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搂着他的腰,我安定极了,再也不辗转反侧了。不消多久,我就呼吸悠长地,睡着了。
我睡着了,所以,我不知道,昏暗绰约的寝殿之中,萧惜遇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清亮澄澈的眼睛。
他看着我的睡容,眼神深情,却又哀伤,他凑过脸来,亲我的唇,喃喃低语,“我不怕死,可我怕……你会和别人在一起。”
这话,我没有听到。
其实,即便我听到了,我也不会懂。
毕竟,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今晚打着斗殴的旗号去找祁清殇,其实是为了……求他那件事。
他不怕死。
可他怕,若他死了,我会忘了他,我会和别人,在一起。
他对我的爱,不伟大,不无私,甚至有着近乎孩子气的占有欲……
可是,他真实。
你看,他多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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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直到第二天醒过来,才想起追问萧惜遇昨天好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哪些事情?
第一,他去哪儿喝的酒。
第二,从哪服的媚/药。
第三,我父皇说他们说好了晚间会给他去送的药,到底是啥。
第一个问题,萧惜遇的回答是,“景阳。”
“他知道咱俩成亲的事儿,但是这几日手头有事情,不方便来宫里,所以我特意出去找他喝顿酒,算是向他报喜。”
我想了想,这也是应该的。
我和萧惜遇这婚结得仓促而又低调,如今宫里知道的人都不多,我估摸着我父皇可能是因为朝臣中坚决否决萧惜遇娶我的呼声太高,所以这才压着,过两天才准备对天下公告。也正是因此,即便我想要办宴席,也势必要往后搁置。
这个问题不算问题了,我问,“那,媚/药呢?总不能这个,是他向咱们贺喜的礼吧?”
萧惜遇正夹了一筷子菜,要往我的碗里放,听到这话不由顿了顿,促狭一乐,“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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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小艾要求,再写一两段【萌宝鱼鱼小剧场】,上次那两段当中澈澈想要传达的信息,绝大多数乃都看懂了哦~~~
【萌宝鱼鱼小剧场1:我是从哪里来的】
萌宝长到六岁那年,突然之间再次对自己的来源产生了浓郁至极的兴趣,于是,他和自己爹爹有了如下一段对话。
萌宝(一派困惑之色):景阳叔父说,我是爹爹和娘亲一起生出来的,是这样吗?
鱼鱼(正忙,无暇顾及,遂纯分娩角度解析):没有爹爹,没有一起,是你娘自己。
萌宝(不懂了):我娘自己?
鱼鱼(敷衍):嗯。
萌宝(若有所思):那……是像大猴子生出小猴子,大老虎生出小老虎,大豹子生出小豹子那样吗?
鱼鱼(终于停下手里正忙的,抬首,蹙眉):你又往后山去了?
萌宝(揪衣角,脸红ING,忸怩):景阳叔父说……想要弄懂一件事情,就必须贴合实际……
鱼鱼(抽嘴角):他还教你什么了?
萌宝(扳手指,兴冲冲地开始数):他带我看大老虎生小老虎,带我看那种有人的画画书,还说等有空了,要带我去看鸡——
鱼鱼(秀眉拧紧):鸡?
萌宝(恍然想起):哦,鸡院。
鱼鱼(嘴角一抽,恨恨磨牙):有人的画画书?(抿一下唇,难以启齿)那上面,是不是……有两个人?还……各种古怪的姿势?
萌宝:啊。
鱼鱼:(闭眼。呼气,吸气,再呼气)儿子。
萌宝:在。
鱼鱼(睁开眼,凶光毕露):以后咱能不跟景阳玩了吗?
萌宝(不懂爹爹为何生气):他,他老来找我啊。
鱼鱼(绷着脸):他再敢来,你让侍卫把他逐出去!
萌宝(想了想,握拳):好!不跟他玩!
鱼鱼稍觉安慰。
萌宝(怒气冲冲):萌宝也讨厌他!他上次说要带萌宝看爹爹娘亲怎么给萌宝生小弟弟的,可,可他说话不算数!
鱼鱼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带我儿子看分/娩,看春/宫,逛妓/院,还想看我们现场直播?
尼、玛、的、景、阳!
