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朗则跟林熙和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气氛一片和乐。
“裴以恒,你怎么在这里?”沈玖玖因为下午没课,所以回来吃午饭。到家的时候,饭菜都上桌了,就等着动筷子。
裴以恒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乖,叫姐夫!”
“你想得美!你等着,我姐迟早会把你甩了的!”
“不好意思,这辈子我娶定你姐了。不管你叫不叫,我都当定你姐夫了!沈玖玖同学,你就认命吧。”
“我不!”
林晴朗对这两个人斗嘴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直接把这当乐趣,所以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自顾自跟林熙和吃菜聊天,也不管他们。
沈玖玖舀了一碗汤,喝两口,眼睛一亮,说:“妈,你的厨艺终于进步了。”
林晴朗专职做家庭主妇多年,可是在厨艺上天分一直不是太高。做出来的菜味道很普通,好在丈夫跟孩子都不嫌弃。
“这可不是我的手艺。”
沈玖玖马上转向林熙和,马屁拍得啪啪响。“原来是我姐的手艺,怪不得这么好吃。”
“不是我做的。”林熙和淡淡地丢出一句,跟林晴朗一起等着看沈玖玖的反应。
沈玖玖神情一愣,嘴巴呈“O”形,最后往裴以恒脸上一指。“不会吧?他做的?”
“嗯哼。”裴以恒哼唧一声表示肯定。
沈玖玖端着汤碗,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裴以恒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吧,吃了我做的饭菜,我也不会逼着你喊姐夫的。”
“你就是逼也没用,哼!”沈玖玖凑近碗沿,挑衅似的一连喝了几口。
另外三人看着她,眼内是一样的笑意跟宠溺。
吃完午饭,林熙和跟裴以恒就回去了。
一路上,林熙和都没有怎么开口。一直到车子进了车库,她突然说:“裴以恒,我答应帮你。以后,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
再忍下去老子他。妈就不是男人了
裴以恒的手从方向盘上移开,转头,挑眉。“什么意思?亲爱的,我没听懂。”
“我说,我答应帮你,以后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林熙和迎上他的眼眸,放慢速度,一字一字地把刚才的话重述一遍。
裴以恒突然伏身压向她,犀利的眼眸锁住她,带了一股子莫名的危险。“我什么时候演戏了?”
林熙和没动,近距离与他对视,却差点把自己看成斗鸡眼,只得敛下眼眸。不过,裴以恒的气势确实吓人,幸而她抗压能力一向不差旆。
“你不是一直在演戏么?”
“亲爱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绝对是你个人的错觉。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所说的所做的都是真金白银,经得起红炉火的考验。不信你现在就烧一把试试。”
林熙和微微勾了一下嘴角,道:“裴以恒,我已经把话给你挑明了。反正戏已经开始,你要是不嫌辛苦,你要继续这么演下去也行。又或者,这对你来说恰是本色演出,演一时与演一世并没什么不同。但是,如果你能让我的日子清净一些,我会非常感激。”
话落,林熙和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窠。
裴以恒眯起眼睛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下车,却两步跟上去,从后面把人给捆住。嘴唇咬着耳朵,带点生气带点无奈,说:“我现在就想打你的小屁股!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的真心?”
林熙和想起那天在无忧山上看到的情形,因为有偷看的嫌疑,她没有明说。
“裴以恒,我知道你心有所属。我也知道你想在裴家接近白日化的争斗中护她周全,所以需要一块挡箭牌。我答应你了。”
林熙和拉开他的手臂,却又让他重新揽了回去。
“我心里的所属不就是你吗?你呀,豪门争斗的戏码看多了,对什么都持七分戒备三分怀疑的态度。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包括标点符号。”
“裴以恒,如果我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我绝对不会喜欢你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哪怕是演戏也不行。”
“什么叫如果我是你心里那个人?你本来就是我心里那个人。亲爱的,做人有时候要学会放松。时时刻刻绷着根神经,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我很放松。所以,你可以松手了。”
林熙和自知这种事情是说不清楚的,也就没必要在这你来我往的辩驳。时间会证明一切。她既然答应了要帮他,也就不会反悔。至于裴以恒是否继续当个演员,与她无关。
“不放。这辈子都不放。”
林熙和无语。她有时候特别佩服裴以恒,可以这样轻易地将一辈子挂在嘴边。当然,他那一肚子的甜言蜜语更让人咋舌。
她想,作为他心里那个女人,被他这样宠着护着,应该是很幸福的。或许,这也是那个不知姓甚名谁的女人愿意让他演这一场戏的原因。毕竟,短暂的忍耐能换来一辈子的长相厮守,值了!
所以,她绝对不能放松警惕。因为一旦陷下去,便是万劫不复。觊觎别人的东西,是要遭天谴的。
……
林熙和去了约定的茶楼,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了裴毅所在的包厢。
“裴伯伯。对不起,我来晚了。”
裴毅慈祥一笑。“没有,我是来早了。坐吧。以后不用这么客气,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提起这个,裴毅面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儿媳妇人选,怎么看怎么满意。
林熙和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裴毅拿起茶壶要给她倒茶,吓得林熙和赶紧去抢。“裴伯伯,我自己来吧。”
裴毅挡开她的手。“不用这么紧张。儿媳妇就是半个女儿,父女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林熙和于是把手缩回来,道了一声谢。
她心里暖暖的,因为裴毅是真心喜欢她。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也没主动问他约见自己的目的,只静静地等着。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家常话,裴毅才道:“今天叫你来喝茶,一是想找个人聊聊天,二是想问问你工作的事情。我听以恒说,你结婚后还是打算做医生。我就寻思,你愿不愿意来荣安医院?”
