荣了起来，像是战利品。

　　　　“丢人。”安秀眉蹙起，格外的鄙视的看了眼自己的同伙。

　　　　然后，以雷人的度扑上去，伸手就在为的男孩子脸上一拳，与他扭打在一起，那些男子汉们，见一个女孩都这样，越的不好意思起来，想了想后再次扑上去。

　　　　“还打不打？”安看着那个被她打的男生问。

　　　　从没有见过这样凶猛的女孩子，活像个小兽，龇牙咧嘴，浑身都是刺。

　　　　那边的孩子们不说话了，顿时跑开。

　　　　安插着腰，咯咯的笑起来，声音很清脆，很响亮，回响在四周。

　　　　回响在以后许慕辰所有的记忆里，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是应该快乐的，不是么？

　　　　此后，院子的孩子便都佩服起了安，服贴贴的跟在她的后面，而安更是越来越不安分，带着一群人偷东西，打架，抢地盘，好不威风。

　　　　他们成了这一带的小霸王，而安就是霸王的头。

　　　　疯狂而放肆。

　　　　可是，有一天，你若是看见这样的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无声无息的哭泣，那会是怎样的光景。

　　　　那是安搬来的第二个星期，整个院子里的人都从屋子里跑出来，他们听见安的妈妈和爸爸在吵架，有盆盆罐罐摔碎的声音，和安妈妈执拗的哭声和她爸爸骂声。

　　　　那时的许慕辰不知道婊/子，贱女人，这些词的含义，他们都是由安的爸爸嘴里说出来的。

　　　　“我打死你，我打死了这个贱人，滚啊，你给我滚。”里面，安的父亲咆哮着。

　　　　“会不会打出事啊”许慕辰听妈妈担忧的问一旁的大人。

　　　　“就是啊，可是，们锁了，我们想拉也进不去啊。”

　　　　“妈妈，会打到安么？”许慕辰仰起头，满眼的担心。

　　　　“是啊，多小的孩子，作孽了作孽了啊。”许妈妈说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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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蹲在角落哭的小兽】………

　　　　“就是啊，可是，们锁了，我们想拉也进不去啊。（。）”

　　　　“妈妈，会打到安么？”许慕辰仰起头，满眼的担心。

　　　　“是啊，多，他不死心站在门前遥看着。

　　　　安呢？她会不会也被打呢？

　　　　直到暮晚，许慕辰才看见挺着大肚子的安的父亲从里面出来，他瞪了站在门前的许慕辰一眼，然后离开了院子。

　　　　静下来的大院子，一时间有些可怕。

　　　　许慕辰迫不及待的进了安的家，一片狼藉中，他看见安的母亲那个漂亮的女人衣衫林乱，披肩散的坐在床上，神情呆滞，裸露在外的身体上布满青紫。

　　　　安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膝盖，瘦弱的肩旁一下一下的抽*动。

　　　　他默默的蹲在她的身边，陪着她，难过的想要掉眼泪，那时候，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心疼。

　　　　许久后，她缓缓的起来，看见身旁的许慕辰也并不惊讶，走到她的母亲，她说；“我们是不是还要一直过这样的日子？”

　　　　她平静的不像个孩子。

　　　　安的母亲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泪，看着安的目光竟是疼惜和歉疚。

　　　　“如果他死了呢？如果他死了呢？”她问，声音很冷。

　　　　那时，她很小，那时，她的恨那么强烈、

　　　　许慕辰看见安的母亲睁大了眼睛，变了脸色。

　　　　好好的人怎么会死了呢？许慕辰也害怕起来。

　　　　“怎么会呢？他还不能死，他死了我们怎么办呢？”安裂开嘴笑着说，这么子中间开始收拾那一片狼藉。

　　　　许慕辰想，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了当时的情景，她瘦小的身体在一片狼藉中，蹲下去，再起来，蹲下去。

　　　　反反复复。

　　　　对了，忘了说，安的母亲叫临，许慕辰是这么听安喊的。

　　　　第二日，安见到他，第一句说的便是；“昨天我哭的事情，不许说。”

　　　　她又像一只小兽了，看人的目光散着禀咧的冷光。

　　　　“你以后你哭的时候，我要陪你在身边。”他说。

　　　　她瞪大眼睛，说；“长出息了啊，许慕辰，你敢和我讲条件。”

　　　　她作势伸出拳头要打他，他咧开嘴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他喜欢这样的安，这样放肆明亮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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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生活将她们改造的面目全非】………

　　　　“你以后你哭的时候，我要陪你在身边。（。）”他说。

　　　　她瞪大眼睛，说；“长出息了啊，许慕辰，你敢和我讲条件。”

