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时不时的转头去看另一边的两对夫妻,谷玉农与汪子璇的恩爱甜蜜,汪子墨与孙小婉的脉脉温情,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小孩子欢快的笑声,那一幅幅令人羡慕的画面直到回到家里她仍然忍不住回想。
可是回到家里后忍受了强势的父亲的盘问,软弱的娘亲的唠叨,还有可恶的“卿姨娘”的挑拨话语,杜芊芊就更是烦躁了,她又想起烟雨楼中两对恩爱夫妻,温馨家庭生活的一幕幕,这一番强烈的对比下来,她心底竟然生出了一丝埋怨,自己的爹为什么有了娘亲怎么美好的一个人还不够,后来还娶了心茹姨娘,生了小葳,心茹姨娘不在了,现在又娶了一个讨厌的上海女子卿姨娘。
再一想今天认识了的一大群艺术家,他们生活的那么洒脱,那么自由自在,欢歌笑语,那么放浪形骸,无拘无束,她感觉自己现在的生活的家庭简直就是一个牢笼,自己平日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实在是太贫乏、太单调、太不“多采多姿”了。
从这天早上从苏堤上的望山桥,到烟雨楼所经历的一幕幕不断在她脑子里盘旋,最后定格在子璇的和孙小婉那幸福的小脸上。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整个世界好像都只有爱的那一个人,她好羡慕,好想拥有。这时候,她的脑子里隐隐现出一个男人的轮廓来,虽然不甚清晰,她扬起一抹笑,决定过几天要再去一次那个多姿多彩的地方——烟雨楼。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十二点之前传上来了,哈哈,睡觉去也,,,,留言明天回复。
正文 又遇霉星
近来烟雨楼的很是热闹,因为杜芊芊的经常登门,醉马画会的男性成员、特别是沈致文和陆秀山以及最为活跃的梅若鸿三人惊喜不已、热情高涨,一个个在美女面前卖力表现,倒是逗得杜芊芊高兴不已,连带着因为家中卿姨娘所带来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渐渐的杜芊芊觉得这样的一群朋友真是不错,特别是梅若鸿,常常奇思妙想、妙语横出,对人热情真诚,另外有沈致文和陆秀山两位对她大献殷勤,还有恂恂儒雅,倜傥风流的汪子墨在一旁默默关注,这些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杜芊芊觉得在烟雨楼的每一天,她都是新奇的、幸福的、喜悦的,这里的人是自由的,开放的,连空气里都透着自由喜悦的味道。
杜芊芊就这样和醉马画会打成了一片,俨然成为画会里的一份子了。
不管烟雨楼里是个怎样的情景,子璇倒是依然在家过着相夫教子的美美小日子,那天在烟雨楼,等到杜芊芊走后,撇开众人,子璇拉着她的大嫂孙小婉说了一阵悄悄话。
当然,话里子璇隐晦的提了提让她多多注意自己的哥哥,毕竟杜芊芊不论从清纯的外貌还是古典的打扮作态、更何况还有不错的家世,怎么说都是一个男人眼中的不错的对象,虽说在这年头像杜芊芊这样的小姐摆在一群大家闺秀里面就显得平凡了,但是,放在一群男人堆里,那就是个绝色美女,香饽饽啊。
特别是在这里的这些人除了子璇,大家都不知道杜芊芊的将来会做出那些什么的事的时候,杜芊芊现在的条件还是挺吸引人的。子璇不是不相信汪子墨,而是因为有原著的惯性摆在那里,她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的跟着汪子墨监督,虽然现在的汪子墨是是个已婚人士,但难保整日里呆在醉马画会,除了孙小婉见不到一个女人的汪子墨不会红杏出墙,所以,预防针是要打的。
这一天,子璇要一家三口逛街。子璇和谷玉农都是十分享受这样一家三口的温馨相处方式的,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子璇大多数时候也是只看不买,图的就是逛街的过程,可是不一样的是,子璇并不会一逛就是几个小时,那样的话,谷玉农一个大男人也会受不了的,更可况还有一个快三岁的小飞扬,以及和他从不离身的小白。