【萌宝鱼鱼小剧场2:关于我的名字】
继对生命起源的好奇之后,萌宝开始关注自己的名字。
萌宝:爹爹,关于萌宝的名字来源,最近我问了好多人。
鱼鱼:嗯。
萌宝:瑶姑姑说,萌宝之所以会叫那个名字,是因为,爹爹和娘亲看过一个叫然澈的姑姑写的书——《此女刁,斩之!》
鱼鱼:不认识。
萌宝:娘亲说,萌宝之所以会叫那个名字,是因为……您可能是觉得,我小时候就很吵……
鱼鱼:差不离。
萌宝(瘪嘴):景阳叔父说,萌宝之所以会叫那个名字,是因为……您那日看书,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字。
鱼鱼(抬眼,睨他):你又跟他玩了?
萌宝(赶紧摇手):他写信告诉我的!
鱼鱼:……
萌宝:爹爹,您告诉萌宝,您当初给我取这个名字,是为什么呢?
鱼鱼(正色):以前有个人,很黏你娘亲,他叫魏凌辞。他是辞,你是言,言辞言辞,懂了吗?
萌宝(拄着下巴,懵懂):我们有亲戚?
鱼鱼(毒舌):他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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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都中枪的小辞辞(恼羞成怒):你,你是嫉妒我和小疯子关系好,哼!
【239】也生一个
萧惜遇那一笑,好看是好看,但更多的,却是贱贱的。
我觉得他笑得有些奇怪,不由地皱了皱眉,“怎么了?”
他舀了一口粥,意味深长地笑,“你父皇居然要向我讨药……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愣。
我刚听到时,倒也是觉得有些怪的,可是后来想了想,又觉得可以理解了,“他觉得你是神医,这很正常啊。”
“唔。”萧惜遇搁下勺子,拄着下巴,看着我,他微微地翘着嘴角,一脸的循循善诱,“太医院里有那么多的名医,他做什么,要找我这个不被他待见的人呢?”
我想了想,我说,“他不是寻常人,他做的事情,我们这些人想不通也很正常。”
萧惜遇点头,“他确实不是正常人。”
他好歹是我爹,我不能说他不正常,所以我用的词是寻常,但萧惜遇和他又没血缘关系,再加上他明知道我父皇对我不好,所以用词就狠了,直接就用了不正常。
——我以为是这样。
我以为是这样,所以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咬了一口手里拿着的糕点,含糊不清地说,“他昨晚派人来找你呢。”
萧惜遇神色平静,“嗯。”
“说你说好了要给他药。一见你没去,去的是我,好像挺失落。”
“嗯。”萧惜遇点头,“他当然失落。”
我看了他一眼。
他笑,“他昨晚即便春/宵一夜,也白费力气了。”
我原本没在意他说什么,正抬了手要夹菜,可是突然之间,我的手臂僵住了。
神、神马?!
我反应过来了,我不再吃菜了,我劈手就扔了手里原本抓着的筷子,一下子就朝坐在我对面的萧惜遇蹿过去了。
我逼近他的身边,劈手抓住他胳膊,神情激动又激烈,“什、什么?!”
萧惜遇唇角翘起,眼角那只红蝶更是雀跃得几乎要展翅而飞了,他笑得好愉悦,“能是什么?你父皇虽然夜夜笙歌,你父皇虽然美女无数,可是……他还是不能让那些妃嫔们生出儿子的。”
萧惜遇的话,让我实打实地就僵住了。我僵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回过神来,我愣愣地说,“他……不孕?”
萧惜遇乐。他抬起修长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挺专业。”
不是我专业,而是我在现代的时候,那些个不孕不育的广告,实在是太他妈的肆虐了。
我挺僵硬的,即便他夸了我,我还是挺僵硬的。我愣愣地低着头,心底想着,太尴尬了,真是太尴尬了,我父皇满天下地寻了那么多的美女,我父皇夜夜都那么努力地耕耘,居然,居然根本就不孕?
