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宝不卑不亢地道,“草民无矩,不代表有罪,若不是草民闯宫,今日心爱之人万一有什么事情,追悔莫及,皇上可以任意处罚我,但我绝不后悔。”
皇上冷笑,手上的白玉扳指转的很快,“好一个痴情种子,连君臣之礼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想必也不能为朝廷所用,那就夺了你的举子之位,当你的情种去吧!”
郭襄不觉抬眼望了一眼赵刖,赵刖这是怎么了?君宝闯了皇后的宫,戳破了皇后的阴谋,救了公主和一杆人等,赵刖怎么还这般反应?
赵刖心中不悦这些江湖之人,不受礼法,又觉得皇后背叛心情愤怒,便冷笑道:“朕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从来不改,想要荣华富贵,那就得跪着,不能站着!”
郭襄这才明白他想要怎么样了,不过是想彰显他的帝王尊严,大宋有这样幼稚无能的皇帝,真是可怜可叹。
君宝嘴角轻挑一笑,刚刚褪去青涩的脸上,带着一股卓然的气度。“多谢皇上成全,草民告退。”说着,便不待他说话,望向郭襄,见郭襄眼中全是了然,便微微一笑,拉着郭襄要往外走。
这样的皇帝,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荒淫无道,不理朝政,只知道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到这个时候,还要摆些皇上的臭架子,来羞辱人,这样的君,何必要忠?郭襄想起了当时杨过对她说的话。
赵明静止住两人,忙道:“父皇,张公子实乃栋梁之才,不能如此轻易放弃啊!”
赵刖见两人竟然不向他屈服,心中大感羞恼,心想他以皇帝之尊,这两个小娃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当即发怒:“你们给朕站住!”
两人又停住了脚步,君宝道,“皇上有何事?”
赵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气,他的眼珠变得血红,这个面对蒙古铁骑软弱无比的皇帝,此刻却如此的愤怒与暴躁,“你真的甘心放弃科考的资格?!”
君宝牵着郭襄的手,语气中有着难以抗拒的镇定,“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赵刖冷沉沉地看着殿下低头的少年,虽然低着头,但却又渊渟岳峙的气势,让他心底隐隐不安。他真的很想杀了眼前的两个人,但他没有理由,而且,考虑到郭襄背后巨大的武林背景,他也……不敢,这是最令他感到嫉妒痛恨的事情,以郭家为首的武林的声望,甚至超出了他这样一个皇帝。但他却不得不用郭靖等人,毕竟有襄阳要守。
“既然如此,那就退下吧!”他好不容易克制着自己说出这就话,谁知下一秒郭襄清妙的声音便在大殿内响起,“等等,皇上,请皇上将县主的封号撤回去吧!郭襄无福消受。”
赵明静惊道:“姐姐,你……”随后她提着裙子扑通跪地,恳切地求皇上,“父皇,方才若不是张公子,静儿和这殿内的一干人等,恐怕早就死了。您何必苛责他们呢!恳求父皇收回成命,不要让天下士子寒心。”
赵刖气得拍案而起,怒目瞪着殿下的少男少女,又慢慢地坐下了。“都滚出去!”
郭襄和君宝手牵手一起走出殿门去。走进殿内时,心情是憋屈而忐忑的,走出殿门时,心情潇洒又自在。
管你什么礼教大防,破规矩烂条规,统统见鬼去吧!
风陵迎上来,道:“姑娘,不上马车?”
“不了,你们先架着马车回去吧。”
风陵未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架着马车走了。
天上飘起雪花来,郭襄从大红斗篷底下伸出手来去接,柔软的雪花落在白腻的掌心,再加上少女的笑脸,好看极了。
君宝就在旁看着她笑。
“不后悔么?”郭襄仰脸望天,却在问他。
“做官?做不成官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一样可以为百姓做事。以后,我就跟着师父学武功,一起抗击蒙古,等打退了,我就跟着你们一起隐居。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君宝憨厚地笑着,温柔地将郭襄的一丝头发塞到耳后。
这个少年,富贵不淫,威武不屈,温柔体贴,不正是她一直以来渴望的人吗?
