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重复的苹果初始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样的氛围,方翔原想挂了,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皱了眉头。略一犹豫,起身往外走,过了一会才接通电话。
安言起初也并未起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更何况,她知道公司业务总有一些是需要保密的,她和方翔又是尴尬的同事身份,更需要避嫌。
方翔并未走远,只一个转弯,高大挺直的身形在听到电话里的那个女人说她怀孕的时候略显僵硬。
“你确定?”他试图再次确认。
“方翔,你以为我会用自己的名声骗你吗?”对方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好,你先别急,我今天回国,明天我们见个面。”尽管这件事让方翔有些措手不及,他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最冷静的处理。
电话里,女人没有回应,却渐渐传来哽咽声:“阿翔,你会要这个孩子吗?”
沉默,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女人啜泣声渐渐停止,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阿翔,我还爱着你,你对我也并非没有感觉,这是事实。也许,这世上的爱情真的有先来后到,对,我晚了一步认识你,可是我们的孩子早一步找到了我,难道这还不足以让我们重新开始吗?”
女人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她又开始哭泣,哽咽着不断问方翔:“你不会不要我们的孩子的,对不对?对不对?阿翔,你不会不要他的对不对?”
饶是方翔自以为足够镇定,此刻却真的乱了心,他只能安抚女人:“静秋,你先乖乖回家,我们明天见面再说好不好?你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我会解决的。”
看似承诺却无法安抚女人受伤的心,她只好擦干眼泪回答:“好,我们等你回来。”
安言一个人吃完了饭,等了许久也不见方翔回来,担心出什么事,抬头恰好看到他迎面走来。看着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微微惊讶,却在和他目光相接之后,看到他眼里浓重的迷茫和哀伤。方翔第一次躲开了她的目光,有些狼狈。
安言想问问他出什么事了,可是他只让她什么都别问,回国再说。
一路无言,飞机上,方翔闭目养神,安言问空姐要了块毯子,刚要给他盖上,他又醒了。还是什么都没说,方翔又闭上了眼睛,直到下飞机。
出了机场,方翔送安言回了住处,却草草告别便离开了。
最终,安言还是没能问出口那一句“你没事吧”。
第二天,安言回万翔报到,公司里几乎已经没人再提当初的事情,算算也过去一个月了。她还是跟着方晴,原来的同事也都相熟,收到她带回来的礼物纷纷表示感谢。
安言给方翔打电话,却没人接听,她打了一个内线给倩倩,却被告知方翔今天并未来公司。她等了一个早上也没有联系上方翔,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下班之后,安言又去方翔的公寓找他,保安却说他已经至少一个星期没有来这边住了。安言无奈只好回家,一直到她睡着也没能联系上方翔。
方翔这边,他从日本回来当天就联系了同学的私人医院,第二天带着吴静秋去做了详细检查,下午就出了结果。
方翔送吴静秋回了她公寓,她想给他做饭,却被阻止。
“阿翔,你饿了吧,我昨天特意买了你爱吃的仔排回来,今天想做给你吃的。”她睁大了眼睛,闪亮的眼神像个无辜的孩子。
方翔却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他低着头想了很久,她陪着他坐了很久。突然,方翔很想抽根烟,于是他站了起来。却不想被她一把抱住,泪水终于从大眼睛里溢了出来:“阿翔,你别走,你别丢下我们!”
方翔无奈,只能再次坐下,他扶着吴静秋的肩膀,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庞,轻轻抚干她脸上的泪水。他的动作很温柔,说出的话却有些绝情:“静秋,这个孩子不能留。”
吴静秋突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
只见方翔眉头紧锁,半晌才仿佛组织好了语言说:“静秋,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我和安言是恋人,我和你之间的那一晚是个……是我们俩都喝多了,对不起,我知道我应该负责,可是……”
不等他说完,吴静秋就大力甩开他的手,大声地笑了起来:“你们是恋人?哈哈哈……我们也曾是恋人,我陪着你的时间比她多得多,我把什么都给你了,她呢?她知道什么?”
