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呼了一口气,来到杨阳跟前,轻轻的蹲下,没有语言,而是摇摇他手臂,然后把水递给他,杨阳睁开眼睛,扫了扫眼前的水,再看看慕浅干净的脸庞,并没有伸手接过水,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有些惺忪,看起来有点疲倦:“里面有床吗?”
慕浅看着杨阳的气势果断的低了下来,而且看上去很累的样子,鬼差神使的点了点头。
得到慕浅的点头,杨阳扯开一个好看的唇弧,对着慕浅轻轻一笑:“真乖!”
等慕浅反应过来,杨阳已经往屋里走去,而且有模有样的在她小房子的床上躺下了,不到十分钟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慕浅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极力把自己步伐放轻,轻轻的把门带上,看向床上的杨阳,只见他随意的躺着,慕浅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疲倦的他,居然会有一些些心疼,看着他跟在自己身后,就觉得很安心,因为自己不是一个人。
这个房子是慕浅拿第一笔稿费建起的,这座山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自己的母亲就是在这座山从事工作的,这里的风景是多么的想把它留住。
慕浅慢慢靠近杨阳,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安静时候的他也会让人家安心,细细的打量起杨阳的脸孔,原来他的鼻子那么挺,脸型菱角分明,嘴唇很薄,实在想不出这么薄的嘴唇可以说出那么好听的德语,但是薄嘴唇就是比较冷漠,他的眼睫毛真长,慕浅的手就这样不有自主的触上杨阳的眼睫毛。
杨阳感到有些不适之后,翻动一下,这才惊醒了慕浅,讪讪的拿起画架,铅笔与纸张的摩擦,很快,画架上面出现了杨阳的基本轮廓,慕浅慢慢的勾勒杨阳的轮廓,细细的画出一幅自己都不知为何要画的作品,心里突然猛的一震,随后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家伙。
错乱的心情没有再继续把画做完,铅笔终结在脖子上面,慕浅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收拾好画架,退出了小屋子,把画架上面的画取了下来,放到画夹子的最后面,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残阳温柔的透过树枝轻抚慕浅的额头,慕浅抬头一看,发现已近黄昏,便拿着画架到山坡上面,捉住黄昏的尾巴。
从四点开始作画,一直到接近六点才结束。慕浅在画的左上角备上时间,而右下角的落款永远是‘淡妆浓抹总相宜’,把画45度抬起,放置于空中,仰头望着。又是一张黄昏画,慕浅之所以那么喜欢画黄昏,也只能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了,那个只在黄昏拍照的母亲。每次想起母亲与父亲这两个词汇,脸上总是洋溢着洒不掉的悲伤。轻轻的抚上左手腕的手表,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六点了,那么晚了,该回去了,不然夜深露重,不好下山。
起身整理好,便往下山的方向走去,忽然想起小房子的杨阳,慕浅轻皱了一下眉头,只好原路返回,往小屋子的方向走去。
抵达小屋子,打开紧闭着的门,轻声叫着杨阳的名字,但是回应慕浅的只是小动物的唧唧咋咋声,看到空空的床没有杨阳的踪影,让慕浅额头不自觉的形成一个川字,去哪了呢?
把笨重的画架轻轻放下,在房子的周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杨阳,已经快七点了,再不下山就不好走山路了,可是,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
正当慕浅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便传来一声呼唤:“慕——浅!!”
听到杨阳的呼唤,慕浅悬挂的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了下来,往生源处大喊:“这儿,我在——这儿。”
慕浅迅速跑回小房子,看到脸臭的杨阳,全身充满了汗臭味,头发,衣服都湿了,正准备责怪杨阳乱跑时,杨阳抢先一步说:“起来看到你不在,本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没信号,就去山顶找你了,走吧,回去了!”
看他全身湿哒哒,想必爬的很着急吧,去山顶了?来回也是需要5个小时左右,他是怎么办到的?
正当慕浅想着一些想不通的事情的时候,突然身上盖上了杨阳的外套,慕浅不解的朝杨阳看了一眼,等待着他的解释:“我有点热,用不上,走吧!”
