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啊?”我用力摔开他的手,不甚自然的别过眼。奶奶的,没事朝我放啥电呀?
“你其实长得很漂亮。”他笑道。
“这个不用你说,我一早就知道。”我哼了哼,弯腰拾起那顶假发吹了吹灰尘。
秦绍劈手将假发夺了过去,走到门外丢给采儿,吩咐道,“采儿,去把这东西烧了。”
“喂,你干吗扔人家东西?喂,那是我的!还给我,你没权烧!!”我急急忙忙的跨出门槛,冲到采儿身旁作势要抢。
秦绍一把揽过我的身子,回头冲采儿道,“现在就去烧,去。”
“是,王爷。”
“喂,你神经病啊!干吗烧人家东西?”我扭回脸,抬起头气恨的瞪着他,双手擂鼓似的捶打他的身子。
“手劲到不小。”他皱眉轻嗤。
“我不止手劲不小,脚劲也不差,你来试试吧!!”我刷的挥高左腿,直击他的胸口。他反应灵敏的向旁一挪,顺势抓住我的脚踝,趁我重心难稳地向后倾倒之际,拦腰将我一抱,封了我周身几处大穴,邪笑着捏捏我的脸,“玩够了没有?还要不要再打?”
“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仰躺在他的臂弯内,切齿怒瞪他。
“卑鄙无耻?这要从何说起呢?”
“从我说起,从假发说起,从你对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说起。”我怒气腾腾的骂道。
“我对你怎么了?”他促狭的笑了笑。
“你你!你!你恃强凌弱,趁人之危,你不是英雄好汉。”欺负人不会点穴!
“哈哈哈——”他大笑数声。
“当啷!”顺着那声破碎的声音,我极力向他背后望去。这一看,就见那表姑娘垂着手,倚在廊柱前望着我们,一双极美的丹凤眼哭得跟蜜桃似的肿胀。
“盈儿?”秦绍收了笑闹的神色,伸掌拍开我受封的穴道,将我扶起身。
“表哥,我……本想端碗燕窝给你……不想却打扰了你们……对……对不起……”她哽咽着摇了摇头,道了声“盈儿告退”,便飞快地奔出了回廊。
“盈儿。”
“你还不快去追?”我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转身望了望我,神情间居然带着一丝诧异。
“去追啊!搞不好你表妹会跑去自杀!到时候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快去追呀,你愣着干什么?”我大吼一声,他再度看了我一眼,提足狂奔而去。
神经!我冲他的背影抛了个大白眼!
063 不当丫鬟了?
今儿我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待醒来时,阳光已席卷了整个屋子,暖融融的折射在我的身上。
我翻了个身,弓起腿儿抱拥住柔滑的锦被,瞥眼一看,那只四四方方、硬得跟砖头似的玉枕又被我蹬地上去了。
“小姐,你醒啦?”采儿端着一只铜盆跨进屋子,安在了床前的架子上,近身过来扶我。
“咦采儿,你叫我什么?”
“小姐。”
“干吗好端端的叫我小姐了?”小姐小姐,真是难听,我蹙眉道,“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冰姐姐吧。”
“不行,这是王爷亲口吩咐的。王爷说,以后奴婢就是小姐的贴身丫头,小姐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采儿去做就是了。”
不是吧,我是不是错过什么好戏了呢?秦绍这家伙不是押我回来当佣人的吗?怎么这会儿反倒成了小姐了?怪事!
“喂,采儿,你老实跟我说。”我朝床边儿挪了一下,神秘兮兮的凑近她,“你们家王爷这两天是不是撞到脑袋或是脑子进水?”
“小姐你说什么呀。”采儿傻笑以对。
“不是撞到头,不是脑袋进水,那怎么会像换了个人似的,莫名其妙对我这么好呢?难道是吃错药了?”
采儿无语了片刻。
我又笑道,“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冰姐姐,别这么拘谨了。”
“嗯,冰姐姐。”采儿欢快地叫了一声。
我随意笑笑,抬手看了看腕表,突地大叫一声,“十二点了?”
要命的,我记得我昨天晚上八点不到就睡了嘛,居然连睡了十六个钟头啦!真是太有才了!
不过也难怪,这年头,又没电脑又没电视,晚上能干吗呢?如果有个帅哥暖暖床还好说……呵呵呵呵。
“咚!”我用力砸了砸自己的脑袋。晕,转什么色念头?
