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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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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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李奇洋先生打算辞去了微澜公司的职务。”袁敏说。
  高玥抚着发痛的额头,一转身瞥到袁敏手里的文件,于是便问:
  “你手里拿着什么?”
  袁敏却不紧不慢地哦了句,算是给高玥做了一个关于文件问题的回答。她似乎铁了心要问个究竟:“高小姐,李先生他似乎还是喜欢着你的。”
  “袁敏,你究竟想要说什么?”高玥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我是想告诉你高小姐,你不能和夏正廷在一起。”袁敏的表情变得特别的严肃,这倒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严肃的袁敏。
  “这和夏正廷又有什么关系?”高玥苦笑。
  “你是玩不过夏正廷的,他和蓸均源先生不一样,和李奇洋先生也不一样,你和夏正廷在一起,就是羊入虎口。”
  袁敏说得没错,高玥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有些东西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其实在她心里,她从来没有觉得夏正廷能有多坏。
  她觉得好笑,一天之间就有很多人来告诉她和夏正廷保持距离,可是唯独就只有高鸣笙一个人是高兴的,他似乎踩在城市的祥云上,马上就要插上翅膀飞得更高。
  袁敏刚出去,陆经理也走了进来,高玥本不想说话,看到陆经理似乎是准备了一肚子话进来的,于是也没好拒绝,就让他坐下。
  陆经理没有坐,和她并肩站在窗台边。陆经理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才说:“高小姐,黎流年想辞职……”
  高玥意外地看了过来,她倒确实没有想到陆经理所准备的话题与夏正廷全然无关。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喜悦,然而那也只是一瞬间的喜悦而已,转念想到黎流年辞职的事,这才收敛起笑容问:“怎么回事?”
  “他倒是没说什么理由,要不高小姐亲自问问他。”陆经理似乎话里有话。
  高玥不明白地看向他,陆经理则笑笑说:“我倒觉得黎流年是个人才,高小姐要是能留下他作为己用,对公司未来的发展还是很不错的。”
  陆经理把话点到这里就出去了,高玥反而心有不安地问他:“陆经理,我和夏正廷先生的事……”
  他没有回头,是背对着她的,好像在笑,回道“高小姐和谁在一起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觉得幸福。”
  这个幸福说得有点牵强,看着陆经理走出去的背影,高玥心里涌动着悲凉。
  下午离夕会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高玥让袁敏去销售部门把黎流年叫过来。黎流年敲了敲门,得到高玥的允诺方才走进去。高玥指着沙发让他先坐下,说是先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她打电话让袁敏送了杯水进来,黎流年倒是挺客气说不用。
  工作总算是忙完了,高玥合上手里的文件松了口气,她伸展了下双臂,朝沙发边看去,这才发现黎流年正看着她,她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有点忙。”说完她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下。
  黎流年把辞呈递到她面前,淡淡地说“这是我的辞呈。”
  她把辞呈搁到了一边,说:“为什么辞职?”
  “想必高氏公司目前的状况高小姐比我清楚,我黎流年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并不是记恨高小姐把我从总监的位置上拉下来,既然高小姐现在跟凌音集团的夏总在洽谈合作的事,想必未来定是向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所以……”
  “既然未来向好的方向发展,我觉得你黎流年更不应该走。”高玥说。
  黎流年笑了,这倒是高玥第一次看到黎流年笑,只是笑的表情让人并不好受,黎流年说:“高小姐,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曾经你依附朝源集团的蓸总,现在想必是夏正廷答应了要帮你的意思,我当然要恭喜你。只是我不太喜欢这种经营模式下的企业。”黎流年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这也就像给了高玥当头一棒,刺得她心里痛痛的。
  “黎流年……”高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走到窗台边望着街景:“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嘴角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似乎在等着她迫不得已的解释。
  她对着街景继续说:“公司是我母亲辛苦打下来的,我不能看着她倒下,这是我们高家的产业。你也知道我父亲他……”
  黎流年确实了解高鸣笙的为人,虽然高鸣笙提拔他从销售组长到市场总监,算是知遇之恩。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高鸣笙是一个好的企业领导者,从方方面面的观察和接触,高鸣笙就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商人,一旦上了真正的战场,他就只是一个到处逃命的逃兵罢了。
  看着高玥单薄的背影,黎流年的士气倒没有之前那么高了,反而变得温顺了好多。这是高玥最愿意看到的,就刚刚和黎流年说话的那一会,她就知道高氏公司需要的就是黎流年这样的人鼎力协助。
  “如果是借助夏正廷的力量来振兴高氏,你又有多少把握能做到?”黎流年问。
  这个问题她茫然了,她不知道夏正廷是不是真心帮他,她和他没有任何约定,一切都是夏正廷在操作着成功与失败的按钮,也许他高兴的时候他就让她上天堂,不高兴的时候他就让她连同高氏一起下地狱。
  “连一点把握都没有吗?看来你是没有自信让夏正廷听你的。”黎流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准备出去。
  “那你愿意留下来帮我吗?”高玥对着他快走出办公室的背影说。
  他顿住,回头笑道:“我没有时间把青春浪费在一个垂死挣扎的公司上,这不是我的作风。”
  他刚迈开步子高玥又说:“如果说我有信心让夏正廷帮我,而且是一定能振兴高氏,你能留下来吗?”