林熙和颇为意外,她没想到裴毅会想让她去荣安医院。
“怎么,你不愿意?”
“我觉得可能不太合适。”
裴毅挑起眉头。“哦?说来听听。”
“我并不想做管理者。如果只作为一个外科医生,我想领导对我会多加照顾,同事们也会对我心生畏惧乃至怨气,这不是我想要的。”
裴毅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突然笑了。“熙和,我这么跟你说吧。你是林氏的千金,是裴氏的少奶奶,这个身份注定你不管在哪家医院都会被特殊对待。那么在荣安医院和别的医院,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
这一点,林熙和心里很清楚。其实,她只是不想卷进裴家的争斗里去。她答应给裴以恒做这块挡箭牌,却并不想陷得太深。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这一点,裴毅也看得很清楚。这个孩子,还没有真的爱上他的儿子。好在他们已经迈出第一步,想来离他想要的不远了。
林熙和沉默。
“熙和,以恒这孩子心思藏得深,需要拨开层层外衣,才能看清内里的东西。不是我这个做父亲偏袒自己的孩子,他是真的很在意你。作为父母,我是非常希望能看到你们同心协力,过上幸福的日子的。”
林熙和特别不愿意跟别人谈及感情的问题,尤其对方还是长辈。“裴伯伯,我会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既然答应要帮裴以恒,这场戏她就会演下去,直到有一天可以功成身退。到那时,应该怎么对老人家交代,那是裴以恒要考虑的问题。
“好!好!那我的建议,你回去再考虑考虑。”
裴毅始终觉得亏欠了这个小儿子,所以总不免为他考虑得更多一些。熙和这孩子性子冷淡,可一旦成为她在意的人,她一定会豁出一切去维护。所以,他比谁都希望她能爱上自己的儿子。夫妻同心,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爸爸,对不起,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裴毅也知道她是个心性坚定的孩子,再谈也不会有结果。虽然失望,可也只能接受。
两个人转到别的话题,一聊就是大半个下午,双方都意犹未尽。
“要不,我让司机顺道送你回去?”要不是公司有事情,裴毅还想跟她继续聊下去。他果然没看错,这孩子相当有见地。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裴伯伯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再坐一会儿。”
“那也好。”说着,人就离开了。
林熙和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掏出手机一边看点新闻,一边品茶。
傍晚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让屋内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柔和的橘色。窗前的女子长发及腰,半倚在沙发里,低敛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姿态十分放松。
裴以恒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双眼。
林熙和身体一僵,很快便从那股熟悉的味道判断出对方的身份。“裴以恒,别闹了。”
裴以恒松开手,坐到她身边,凑过去亲了她一口。“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是发呆。”
晒着夕阳,喝着茶,舒服得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整个人慵懒非常。
裴以恒将手臂搁在她腰后,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端起林熙和的茶,喝了下去。
“裴伯伯告诉你的?”
林熙和拿起一个新的杯子,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只是还没端起来,又让裴以恒抢着喝了。
“嗯。老头子跟你说什么了?你喜欢的就听着,不喜欢的别理会他。”
“没什么,他想让我去荣安医院上班。我拒绝了。”
“哦。”
裴以恒不怎么在意。对他来说,只要林熙和属于他了,她爱干什么都行。就是杀人越货,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林熙和又想了想,转头看着他说道:“裴以恒,我并不想搅和到你跟你哥哥的争斗当中。”
“我也没想让你搅和进去。结婚后,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不会说一个‘不’字。我只求两样,一是你是我的,二是你高兴。”
林熙和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默然低下头去倒茶。明知道他这话不是对着她说的,可心里仍不免有些波动。
裴以恒一把揽住她的肩头,扣在了自己的胸怀里。呼吸间,盈满了她淡淡的发香。他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口,却并不带欲。望。
“那结婚后你想做什么?我是不介意你做个富贵闲人,不过我怕你不会喜欢那种生活。”
“我还是想做一个单纯的外科医生。”
尔虞我诈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她还是希望可以跟病魔、死神抗争。每一次的胜利都是生命的延续,那才有意义。
裴以恒一挑剑眉。“好。你爸估计不会同意。不过没关系,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有我在,没人可以强迫你。”
就算没有你,也没人可以强迫我!这话,林熙和没说出来。
“但我不想去荣安医院。”
“你怕因为你少奶奶的身份会被特殊照顾?”
这就是他看上的人。别人总想仗着显赫的身份要优待甚至作威作福,她却总把这看做是洪水猛兽,恨不得远远地躲开,安稳地过普通人的日子。
“嗯。我不喜欢单纯的事情被复杂化。”
裴以恒突然将她拉起来,让她侧身坐在他腿上。
林熙和挣扎。
他却锁紧了,贴着她的耳朵道:“别乱动。”
林熙和顿时僵住了身体。这个姿势确实不能乱动。“放我下来!”
“让我抱一会儿。你放松身体就行了。”
在一起越久,他就越想搂着她不放手。不一定非要做点什么,只是享受拥住她的真实感。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时看着她离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重逢,总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锁在怀里,挡去所有的风风雨雨,不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林熙和无奈至极。“问题是,我放松不了。”
“习惯了就好。”这一点是不能让步的。
“我就是不习惯。”
“别的你都可以不习惯,但这个怀抱你必须习惯,不是吗?熙和,我做梦都想着天黑搂着你入眠,清晨再搂着你醒来。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却永不厌倦。”
又来了!这人,总是把她当成他心里那个人来诉说。“你是打算这辈子都在床上度过?”
裴以恒低笑,嗓音性。感得一塌糊涂。“只要有你陪着,我是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