“怎么了冰姐姐?”采儿被我的怪异举动吓了一大跳。
“没什么,起来起来,我要活动活动。”我掀开被子赤脚跳下床,乐颠颠地奔到门口,作势拉开大门。
采儿见状,惊叫着冲到我身边,“碰”的抵住厢房门,“冰姐姐,你穿成这样去哪儿呀?”
“我出去打套拳活动活动,再回来洗脸刷牙啊。”
“你你,你不要吓我了冰姐姐,采儿先替你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
采儿将我压在凳子上,动手打理我的长发。
“采儿,随便替我扎个马尾就行了,我求求你,你饶了我吧,别给我弄个大便头、窝窝头出来。”我会直接撞墙的。
“冰姐姐,你别吵啦,一会儿就好。”采儿熟稔地挑起我一蓬长发,摆弄了一番,再将我拉起身,替我更上一件浅绿色衣衫,低身系着我腰间的丝带。
“干吗那么麻烦呢?随便穿什么都行呀。”我絮絮叨叨的说道。
“好了好了,冰姐姐。”她将我轻轻一推,推至一面落地的古铜镜前。
我凑趣一望,讶异地拢起了眉。
064 人靠衣装
镜子里分明是个面若桃花,吹弹欲破的古典美人儿,身穿一袭水红色抹胸,外套一件浅绿色细花对襟阔袖长衫,配以白底绿色团花裙,腰似杨柳锦带飘,额点花钿,美眸流盼,果真是一位殊色秀容,花明雪艳的大美人儿。
哈,想不到我这一打扮,连自个都快认不出自个儿来了。我笑嘻嘻的盯着镜子,龇牙咧嘴,不停做着怪脸儿。
采儿只是简单的挑起我两缕长发绕成双环,固定在脑后,剩下的青丝蓬松一拢,仅在发梢处系上一小根浅绿色稠丝带,发带绕了好几匝,轻飘飘的垂落。
这丫头有一双巧手,她只在我发端上插了一支暗黄色的、叶片状金步摇,便点得我整个人为之一亮。
幸亏她没在我头上插满了沉甸甸的金银珠宝,否则我真要去撞墙了,如此简单的发式还真是甚得我心,也比之前的鸟窝头好看了千百倍。
“冰姐姐,你真是好看。”采儿由衷夸赞。
“那是你的手巧。”我笑了笑,“秦绍呢?”
“王爷上朝去了。”
“还没回来?”
“嗯。”采儿点了点头,抬手扯扯我的衣袖,“冰姐姐,以后可别再直呼王爷名讳,这可是大不敬呢。”
我笑笑,知道再辩也无用,索性岔开话题,“采儿,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你又要去哪里?”
我边擦脸边说,“我约了人去回风阁听戏。”
“听戏?跟谁听戏?”
“我大哥、二哥他们。”
“冰姐姐,你在秦都有亲眷的么?我听信姐说,你好像是从外省来的。”
“没,我昨天认的。”我抬手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你要不要跟我去?”
“去哪儿?”秦绍负着手走入门。
我转过身,与他注视了一眼,只见他长眉一挑,缓缓勾起弧度优美的唇轻轻笑道,“想不到,你打扮起来还颇有几分楚楚动人之姿。”
“多谢你的夸奖。”我哼哼着白了他一眼。
“明天你随我进宫参见母后。”
“进宫?你要我进宫?”我掏掏耳朵,“我没听错吧?”
“嗯,母后说想见见你。”他神色肃穆的点点头,“你也不用紧张,我母后人很和气的。我已经嘱咐福妈呆会儿过来教你一些基本的宫廷礼仪,你学着就是了。”
“你母后是皇太后?”我好奇的问道,“她为什么要见我?”
“你去了便知道了。”
“秦绍。”
“还有什么问题?”他挑挑眉。
“我可不可以不要进宫?”
“不可以。”
“秦绍。”我气急败坏的挥挥拳头,“这全都怪你做出那么离谱的事儿!搞得你母后都对我这个人好奇起来,我不要进宫,我不要进宫!!”