根本不必说其他的言语,两人便自心有灵犀。
郭襄心内快乐,仰脸望着天,猛然间回旋,运转内力,激起地上树叶上的雪花,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郭襄在其中跃动奔波,只见一道红影在白雪中飘回,仿佛林间奔鹿,自由灵动,活泼动人。
君宝也加入其中,原先柔美的红衣白雪中,如加入了一道青色的身影,两个人在这大风雪中,酣畅淋漓地舞着,分不清是在施展什么武功,忽然间,郭襄如同福至心灵,在半空中巍巍前行,右掌击出,恰如穿云飘雪,柔美不可方物,但劲力所致,却将皇城外大街上的一棵槐树击断劈开,嘭地一声,槐树砸到在了皇家园林的院墙。
郭襄微惊,掌势一收,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恰好落回了君宝的怀中。
君宝有一秒痴怔,忍不住朗声笑道:“襄儿,我好快活!我好快活!”
郭襄惊喜地道,“我新创造了一个掌法,就叫穿越飘雪,好不好?”
“你说什么都好!”
“什么人?!”守卫的士兵这才发现,两人连忙手牵手,施展轻功,在雪地里疾驰而去,伴着欢乐的笑声。
“啊!你跑得太快了,我都赶不上了!”
“我等你呀,快来!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再亲亲我!”
“啊!张君宝,你学坏了!大街上没人也不能这么说!”
“那就回去亲!”
“……”
勤政殿内,袅袅青烟从博山炉内飘逸而出,赵刖头疼地捏着太阳穴,旁边的道士道通送上一个紫檀木小方盒,“皇上请用。”
董宋臣亲自接过来,打开来,见里面明黄底红绸盖里,放着一颗丹药。
“皇上,服药吧!”
赵刖接过丹药咽入口中,仍是一脸的烦闷,“丞相来了没有?”
董宋臣道,“就快到了,皇上,相爷他……在城西温泉庄子,来不这么快。”
赵刖脸上有了一丝愉悦,鼻中哼出一声,“这小子倒是快活,不用叫他来了,问问他,那些钱怎么还没弄来?朕答应了阎妃要给建造功德寺,还差一块好木头呢,让他去找找。”
董宋臣谄媚一笑。“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等等,问问他,郭家这些人朕看得不快,问问他什么时候能让他们在朕面前消失?”
董宋臣眉头一跳,又应了出去了。
皇上真是越来越任性了,郭家身后系着丐帮和整个武林,还跟蒙古有旧,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让人跪着道歉什么的,皇上太小看武林人士的尊严了。威武不能屈!
很像让两人赶紧结婚蒸包子,甜甜蜜蜜在一起了,宫斗神马的好累,搜刮脑汁想损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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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收
所谓无官一身轻,郭襄现在是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回到府中,跟众人宣布了自己恢复草民的身份,然后便驾着马车打算离开京城。因为小龙女身怀有孕,杨过便和小龙女仍旧住在介子内。
谁知,到了大街上,竟然走不动了。
风陵撩开帘子,“姑爷,怎么了?”
君宝安心受着这个称呼,前去打听了一番,又回了来,面上带着些许不安,“前面是灵隐寺,听说要官府来人要砍灵隐寺的晋朝古松,来做阎妃功德寺的廊柱,主持长老正带领众弟子,和香客们,正在跟官府的人对峙。”
“走,下去看看!”
郭襄和君宝一起到达古寺,见许多穿着绿色官袍的衙差,拿着刀剑,跟灵隐寺的执棍和尚们对峙。
前方一个穿皂靴,带璞头的蓝衣中年男子,显然是一个头头。
众位和尚前方,则巍巍峨峨地立着一位身着云锦明黄底大红优昙花金线袈裟的大和尚,法相庄严,一脸悲悯,正是灵隐寺的方丈圆照,郭襄听人说过,灵隐寺主持方丈的袈裟是从唐朝传下来的云锦袈裟,做工精美,历经岁月迁延,也不褪色。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那头头喝道:“老和尚!我们可是相爷的人,今日这树,无论你们给不给老子砍,老子都要砍!”
圆照法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息怒,此树乃晋朝古松,经岁迁延,已成精灵,烦请施主回报相爷,此树砍不得!”
那头头发怒,“谁在这里跟你这个老秃驴胡扯,孩儿们!上!”