子璇和谷玉农是很不想带小白出门的,但是谁叫小白颇得小主人的心呢,在小飞扬的撒娇耍赖下,谷玉农也就答应了。于是温馨的一家三口后面就掉了一个白色的尾巴,晃晃悠悠的很可爱,沿途的小孩子看见了也会高兴欢呼,缠着自家大人也要小狗狗,这个时候,小飞扬也不要谷玉农抱了,非说自己是男子汉,挺着小胸脯,昂着小脑袋,一步一晃的从那些小孩子面前走过。
子璇看得哈哈大笑,对着谷玉农说道:“看看你儿子多威风啊,难怪今天非要带着小白一起出来。”
“呵呵,不愧是我谷玉农的儿子啊。”谷玉农一脸得意的回答。
“哼,你一个人也能生出这么聪明的儿子,那还不是我的儿子。”子璇看着谷玉农笑得那个傻样,于是也骄傲了一回。
其实这时候这对傻父母的年龄都退化到了小飞扬一个档次,他们就是没有发现,其实带着小白炫耀,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好吧,也许是发现了,但是两人自动屏蔽了,反正他们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聪明。
终于,小飞扬过足了威风瘾,走累了,也不管是不是男子汉的问题了,谷玉农抱起小家伙,三人进了一家餐馆吃饭。饭后稍作休息,子璇想着等会儿要去烟雨楼看哥哥,先去城西那家字画老店“墨轩”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收藏物件,顺便买些画纸和颜料给哥哥带去。
子璇从小就喜欢收藏古董玩物,汪父的很多收藏都进了子璇的口袋,现在是民国,还没有经历什么八年抗战、十年浩劫、破四旧什么的,那些珍奇的东西有很多,就是子璇的收藏里有一些还是清朝皇宫里流传出来的东西,因为想到以后的升值空间,子璇那个小心肝兴奋的啊,她一定要好好保存她的那些宝贝。
现在是民国十九年,也就是公历的1930年,距离抗日战争爆发还有七年时间。现在的杭州仍然是一片平静祥和,优美迷人。可是子璇不得不为了今后的平静生活早做打算。她不是不爱国的,可是在那样的大形势之下,她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呢,她很胆小,不敢拿自己一家大小的命做赌注。所以,早在还未嫁给谷玉农之前,她就已经开始在为自己一家铺垫后路了。
添购地产房屋,不错,可是不仅是在国内,国外也是有的。子璇这么多年以来经营的都是些暴利行业,挣了多少钱恐怕只有她一个人清楚,既然知道今后大战会爆发,她怎么可能会把所有的家底放在这么一个风雨飘摇的地方呢。资产的转移,早就在一点一点进行当中了。
近些年来,在子璇的影响下,谷玉农也往国外转移了些资产,只是那些都是谷玉农个人的家底,谷家那么大的一个家庭,怎么会让谷玉农做主呢。
刚刚走到“墨轩”的门口,突然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接着一个东西飞了出来,子璇和谷玉农带着飞扬敏捷的躲开。子璇一看,原来飞出来的是一张画,画的是日出景色,颜色很是鲜艳,结构很是抽象,中的说来,除了这是日出,其他的子璇都没有看懂。
“真是狗眼看人低,哼,不懂艺术,我只是抵押我的画而已,不是卖给你们,要不然,你们想买,我还不乐意呢,哼,总有一天,你们会求着买我的画的,到时候我还不乐意卖给你们呢。”一个人被那店小二推攮着出来,对着门里疯狂的吼叫着。
子璇等人刚刚走近,那人虽然背对着他们,但是从那副乱糟糟的鸡窝头,邹巴巴的灰扑扑的衬衣,以及挥动的四肢,乱喷的口水,还有咆哮的口气,子璇叹了口气,怎么在这里遇上了这个霉星。
“前账未清前,本店决不再赊账!”店小二不屑地撇着梅若鸿继续说道,“以前要不是看在汪家大少爷的面子上,也不会让你赊那么多账咯。现在不还钱还想赊账,哼,想得美。”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赊账了,我这是抵押,抵押!我用的是我的画抵押,要知道,等我以后出名了,那画我还会赎回来的。”梅若鸿霸着门口继续争辩。
“哟,大画家是吧,我们这杭州城啊,就是水多!桥多!树多!花多!还有呢?就是画家多!你随便往哪儿一指,就能指着一个画家!”