太,太残忍了吧。
我几乎是不自觉地,就面现恻隐之色。
萧惜遇伸手拽住我胳膊,扯着我坐下,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你同情他?”liangliang…靓靓~女~生~小~说~网Book。LLw2。
我说,“啊。”
他轻哼一声,“他对自己的女儿都那么差,虎毒还不食子呢。活该。”
我讷讷的,“唉。”
他扳住我的脸,逼得我同他对视,他气哼哼地说,“你别缺心眼儿。”
我其实也没有难过,他虽然是和我血脉相同的人,可是他对我一点儿都不好,我对他而言的意义,不过是一样工具罢了。
我就是觉得挺震惊的。
眼见萧惜遇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我朝他摇摇头,我说,“你别误会啊,我才没难过。”
他终于展颜,“那就好。”
我说,“那种病,你能治吗?”
萧惜遇冷嗤一声,神情很是嫌弃,“我没事儿治那个做什么?多掉价。”
我想了想,也是。但是我又一想,“可,可你干吗答应要给他药啊?”
萧惜遇笑得魅惑,“我逗逗他。”
关于媚药,萧惜遇给出的解答是,“啊,我本来是想要拿那个糊弄你父皇的,可是后来想想,我心情不好,就不想去找他,干脆自己吃了。”
我……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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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一天起,我再见到我父皇的时候,眼神总是十分复杂的。
萧惜遇其实说的对……他活该。
他不光对我不好,对祁青盈,也没好到哪里去的。祁青盈前段时间不是生了个小姑娘吗?那个小姑娘好像有些残缺,我听说,我父皇连抱都不肯抱她一下的。
对于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我倒是没有那些避讳。一次在宫道上迎面遇见了,我笑着从祁青盈怀里将小东西接了过来,着实逗弄了好一阵子。
也正是因为我对那个小姑娘的友好态度,让祁青盈见到我和萧惜遇时,明显比之前要友善了许多。
别人不懂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小孩子,可是萧惜遇懂,我把小姑娘还给祁青盈,跟着他往回走的时候,他捏了捏我的手指,轻轻地说,“咱们也生一个。”
我点点头,笑,可眼睛却是忍不住就红了。我仰起脸,看着萧惜遇,我有些任性地说,“不要一个。”
他看着我。
我抽抽鼻子,“要好多个。”
他笑,他伸手搂住我,他吻一吻我红通通的眼睛,“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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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惜遇的身子,蛊毒再也没犯过,我们都不知道,萧安是怎么想的。
萧惜遇和我的婚事,我父皇还未曾正式对所有人公布时,皇家秋季狩猎的时节,到了。
我父皇对萧惜遇说,“狩猎的时候,萧驸马好好表现吧!”
我怀疑我父皇是居心叵测,萧惜遇却是淡淡地笑,“自然的。”
【240】妖女+诅咒
皇家狩猎,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我虽然之前没有参加过,但是在现代的时候,毕竟还是看过不少古装片的。
临参加狩猎的前一天,我和萧惜遇去给我母妃请安,母妃拉着我的手,说那都是男人们的事儿,让我不要去了。累
我当时就瘪嘴巴,“那不行,我还想现场看五阿哥射倒小燕子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母妃摇头苦笑,“你这孩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扫向了萧惜遇,明显是希望他能出面,替她拦住我去参加狩猎一事。
我也瞪着萧惜遇。
萧惜遇是多狡猾的人啊,他当然明白不能得罪我母妃这个道理,可是他也明白,我根本就不是喜静的性子,这场狩猎,是无论如何都会去的。所以当时他没拒绝,也没答应,而是笑笑,不得罪我母妃,也不得罪我地说了句。
“成,等回宫了,我好好劝劝她。”
他劝我个屁。
我俩刚从我母妃的媚华宫里出来,还没走到我们的听雪殿,迎面就碰到了一个人,一个绝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的人。
不错,是景阳神医。
景阳很大胆,脸上连块黑布都没蒙,直接就在皇宫里溜溜达达的,也万幸,这个时候巡逻的侍卫刚刚走过去,不然还真是让人不放心。闷
带着景阳,脚步匆匆地进了听雪殿,萧惜遇和他就钻进了书房开始议事。
我端着点心送进去时,隐约听到景阳在嘟嘟囔囔的,“这种病你都愿意接?多丢身份啊。”
萧惜遇很冷静,“所以说,不是我治,是你治。”
景阳几乎吐血,“就知道你找我来绝对没有好事!”
我走进去,把点心和糕点放在桌案上,睨了景阳一眼,欠兮兮地说,“这话说得多伤感情。您是神医,小鱼鱼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