那一晚,方翔陪吴静秋直到深夜,她哭了很久才睡着。
坐在车里,方翔想起那一个晚上,M大同学聚会,大家都是在国外一起念书,现在回国发展的,男男女女大约十来个。
方翔想过和吴静秋在他回国不久就见到过了,她也曾去找过他,他知道她回国后相亲过很多次,她也说她忘不掉他。可是,方翔拒绝了她复合,因为那时候他已经和安言在一起了。
第十五章:错乱的关系
那天晚上,吴静秋偷偷告诉他,她只想和他做普通朋友了,老同学见面,希望不要太尴尬。所以,方翔以为她真的放开了,他也就释然了。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也曾喝得这样酩酊大醉,但往往吴静秋都会少喝一些,方便送他回家。却没想到,那一晚方翔没喝醉,她却喝得不省人事。
因为实在问不出来她住哪里,其他同学都知道他俩有过一段,所以就刻意安排了他送她回去。最后,却是只能把她带回了自己公寓,也没想过会半夜醒来看到她正在亲吻他。
干柴烈火,相互熟悉的身体一点就燃,那一夜,他只当再普通不过的一夜情,可是他知道她不是,她动了情。
后来,吴静秋表现地很坦然,让方翔有些意外,她说:“阿翔,你别想太多,昨晚我们都喝多了,就当回忆了一下当初在国外的生活,以后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
再后来,一个月都没联系的吴静秋突然在他回国前打电话给他,告知他怀孕的消息。
脑海里浮现出吴静秋憔悴的脸色,大眼睛里带着哀求,她何曾这样卑微过?方翔的心里有些难过,他明知道自己喜欢的一直是安言,却没有忍住一个人在国外的孤单寂寞。
当初选择吴静秋,就是她够理智,够骄傲,也因为她和安言的那一点点相似。却没想到,最后会演变成这样难以处理的局面!
可是,无论生活还是电影,在爱情里终究是有人会被辜负的,尽管自责,方翔还是很清醒的知道有些错误该尽快阻止,否则越发展只会越难处理。
发动路虎,在黑夜中向公寓开去,汽车的轰鸣声呼啸而过。
大概,除了安言,方翔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一清二楚,有时候这些处理方式甚至有些冷血无情。
第二天,方翔还是没有到公司,还好安言收到他开机的短信提醒,打通了他的电话。
“喂?”他似乎还在休息。
安言尽量放缓了语气问他:“方翔,你在睡觉吗?”
听到那边似乎有被子摩擦的声音,应该是他起来了:“没,昨晚睡得比较晚,你找我有事吗?”
“哦,我就是有点担心你,从日本回来后就一直联系不上你。”
“嗯,有点事情要处理,没事了,你放心吧!”此刻,方翔并不知道安言和吴静秋是同学,他试图瞒得滴水不漏。
方翔并没有想过,吴静秋会如此抗拒人流这件事,她苦苦哀求了他很久,她也撒泼耍赖地对他拳打脚踢,折腾了一天,两人都没能说服对方。
方翔叹了一口气说:“静秋,我不希望我们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呵呵,我他妈什么时候想和你做朋友了?”女人披头散发,满脸泪痕,“我从头到尾都只想做你的女人,你不知道吗?”
“静秋……”
“你不知道还和我上床?你不喜欢我还和我谈恋爱?你他妈有本事做没本事承担责任?”女人讥讽他,责问他,泪水却再次蔓延了她的脸颊。
方翔无奈:“静秋,我以为我们是和平分手。至于那晚,我们都喝多了,不是吗?”
“和平分手?”女人大笑起来,差点笑岔了气,“方翔,你拍着良心问问,我吴静秋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毕业前突然就和你和平分手了?还有,那晚的确是我主动,可是你也没拒绝不是吗?”