这话让他想起了刚刚认识杜芊芊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过一回画家多,可是人家是美女,清脆的声音,俏皮的笑颜下说出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有趣,可是从这个该死的肮脏的店小二嘴里说出来,那就是侮辱,是讥讽。
梅若鸿涨红了脸,想要继续争辩,可是店小二不再给他那个机会,伸手一个推攮,梅若鸿就狼狈的后退了几步,他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饿得没了力气,哪里还是店小二的对手。
正文 梅若鸿的‘受难日’
梅若鸿被店小二推出门外,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没有摔倒,突然面对他的店小二神奇了演绎了一场精彩的变脸,一脸热情的招呼着:“谷先生,谷太太,还有这位小少爷,快点里面请,我们“墨轩”刚刚到了一批新货,保管二位满意。”这位店小二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还朝着店里吆喝一声:“掌柜的,有贵客来了。”
子璇和谷玉农抱着飞扬进了城西的这家老字号字画店,他们刚刚在门口看到了梅若鸿的洋相,子璇现在心情很是愉悦,于是决定今天当回好人,就不落井下石了,于是当没看见这家伙,直接目不斜视的走进店里,当然,谷玉农是老婆的坚定支持者,也是跟着子璇行动的。
“喂,喂,汪子璇,谷玉农………。”梅若鸿当然看到了子璇一家三口,还像是见到老朋友似地,颇为兴奋的大声吆喝。
“玉农,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子璇转头疑惑的向丈夫问道。
“没事儿,好像是小白的同类在叫吧,走,老婆,你不是最近正想收集唐伯虎的字画吗?说不定这店里就有哦。”
子璇对着谷玉农飘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别说,这家伙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然后摆了个贵妇的优雅之态,对着身边热情招呼着的店小二说道:“你们这店门外怎么有狗在吠啊,赶紧的赶走,别吓坏了我们家小白。”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答是,一边飞快的瞄了一眼还在店门口欢快的打着圈圈的小白,心想着这谷太太真有气势,果然是有贵客的范儿啊。然后,身法利落的出了门外去料理犬吠事件去了。很快殿外就响起了店小二很不耐烦的声音:“去,去,去,一边呆着去,别在这里打搅我们店里做生意。”
“狗眼看人低,刚刚进去的那两人我认识,是我朋友。”梅若鸿理直气壮的说道。
可是店小二既然能做这老字号的店小二,那是看过了形形色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的厉害的主儿,不提这梅若鸿的形象表现,就拿刚刚子璇和谷玉农在店里那一番表现来说,他就很是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没听贵客怎么说的吗?犬吠,这不就很明显的事儿了吗?不就是想要混吃骗喝、攀交情嘛,这种人,他堂堂“墨轩”字画店的店小二看得多了,绝对不会被蒙骗过去的。
“好了,快点走,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啊。阿福!”
只见店小二大叫一声阿福,一个长得凶神恶煞、体格健壮如牛的大汉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店小二说道:“小二哥有什么吩咐?”
店小二还没说话,只是对着梅若鸿得意的瞟着,那意思就是,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放阿福了。
“哼,走就走,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货色,总有一天………。”梅若鸿骂骂咧咧的低头去捡先前被店小二抛出店里的画。只是这时候小白撒着欢的从梅若鸿身边跑过,一下子蹿进店里飞扬的身边。
梅若鸿反应过来,好像死了爹似地惨叫一声:“我的画!那条该死的狗,天哪,我的画!”原来在刚刚小白跑过,在那张画上留下了几个优美的很有艺术感的爪印。
“那条该死狗跑进去了,你也不拦住。”梅若鸿一脸气愤的对着店小二怒吼。
“那可是贵客的狗,当然也就是一条尊贵的狗了,哼哼。”说完,店小二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进店里去了,而阿福还站在门口呢。
梅若鸿快要气疯了,这店小二的意思就是说他连一条狗都不如。可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于是在阿福的怒瞪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捡起了他已经被弄脏的画,骑着他的破自行车,回水云间去了,一路上心里还想着,今天真是他的‘受难日’,岂不知道,今天的倒霉事还没有完。
回去的路上,梅若鸿骑车走在田埂上,居然和一个挑着两桶水的农夫各不相让,吵了起来,最后还是农夫硬是从他身边挤过去,强硬的把他给挤进了田里,跌了一身烂泥。已经狼狈到了极点的梅若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