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握紧了双拳的男子,她默然地低下了脑袋,好容易决定抬头说些什么,可随即冲进门的禁军却把她的视线挡住了。看着那两双无情地伸向自己胳膊的手,再想到那一下便被扯破的袖子,她有些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可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握在上臂的那双手有些急促,却又很温柔。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身旁高大的禁军已经不在了,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人。闯入殿中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进入她视线的范围,可此时,他却蹲在她身边,凝视着她手脚上的血痕。
“谁伤了你?”
“……”缓缓抬过头望向那张比自己还要惨白的脸色,明若的心中突然涌过一丝不忍,眼眶中的泪水也禁不住落了下来,秀气的嘴唇动了动,正想开口,却被一个不识趣的太监打断了。
“皇上,那杜大人他……”
风冥司原本终生都不会知道杜惜是谁。如果不是看到身前女子的脸色突然惨白到无法掩饰的程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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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五一偶哪里也不去
所以各位看官先手下留情,脚下留情,轻轻砸烂,慢慢踩扁》《
望天番外之离国篇 正文 离王3
章节字数:5746 更新时间:07…10…22 18:53
“你……?!”猛吸了好几口气,明若缓缓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对面男子苍白中带着些许关爱的神色。那表情是如此的真实,是再出众的演员也演不出的自然,可那是假的——
“你早就知道了?”重重拂开那只搭在自己右臂上的手,看着那人,明若的眼中浸着化不开的悲伤:傻瓜,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这男人是什么样子,自己还够不清楚吗?为什么刚才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自己竟会觉得心痛;在那一刻居然还会对他抱有一丝希望?为什么自己连夜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受这种屈辱?
“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或许是心口的揪痛过了头,话到最后,明若反而镇定了下来,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若儿……和杜惜?”望着那张沉如死水的容颜,风冥司有些诧异。这种找不到头绪的境况让他感到陌生。一贯敏锐的直觉让他隐隐抓住些什么,可正是由于那几缕若有似无的细丝,让他愈发地感觉不自在。
余光扫到王福有些担心的神色,从头便没支过一声的宰相偏头睇了一眼伫立在大殿上的身影,目光触到那僵在空气中的五指的时候,谢及悦隐约听到了自己身旁响起一道细不可闻的惊叹:那双何该指挥大军的手,此时竟在颤抖。
等等——料到身旁得男子必会忍不住上前解释,谢及悦先一步伸手拽住了那人的手腕,向来平静无波的目光此时有些骇人:再等等……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大得惊人,望着那双迫切的眼眸,叶子澈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
如果那女人此时能够住口,或者现在有人能开口向那个女人解释,告诉她皇上之前的决定,告诉她皇上真正的心意,那一切便还来得及,可是……
无言地把目光偏到皇帝的身边,那个仍旧坦然地与之对视的女子,叶子澈张口,却选择了沉默。
“没错,你不是早就便知道了么?”似乎,只有明若没有注意到离王的异动,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着:“只是不知道这回皇上又想到什么整人的好法子……比上次在御书房更新鲜的花样……”
“住口!”厉声打断那充盈着讽刺的话语,风冥司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凝住了,连出口的字都如同被冰雪浸过一般。睇着那张倔强的容颜,他突然笑了:“该,该不会你来找朕……便是想要朕成全你们这对野鸳鸯?”
真的是久违了呢,这样的笑容……闭上眼,明若觉得有些可悲。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非一定会走到那步的。那么多年了,没想到自己最终……仍旧是个傻瓜。
“皇上既然早就明察秋毫,又何必多此一问?”