　　　　她作势伸出拳头要打他，他咧开嘴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他喜欢这样的安，这样放肆明亮的安。

　　　　可，许慕辰没有想到的事，那样的争吵并没有一次就完结了，一个星期里总有五天，有时是安的父亲喝多了酒，有时是安母亲的衣服穿的漂亮了些，总之有无数的理由可以引一场暴力的争吵。

　　　　安的目光也越的禀咧起来，神色冷漠。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安十三岁，在这六年的时间里，许慕辰看见安躲在角落哭的次数越来越少，他记得有一次争吵，安的父亲拿起板凳砸向安的母亲，站在一旁的安随手操起地上的酒瓶砸了过去。

　　　　许慕辰在窗外看着，那一瞬间，他被安周身散出的强烈的恨意吓住了。

　　　　酒瓶砸偏了，砸到了那个男人的肩膀上，男人瞪着眼睛冲向她，张口就骂；“小婊/子，妈的，敢打老子。”

　　　　甩手就是一耳光，安的嘴角渗出血。

　　　　许慕辰比安的母亲快一步冲到安的面前，像母鸡把她护在后面，战战兢兢的看着安父亲。

　　　　“婊/子，那你不就是瞟客么？一个瞟客张狂什么？”安夹杂冷笑说。

　　　　那时，许慕辰还不太懂这些话的含义，安却过了同龄孩子该有是思想。

　　　　安的父亲额上青筋暴起，眼睛像鱼眼一样的瞪大，他伸出手从后面拎出瘦小的安，狠狠的说；“妈的，老子摔死你，摔死你这个小杂种。”

　　　　临冲过来，安摔在她的身上。

　　　　她没有哭，目光紧紧的看着那个男人，她说；“你不会老么？你没有老的那一天么？”

　　　　许慕辰看见那个男人似乎有些泄气。

　　　　踢了地上的安一脚，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在地上扔了一沓钱。

　　　　临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她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美丽，脸上充满着生活给予的沧桑。

　　　　安捡起地上的钱，站起来，看着临说；“哭什么？要的不就是这些，为的不就是这些么？”

　　　　她与自己的母亲间完全是成*人化的形式，感情亦是凉薄的。

　　　　生活已经将她们改造的面目全非，感情是奢侈的，她只知道她们是彼此的唯一，她们相依为命。

　　　　那时，安也不过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啊。

　　　　安没有想到临会突然抢走安手里的那些钱，然后用力的撕碎，抛起来，满屋子都是被撕碎的红色的百元钞票。

　　　　“他是我的命呀，他给了我命啊，我怎么会只为了这个，怎么会？”开始时，临是嘶吼的，可是到了后来，临的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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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张开獠牙，只为保护自己】………

　　　　安没有想到临会突然抢走安手里的那些钱，然后用力的撕碎，抛起来，满屋子都是被撕碎的红色的百元钞票。（。）

　　　　“他是我的命呀，他给了我命啊，我怎么会只为了这个，怎么会？”开始时，临是嘶吼的，可是到了后来，临的声音越来越小。

　　　　安呆呆的看着临，她从来没有见过临这样的表情，很久以后回想起来，那是绝望，悲戚。

　　　　许慕辰也被吓到了，这个漂亮的女人从来都是沉默，安静甚至有些隐忍的。

　　　　“这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安问，声音却弱了起来。

　　　　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安的性格就已经成型，爱憎分明，有棱有角。

　　　　“安，你不要恨他，你不要恨他，他是个好人，他在我临危时，给了自己的肾，安，他是个好人。”临看着安，目光期期艾艾。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事，这都是她一个人的事。

　　　　可是，安不能恨他啊。

　　　　若不说震惊该是如何？那样一个凶神恶煞的人竟会做这样的善事，安是不相信的。

　　　　可是，临又绝不会说谎。

　　　　“如果那时你知道会这样，或许你会选择去死，总比这漫长的折磨要痛快吧。”安说话总是凌厉的。

　　　　临的脸色有些变化，她低下头说；“不管我的选择是如何？可他选择牺牲自己救我，是他选的啊。”

　　　　临是个太善良的女人。

　　　　安张了张嘴想说；既然选了如今就不要这样，可终究忍了下来。

　　　　或许其中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吧，否则，当初那样情深的举动，如今怎么会变到这个地步？

　　　　看了看出神的临，安不再说话，弯腰，低头，重复那些每次争吵后都会动作。

　　　　许慕辰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想帮着一起收拾，安突然抬起头，骂道；“还不走，还没看够是不是？这笑话是不是比电视里演的还要生动。”

　　　　许慕辰愣住了。

　　　　安扔掉手里的东西，大力的把许慕辰向门外推，边推边说着；“滚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