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顺手一攫抓,将逃窜到他身旁的猫拎在手上,观月初笑脸灿灿生光,很好心地将挣扎喵呜的猫交到墨染手里,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但当视线触及她一身的狼狈,笑脸猛的僵住。
“谢谢小初!”墨染接过小猫按放在浴缸中,继续她的洗澡大业,混然不晓得自己全身衣裳已是湿透,桃红色的裙摆漫铺在水渍斑斑的白色地砖上,湿漉漉的布料伏贴着少女柔美的身躯,曲线毕露,勾勒出一副妙曼的活色生鲜画面。
呼吸窒了窒,困难地别开眼,观月初恼道:“嗯哼,你在做什么?”
“为猫咪洗澡呀!”她边说边忙活,不亦乐乎。
“我听说,猫是一种惧水的动物,一向不喜欢洗澡。”
“哎,是这样吗?”一手抓着毛刷、一手沐浴乳,忙得不亦乐乎的墨染闻言,愣了下,终于知道为什么它从一开始的反映挺大的,原来是惧水呀。
观月初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视线停留在她巧笑嫣然的脸上。
略微思索了下,墨染很肯定地摇头,也定下了某猫悲惨的命运:“那可不行,我还要抱着它睡觉呢,非得把它刷得干干净净不可!”
抱着它睡?少年琉璃般的秀眸倏地眯细了。
“喵呜——”
在水中扑腾了半天仍逃不开的某猫再次发出SOS的惨叫悲鸣,但此刻却没有人可怜了。
风和日丽
风和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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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被花恼不彻,无处告诉只颠狂。
走觅南邻爱酒伴,经旬出饮独空床。
稠花乱蕊畏江滨,行步欹危实怕春。
诗酒尚堪驱使在,未须料理白头人。
江深竹静两三家,多事红花映白花。
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
东望少城花满烟,百花高楼更可怜。
谁能载酒开金盏,唤取佳人舞绣筵。
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不是爱花即肯死,只恐花尽老相催。
繁枝容易纷纷落,嫩叶商量细细开。
——杜甫?唐【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
风和日丽的日子,抱着一只喜马拉雅猫,第一次,她一个人走出了观月宅。
最近的小猫很不乖,总是闹失踪,有时会被她半途拦截,捉了回来。对此她有些苦恼,难得观月家养了只小猫陪她,她可不想将小猫丢失了。
观月初见她苦恼的样子,初时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对那只猫咪笑得很美丽,突然很好心地建议道:“嗯哼,你可以去宠物店买根专门的琏子锁住它,就不怕它走失了哦!”
嗯,很好的办法,她欣然同意。
于是,在这风和日丽,没有人在家的日子里,她也蒙生了出去走走,听从观月初的建议:溜溜猫,再顺便买根宠物的琏子。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街头街尾、公车站里,青年的学生少年比平常多了好多,放眼望去,年轻的笑脸,散发着青春的活力,让人也忍不住同他们一起微笑,感受那份飞扬恣意的青春。
第一次是一个人走进人群中,没有了依赖,她显得有些茫无头绪,只是随着拥挤的人群上了公车,然后再随着他们走下车,站在夏日浓荫绿绕的地区赛场,她搔搔脸,看着周遭一拨拨背着巨大网球包、穿着各色校服与球衣的少年少女们,她终于想起今天早晨听小初提了些,今天似乎是个很不得了的日子呢。
抱着很乖巧地窝在她怀里的猫儿,墨染歪首想了想,随即耸耸肩,慢慢地走入人群中。
以往出门,身旁都有一个少年陪着,为她指明方向,教她很简单的常识。而这次,是她独自一人出门,处处透着新奇,也处处不解,以至有些漫无目的。本意为买一条琏子,却迷路到了不相干的地方,若小初知道了,不知会不会又骂她白痴呢?
唔,有些苦恼哩!
秀丽的眉微微地蹙了蹙,只是慢慢地晃荡着,迷路了也不晓得这世间还有一种方法——问路。只能说,被少年骂了,也是她应得的!