他不置可否的撇撇嘴,“这装扮不错,清清爽爽的,明日你就如此去。”
065 礼仪
“秦绍——”我大叫一声,猛扑过去揪住他的袍袖,“你至少得告诉我过去干什么呢?总不至于去趟皇宫,见了你母后SAY个HELLO就回来吧?做什么事总有个目的性吧。”
“你在说什么话?”他蓦地扼起我的下巴笑吟吟望了我一眼,“整个人古里古怪的,竟然口口声声直呼我名字,到也是件稀罕事儿,秦绍秦绍的,从没人这样叫过我,我听着怎就觉得好生别扭呢,干脆,你就跟拓一样叫我子初吧。”
“秦子初?”我愣了愣,数着手指叫道,“子容,子初?那你还有两个兄弟叫什么?”
“子容?你跟成王很熟吗?我瞧他那天还带你去积云楼用膳,替你百般掩饰,生怕我把你拆了,对你好的不得了嘛。”
“也不是很熟,只不过在一起打过一架罢了,喂喂秦绍……子初。”我被他一眼瞪了回去,急忙改口道,“秦子初,你先别岔开话题好不好?说说明天进宫的事儿,到底你母后为啥要召见我呢?”
“你去了自然知道。”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向门口走去,叫了声“福妈”。
那矮脚老太太便挪着水桶腰跨入门来,“参见王爷。”
“云姑娘就交给你了。”
“是,王爷放心,奴婢定然恪守本分的将云姑娘调教妥当。”福妈恭敬的回答道。
“喂秦子初,我下午还要跟大哥他们去听戏呢。”
他转过眸狠狠瞪了我一眼,“听什么戏?取消!呆在屋里好好给我学礼仪,省得明日丢我的脸。”
“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你何来的大哥?”
“我……”我气哼哼的挥挥小拳头,“人家认的不可以吗?”
“认的?取消。”
“什么取消?”我又好笑又好气的蹦了起来,“大哥二哥还能取消的吗?神经。我不管,我一定要去,不然总不能让人家等吧。”
“小姐,你别再顶撞王爷了。你大哥在哪儿等你,采儿去通知他一声就是了。你就安心留在这里跟福妈学礼仪吧。要不然,明儿进了宫,万一有些许行差踏错,恼了太后娘娘,那可如何是好呢?”
“我!”
“就这么办!”秦绍截住我的话,擅自决定道,“好好学,用心学。”
“恭送王爷。”
秦绍微微颔首,举步出门而去。
066 入宫
翌日一早,我与秦绍坐车赶往皇宫,那时天色尚早,偌大的永乐大街上偶有行人经过,皆纷纷退让两旁。
马车约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进得皇城外围,此处是一个宽达数百米的广场,估计是帝王举行重大朝外活动的场所。之后,马车又徐徐行过乾德门、锦尚门,终在太极门前停下。
放眼过去,前方是一排宽长连绵、一望无际的阶梯,一座雄伟的正殿居于上,蓝底金漆的匾额上,书写“宣德正殿”四字。
我们下了车,改乘软轿。
我坐在颠簸起伏的轿子内,随轿身摇来晃去,颠得我头都晕了,便索性抬手掀起帘子向外望去。
轿子正沿左侧朱红色的宫墙前行,我瞪大好奇的眼儿左右顾盼,伸手按按手表,研究皇宫的线路。表面上除了那条红色的指示线外,分别向东西方向各延伸出无数支线,看得我有些眼花缭乱,叹了口气垂下手,自认没识路的天分。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路程,便在我昏昏欲睡之际,轿子在延喜宫门口停了下来。
随着帘幔一挑,我低腰缓步而出,慢慢抬起双眸,只见秦绍负着手,站在不远处凝视我。
他今儿穿了一件绣金紫袍,袖口、领口、袍边儿上都刺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头戴明珠宝冠,长发挑起一束以绢带绑缚,余下覆在腰间,随风款摆。
他望着我,黑漆漆的眸子内含着浅浅的笑意。
“参见王爷。”一名富富态态、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迎出门来,拱手行礼。
“吴福安,你在这里干什么?”
“回王爷,太后娘娘懿旨,宣云姑娘御花园晋见。”
“御花园?”秦绍挑挑眉,“除了母后,还有什么人在?”
“回王爷,今儿是二皇子生辰,皇后与列位娘娘正陪太后观看蹴鞠。”
“噢,今儿是羽儿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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