本以为这家伙会怜香惜玉,没想到只是用不上而已,杨阳背上慕浅的画架,牵过慕浅的手:“露重路滑,跟好我。”
“阿嚏。。。。。。阿嚏。。。”慕浅很不适宜的打了几个小喷嚏,蹭了蹭自己的鼻子,皱了皱秀气的眉头。
杨阳闻声而视,正好对上慕浅那双带着水膜的眼眸,伸手摸摸慕浅的额头,一阵烫热从手背传开,让杨阳皱了皱眉头。
于是,杨阳带着慕浅加快脚步,大概九点多才来到山脚,附近只有一家旅馆,杨阳带着慕浅向旅馆走去:“太晚了,我们在这边住一晚吧。”
慕浅看看手表,点点头表示同意杨阳的观点,跟着杨阳向旅馆走去。
到了旅馆前台,杨阳拿出身份证:“给我两个房间。”
服务员瞅了瞅两人,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先生,现在只剩下一个房间了,而且一个身份证只能登记一个房间。”
服务员的话成功的让慕浅和杨阳都皱起了眉头,随即,杨阳便掏出一张卡:“一个就一个吧。”
附近都没有旅馆了,没办法,慕浅在服务员暧昧的眼光下跟着杨阳上了电梯,略带害羞的低着头,不知道是发烧的缘故还是真的脸红,整张小脸就像抹了一层胭脂。
杨阳轻笑两声,让慕浅更加窘态,微怒说:“要不是因为去找你,我早就回到家了,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杨阳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慕浅,自己是个麻烦的家伙?这丫头,要不是她自己突然玩失踪,至于跑上山顶找她么?还那么理直气壮数落别人的错。
电梯停在12楼,慕浅愤恨的双眼盯了一会儿杨阳,抢过他手里的门卡,先杨阳一步进了房间,一进房间便倒床而躺,顺便给杨阳扔了一句话:“外面有个沙发,归你了。”
随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浑身臭汗的杨阳并没有多搭理慕浅,直径走向于是,随手拿了一条浴巾,在喷洒下淋浴,冲冲一声的疲劳,今日也被慕浅折腾的够呛的了,昨晚因为那丫头,跟任教授通了视频,本来就没休息多少,如今,更是累了。
杨阳让前台帮自己买了一套运动衣,但是前台小姐送来时,杨阳还在沐浴,门铃响了好久,都无人开门。
忽然内线响起,一直无人接听,已经沐完浴的杨阳听到了连忙叫了几声慕浅,但是回应他的是那安安静静的呼吸声。
“喂!”没办法,只好随手围了一条浴巾,跑到房间接电话。
“您好,杨先生,您的衣服已经买好了,刚才按门铃无人开门,是否到前台来拿呢?”前台小姐用温柔的声音,这也充分显示了她们的服务宗旨。
杨阳看了看熟睡的慕浅,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送上来吧!”
换好运动衣的杨阳顺手把脏了的衣服丢一旁,出了浴室,不放心的走到慕浅床旁,手触上她光洁的额头,温度不减的传入手掌心,眉头忽皱了一下。
来到浴室,拿起毛巾用热水冲洗,然后叠成方方正正的矩形,贴在慕浅的额头上面,手抽回的时候,不经意划过慕浅的衣裳,应该是给霜打湿了,一股凉意冲到杨阳的指尖。
“慕浅,慕浅。”杨阳尝试着叫醒慕浅,但是慕浅的反应只是动了几下,完全没有醒来的意识。
“慕浅。。。。。。慕浅。。。。”杨阳不停的喊着慕浅,边拍打慕浅的脸蛋,但是慕浅就是不给他任何反应,杨阳没有办法,只好叫了的士,准备往城镇去,这里比较偏远,没有医院,只能去就近的医院了。
很快,的士来了,杨阳抱起意识不清的慕浅上了的士,顺便跟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说这句话的时候,连杨阳自己都没有发现,眼神充满了着急和担心,语气充满了急促与不安。
慕浅的身子一直打颤脸红扑扑的皱着整块小脸儿蛋,整块身体就像是火堆里扔出来的一样,意识不清的慕浅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任老头。。。。。不要。。。不要。。。。。。。丢下我。。。。。。孩子。。。。你的孩子。。。”
神志不清的慕浅在杨阳的怀里不安分的扭动和碎碎念,滚烫的身体就像是火烧一般,杨阳眉宇间也形成了一个川字,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烧红的脸蛋,温柔的在慕浅耳边低语:“慕浅,振作一点。”
“孩子。。。。任老头的孩子。。。。”慕浅干裂的嘴唇只是干巴巴的吐出这几个字。
杨阳抱着慕浅,试图让她不要打颤,手时不时的摸摸她光洁的额头,嘴里配合着慕浅,稍稍的转移着慕浅的注意力:“什么孩子?”