空气如若化成了水银,沉重的让人无法透气。每个人的脸色都像被白蜡刷过一般,僵硬而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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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正殿中央的男子,如果一尊雕像般笔挺地站着,乌玉般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跪坐在地上的女子。
愤怒异或是哀伤?苦楚还是绝望……这时便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手中奉若至宝的人,如此小心翼翼,这般不顾一切地守护,最后的结局,竟是被一个连名字都不曾听过的无名小卒踩到头顶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换来得……
“若儿,我们扯平了。”比女子还要纤薄的嘴唇突然吐出这句话的时候,风冥司笑了,苍白的脸色那瞬间竟微微地泛起了红晕,这是生平头一次,他用和普通百姓一样的自称:“输了,对你,一败涂地……”
俯身伸手用指腹轻抚过女子的每一寸容颜,刚才还冰冷彻骨的目光此刻却化成了一江春水,带着深深的眷恋还有……不舍。
“可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离王又站了起来。只是这次,他的目光中再没有一丝生气。左臂上的血不知何时已经止住了,留下的只有袖口上那仍旧有些触目的血痕:“朕仍是离国的皇帝……
若有什么遗愿,就现在说吧。”
没有昔日的温柔,此刻风冥司的语调冷漠而又梳理,再度望向明若的眼神也仿佛只是注视着一个陌生人。
与紧紧掐着身旁人手的谢及悦,和欲言又止的叶子澈不同,明若此时的目光镇定地没有一丝起伏,或许是很早以前,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幕的关系吧?与冷无双不同,眼前的这个男人从相识起,便是……这般高傲而残忍的人。
“皇上会放过杜惜么?”
“若这是你的愿望的话。”
“那孩子呢?”
她有孩子了么?微微地挑了挑眉,离王的神情有片刻的迟疑:但按她的年岁……别的女子早就膝下成群了吧?而且即便是羞辱,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好,朕答应你。”
答应了,意外的爽快。
“皇上,有句话明若一直想问你。”被侍卫拉着正欲提步的时候,明若突然回过头问道:
“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意气纷发的将军;所有的才学最后证明也是假的;现在老去连青春都不在了……征服这样一个人,对你来说又有何种快感而言呢?”
“你若是能明白,朕就不必杀你了……”
你若是能明白,那朕和你早就……转身一步步回到那象征着权利颠峰的龙座,离王那清冷的声音中透着沉重的无奈。倾听着那抹纤弱的细影跟着侍卫一步步走出正殿,感觉就好似一步步地走出他的人生。
“明晚……让她再见孩子一面吧。”意识完全飘离之前,风冥司闭着眼对一旁的王福吩咐道。
“尊旨。”恭着身子,老总管悄声退出了寝宫,连殿门合上时都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因为每道宫门的门缝都被垫上了厚厚的丝绢,那是老总管前日亲手订上的。
“皇上他……”
“啊?”写处方写到一半,谢及悦突然有了片刻的分神:这么一闹,气血居然意外地通顺了许多……
“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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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五更了。
永寿宫之前的禁军已经换了两班,然而正门外,一席白色的身影依旧直直地伫立在无人的宫廊上,失神地望着东边渐渐泛白的天际。或许是因为一夜未眠的缘故,白皙而又俊秀的脸庞此时看上去有几分憔悴,合着那单薄的身形,怎么看都不能让人想象此人便是那个世人皆知的冷血国相。
“怎么不回府?”很少有男子的声音会如此的柔和又不失气度,无言地递上一盏清茶,叶子澈倚着宫栏坐了下来。的04
“你不也一样?”接过来者手中的青瓷杯,浅浅抿了一口,或许是沾着口中香茗仍未退却的余热,白衣男子的语气难得带了一丝人间的情味:“阔别四年后的早朝,我可不打算迟到。”
凝视着身旁男子那略带着期盼的眸光,叶子澈笑了笑,开口却问及了其他:“刚才为什么拉着我?”