在她偏首看着别人时,来来往往的少年们也回以她好奇惊讶的目光,往来清一色的校服运动衣,只有她一袭桃红色斜襟上衣和流云飘逸的长裙,色重而华丽,怀里还抱着一只灰白色泽相间的喜马拉雅猫,少女与猫的组合,成为极醒目的存在。
◎◎◎◎◎ ※ ◎◎◎◎◎ ※ ◎◎◎◎◎
“MOMO,你在看什么喵?”
青学赛区外,因比赛尚未开始,加上某个“很早出了门,不过在来的途中遇见临盆的产妇,便带她去医院了……”的超级新人还未到达,青学网球部的众人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无聊之余,却见一向很爱热闹的桃城武突然安静得诡异,教菊丸有些奇怪。
“MOMO,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或者……”闻言,青学的保母——大石秀一郎马上投以百分之百的关注,担心不已。
见众人皆奇怪地看着自己,桃城武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确实发呆得太久了,见连手冢部长也望了过来,马上说道:“大石前辈,我没有不舒服啦!只是有些奇怪……”
“Nya,奇怪什么?”一向爱凑热闹的菊丸英二挂到他身上好奇地问。
“那只猫……怎么那么像越家那只呢?”桃城武百思不得其解,好像最近他也听越前说,他家的卡鲁宾总是消失不见,不会被那个女孩偷了吧?
顺着他所指的目光望去,众人也瞧见了那只喜马拉雅品种的猫,还有抱着猫咪施施然地穿过人群的少女。
“哇,好……奇怪的女孩哦!”微张口,菊丸英二蓦地终于迸出一句不像惊叹的惊叹,“大石、大石,快看呐,那女生穿的衣服好好看喵,好像中国古代的姑娘哦!啊,她笑了耶……Nya,桃花漫天飞了喵……”
众人笑着倾听他们部可爱的猫咪惊叹不已的话,因为不认识,所以也只是微笑地看着。手冢随意掠过去一眼,严谨的性格让他没有放在心上太多,收回视线却发现身畔的队友——乾贞治抓着笔记本,难得有些怔忡的样子。
“唔,乾,那女生有什么问题吗?”
不二周助笑眯眯地问,难得见到他们青学一向精于数据收集、消息灵通的数据狂人,居然会露出这种似怀念又似怀疑的表情,实在让他好奇啊。
见连手冢也难得奇怪地看过来,乾贞治托了托鼻梁上不透明的方框眼镜,看着那道桃红色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人群中,良久方收回视线,淡淡地道了声:“没事!”
最算有事也绝不能透露在这群好事者面前!乾贞治很肯定地想,心里微微地疑惑:是……她吗?
见他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不二周助暧昧地笑笑,也不再追问,也加上耳旁有人惊喜的叫声:“啊,越前到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众人不再纠结于“女孩与猫”的话题上,开始应对他们青春学园网球部在都大会上的第一场赛事。
这次,绝对要以全胜姿态晋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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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小猫乖乖地任她抱着,琥珀色的猫瞳安静又灵活地瞧着周遭来来往往的人。
“原来这里是东京青少年网球都大会比赛现场呀!”墨染瞄了眼挂在不远处的横标,嘴里咕嘟着:“唔,好像小初今天也有比赛呢!不知道小初现在来了没有?唔,还有,小莲二说小贞治就读的青春学园的网球部也有比赛呢,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昨晚才同远在神奈川的柳家少年通了电话,聊着聊着,话题不知何时转到了柳莲二那个青梅竹马的好友身上,虽然当时只是短短的相处,但墨染还是记得那个戴了一个方框眼镜,很大人样的可爱男孩。
视若无睹周遭投来的奇怪视线,她随意走往人少的方向,继续她的目的——找宠物店。左右张望着,入目的却是无差别的人脸,让她一瞬间分不清周遭的谁是谁,蹙了蹙眉,她有些苦恼。
“小初……是最漂亮的,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美丽!小凌说过,小初的脸,是这世间极少有人能及得上的绝色……所以,应该和他们不同的吧?小初若知道我还是记不住他的脸,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想到少年难得喷火的眸子。她扁扁嘴,决定回家后,一定将少年的脸好好地看一个晚上,记在心里不要忘!