慕浅的眼眸微微的张开,没一下又合了回去,然后又张开,就这样,反反复复:“任老头。。。。”
杨阳把挡住慕浅脸的头发挽到耳怀,轻嗯了一声。
听到被回应的慕浅,带点喜悦接着说:“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看着慕浅脸上的不安心,微微颤抖的语句,就像是一个小孩,生怕依赖的母亲离开了自己那般乞求。到底你和任教授之间发生了什么,会让你如此不安,杨阳把脸贴到慕浅的脸上“不丢下你。”
不知道慕浅是不是杨阳说的这句话,这才乖巧的安静了下来。
☆、第15章 二外你保证拿A
“我走了。”慕浅怎么憋也憋不出一句来,干脆说走算了,也可以避免更多的尴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杨阳的不告而别居然可以让自己如此生气。尤其是把钥匙拿回去的时候,说什么遭贼了说不清,哼!!看着那个一闪一闪的密码锁,忽然就觉得解气了,让我还钥匙,那我就设个密码。
杨阳失声的笑了笑,就是慕浅的囧样实在无法恭维,随之点点头说:“我送你吧。”
两人没有交流的出了门口,然后互道晚安。
慕浅移步回家,心里万分纠结,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傻傻的跑到27户去。
望着那二十三块手表,慕浅纠结了半天,现在想想今天是周三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周三啊。。。。。。
可怕的周六很快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来了,看着课桌上面的试卷,着实让慕浅十分为难,看着安琪熟练有道的填写试卷,这真心让慕浅觉得杨阳的皮囊还是有点好处的,让安琪那么自觉学习德语。
慕浅糊里糊涂的把试卷做了一大部分,基本上都是瞎蒙的,自己对肚子里那点德语墨水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然后时间到了便交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一个测试,就算及不及格反正就那样了,就是浪费了大好时光睡美容觉了。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慕浅古香古典的衣窗上面,慕浅才慢吞吞的起床,屏风上面挂着衣服,就像是古代的房间,一个钟后终于把自己收拾好,然后下楼,不料却看见杨阳和任老头在客厅。
慕浅有礼貌的向这对师生微笑的点点头,然后拿着牛奶喝了一口,拿着围身裙绑在腰上,顺便把手臂也套上白色的束手。
看着这装备,任教授轻笑一下说:“怎么?又准备大动作了??”
慕浅点点头:“有一段时间没画了,好不容易把活儿都干完了,现在也轮到我自己乐活乐活了吧?”
是好久没有画了,自己的生日没过,NASUO没有拿到的话,自己还真的没有心情画画。
任教授呵呵的笑着:“杨阳,走,看看丫头画画去?”
杨阳对于任教授的提议笑笑,委婉拒绝说:“之前有看过。”不是他不想看,而是慕浅今日的冷冽任谁都看的出来,她今天心情不好。
任教授闻言,略为惊讶的表情浮在脸上,一脸兴奋的说:“看过了?呵呵!!”
慕浅直接把他们都忽略,然后拿着一小碗水进了书房。
任教授呵呵一笑:“这丫头的水墨画那可是不错的,你看过她速写,没见过她的水墨吧?”
杨阳听闻水墨画之后,也饶有兴趣的和任教授一起进了书房,看看这个小丫头如何画出古香古典的水墨。
慕浅先是把宣纸用黑磨石压住,然后把自己的头发卷成一个包,接着把水里的毛笔都取了出来,在砚台磨了一会儿墨,拿起最粗的毛笔轻蘸墨,然后在宣纸画下重重的一笔,接着把毛笔蘸了水,在第一笔的前提下重复一笔。
慕浅余光瞄到了杨阳和任教授,放下毛笔,说:“怎么进来了?”
任教授脸上挂着的笑容真的让慕浅无法忽视,她知道,其实任教授也不过是想着给她一些安慰。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何自己钟爱水墨。
任教授又何尝不知道慕浅的担忧呢,轻笑着:“呵呵!怎么?还怕我影响你?”
慕浅看了看杨阳,然后把视线放到画上面,轻皱了眉头,