少林棍僧一个个头角峥嵘,严阵以待,衙役们也是骂骂咧咧,提刀往前。
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君宝从围观百姓中一个腾身而起,落在众人之前,两方之间,先向圆照法师合十行礼,而后对着明显惊呆了的众人道,“各位官差,灵隐寺乃千年古刹,古松也有灵气,在灵隐寺前妄动刀剑,佛菩萨是会怪罪的。”
那头头听了,也不免有些忌惮,不忿地喝道,“哪里来的臭小子?!在这儿胡咧咧。”
君宝笑道,“君宝知道官爷也是乃是受人之命,不得不为之,但请官爷宽延一日,待明日且看吧!”
那头头冷笑,“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听你的话?!”
君宝微微一笑,那头头隐隐觉得身旁有一股冷风吹过,渗人的很。再仔细看那少年,见他青色衣衫,磊落分明,笑得温俊平和,但气势却让人忍不住畏惧,那人便收回了傲慢的语气,瞧了众人一眼,“好,明日我再来,若是没什么变故,我照例还要砍掉那树的!”接着,手一挥,撤!
圆照方丈见人退去,向君宝道谢,君宝忙道,“方丈客气,我本是俗家弟子,还请方丈安心传道,方丈放心,这些人必定不会再来。”见方丈目光疑惑,君宝笑道,“方丈可有话让我捎给皇上?”
方丈忙命人将自己写得一首佛偈,拿给君宝,不为栽松种茯苓;只缘山色四时青。老僧不许移松去;留与西湖作画屏。
君宝接过来,便告辞了。
心内微微忐忑的灵隐寺众人,第二日果然再没有人来骚扰。
那棵古松葱茏,微微摆手,一对少年男女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看着,微笑着跳了下来。
皇帝赵刖到底还是不敢得罪佛菩萨,昨夜两人夜探大内,将方丈的那首诗送到皇上案前,又装神弄鬼,装作地藏王菩萨,说要将她拿下地狱,将阎妃吓唬了一吓唬,。他们哪里晓得,为了给她建造功德寺,贾似道各处搜刮木料,弄得民怨沸腾,在这样下去,阎妃哪里造得是功德寺啊,简直是造的仇怨寺。
阎妃第二天一早,便吓得奔去了皇上跟前,请求皇帝不要再打灵隐寺晋朝古松的主意了。
皇上自然也知道,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案前的诗有古怪,但也畏惧鬼神,只好将功德寺暂时停建了。
两人从房顶上下来,便到了临安渡口,逆流而上,到了鄂州,将跨上自己的毛驴青峰,一路北上回到了襄阳。
襄阳下得好一场大雪,天地间银装素裹,水晶盆一般,一到城楼,便觉得一阵肃杀气氛,守将将吊桥放下,待郭襄等人渡过去之后,便又将吊桥升上去了。城楼上、角楼边,似乎比之以往更多了巡逻的士兵。
看起来,蒙古士兵果然是要来袭了。
过不得几日,果然见蒙古军队大队来袭,居然在襄阳城外,筑起高墙,打算要将襄阳围困致死。
郭靖站在城楼上,拿下水晶片嵌的桐木望远镜,一脸肃然地道,“通知樊城吕文德将军了没有?”
耶律齐迟疑地道,“已经通知了,但吕文德将军说随他们筑城好了。”
郭靖惊愕,“这怎么能行?”如果任凭蒙古军队四面筑城,对襄阳产生合围之势,那么将来襄阳城必定会粮草断绝而败。
郭靖决定亲自去河对岸的樊城会一会吕文德。
郭襄正在房间内呼呼大睡,郭芙眼睁睁地看着君宝进了他的房间,而后闯进去只看见自己妹子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郭芙不甘心,房梁上,床底下都找了一遍,将风陵抓住来,怒目道:“说,张君宝那个臭小子去哪里了?”
风陵笑道:“大姑娘,您指定是看错了,张公子指定是在他自己的房间啊,我没有看见他没到这里来啊!”
郭芙将信将疑地走了出去,伏在房屋的拐角处等着张君宝出来。自打郭襄和君宝这一次一回来,她就看出这个少年对她的妹妹,是什么心思。在她心里,张君宝这个臭小子要想娶了她妹妹,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回来,妹妹表现的好像对这个小子也不一般嘛!大家显然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一样,无论是父母,还是杨龙夫妇,似乎都对他们两个很是看好,可惜他们还没成亲啊!郭芙这个大姐忍不住在心中狂吼,外面却冷得跳脚,腊月的天气,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