  “这个,我可以考虑一下。”黎流年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人情冷暖

  黎流年刚出去不久,袁敏就进来告诉她说银辉银行的利总邀她一起吃晚饭。高玥笑了,虽然是笑,心里却是苦涩的,她对袁敏说:“回复利总就说好。”
  “高小姐,今天高氏似乎有些幸运过火了,几家企业老总都打电话过来慰问高氏的情况,银行也打电话过来约你吃饭,他们的态度是不是改变得太快。”袁敏说得没错,看来夏正廷的身份在京海的位置果然不是虚传的。
  她和夏正廷的绯闻刚传出来,各大媒体都相继刊登他们的花边新闻,有的还编写出他们相识相知的浪漫爱情故事来。
  银辉银行的利总还亲自打电话过来客客气气地和她谈起了老交情,婉转地表示想和她餐叙,她一口就答应了。
  “高小姐,利总这人明显是冲着凌音集团去的,这种人虽然看不惯,但也不能得罪。”袁敏说。
  “我知道,像他们那样的人定是要利用起来,利用好了就是资源,自当能帮公司一把。”高玥说。
  “就怕他们落井下石,背地里干尽坏事就可怕了。”袁敏望着楼下的街景皱起了眉头。
  “这倒不打紧,他们是不能深交的,就趁他们送上来的热火劲头,必定要让他们好好帮高氏一把。”
  “是的,这资源一定要用上。”袁敏表示赞同。
  晚上高玥带着袁敏去赴银辉银行的饭局,利总的态度与从前判若两人,一口一个阿玥的叫,就好像他们天生是朋友一样,利总动的口舌比吃的饭菜多,一个劲地夸高玥,把她夸得跟一枝花似的,连声称赞她有本事,把高氏公司从小做大,打理得井井有条。
  高玥陪笑着说:“利总您真是过奖了,高氏公司也是得益于您和几位董事的帮助才会慢慢走起来。”
  高玥的客气话说得利总心里喜洋洋的,她说:“阿玥啊,你不用叫我利总,你就叫我利阿姨好了,再说你和我女儿琳琳还是同学,就这一层关系你也得亲切地叫我一声阿姨啊。是这样的,你父亲上次在我们银辉银行贷了款,这一年下来利滚利倒是欠下了些,不过没有关系,我相信凌音集团的夏总定是不会看着你为难的。”
  “利总,哦不,利阿姨,高氏公司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我父亲欠银辉银行的钱自当会还,我已经尽量在想办法了,但这件事跟凌音集团是没有关系的,还望利阿姨不要去找夏先生。”
  利总笑呵呵的说:“我的阿玥啊,你现在就开始袒护夏正廷先生了?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不就是几千万块钱的贷款嘛,怎么还这样见外?等你手头活泛些再说不迟。”
  高玥心里方才放松了些:“利阿姨,您是高氏公司的恩人,我高玥对您真是感恩不尽。”
  利总说:“看你说的,你利阿姨我都不好意思了。”停了一下,又说:“其实我也是有求于你的。”
  高玥顿了下,她脱口道:“只要是我高玥能做到的,自当是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利总打个哈哈:“有阿玥你这句话就好了,听着开心,我就喜欢和阿玥你这么爽快的人谈生意。不过利阿姨我要求你的事没有那么严重!”