漫无目的地走着,一名穿着米白色纺纱连身长裙的少女与她擦肩而过,蓦地,那人突然转过身,愣愣地瞪着她的背影,然后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墨染……”
低低的叹息,夹杂了些许苍白喘息,更多的是不确定与欣喜若狂。
“哎?”
她偏首,蓦地望进一双比黑曜石更漆黑的墨眸,却又浅淡得无悲无喜,仿若红尘万丈、俗世千般皆入不了心般的、淡薄的眸子。
疑似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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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脸薄难藏泪,
柳叶眉长易觉愁。
密迹未成当面笑,
几回抬眼又低头。
——韩翃【复偶见】
“墨染……”
低低的叹息自少女嘴边逸出,却是字正腔圆的中国话。很熟悉也很陌生,虽然她学过中文,但在美国,主要说的还是英文的多。
墨染奇怪地看着面前紧紧捉住她的少女,那捉攫的手止不住的颤意,不知为何,竟教她心里微微地窒气,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样。
少女的脸色是不健康的惨白,白到了透明无色,这段矩离之下,她几乎瞧得清少女苍白的肌肤下细细的青色血管。那双镶嵌在精美却平凡的脸庞中的眼眸比黑曜石还漆黑如墨,却又情绪浅淡得无一丝悲喜,仿佛万丈红尘纷扰皆入不了心,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光彩熠熠。
“真的是墨染呢……是我在做梦吧?”
少女轻轻地说,仿佛在梦呓般,苍白的脸庞上蓦地缓缓露出一抹极浅极淡、仿若月白风清的明丽笑容,使得少女原本掩在那份浅淡气度下毫不起眼的精美五官瞬间耀眼得教人移不开眼。
即便墨染是个人痴,也不得不承认少女笑得真是好看。
可是,她记得好像、应该不认识她耶!她是谁呀?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还一副很熟稔的样子。
“你是……”
“谁”字尚未问出口,却见少女慢慢半阖上墨眸,身体微微地晃了晃,一副要昏厥的模样,苍白的脸色越见青白可怖。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托住少女单薄得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
“哎,你怎么了?”
左右张望了下,墨染将少女揣扶到不远处的树荫下的休息椅上坐着。才坐定,少女软绵绵的身体已自动滑到她身畔,脑袋软软地枕在她肩头上,动作自然娴熟得仿佛两人重复了千百遍一般。
抿了抿唇,她安静地坐着,打量栖息在自己肩头的少女。眼眸闭着,浓黑的睫毛像阳光下单薄透明的蝶翼,轻轻地颤抖着,说明她还不是完全的昏厥不省,也许只是需要休息会儿。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也就任她这样靠着,带点放纵的情感。
大概是她好像很虚弱,也认识她的缘故吧!她想。
“……你,还好吗?”墨染低声问,手轻轻地梳抚着趴在她膝盖上的猫儿毛茸茸的毛。
“……不好!若你知道我又从医院偷溜出来,你一定又会对我笑得桃花朵朵开了……”少女嘴角翕动,轻轻地说着:“对不起,我又没有听医生的话了,搞得身体越来越差,若七月知道了一定会冷笑三声,然后冷言冷语地骂人了;三月也会当场哭个不停;你呢,每次都会对我笑得满室生辉,桃花漫天,差点没淹死人,害得我晚上做梦都是桃花追债一样……可是,我根本不想在没有你们的世界,想着,若生命就此一去,可不可以回到那个世界呢……”
墨染抿着嘴,桃花眼温婉清灵,却幽深如许,静静地听着这个似乎对她很熟悉的奇怪少女断断续续地说着,而她可以感觉到她言语之下难言的忧伤与寂寞,还有回忆往昔的快乐。
少女的手动了动,摸上她流水一般顺滑的桃红色衣裳,纠缠在手中,瘦削的手,骨节突兀。
“墨染,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见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就像度日如年。其实……我已经很习惯一个人了,真的!可是,没有你、没有七月、没有三月的日子,还是……太难熬了……为什么我会来到一个动漫中的虚拟世界呢?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我……咳咳咳……”
见她闭着眼,秀丽的眉拧得死紧,几乎咳得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