“若我当时我不拉你,你就会开口吗?”冷冷地一叹,谢及悦侧头睇了眼一旁的同僚,嘴角略略地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拉你,不过让你多给自己一个借口,说来你应该感激我的……”
“……”
目光扫过身旁人那张依旧若有所思的容颜,原本已经提步的谢及悦突然停下了来:“不用再去想这件事了……其实你心里也明白,皇上并非是因为气愤而下令杀那个女人……”
相反的,或许正是因为太过清醒,所以才如此决定的吧。望着地上那被无数只官靴踩过的青石,谢及悦不禁在心底这么想着。
“只是……”稍稍回神的叶子澈正欲开口,耳边却传来太监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两位大人,皇上已经醒了,奴才奉旨带大人前去更衣。”
同样的养心殿的f0
只是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
“啪!”——靛蓝的奏章从伫立在正殿上方的男子手中飞出,砸到跪在殿中央刑部某大臣的脑门后,寿终正寝地散落在了地上:“堂堂巡府在官路上被绑,如此大事为何不报?”
“臣……臣……”如柱的鲜血从大臣的额头滑落,可此时的他却连手都不敢抖上分毫:“回……回禀皇上,那些人并不是绑匪,全……全部是本分的村民,是当地的县官欺民太甚,所以才想着法子上报给朝廷。”
“那结果呢?”
听到上位上男子的语气似乎略有缓和,大臣不自觉地松了口气道:“臣已派人追查,那些村民所奏全部属实,而且巡府本人也言明不必追究,所以……”
“所以你就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回到龙座上轻稳地坐下,离王含笑俯视着殿下的众人。
说起来,这千篇一律人人自危的神情,还真是久违了……
看见离王的笑脸,大臣的脸色便变了。冷汗掺着之间未流尽的血丝滚落在地:“臣该死。”
“朕问你,”睇了一眼龟缩在地的大臣,离王缓缓开口道:“绑架朝臣,按律理当如何处置?”
“回皇上,按律当诛。”
“那藐视国法,依律又当如何?”
“回皇上,按律当诛。”
“那——”沉声一笑,离王饶有兴致地把身子略略往前倾了倾:“欺君呢?”
“回皇上,按律当诛其……九”突然,一直小心翼翼地做着回答似了悟到了什么,整个人如同泻了气的皮球般摊倒在地上:“臣……臣死罪!”
“子澈。”
“臣在。”
“朕不认为县官欺民和绑架朝廷命官之间能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你去一次沧州把这件事了结了,顺便替朕把话告诉所有人,”目光转到正立在百官前列的男子,风冥司慢慢道:“不管何种理由,胆敢违抗大离律法,就是暴民。”
“臣……尊旨。”
“及悦,”退朝的时候,叶子澈很难得地唤住了正欲离去的宰相:“去沧州之前,有一件事必须得让你知道。”
“什么事?”的55
步入御书房的伊始,那个穿着紫金色皇袍端坐在桌案前批点着奏章的身影便映入了眼帘。那一瞬间风冥之有些恍惚,十年,二十年,这里仿佛从来就没有变过,同样的摆设,同样的人,同样的衣冠,同样的坐姿,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是一致的。这是眼前之人平日呆得最久的地方,情景和人物早就交融,每次看上去,都是如此的自然……
“臣弟见过皇兄。”俯身单膝跪地,风冥之叩了一个全礼。
“不必拘礼……起来吧,阿之。”执着朱砂笔在奏章上勾勒完最后一道批文,风冥司难得地把目光从公文中移了开去:“怎么,终于想到来看朕这个兄长了?”
“皇兄大病初愈,应该多休息才是。”看着那人脸上和掬的笑意,安王心底有些抽痛,可嘴上却仍旧对着一旁的王福调侃道:“王总管也不担待着点。”
“奴才也……”
“为兄的身体为兄自己最清楚,放心,这点事还累不着朕。”还没等王福把话说完,风冥司便打断了:“慑北营的近况如何?”
“还不错。”谈到正事,安王的神色严肃了许多:“皇兄想扩军?”
“没错。”
“对楚国么?”
“最近还不是时机。”看着胞弟越发凝重的神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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