  “利阿姨……”见她半天不说正事,高玥想让她言归正传。
  “最近不是竞标离水的那块地皮吗,这个项目对我们银辉银行是很重要的,只要你一句话,我相信正廷是肯听的。”
  “和夏先生有什么关系?”她问。
  利总连忙说:“当然有关系,只要凌音集团指定我们银辉银行为他们的合作伙伴,银辉的利益就享之不尽喽!”她笑着:“昔日京海地产界的巨头是凌音集团和朝源集团并驾齐驱,自朝源集团垮塌后,在京海享受盛名的地产之王就是凌音集团独霸。”
  她的利益,高氏公司的生死都是与夏正廷挂钩的。这种商场规则让她越看越透彻,相比高氏曾经依附朝源集团的时候,夏正廷这个名字牵扯的人际圈似乎更为复杂。她的大脑中一片混沌,一下子厌恶了这种商场潜藏的规则,此时的高氏公司不是老天垂怜,不是她幸运,也不是她有多大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撑起一个公司,而是夏正廷。是她与夏正廷的那段花边新闻起了可笑的作用!人人都以为她真的是夏正廷的新宠,银行家更是想巴结凌音集团,所以都想间接来和她套交情。然而连高鸣笙也像变了一个人,整个就当夏正廷是女婿,一天到晚想着自己攀上有钱的亲家。所有人都肯给她三分薄面,莫不就是看在夏正廷的面子。她呼吸困难,喉中像哽了一个硬块一样难过。
  赴完利总的饭局,这边安仁在董事长也打电话过来催她去雲山酒店吃饭。安仁在在京海商圈被人叫做仁哥仁总,也是京海屈指可数的人物。
  她吃力地呼吸着,安仁在董事长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高玥啊,我就一直羡慕鸣笙兄生了个漂亮的女儿,还是女儿好,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儿……”
  “仁总,微澜集团的李总过来了。”安仁在的秘书站在门口说。
  高玥愣了下,原来赴这场饭局的还有李奇洋,她突然很想离席,和李奇洋坐在一起就好像屁股上扎了针,她根本坐不住。
  “高玥,你也在。”李奇洋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迟钝地转过脸去,向李奇洋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李奇洋朝她走过来,他拉出凳子在她旁边坐下。
  她根本就没了思维能力,怔怔坐在那里。
  安仁在说:“李总和高玥都是老相识了吧,想当年你们和安曲成还是小屁孩的时候,现在一转眼个个都是商业精英了。”
  安仁在似乎有了兴趣想要说一些更多怀旧的话题,无奈李奇洋只是简单地回答了几个字算作敷衍。空气里停顿了很久没有声音,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安仁在这才想起调和气氛,于是笑道“今天这场酒席里都是熟人,那我也不必跟大家一一介绍了,曲成今天没来,实在有些遗憾,不然你们同学之间也可以好好聊聊,今天这酒定是要喝得不醉不归了。”
  高玥非常不喜欢这种场合,勉强地喝了几杯酒,肚子就开始不舒服,胃翻山倒海难受极了。她去了洗手间,对着水池吐得厉害,看着镜子里自己,脸像包在火里烧得浮肿的样子,她对着镜子苦笑,想起以前她和蓸均源因为工作赴宴的时候,总是他给她挡酒,可是现在她就好像孤独的一个人,她竟是如此的想念蓸均源。
  “你还好吧?”
  镜子里的那个人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高玥对着镜子里的他又哭又笑,他慢步走近她,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没有接,也没有转头去看他,就盯着镜子笑。
  “我是不是很难看?”她问,想起高中学习的日子,她才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好多。
  “你永远都是那个样子,没变。”李奇洋看着镜子里的高玥说。
  他越是这样说她心里越发难受起来。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初恋,苦苦追求那么久的人,又苦等了那么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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