方翔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和她理论那些早就过去,以及无法说清的事情,女人有时候太不可理喻。但他还是一一作答:“我以为那时候你要回国,而我当时还要再呆一年甚至几年,所以我不希望耽误你的青春。另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没有谁做得不好或不对,我也一直觉得那些都是美好回忆。那一晚,是我对不住你,这个错误该适可而止,对不对?”
“错误?”吴静秋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
方翔看着她变成现在这样,愧疚不已,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他还是绝情地说:“这个孩子我是绝对不会要的,你爸妈知道了肯定也是不肯的!”说到这里,他语气稍缓地劝她:“我同学那个医院你也去检查了,绝对安全,也保密,以后对你结婚生子都不会有影响。”
吴静秋却还是软硬不吃,她坚持要生下孩子:“你不要他可以,我一个人生,一个人抚养!”
方翔扶额,他疲惫地闭了闭眼,选择暂时不和她说这个话题:“静秋,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女人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她小鸟依人地拉住男人的胳膊,满脸泪痕的脸上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阿翔,我们一起出去吃好不好?我之前去过一家私房菜,可好吃了!”
见方翔点头允诺,吴静秋欢呼一声去洗漱打扮去了。
两人驱车来到私房菜馆,原本是想要包厢的,却因为临时没有预约,只好选择了大厅。
陈宇从包厢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方翔正在为一个女人剥虾壳,女人一脸满足地微笑着,嘟着嘴要对面的男人喂。同样作为男人,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人的关系,待他走近却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安言的大学室友。
这时候,吴静秋也发现了陈宇,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方翔见状也转过头去看。
三人有些尴尬地相互看着,还是方翔打破了沉默:“静秋你和他认识吗?”
陈宇接过了话茬,他自我介绍说:“可能你对我没印象了,我是安言的哥哥,高中的时候应该见过。她前两天和我说正在与你谈恋爱,我还说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呢!”说着他转过头对着吴静秋问候,“静秋也在这,好久不见!”
方翔也注意到了其中的关系不明,却没有再问,只是顺着陈宇的话:“原来是安言的哥哥,她一直有和我提,是我记性不好,没认出来。”他伸手去和陈宇握手,却不想被吴静秋拉了回来。
“陈宇哥哥,好久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帅气!”她仿佛宣誓主权一样,面带得体的笑容,手自然地挽着身旁的男人。
陈宇还想再说什么,听到包厢里的同事正在找自己,只好匆匆道别:“我那边还有事,我们下次再约!”
第十六章:暴风雨来临之前
这一餐饭,方翔接下来吃得有些食不知味,两人各有所思,看吴静秋淡定地吃完了饭,就叫来服务生买了单。
送她回到公寓,却并未给车门解锁,吴静秋也安静地等着他说话。
“静秋,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女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故作恍然大悟般:“哦,我忘了告诉你安言是我大学室友。”
方翔已经猜到吴静秋和安言认识了,他看着吴静秋,却不说话。
“不过,她还不知道我们俩的事,也不对,她知道我的事儿,却不知道另一个人是你。”她狡黠地笑了。
方翔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看到你那本日记之后才知道是她。”她一副不是我的错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问,“要不要告诉她?”
方翔依旧看着她,过了一会才回答:“吴静秋,你别拿这个威胁我。孩子的事你必须听我的,在国外没有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我有责任。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你好好休息,也想清楚了,我一个星期之后陪你去做手术。我相信你也不希望这件事被你爸妈知道!”
说完,他下车为她打开了车门,待她下车就驱车离开了吴静秋的公寓。
看着绝尘而去的路虎,女人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恨意,同时也伴随着浓浓的哀伤。
安言突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爸妈要来B城玩两天,时间就定在这周末。
同时,她也接到了陈宇的电话,不出意外地连同陈家父母也一块来B城,两人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